雲逍恢復了體力,又開始拽着眾人飛竄了。後面的八個人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就嘰嘰喳喳地閒聊。
「孤燈明啊,總算是咱們自己的靈地了。」
「孤燈明的掌事仙尊,叫什麼來着?」和清歡拉着手的那名女弟子問。
清歡猶豫了一下,道:「我昨天好像聽小流說,有個蠟燭仙尊……是他嗎?」
「蠟燭仙尊?!」隊伍歪歪斜斜了一下。
那女弟子滿頭黑線,「我覺得在這種嚴肅莊重的時刻,你不該提夜寂流。」
清歡深有同感,表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後邊有人喊着,「是點青燈,青燈仙尊啦……」
「青燈仙尊啊……」清歡跟着喃喃念了一遍,忽然見到雲逍撇過頭來,狠狠瞪了一眼空氣。清歡便問他,「你幹嘛,抽風啊?」
雲逍道:「宮城遙在偷看我們。」
「啊,哪呢?」
雲逍用眼神回答她。清歡順着他視線,看着他所看的地方,說:「這樣子,在小遙那邊看來,我們是不是就在看着他?」
「是。」雲逍道,「你可向他打個招呼。」
清歡就滿面猙獰,齜牙咧嘴地做了半天鬼臉。期間雲逍幾度欲言又止,奈何清歡實在太過投入,沒有看見雲逍面上的表情。
待她玩夠了,雲逍乾咳了一聲,道:「有一件事,不知現在提醒你是否合適。」
「嗯,什麼?」清歡分外好奇。
雲逍道:「除了宮城遙的水鏡,還有一面更大的水鏡,一直在傳達我們的影像……」
清歡瞬間張大了嘴巴,想要捂臉雙手又都和同伴們牽着,只能重重地拿腦門撞向雲逍後背,「沒臉見人了,嗚……」
封神台上,不少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公儀修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凝望着行雲隊的水鏡,此時望着自家小妹的可愛模樣,目中笑意卻是七分寵溺,三分難言。
頭頂的天色很快暗沉下來。清歡覺得,這實在是太輝映她此時的心理陰影了。
陰天之下的孤燈明,四處長滿蒿草,草叢間生長着幾株不知年歲的古樹,枝椏伸展,掩映簡陋房舍。一襲粗布青衫的中年男子手提孤燈,站在古樹之下。見他們來到,面上露出恬然淡笑。
比之乾坤波靜的大氣清幽,泗水尋芳的細膩柔美,點青燈和他身後的景致,實在未構成一副有多美麗的畫面。但是這樣的畫面卻又充滿了詩意,蘊着禪機,透着寧靜。每個人見到他,就像見到最本真的自己。
他引着他們走到懸崖邊上,崖邊安放了一張紅木座椅。
點青燈將手中孤燈挑高在崖邊。眾人隨他下望,只見崖下閃爍着各種顏色的星光,仿佛是鑲嵌在了崖壁上。
點青燈回到紅木座椅邊上,對雲逍笑道:「請坐。」
雲逍雖然疑惑,卻也不敢不坐。一坐下,椅上瞬間生出無數藤蔓,將他頭部以下綁了個嚴嚴實實,連一根小指都難以動彈。
這一下,剩下八人全都大驚失色。若非青燈仙尊渾身散發出來的清正寧和之氣,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一不小心,入了什麼妖魔巢**了。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點青燈袍袖一揮,眾人的腳下便似忽然起了一架雲舟,載着他們到了懸崖底下,雲逍和那張座椅,也被一同帶了下來。
點青燈道:「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徒手攀岩,解救雲逍。並消滅完你們頭頂的這些靈光。每一步的跨度不可超過正常人走路的跨度。」
眾人望着崖壁上的千百星輝,猶在發懵。雲逍看了清歡一眼,清歡不知怎麼就心領神會到了,把耳朵附了上去,雲逍對她說了幾句話。清歡聽完後覺得,自己剛剛在泗水尋芳坑了小遙一記,好像坑得很不應該。不過想起剛剛害得她出醜的罪魁禍首,她又不覺得後悔了。
點青燈已帶着雲逍回去了懸崖頂上。
眾人仰頭望去,滿目儘是星星點點,崖上孤燈也不知是淹沒在斑斕星海中,還是離得太遠看不見了。
眾人大眼瞪小眼,有人便問清歡,「雲逍剛剛和你說什麼?」
清歡道:「他說崖壁上的這些五行靈力,很有可能都會化作五行招式來發動攻擊。在它們爆發之前用對應相剋的靈力將它們消弭,可以免受攻擊。他要大家專心對付這些五靈,掩護我登上崖頂去救他。」
眾人再仔細看了看崖壁上的星光,確實都是五靈的顏色,數量分佈也還算均勻,他們這隊卻有着3個木修弟子,所以雲逍讓木修的清歡去「解救」他確實合情合理,同時也是因為木修的身法最為輕盈快捷。
計議既定,各人心中俱是安定踏實,然後狠狠嘲笑了一把只有水、金、木三靈的三行隊。三行隊能夠克制的只有火、木、土三靈,剩下水、金兩靈的攻擊,則是需要硬受了。宮城遙又定是如雲逍一般被綁在了崖上。三行隊的境況……真的光是想想都精彩萬分啊。
同伴們已先行開路,清歡擦了擦手掌——雲同學,我來了!
接近垂直的峭壁,落在本身能夠飛檐走壁、御劍飛行的仙門弟子手中,不說如履平地,自然也是要比普通人容易千百倍。唯一的困難就是那些星星點點的五行靈力,以及往上攀登的步間距不得太大的規定。
但是好在雲逍的判斷確實沒有出錯,清歡清清楚楚地看到最靠近自己的那些靈光,被另外一些由同伴們發出的靈光所吞噬。那麼,自己只要小心往上攀登就可以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可是第一個變數,很快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