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駕車把田二苗帶到了東郊一棟大樓前。
按說,蘆城算得上大城市,而且是省會,房價不但高,且好賣,這裏位置也不差,可是,這棟樓是座名副其實的爛尾樓。
「賣圖紙的時候,房子就被訂購一空,而施工的時候,生了一件事。」
黃鶯望着大樓,說道:「為了趕工,建築工人晚上也作業,有一天晚上,一個女人走進這裏,與多名建築工人生關係,沒幾天,這些工人全都被吸乾了陽氣而死。」
頓了頓,黃鶯說道:「由於死相恐怖,加上持續有人死亡,這裏就被傳為不祥之地,業主聯合要求退錢,開商老闆為了向大家說明這裏沒問題,親自在這裏呆了一晚,然後是二晚、三晚……」
「老闆也被吸乾而死?」田二苗道。
「不錯,所以,這個地方沒人敢接下,就爛尾至今。」黃鶯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會所里見到的那個寸頭也是因為這裏?」田二苗關注着黃鶯的表情變化。
「不錯,哎。」黃鶯嘆息一聲。
「裏面是什麼東西?」田二苗又問。
「是個人,很漂亮的女人,當然,你說她是魔鬼也沒關係。」黃鶯道。
「你了解的很深嗎。」田二苗微微感受一下,果然一股強烈的陰氣撲來。
「因為我認識她。」
聞言,田二苗眼睛微微一眯,她看到了黃鶯眼裏的一絲愧疚,這讓他很好奇。
「她與我同姓,叫黃悅,出身很不錯,本是個人人羨慕的富貴美麗的少女,但是,因為家裏,以及種種原因,她修真了,她天生陰體,修煉的功法卻不符合體質,差點兒要了她的命,我師傅看其可憐,傳她陰訣。」
說到此,黃鶯無奈一笑:「修煉陰訣需循序漸進,可是,她太急於求成,所以,走了極端,從男人身體上得到陽氣來淬鍊陰體,她已經入了魔。」
田二苗深深看了一眼黃鶯,然後走向大樓。
黃鶯跟在後面,說道:「師傅說她實在難得,讓我找到她帶回去,可是,我來到蘆城一個月了,也見不到她。」
「你見不到她,就跑到娛樂會所唱歌?」田二苗眉毛一挑。
「我師門的修行講究入世,那種場所是最好的修煉之地,因為,在那裏還能保持本心,修煉只會一路平坦。」黃鶯說道。
這句話讓田二苗想到了無盡大6里的一個宗門,那裏只收女弟子,然後把女弟子放在世俗中的娛樂……不,那裏叫青樓,打着賣藝不賣身的口號。
這種所謂的入世,田二苗持中立態度。
亂糟糟的地方確實能鍛煉人心性。
但,田二苗認為修道修的是一個「順」字,強迫自己在厭惡的地方呆下去,總會有些影響的吧。
不過,那個宗門很強大,那麼,就說明真有他的道理。
田二苗沒想到的是地球上也有,不免對黃鶯多看了幾眼。
「你給我說這麼多……」田二苗頓了下,道:「我以為需要費一番手段才能得到想知道的。」
「你很厲害。」黃鶯說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很厲害,我學過一些觀氣之法,你體內的靈氣很雄厚,還有……」
黃鶯想了想,道:「我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感覺你有強大的依仗,這個依仗大到讓我內心深處恐懼。」
「所以,我告訴了你你想知道的。」
「如果,你第一眼看到我不是你的對手呢?」田二苗突然問道。
「這個……」黃鶯嘴巴張了張沒有說下去。
田二苗道:「你肯定不會告訴我,而且,很有可能把我體內的陽氣吸的一乾二淨吧。」
「我不是黃悅,我很愛惜自己的身體和來之不易的道,所以,我不會如黃悅一般走極端。」黃鶯皺着眉說。
「果真如此嗎?」田二苗笑了一下,走上樓梯。
這個笑令黃鶯楞了一下,田二苗走上了七八個階梯,她才跟上。
每上一層,田二苗都會停下來感受一下,此地的陰氣確實很重,而且,隨着往上越加的明顯,這很奇怪。
很快,到了最頂層。
黃鶯說道:「我每晚都會來一次,可是,她好像知道我要來一樣,她總會躲避起來。」
「你進入了虛弱期,還敢每晚都來這裏,你的依仗是什麼?」田二苗猛然轉頭盯着黃鶯。
蹬蹬蹬……
黃鶯連連後退,她又驚又怕的盯着田二苗,「你你你……」
「沒什麼好奇怪的。」
田二苗說道:「你體內的氣息很亂,甚至倒流,看來你所修煉的功法有個輪迴周期,或者可以說每一次虛弱其實都是一次機會,虛弱過後便是更上一層樓,你說……我說的對嗎?」
「你到底是誰?」黃鶯驚懼不已,她現在很後悔單獨帶田二苗來這裏了。
「介紹一下吧,田二苗。」想了想,田二苗又加上一句:「老鷹山。」
「田二苗……老鷹山?」
黃鶯怎麼也想不到老鷹山這個地方。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黃鶯又問。
「我只是不想普通人受到傷害而已。」田二苗說道。
「我沒有傷人,我是來救人。」黃鶯道。
「你現在是虛弱期,如何救人?你能保護自己嗎?」田二苗一個健步來到黃鶯面前。
黃鶯雙眼一睜。
田二苗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黃鶯的臉瞬間蒼白,田二苗冷笑道:「你是在找度過虛弱期的契機吧。」
「契機是什麼呢?」田二苗眼皮子下耷。
黃鶯的眼神跳躍個不停,她真的怕了,沒想到在世俗之中會有讓她懼怕的人。
「小心!」
黃鶯突然大喊一聲。
「哼!」田二苗冷哼一聲,一腳跺地。
「哇嗚……」一直黑貓翻滾了出去。
田二苗鬆開黃鶯,大步走向黑貓。
黑貓爬起來,一雙眼睛死盯着田二苗。
田二苗蹲下身子,與黑貓對視。
「喵嗚……」黑貓張了張嘴,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拿貓做宿主,來養陰魂,是想把全蘆城的男人都吸乾嗎?」
田二苗勃然大怒,一手抓住黑貓的脖子,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狠狠點在了黑貓的額頭,一股冷意突然從背後襲來。
冷意瞬間變得強烈,田二苗的身子都不由一顫。
是冷入骨髓的陰冷,仿佛來自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