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酒店一樓的角落處,躲着一位老人,正是龍山市人大主任於臣,當他看到兩個兒子都被省廳的人押走時,心沉到了谷底,他的身後就是司馬空,還有剛剛同張清揚分開的柳成棟。
於臣回頭望向柳成棟,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怎麼說。
柳成棟明白他的意思,拉着他坐下,說:「老書記,我剛才問了一下,張書記掌握了一些……證據。」
於臣的目光更加黯淡了,柳成棟接着說:「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中警衛在,一龍他們可就真闖禍了,他們帶着人去砍……」
於臣靠在椅背上,他沒有想到情況會這麼的惡劣。
「柳書記,那張書記對今天的事情……」
柳成棟安慰地拍了拍司馬空的肩膀,說:「張書記說這是一個意外,但是他希望……我們能拿出一些讓省委放心的成績,龍山的治安……很不好啊!」
柳成棟說完,起身先離開了。司馬空看向於臣,問道:「老書記,怎麼辦?」
「這事不怪你,是我家那兩個混蛋害了大家啊!幸好張書記沒出意外!」於臣氣得拍着桌子。
「那我們……」
「我現在去江平,希望能讓老李幫幫忙!」
「對對,李部長現在是唯一的希望!」司馬空說道。
「你錯了,我讓老李幫忙不假,但我們的希望是……省長!」於臣說道。
司馬空愣住了,心中苦笑,他感覺老領導未免把局勢看得太簡單了,以他們這些年在龍山幹的事情,省長敢管嗎?再說張清揚在雙林省如日中天,省長可不傻,他輕易不會插手的。
儘管龍山市對消息進行了封鎖,但是如此大的陣勢,想完全控制消息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有足夠的人脈和關係,打聽到具體情況並不是難事,必竟張清揚離開沒多久,龍山的的全體常委就得到了消息。另外崔明亮深夜帶隊趕往龍山,這都無法掩飾。
胡常峰剛從京城返回江平,就從秘書長林子健嘴裏聽說了這件事。
胡常峰坐在椅子上,皺眉道:「要砍張書記?槍擊事件?派警察抓?呵呵……龍山……龍山……」
林子健也難以置信地說:「要不是經過了核實,我也不敢相信啊!現在,他們正在返回的路上,估計下午就能趕回來了,張書記這次差點丟了性命啊!」
「龍山幹部的膽子太大了!這個於一龍……就是於臣的兒子?」
「於臣還是老李的表妹夫呢!」林子健說道,他已經把所有情況摸得差不多了。
「哦,還有這層關係?」胡常峰的手指敲擊着桌面,滿臉的疑問:「情況複雜了!」
「是啊,幸好張書記毫髮無損,否則……呵呵……」林子健的笑容充滿了諷刺。
胡常峰也搖頭苦笑,捏着額頭說:「你怎麼看這件事?」
「以張書記的性格,他最痛恨的就是官本位和地方保護主義思想,先不說發生了他被砍的事件,單以龍山、青水的問題來看,就應該有一次大清洗!」
胡常峰搖頭道:「你想過沒有,為何他們這次去龍山?」
「這個……」
「我上任後到龍山去過,發表了重要講話,之後龍山的班子進行了微調,但是並沒有大變樣,現在又……」
林子健驚訝道:「您是說……他這是有意的?」
「當然,我只是一種猜測,必竟龍山確實存在問題,只是我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呵呵……不過,堂堂的省委書記被混子、警察追得四處逃,這個……有損尊嚴啊」
林子健笑了笑,說:「省長,換成是您,您怎麼幹?」
「我……」胡常峰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身邊可沒有那麼多女孩子給我提供線索啊!」
林子健大笑。胡常峰接着說道:「這次京城之行收穫很大,相關部門正在研究我們的計劃,估計年後就會有結果的,那時候只要上面各種批文都拿到手,省委就沒有人再說反對的話了!」
林子健點點頭,沉思道:「說起來,您還要感謝張書記!」
「是啊,我要感謝他,呵呵……想不通!」胡常峰一想起張清揚對他暗中的提醒,心裏就有些鬱悶。
「這幾天家裏怎麼樣?」
「一切正常,要不您先回家休息一下?」
「算了,你先去忙吧,我靜一靜。」胡常峰吩咐道。
林子健點點頭,退了出去,迎面碰到了手捧文件的王雲杉。
「秘書長,省長忙着呢?」
不等林子健答話,屋內的胡常峰笑道:「是雲杉啊,進來吧。」
王雲杉對林子健點點頭,閃身走了進去。林子健望了眼王去杉,眼裏閃過一絲不異覺察的曖昧。男人都喜歡美女,從政的男人更甚,女人是他們得到權利後的一種附屬獎品。
自從來到雙林省政府工作的那一天,林子健就對這位副手有點眼紅,一個單身的女人,又是正寂莫孤單的年紀……相反,那些不是單身的女人,外面有幾個領導幹部的「男朋友」,幾乎也是公開的。
然而,林子健沒有想到王雲杉這個女人很固執,半分面子都不給,他約了幾次,她到是爽快地赴約了,可是卻帶上了省府辦的其它同志,這讓林子健好不狼狽。不過,雖然沒有得到王雲杉,他也有意外的收穫。省府辦一處的馬副處長,那個正值妙齡的小少婦,到是主動投入了林秘書長的懷抱。
王雲杉捧來一堆文件讓胡常峰簽字。這些天,省政府確實積壓了一些文件。胡常峰一邊簽字,一邊微笑道:「雲杉同志,張書記說得對,你可真是一位合格的助理啊!」
王雲杉聽到他話中有話,淡然笑道:「我只是做我該做的工作,其它的事情參與的少啊,呵呵……」
「這種工作狀態是非常好的!」胡常峰滿意地點點頭。
「謝謝省長對我工作的支持,您休息吧。」王雲杉把簽好的文件捧到胸前,扭身退了出去。
胡常峰看着王雲杉,不禁想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其實今天的王雲杉有些心煩,工作上總是提不起精神,捧着文件回來時,不小心撞到了辦公廳一處的馬副處長。
「呀,王主任,對不起!」雖然是王雲杉的錯,可她是下級,當然要主動道歉。
「你是怎麼搞的,這是工作時間……腦子裏想什麼呢?」王雲杉對上級溫柔,並不代表她對下級同樣溫柔。相反,對待下級,她可是出了名的女老虎。
「對不起,對不起……」馬副處長連連道歉。
「好了,快去忙吧」王去杉不耐煩地揮揮手。
馬副處長逃也似地離開了,心裏罵道:變態,更年期母老虎,肯定是沒有男人泄火,就把火氣撒在了自己頭上
王雲杉回頭瞄了眼馬副處長,盯着她,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同樣是女人,她現在不是活得也很滋潤?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什麼呢?她知道馬副處長和林子健的事情,先不說是不是林子健玩弄了馬副處長,反過來想,是否馬副處長也玩弄了林子健呢?男女之間的事情是說不好的,據她所知,這個馬副處長還和男下屬有一腿呢!
王雲杉回到自己辦公室,不禁就想到了那個男人,她今天注意力不集中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她聽說張書記在龍山出了事情,雖然不詳細,但是小道消息更為兇險,她發現自己很掛念那個男人。
王雲杉站在窗前望着樓下,她盼望着張書記歸來,如果今天看不到他,她就無法放下心……
張清揚沒有去辦公室,直接回到了家裏。在路上,他已經和崔明亮商量好了調查方案。以于氏兄弟這些年犯過的事,想調查出真相併不難,難的是如何控制方向,把握分寸,利用此事對龍山市幾十年積累成的「地緣政治」進行一次清洗,這就需要柳成棟的配合了。
一號樓里只有李鈺彤和張清揚,舒吉塔留在了龍山,柳成棟下的這盤棋需要她的幫助,必竟青水鎮有着于氏兄弟的大部分財產。張清揚相信通過這件事,青水縣的幹部多多少少會知道舒吉塔的背景,她今後不但會很安全,工作中也會順利很多。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李鈺彤滿臉頹然地說:「哎,終於回家了!」
張清揚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笑道:「怎麼了?」
「我……沒什麼,」李鈺彤擺擺手,小臉有些紅潤。
張清揚明白了她的意思,說:「被嚇的吧?」
李鈺彤低下頭,想了半天才說:「不是,就是感覺這次出去怪怪的……」
「咳咳……」張清揚一口茶噴了出來,不知道說什麼,難道說這丫頭懷春了?
李鈺彤撅着小嘴,吱唔道:「我和你的事……不許告訴別人,我還是清白的。」
張清揚氣得夠嗆,說:「你別怪我好不好,再說我和你有什麼事啊?我怎麼不讓你清白了?」
「反正你就是不能亂說!」李鈺彤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麼了,總之和張清揚獨處有些不自然,心裏莫名其妙地想發火。
「你更年期啊!」張清揚拍了下桌子,「快去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