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路風雲 第1998章 有貓膩

    剛掛崔明亮的電話，唐小林的電話打了進來。張清揚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但還是裝腔做勢地問道：「唐州長，有事嗎？」

    唐小林激動地說：「張記，你已經到了？」

    「到哪了？」

    「你……是不是已經到延春了？」

    張清揚微笑道：「算是到了吧。」

    「您在哪，我們去接你！」

    「不用了，等我聯繫你們吧。」張清揚說着要掛電話。

    唐小林求道：「張記，我求您了，您……不讓我們接也行，但是把地點告訴我，我暗安排人保護您，您這樣……不安全。」

    張清揚笑道：「怎麼……延春的治安這麼差？」

    「不是，您是省委記，這……」

    張清揚打斷她的話說：「你放心吧，我在這邊替你做點事，等做完了去延春，或者做得差不多了請你過來。你等我的電話，我現在很安全，這件事很嚴重。」

    唐小林一聽緊張起來了，直言不諱地問道：「張記，您微服私訪，是不是發現了一些問題？」

    「我可以告訴你，確實發現了一些問題，但是你可別和各縣市的幹部打招呼，否則我真的不安全了！」

    唐小林明白張清揚嘴的「不安全」是什麼意思，只好免強點頭：「那……那好吧，不過您一定早點聯繫我！」

    「嗯，等我通知吧。」張清揚掛了電話。

    張清揚放下電話，發現前面出現了水田，田裏的水稻已經長了穗，有不少人都在田裏忙着引水灌溉，還有灑化肥的。

    「把車停路邊，我們下去轉轉。」張清揚吩咐道。

    彭翔立即把車停在了路邊，張清揚等人下了車。

    東小北邊走邊伸胳膊，連說坐在車裏太難受了。路況不好，加人擠，坐久了確實不舒服。李鈺彤卻紅着臉走到最後面，然後捂着肚子叫住了張清揚。

    「怎麼了？」張清揚回頭問她。

    「我……」李鈺彤的臉更紅了。

    東小北一見笑了，說：「還不懂嘛，她想尿尿。」

    「噗……」張清揚笑了，四處掃了掃，發現不遠處有個樹林，手指過去說：「那裏……去吧，天然的衛生間，還能給樹木施肥。」

    李鈺彤瞪了張清揚一眼，拉着東小北說：「你……你也去吧，我一個人……不敢。」

    李春楠善解人意地說：「李姐，我陪你過去，我也想……」

    「太好了……」兩個女孩兒手拉手跑向了小樹林。

    張清揚沒理他們，帶着彭翔和東小北向地里走去。張清揚走到一個正在準備施肥的老大爺身邊，笑眯眯地遞過去一支煙，說：「大爺，歇一會兒，問你點事。」

    老大爺一看是愛說話的人，接了張清揚的煙，說：「你們是外地人吧？」

    「啊，我是搞農業的，過來考察一下。」張清揚吱唔道。

    「那是專家？」

    「呵呵，算不專家，是個研究員，專家的助手。」張清揚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是你給專家寫報告，然後簽人家的名子？啥專家啊，都是騙學生給他幹活，他好出名！」

    「哈哈，大爺您說對了！」張清揚大笑，沒想到這位老人家到是很明白。

    老人一屁股坐在了石頭面，張清揚給他點了煙，也坐在石頭面。老人指了指東小北，說：「看你年紀也不大，姑娘不小啦，你們城裏人是保養的好！」

    張清揚訕訕地笑，把東小北拉到身邊，拍着她的屁股說：「丫頭，還不叫爺爺！」

    東小北白了張清揚一眼，甜甜地對老漢叫了聲：「爺爺，您好！」

    「好好，這丫頭長得真漂亮！」老漢美美地吸着煙，他看東小北穿着打扮像個學生，自然把她當成了張清揚的女兒。

    張清揚心裏到是有點鬱悶，轉移話題，指着田地說：「大爺，問你點事，這地是您自己的嗎？」

    「嗯，這裏有14畝地是我的，不過現在……不能說是我的啦，它現在是國家的，我給它打工！」

    「哦，您加入了農業公司？」

    「啥加入不加入的，不加入也不行啊！」老大爺嘆息道：「我也不知道這個新農業公司是什麼東西，是聽說我們把地交，地不歸我們管了，但要天天幹活，最後也沒有糧食賣，只是每個月發工資。」

    「那您現在發工資了嗎？」

    「發了，每月三百多。」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這麼少？」

    「好像本來應該一千多，不過多的那部分入股了，我也說不好，反正像存錢似的，說是以後能給我，人家說啥是啥吧，官老爺說了算，我們是聽人家的。」

    張清揚沒想到下面的人把自己辛辛苦苦搞出來的農業集團變成了這樣，氣道：「他們把您的工資直接拿去入股，您同意了嗎？」

    「啥同意不同意的，反正人家給我三百多塊錢生活費，我能怎麼樣？」

    東小北氣道：「你的工資不經過你的同意，怎麼能私自入股呢！」

    「我也說不好，聽說我再干三年能退休了，每月都有養老金，入股的錢再慢慢還我……」

    張清揚聽到這話，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問道：「他們現在扣你的工資入股，說的是等您退休了當成退休金補給？」

    「嗯，應該是這個意思。」

    張清揚說：「那不對啊，既然你們現在是公司模式，公司每個月應該給你們交各種保險啊？」

    老大爺搖頭道：「好像年輕人有保險，我們歲數大的沒有。沒有沒有吧，半隻腳都伸進棺材裏了！」

    張清揚看了東小北一眼，東小北氣道：「這不是鑽制度的空子嘛，那公司里的多餘資金跑哪去了？這裏邊肯定有貓膩！」

    老大爺笑道：「那還用問，當然是當官的分了！村幹部在公司里當了官，他們現在人人都配小汽車，牛的很哪！」

    張清揚垂下頭，已經沒有再問的勇氣了。他知道，肯定還有更大的問題。東小北明白張清揚的心思，安慰道：「也許這是各別村的現象，我們還要多了解情況。」

    張清揚點點頭，看到李鈺彤和李春楠已經從樹林裏出來了，起身道：「走吧，我們到李春楠家看看。」

    東小北拉着張清揚的胳膊，笑道：「爸，我扶您！」

    張清揚忍着笑，看向老大爺說：「大爺，我們再到別的村了解情況，這煙……您抽吧。」說着，把剛剛打開的華遞給了老大爺。

    張清揚下基層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換了這種「大眾煙」，要是把他平時抽的煙拿出來，識貨的人一看明白了他的身份。不過，即使像華，在老大爺眼那是絕對的好煙了。老大爺連連道謝，嘴裏喃喃道：「我拿回家給兒子償償……」

    張清揚眼眶濕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彭翔搖搖頭，說：「當地政府可恨啊！把您的計劃給禍害了！」

    「我有責任。」張清揚自責地說道。

    東小北扶着張清揚，問道：「李春楠……到底怎麼回事？」

    張清揚說：「她是酒店的服務員，老家在黃石，有她在我們的工作好開展。」

    東小北也不多問，李鈺彤和李春楠已經走了過來。看得出來，噓噓完之後，李鈺彤的小臉輕鬆了很多，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彆扭，十分的古怪。而李春楠掩着小嘴，臉似乎掛着笑意。

    張清揚看了眼兩人，說：「怎麼了？」

    「沒……沒什麼……」李鈺彤雙手捂着屁股。

    「說！」張清揚反而更來了興趣。

    「我……」李鈺彤滿面通紅，咬了咬牙，說：「有什麼好問的，是屁股讓蚊子給咬了！」

    張清揚大笑，說：「那隻蚊子得後悔死了！」

    李鈺彤恨得咬咬牙，被東小北拉車。張清揚車後沒有閒着，而是給秘萬捷打了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幫自己弄到黃石縣農業公司的組織結構，他要看看黃石縣的農業公司是如何發展起來的。

    萬捷一口答應下來。

    最後張清揚又囑咐道：「記住，不要告訴別人，免得別人猜測我的行程。」

    萬捷會意，說：「請您放心，最近確實有幹部問我。」

    「哼，我知道！」張清揚沒好氣地掛了電話。

    李春楠家的小村子看起來很近，但是由於之間連着大片的田地，開車過去有些遙遠，走了很久才到。進村時已經午了，太陽正當頭。

    在李春楠的指引下，彭翔把車停在了一處小院門前。房子看起來是新蓋的，院子收拾得很整潔，同許多的朝鮮族家庭一樣，一看知道這家人愛乾淨。李春楠進門高聲喊着爸爸媽媽，從院裏走出來一對等身材的男女，臉透着忠厚老實。

    李春楠對張清揚說：「這是我的爸爸媽媽。」

    張清揚幾人同她的父母握手問好，稱呼為大哥大嫂。李春楠又向父母介紹這是她電話里說的農業專家，過來了解情況。本來她的父母還有些擔心，可是看到張清揚身邊還帶着女的，也不擔心了，原以為女兒在外面亂交朋友呢。再說張清揚長得質彬彬，很有涵養的樣子，確實像個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