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風暴 第十九章:規則在於破壞

    源王的這一拳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悍勇之勢，但楊衝心中無緣故的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源王，身上穿的是聖衣？

    冷靜下來看源王，楊沖見到的是穿着僅僅護住了心口和拳頭、腳下、胯下、肩膀和頭上少部分的簡陋聖衣。不是楊沖無視了聖衣，而是源王身上大半都被一件造型復古的背心擋着，此時身上的服裝被撕裂，楊沖才知道源王不是看過了西遊記才開始自己設計頭箍戴，而是這東西是沒見過的聖衣頭上的部分。

    聖衣的出現，楊衝心中蔓延出的是一股不妙的感覺，總覺得這個轉身的動作是不是輕柔了一點，恐怕這不是源王軟了，而是源王在用計！

    一個聖鬥士將自己偽裝成莽夫，就在這被吃定的一瞬間，爆發出的，是一式震撼的楊衝心驚肉跳的原技！

    「原技——寒冰之棺！」

    源王旋轉打出的根本不是拳頭，而是需握手掌，仿佛一個盒子，當另一隻手拍到了盒子上，便是將天地間為止引動的原力塑造成棺材，將潛龍送葬！

    打出這兇猛的一拳，源王自信這是自己成為精英後，得到的意想不到的殺傷力強大的招式。但源王眼看着面前的潛龍，看到的不是驚訝、驚慌轉驚恐的表情，而是……諷刺的笑？！

    糟了！

    回憶到行走江湖的時候，有太多的事情都是只在意到自己是不是被發現，卻不曾想，身邊的這些人，竟然有瞬間換衣服的本領，一秒之內穿好了聖衣。

    這些人，也是聖鬥士！

    看着背對自己的源王和淡定自若後退的潛龍，導演惡趣味的跟着大叫到：「原技！銀河裂星拳！」

    源王的陰寒死意！碰撞！導演這蒼蒼茫茫幽暗無垠之星空！

    每人身邊方圓至少十米，都籠罩進了屬於自己原技才有的異象。楊沖仿佛見到了源王帶出的一股陰寒之地，那如寒冷的死亡之神親手蓋棺的一幕，直接撞向了他面前的潛龍。

    可源王身後的導演威勢更甚，他帶來的是整個宇宙，茫茫渺渺的宇宙，這幽深的如漫天原力都變為了灰色，披上了星辰的面紗，而且這導演親手創造宇宙當中，導演要親手將源王這顆星辰打爆！

    巨大的震撼與衝擊，互相撞到了對方，也撞進了楊沖的腦海，撞進了楊沖身後半跪地面撐着自己的沈怡書的腦海，更是撞進了靠在牆上的左楠的腦海。

    三人見到巨大的力量，心中各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們心中唯一相同的，便是對於力量的渴求。

    如果我有這等力量，如果我的力量更加強大，在同輩當中無敵手，在更強者手中無敵手，不只是生指百分之三百的精英，也不是生指百分之一千的超人，而是生指超過百分之四千的戰將！

    在三人心中震盪之際，場中變化萬千的局勢，在這最後一刻分出了結果。

    星辰，吞沒了陰寒的死亡之神帶來的冰棺，讓楊沖、左楠與沈怡書三人心中再度一驚的，是那看起來古井無波，泰山崩於前而面部改則的潛龍，他才是真正要命的人。

    當冰棺即將打來的時候，潛龍的動作卻慢吞吞的展開，可一旦展開，雙手揮舞之間，仿佛變化出萬千虛影，在這幾道影色內，仿佛有無數支箭從他雙手飛出。

    飛退於空中仿佛展翅高飛的天神，雙手飛射萬箭。

    楊沖能夠想到的只有沈怡書當初將許多星座直接用一個問題簡單查詢了一遍，得到的一個星座，和與其對應的星座的原技。

    天箭座！原技！萬箭穿心！

    「穿的不是心，是星命點！」

    楊沖語氣中充滿了震撼，僅僅是模糊的見到這飛速之間出手的動作，可楊沖覺得幾道鋒銳的感覺，仿佛要將自己的心都給穿透。

    但這些箭穿透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源王，被導演算計，被自己這些人聯手伏擊，想要幹掉自己這些進化者的罪魁禍首！

    四百年啊！一個不知道用了什麼神秘的方法活了這麼多年的老怪物，即便是強行突破都擁有遠超一般精英的實力，就是這樣一個強者，被同樣不在壓抑自己實力不穩固仍舊超脫普通精英的導演和潛龍拿捏的死死的。

    當寒冰之棺還未能實戰星命點已然打破，導演手中的銀河裂星拳轟擊在源王身上，大片仿佛從異形身上剝離下來的深色血肉崩飛，猶如鑽石的簡陋聖衣連刮痕都沒有，卻還是因為源王這個宿主被擊潰，最終在其本人爆碎之時，染上了詭異的色彩，砸落在地上。

    源王，死！

    即便源王人已經死掉，身上的骨骼都被打的道道裂紋，可楊沖三人心中的震驚經久未散。

    震驚之餘，楊沖聽到了一道更令自己驚訝的聲音。

    「隱藏目標達成，擊殺-精英級源王，獲得九千進化點，提前終結死亡任務。」

    提前終結死亡任務？！

    楊沖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剛才的戰鬥那超出掌控的強度讓自己心中震撼於精英級的戰鬥力，現在這個聲音，忽然如同將一個個的珠子穿梭連接起來的線。

    楊沖的眼前莫名的閃過了當初第一次見到導演的時候，與之後每一次在東之邦這些不同時空穿梭的畫面。

    但這個感覺還不夠明顯，楊沖想要問什麼，不過這些話都在導演打出一發信號彈時說的話咽回了肚子。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們都不是笨蛋，一直以來心存疑惑也是很正常的，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會在時候告訴你們。但我這次最後要教給你們的不是講述這一切，而是在你們自己思考之後，點出當中的錯誤。」

    左楠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教給我們？這句活是什麼意思？」

    看到導演仿佛還沒有玩完，楊沖縱然心中有許多不清楚的事情，卻還是在源王也徹底死去，開始在周圍打撈這些黑暗聖鬥士帶來的黑暗聖衣。

    黑暗聖衣當中有奧利哈魯肯、有奧利哈鋼、有星辰沙，雖然奧利哈魯肯是保不住，卻能提煉出當初連造時花費的至少一半的奧利哈鋼。星辰沙卻可能十不存一，本就不是現階段特別穩定的材料，所以抱住二十分之一就是喜訊。

    當一件件黑暗聖衣堆積在一起，讓見到的楊沖等人心中都是震驚莫名。

    如此之多的材料，當真是能武裝出一直征服本星球的大軍，只要聖鬥士們不出手，世界都要被掌控。

    而在材料準備齊全，島上僅剩不多的用於造房子的破木頭搭出了一個巨大的篝火，火焰在島上聚成三股升騰不止，楊沖見到了導演最後的後手。

    巨大的貨輪嗡鳴，槍炮聲一同響起，轟隆隆的飛機自船上升起又降落，站在死亡皇后島旁邊，楊沖都能見到那遠處炮火帶來的仿佛與這周圍呼應的光芒。

    「是軍隊！」左楠在聽到聲音便來到島嶼旁的巨石堆上。

    看着遠處真正的戰艦圍攻擁有死亡皇后島的無政府地方勢力，左楠很驚異，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怎麼忽然就打起來了？

    楊沖眯着眼睛看了一會，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身邊早已經養成默契的沈怡書，得到了對方和自己想法相同的點頭，楊衝心中驚嘆。

    自從第一次進入時空中樞，楊沖便開始了一個人對抗敵人的旅途。逐漸的，身邊的小夥伴們也開始跟着自己戰鬥，一次次戰鬥經過，楊沖越發的懂得強硬的抵抗，不如拐彎抹角的將任務完成就好。

    可這麼過來，楊沖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有，楊沖也很想利用那些大勢力，然後利用他們幫助自己完成任務，讓他們成為自己周旋時空中樞指派的敵人的籌碼。

    但楊沖沒有多少機會，即便是利用了，也因為自己不敢用自己和小夥伴的危險去做賭注，所以楊沖沒有做到過。

    現在，導演在面前親眼為自己示範，只要自己願意，拿出魄力，自己或許也能做到。

    知道左楠一定不清楚面前的戰鬥是為何，楊衝心中不平靜的說道：「還記得導演他們出現的時候，說用聖域聖鬥士的身份得到了當地武裝組織的協助嗎？既然能得到他們的，也能得到更強大勢力的協助，就如上次導演以候補雙子座的身份指揮整個東之邦國度可利用的一切。」

    「這艦隊應該是在找到了本地武裝組織的合作前，就已經聯絡到的艦隊吧，那麼多天都沒動過的破木頭房子，今天點火，就是為了給這些人一個訊號。之所以一開始就沒有利用這些人，你們應該是擔心本地的武裝組織里有黑暗聖鬥士的人。」

    楊沖說着，卻見到一艘不小的貨船上，一個同樣有三次躍遷實力的幾人站在船頭，小船飛速駛來。

    穿上的人穿着鮮明的軍官的制服，但身上不論官階還是一切證明全部摘下。

    這人見到臉色嚴肅的導演和潛龍，當即飛身上島，大踏步的走來，朝着導演敬禮感謝：「多虧閣下出手幫助，願意攘助我等，給了我們一次能夠對抗聖域的機會。」

    對抗聖域？！

    楊衝心中滿是驚訝，眼看着輪船上的一箱箱材料搬下船，隨即又是一群群人開始在得到了導演的示意，將黑暗聖衣抬上船，甚至連那些屍體都沒有放過，楊衝心中的疑問越來越重。

    導演其實不是聖域的，只是一個進化者，楊沖當然知道。但楊沖更知道導演絕對不可能是源王的人，難道說導演這次是利用了小田原家其他不服氣的人的手段？

    帶着心中的疑問，楊沖聽到導演的話，忽然覺得自己心中那些被穿起來的珠子，也終於聯通到了一起。

    導演笑道：「哪裏，當初家中祖宗曾經和新賀互相幫助過，這次大家也是在互相幫助，這次不論最終成敗，切記，如果四個月後三天之內見不到篝火，千萬不要踏足這裏，我們可能已經遭到了跟蹤暴露了，切斷一切和我們的來往，以後更是要步步小心。」

    說道最後導演的表情嚴肅，看到對方臉上的猶豫，導演唉聲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能否在短時間崛起，就看這一次。如果能量產出人工聖衣，我們將會在短期內擁有實力上的話語權，配合那位大人，便可以在關鍵時刻，於聖域外配合舉事！」

    導演和面前的人又多說幾句，這些人很快便離開了。

    不過楊沖回憶道剛才導演的話，再看導演，楊衝心中非常佩服這傢伙。

    同時，楊沖也懂了導演的這些舉動。

    楊沖在之前頻繁見到紫羅蘭的時候，加上個人任務和經歷，便已經意識到每個實力層次的人自己都會逐個經歷，而這些經歷當中很多都是能夠聯繫到一起。紫羅蘭那時候不夠強，所以自己快速增長生命力指數，中途經過了好幾年才見到勉強變強的紫羅蘭。

    而導演便是看清楚這一點，大概是在幾百年前的東之邦任務中不經意的幫助到了那個新賀忍村的忍者，此時又得到了聖域的候補聖鬥士身份，大大方方的用表面上的身份做事，又暗中聯繫新賀忍村。

    楊沖想着，沒有說話，打開箱子，見到的是一顆顆閃爍着光彩的奧利哈魯肯，又一個箱子撞得是大把大把的星辰沙，最後一個箱子裝的是奧利哈鋼，最後幾個貨櫃，裝的全部都是金銀銅鐵等金屬，這些組合起來，就是煉製黑暗聖衣的。

    想到導演之前在最後關頭對源王說的「連根拔起」那句話，楊沖現在知道，導演沒有在開玩笑，這次說好六個月，卻之後才出現，就是因為導演又來到了這個星球，在這次時間線接連到上次任務後的一個月，找到了能將東之邦的小田原家連根拔起的幫手。

    艦隊毀滅死亡皇后島周圍的勢力，艦隊上當初就有和古賀作對的新賀忍村的人，自然不會放過古賀身後的小田原家。當所有的勢力底牌全部都拿出，小田原家中無人，這些人便發動了襲擊將小田原家老窩都給掀翻。

    看着眼前的材料，楊沖知道，這些都是導演用許諾的方式，說是給新賀的人鑄造聖衣，實際卻是想要將這些東西都帶走了。

    回憶着導演在幾次任務當中一步步的佈局，和利用許多自己還不知道的那些可能，終於完成了將源王都激出來的舉動，楊衝心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

    左楠搶先問道：「看你們的意思他是幾百年前就已經有的人，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

    楊沖補充問道：「更準確的說，你為什麼會知道源王的死會提前死亡任務？」

    兩人接連提出問題，導演聽後哈哈大笑。

    「我怎麼知道當初沒被搞定的源王還活着？至於死亡任務？哼，這些任務，真的敢稱作是死亡任務嗎！」

    說到最後，導演臉上充滿了諷刺：「什麼狗屁死亡任務，什麼狗屁任務，你們不覺得我們就像是紙牌塔當中的一張張紙牌嗎，我們被規則約束也構成了規則，當某些不規矩的出現了，便要再度加之約束。當一加一大於一點五的時候，這是任務，當一加一小於三的時候，這就是死亡！」

    導演的話意味深長，當中意有所指的味道充分鮮明。

    看到左楠還想問，導演擺手：「言盡於此，能不能體會就看你們的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在心裏想想就算了，千萬不要說出來，這是為了大家好。」

    導演的話楊沖沉思不語，這裏面透露出的信息，讓楊衝心中一驚，如果真的是這樣，是不是有些荒誕了？楊沖不敢確定，沒說。

    見到楊沖和沈怡書像是猜到了些什麼，眉頭緊皺，導演還是忍不住補充道：「在這件事上，我最後送你們一句話。」

    「當你們順風順水的時候，規則不止限於遵守。當你們感到困惑的時候，規則在於破壞。」

    說罷這些，導演對於這些一個字都不再提起，表情一轉，像是沒有說過這些。

    指着幾個足夠製造出上百件黑暗聖衣的材料，導演笑嘻嘻的問道：「你們猜我要用這些做什麼？」

    「這麼多材料，你不會真的去做黑暗聖衣吧？」左楠一臉猜疑的看着導演：「難道說在這些聯繫的事件當中你找到了什麼規律，開始為之後打算？」

    這番話讓楊沖無奈也高興，左楠總算是能看出這些事情當中還有聯繫。

    「比較接近事實，但很遺憾不是。」導演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你們知道下次任務應該做什麼嗎？」

    「啊？」左楠愣了一下，這個問題真是牛頭不對馬面，但既然問了，左楠當然搖頭：「還沒查呢，怎麼會知道。」

    「嘿嘿，你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們猜一猜。」導演笑嘻嘻說道：「依我看嗎，無外乎幾種。一，技擊格鬥發展的星球。二，回到類似古代的星球縱橫江湖。三，見識其他的超能力者。」

    「而且我還知道期限，我猜，下次進行任務，一定是一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