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下墓穴的暗河?
諸葛沐皇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他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抱着皇甫雲輕:「輕兒,醒醒。」
皇甫雲輕的鼻息輕弱而悠長,可能是剛才受到爆炸的襲擊太過猛烈,諸葛沐皇感覺到有刺鼻的血腥味從她的肩膀附近傳來,可是能保持着兩個人不分開已經是他的極限,根本沒有時間去查看皇甫雲輕的傷。
狹長的暗河有高低差,剛才掉落的地方恰好有十幾米的落差,所以從高處流下的湍急的浪止不住的將兩個人往不知名的方向沖,感覺到暗流的力道大的已經在牽扯他的肌肉,諸葛沐皇咬緊牙關手腳並用抱緊皇甫雲輕。
他一定不能讓輕兒出事,也不能讓她離開他。
想到皇甫雲輕水性較弱萬一分開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諸葛沐皇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他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大可以攀附着牆壁,但是輕兒昏迷他要抱着她,根本不可能去雙手爬壁。·
如果水不淺還好,可是偏偏暗河深不見底,望下去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見暗河的底部到底有多深多遠,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雖然諸葛沐皇的眼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但是看着周圍除了環形低矮的滑潤水磨牆,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簡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嘩嘩嘩。」
激流蕩漾,暗河裏的浪又湍急了起來,諸葛沐皇忽然渾身僵硬了起來,河流里有東西?
猛然整個人的戒備力都提到了最高,他抱着皇甫雲輕的手越來越緊,水底怎麼會有東西?
怎麼可能?
難不成這暗河還是活水不成?和外界相通?
*
「吼吼。」像是野獸嘶吼一般的聲音從暗河遠處響起,諸葛沐皇漆黑的眸子慢慢凝結,蓄滿了忌憚的光芒。
是不是輕兒身上的血腥味傳了出去?
聽說有些水生怪物對人身上的血腥味很敏感,哪怕隔着千米萬米也能有所感應,這難不成是真的?
聲音漸漸逼近,心裏止不住的恐慌了起來。
諸葛沐皇被浪沖的發白的邪魅的臉在黑暗中散發着嗜血的光,大不了,來一隻滅一隻。
他的女人,哪怕是他死,也不會讓她出事。
隔着長遠激流的河流,諸葛沐皇回望了一眼,卻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百米開外遊動着黑暗的物體,渾身帶着淺色的鱗片,怪物的身體不是巨大的,但是卻有着極其銳利的牙齒,可能是因為長期在暗河中的東西,怪物的視力似乎不太好,所以遊動的速度並不快,但是顯然,它能察覺到附近有獵物的味道。
身子一寸一寸的繃緊,諸葛沐皇現在根本不敢再去叫皇甫雲輕的名字,怕被水下怪物聽見了聲音,一切發生的太快,從掉入暗河到遇到怪物不過就是幾分鐘之內的事情,讓人沒有緩衝的空間。
指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擁抱着皇甫雲輕的腰肢,諸葛沐皇的腿環繞着她的腿,漆黑如子夜的眸散發出野性的芒,如果這暗河中只有為數不多的水下生物,他一定不會忌憚着不敢出手,但是如果這詭異的葬墓里還有着其他眾多不能計量的水下怪物,他殺死了一隻,那麼血腥味順着河流飄蕩引來更多怪物,那麼他不知道今日還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
「嗯哼。」恰在此時,皇甫雲輕紅潤的臉蛋在流水的衝擊下嗆得發白,其實剛掉入暗河因為有諸葛沐皇護着,她根本沒有感覺到外部的震動,可是因為剛才諸葛沐皇看着水低怪物失了鎮定,才讓她嗆了幾口水。
鼓鼓的腮幫子動了動,皇甫雲輕感覺到四肢百骸都痛的厲害,媽的,不是說那爆炸的範圍可以控制麼?
結果呢?如果不是她趴的快,整個人都有可能被爆炸余衝撞出去!
腦子裏飛速的轉着,皇甫雲輕一邊睜開眼睛,卻發現滿是黑暗。
「吼吼吼!」
「嘩嘩嘩!」
遠方的水下怪物因為皇甫雲輕的悶哼聲,終於確定了獵物的方向,其實諸葛沐皇猜測的沒有錯,它的視力因為長期在黑暗不見光的地下已經退化,但是耳朵卻是靈敏的嚇人。
「輕兒,別說話。」
感受到諸葛沐皇抱着她的力氣已經快把她揉進骨子裏,皇甫雲輕掙扎着透過他的肩往後看去,剛適應了黑暗,這一看幾乎讓她血壓升高,眼睛都瞪出來了。
嚓,窩裏割草。
這個鬼東西不就是當初在血獄裏咬了她的腰一口差點沒讓她死翹翹的王八東西麼?
怎麼會在這裏?怎麼這裏也有?霧草,這鬼墓穴果然是玩命的麽?
看着黑暗的物體游過來,皇甫雲輕白嫩的大腿立刻從諸葛沐皇的身上下來,玉手帶着顫抖緊緊抱住諸葛沐皇的脖頸,紅艷潤澤的唇貼着諸葛沐皇的耳畔,聲音帶着顫抖:「沐皇,快,放開我,我們一起攀附岩石,快!」
「來不及了。」
那兇猛的怪物片刻之間便游到了諸葛沐皇和皇甫雲輕十餘米的位置,看着水中發出動靜的獵物,滿意的發出嘶吼聲,似乎馬上就可以撕裂食物,它興奮的嘶吼在這個地下暗河的洞穴中傳播中。
「草。」皇甫雲輕聽得頭皮發麻,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快,沐皇,快殺了它。」一手按壓着肩膀的傷口,皇甫雲輕另外一隻要死死的攀附着諸葛沐皇的腰身,流水一個激浪,差點把他們分開。
皇甫雲輕於是也管不上自己肩膀上流着血,一隻鬆開諸葛沐皇的手又重新的攀附在了他的肩。
死就死吧,霧草,這些怪物對血的敏感她是見識過的,那真的是比順風耳的耳朵還恐怖!她真是出來沒有燒香拜佛!!
遇到這些祖宗,她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這輩子栽在這些怪物手上這是第兩次!
第一次,她光榮負傷,現在腰間還繡着花形圖騰,就是因為當初被咬了一口。
第二次,看現在的情況,簡直是……
「吼,嗚!吼,嗚嗚嗚!」怪異綿長的聲音開始蔓延開來,那怪物不知發了什麼瘋,忽然在水中環繞着叫喚,那一副發狂的模樣讓兩個人被水流沖刷中身冷心更冷。
「沐皇,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放手,出水面,攀附着牆。」
「岩石染水會很滑,你……可以麼?」看着皇甫雲輕被水沖刷過慢慢蒼白瑩潤的臉,諸葛沐皇有些擔憂。
「吼嗚嗚,絲絲!!」
這個聲音她聽過,是傳播訊息的聲音,大概就是怪物中的我找到食物了快來幫忙快來分享的意思,當初就是因為這種怪異的叫聲之後,她在血獄河湖中被這怪物層層圍攻,浴血奮戰,簡直是血灑滿湖。
「吼吼吼。」不斷有聲音從遠處響起,那怪物終於滿意的繼續準備攻擊。
「沒時間考慮了,走!」
嘩,就在水下怪物在水中迅速的遊動張開銳利牙齒的瞬間,皇甫雲輕和諸葛沐皇鬆開彼此,腳下生風,在玄氣的幫助下,兩個人一躍好幾米高。
忽然碰觸牆體,差點就要滑落。
而水中怪物看見獵物一瞬間消失了,發出憤怒的嘶吼,尋着聲音的方向牙齒張的巨大,泛着冷光的牙已經開始磨擦出刺耳的聲音,咆哮着,一副想要撕破一切的恐怖模樣。
*
諸葛沐皇感受着濕滑的牆,指尖分明的手摸索了幾下。挺拔如玉的身體微顫,因為受力面積太大,周圍沒有任何的攀附物,來就消耗巨大的身體有些開始無力。
下墓後,他先是消耗靈力散發光線給輕兒拉長治療的時間。沒有喘息的空隙,他又盡全力解除幻陣以至於被抽乾了身上的大多數的靈力和玄氣,與此同時,他受到了炸藥餘波的襲擊,而後在掉落黑暗洞穴的過程中為了保護兩個人和孩子的安危,一直用玄氣的力道護着彼此減緩下降的速度,剛才還在水波激流蕩漾下使了幾倍的力才能不讓兩個人分開。
現在的他,已經有些脫力,哪怕只是穩固身形,都已經在抽吸他緊存的力氣。
現在哪怕可以休息幾分鐘也好,說不定他還能緩口氣,但是如今的環境……
「呼,兩隻手抓着牆體間的奧凸處,腳也儘量搭在有孔的地方,重心穩住,身體放輕鬆,先停着別動,給身體恢復的時間。」皇甫雲輕飛快的指導着諸葛沐皇,一副熟練的模樣穩定好自己,然後迅速的向諸葛沐皇在的地方爬去。
當年她就是攀岩高手,從五歲時就開始接受專業的訓練,曾經完成過難度系數5.15a的攀岩路線,這光滑容易滑落且難度系數極高的暗河岩石對別人來說攀附一下或許都很難,但是對於她,也就是咬咬牙的事情。
可是顯然,他們家沐皇有體力不支了起來,但是下有怪物,上無退路,只能夠在黑暗的地下暗河的環繞岩石牆體中探尋出路。
她的力氣有限,在平地或者高原山地只要平緩稍有弧度的地方她都可以背着他負重離開,但是這攀岩卻是不行,人的身體可能要完全的依靠着牆體才能不失去重心,一個人都已經是挑戰極限。
「呼~」諸葛沐皇有些脫力,一隻手從牆壁上滑落,身子有些顫動。
「不要,沐皇……」
*
看着諸葛沐皇在空中晃動了片刻,又重新攀附上岩石的光滑岩壁,皇甫雲輕內心大起大落,琉璃眸忽然凝聚住層層霧色。
「嚇死我了。」趕快爬到諸葛沐皇身邊,兩個懸空在空中的人眼神對視,帶着對彼此濃烈的感情。
「別怕,本尊不敢丟下你的。」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你們家男人的實力,你還不相信麼?」
看着皇甫雲輕只是肩頭顫動,靜靜看着他眼中含着水光的皇甫雲輕,諸葛沐皇內心柔軟的一塌糊塗,想去抱抱她,親親她,但是這個狀況,只能想想了。
*
河流下聚集了幾個遊動黑影,波光粼粼之中激起了蕩漾的水花,是被剛才企圖襲擊兩人的水下怪物召喚來的,皇甫雲輕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霧草,特麼的還好剛才逃得快。
黑暗的環境忽然變得無比的熱鬧,水下各種稀奇古怪的叫聲詭異恐怖。
「你看那幾隻,比剛才那隻還要大幾倍!」皇甫雲輕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分析着出路,一邊低頭掃了幾眼暗流洶湧的水面,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尼瑪恐怖了,她的下水恐懼症以後怕是要更強了。
諸葛沐皇頷首,心驚剛定,薄唇微起,一字一句的問道:「這個怪物,是不是……」
「嗯。」皇甫雲輕自然的接過了話:「閻王閣中試煉高手的血獄裏,有這東西,當年落湖,就是這個東西咬了我的腰,聽花露說這怪物好像叫什麼齒什麼獸,我後來一生氣直接叫它鋸齒怪物。它的咬合力實在是太強了,一旦纏上獵物就不肯鬆口,當年我是用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方式去滅的它,結果被一家子bt怪物給纏上了。殺了一個還有一群,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陰暗的記憶,黑暗的記憶,完全不願意回憶的記憶!
可是,今天又重溫了一次。
諸葛沐皇沉默了好一會兒,眼中光影變動,道:「那今天呢,我們的命,是不是也可能隨時葬送?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