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旭從書房出來,宮五跟在後面,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宮五僵着身體,任由他拉着,木然的跟着下樓。
門口等在外面的還是剛剛那幫人,現在要把他們送回去。
回去的時候和來的時候一樣,由那幫人押着。
宮五低頭抱着受傷的膝蓋,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占旭看了她一眼,扭頭看向快速滑過的車窗,一言不發。
車到山腳下,那群人還是像去的時候一樣,持槍跟着他們一路朝着山腳下走去。
宮五膝蓋疼,走的慢,又被人趁機摸了下屁股,她回頭,發現還是剛剛那個人,見她怒目而視,那人還呲牙笑的淫蕩,突然開口說:等你被老大玩過了,以後就會是我們的玩物,到時候看我不把你往死里弄
他說的語言是本地語言,宮五聽不懂,但是猜也知道沒說好話,她只能敢怒不敢言,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氣憤的朝前走。
周圍的人又爆發出笑聲,宮五假裝沒聽到,朝前走,又委屈又生氣,伸手抹了把眼淚,小寶哥怎麼還不來救她啊?真是被人欺負死了。
占旭驀然站住,他回頭,對宮五說了句:那麼磨蹭幹什麼?快點!
宮五低着頭,又抹了下眼淚,快走幾步,也不理他,自己朝前走。
占旭一把拉住她,用中文快速說了句,到前面趴下
話音剛落,他突然伸手一推,宮五被他推的一下子摔在地上,除了膝蓋的傷雪上加霜外,懷裏抱着的包裹幫她墊了下肚子,沒讓她疼的嗷嗷叫。
她一趴下,占旭和占旭的人立刻動了。
宮五就聽到後面有人打鬥的聲音,她抱着腦袋,快速的爬離正面肉搏的主戰場,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抱着腦袋不敢看。
不多時,打鬥聲消失,宮五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占旭的人已經反客為主,掌控了主動權,占旭彎腰撿起地上的不知是誰掉落的槍,單手拿在手裏,抬起對着剛剛那個領頭的人直接走過去,那人被他逼的連連後退,口中還在說:佔先生饒命,我也是奉命行事
話還沒說完,占旭面無表情的開槍。
機槍發出的響聲連續又決絕,吞噬了那人還沒說完的話,已經腦漿破裂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里。
宮五趕緊抱着頭閉着眼,伸手捂着耳朵一動不動。
他轉身,抬腳朝着另一個人走去,開口:到地獄找女人吧!
那人連求饒聲都沒有說出來,槍聲已經再次連續響起,直到那人的慘叫聲逐漸消失,槍聲還沒停止。
占旭手裏拉着槍,漠然的說了一句:全殺了!
說完,他抬腳朝在宮五走去,彎腰,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上山。
身後槍聲一片,此起彼伏。
宮五惶恐的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她不敢回頭,她知道自己回頭會看到什麼,只能儘量跟上占旭的步伐,堅決不回頭。
占旭的另一手還抓着武器,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朝前走去,他伸手把宮五推到屋子裏,他舉起槍,對在天空就是一陣亂槍。
山林中的飛禽瞬間被驚起,走獸四處亂竄,直到最後安靜下來。
宮五呆呆的站在屋子裏,然後她安靜的找個凳子坐了下來,視線四處亂看,然後她看到角落有個紙團,彎腰撿起來,展開一看,是幅被揉皺的設計稿,她抿着嘴看了看,然後伸手重新把設計稿揉回原樣,朝在門後面使勁一砸。
紙團在地上蹦躂了一下,她一抬頭就看到占旭走了進來,占旭看了她一眼,宮五的表情有點呆,她真不是故意朝他發脾氣,她就是放回原位而已。
占旭伸手把槍扔到了桌子上,槍支砸在桌子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他轉身,靠在桌子上看着宮五,宮五不由自主往把腳往後挪了挪,抿嘴看着她,不安的解釋:我就是放回去的。沒扔給你看。
占旭依舊靠着桌子,視線還是落在她身上,宮五的內心有點不安,黑漆漆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了一下,小心的說:佔先生,我先去幹活了
她小心的站起來,想要離開,占旭突然開口:坐下!
宮五剛要站起來的姿勢趕緊坐了下來,占旭伸手在桌子拍了下,他抬腳朝她走過去。
宮五有點緊張,眼神有些慌,占旭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看了眼她膝蓋上跟糟糕的傷痕,坐在這哪裏都不准去。
他說不準走,宮五自然就不會走,再說了,她膝蓋疼,剛剛急匆匆走路沒發現,現在卻很是明顯的疼。
占旭抬腳走了出去,沒多久,他又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個提着藥箱的中年女人,在宮五面前蹲下來,拿出工具一點一點給她的膝蓋消毒。
宮五瞪圓了眼,繃直了腿,兩隻蹭了皮的手抓着衣角,抿嘴不敢出聲。
這次顯然比第一次摔的嚴重,消過毒之後,還用紗布包了起來,兩隻膝蓋上都包的嚴嚴實實的,兩隻手掌也被重新擦了消毒水後包了起來。
宮五:
舉着兩個裹圓的手,膝蓋被綁的打彎都困難,這個女人是不是個庸醫啊?
占旭看着她:這兩天把傷養好了。
宮五抽了抽臉蛋:佔先生,其實我的傷一點都不嚴重,這樣裹着好像有點太誇張了。
這裏是山區,會有毒蟲出入,如果你的傷口被毒蟲叮咬就麻煩了,包起來最省事,她給你抹的這裏地方的草藥,不會有有事。三天過後就會結痂好轉。占旭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面無表情。
那女人給宮五包完後就提着藥箱走了,宮五被包成這樣,只能乖乖坐着。
屋裏又成了兩個人,宮五舉着胳膊低着頭,好一會過後她抬頭,問:佔先生,你要不要看看小寶哥有沒有給你回復啊
話還沒說完,占旭突然動了一下,回答桌子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槍,宮五立刻閉嘴,占旭拿了槍,快速的走到門口,伸手把門半掩上,擋住坐在凳子上的宮五,一會過後有人跑過來,用宮五聽不懂的語言跟占旭說了什麼。
占旭點點頭,吩咐了一句,那人急匆匆走了。
宮五有點緊張的看着他,占旭看了她一眼,伸手關門:沒什麼事,不用緊張。
宮五小心的問:佔先生,你把那些人打死了,你義父會不會生氣?他們好像更聽你義父的話呀。
占旭抿着唇,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啊?有沒有關係宮五其實不操心,但是,她操心自己的命運和下場啊,她可是聽到了,那個吸血鬼一樣的獨手老東西說了,和小寶哥聯繫之後,就要處置她,怎麼處置宮五用腳丫子想都想得出來,想想就噁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別怕,我不會把你交給義父。占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宮五立刻抬頭,她問:真的嗎?佔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不會把我交給你義父嗎?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他怎麼可以罵你那麼難聽的話?他是長輩,怎麼能罵那麼惡毒的話?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佔先生你真偉大,他那樣對你,可是你還是那樣對他恭敬有加,我覺得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可是怎麼辦呢?你剛剛把那些人打死了,他會不會很生氣?他生氣了會打你嗎?我媽也會揍我,但是我知道她愛我
她的眼中有光,一雙漂亮的眼睛晶晶亮,看着他的時候充滿了討好和殷勤的希望,就像在溺水時抓住了一根浮木,他就是那根浮木。
她笑的時候表情很天真,會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張美麗的小臉上,那笑容那樣賞心悅目。
占旭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沒關係,他不會有多少機會生氣了。
宮五打了個寒顫,她覺得自己聽懂了,所以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是她想的那樣嗎?是嗎?宮五覺得是她想的那樣。
她抿着嘴沒再說話,她不傻呀,她分得清狀況。
她低着頭,不說話。
占旭看到她打哆嗦的樣子,他突然笑了下,他繼續說:義父老了,就算作威作福也做不了多久,或許說不定在某一天就完了。你也看到了,他牙齒不好,但是他又不相信任何牙醫,他仇家眾多,怕人在牙齒上動手腳,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活不了多久了。
宮五抬頭,一臉的糾結,占旭甚至猜得到她在糾結什麼,她一定希望黑煞趕快死了,可又她的本質畢竟善良,似乎對於詛咒別人死亡是一件很惡毒的事,所以她糾結在自己的命運和別人的命運中,一時難以做出判斷,她憋了好一會才問:真的嗎?
占旭點頭,真的。
佔先生,那小寶哥有沒有給你回復啊?宮五再次提醒,她想看看小寶哥的回覆呀,這裏到處都是危機,雖然她好容易巴結上占旭,但是占旭身後還有個他的義父,太可怕了!
占旭笑了下:我還沒去看,稍後我會過去詢問。不過,今天晚上你不能再住在之前的地方,我讓人帶你去另外的地方。
見宮五的神情警惕,他解釋:我晚上更殺了義父的外勤隊伍,這麼晚他們沒有回去,一定會讓人來問,我怕一言不合打起來,傷了你,不但是你,今晚所有的女人都會到別的地方去。
聽他這樣說,宮五才趕緊點頭鬆口氣:好!
占旭讓人過來帶着宮五換到其他地方,他站在竹屋前,目送她帶着傷了膝蓋的腿,企鵝一樣慢慢的走在叢林間的背影,抬腳跨了出去。
他有自己的秘密聯絡地點,隱秘在叢山峻岭中的某個山洞裏,狡兔三窟,占旭也不例外。
外面隱秘的山洞裏,各種高科技的機器正在高速運作,工作人員正在來來回回的忙碌着。
他站在一個工作人員身後,吩咐:今晚給愛德華發送最新的條件,我要先得到所有的圖紙,只有拿到了圖紙,我才會考慮人質的是否返還,而現在,我只能保證人質的生死。告訴他,別耍任何花樣,如果我生氣了,我什麼都不能保證。
佔先生,早晨的時候對方發來信息,說您要的所有圖紙在伽德勒斯,已經派專機去取了。對方詢問接洽地點,他們願意高度配合。
占旭站在原地,視線落在對方的傳來的信息上,盯着一動不動。
佔先生?
占旭眯了眯眼,他微微抬起下巴,咬了咬牙,開口:讓他們等通知!
說完,他轉身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
走了兩步,他突然回去,開聯絡!
工作人員一愣,佔先生?
占旭猛的提高聲音:我說開聯絡!
工作人員被嚇的一抖,急忙開了通信,大屏幕顯示正在接通信號中,很快,在連續黑屏了兩三次之後,大屏幕上出現公爵大人的臉。
占旭一伸手,直接把工作人員拽了起來,他拉開椅子,站到了顯示屏前,看着屏幕中的人,陰鬱的眼直直的盯着公爵大人。
兩方都沒有開口,比耐心公爵大人從來沒有輸過,他的沉默帶着幾分壓迫感,這是雙方的氣勢上的較量,最終先開口的是占旭:你倒是耐得住性子,我在想,如果這次來的人是你的親妹妹,你是不是還會這樣沉得住氣。還是說,女人終究是女人,她的生與死跟你沒有多少關係,反正,沒了這個,還有下一個,你的身邊一定有不少女人
公爵大人看着他,好一會過後,他低頭笑了一下,開口:我並不清楚你說這些話的含義,又或者,我從中聽到了不該有的妒意。我能理解小五現在很好嗎?如果是這樣,我想我依然會很放心,最起碼,你還沒有糊塗和滅絕人性到拿無辜的女孩子的下手。
占旭抓着桌子邊緣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呵,看來我要讓你看到些現場的照片,你才會明白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要你所有的設計圖,所有,以前的,最新的,我必須要親自確認。一個女人和你所有的設計心血,你考慮清楚
公爵大人回答:我給的起,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我的要求你明白。
占旭死死的盯着他,張了張嘴,槍支!我要你珍藏的所有槍支,她告訴我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了,你的所有她都知道,她告訴我了。
公爵大人笑了笑:我很高興她了解我的一切,我也很高興你能知道她的價值。他沉默了一下,說:占旭,我願意給予你最崇高的尊重,你的任何條件我都尊重,我希望你遵守諾言,同樣的,在我們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之前,我同樣會遵守我的諾言
公爵大人的話還沒說完,占旭已經狠狠的用拳頭切斷了聯絡通信。
工作人員低着頭不敢靠近,占旭伸手扯了扯衣服,在原地轉了一圈,抬腳走了出去。
山中早晚略有些涼,最麻煩還是蚊蟲叮咬,好在這邊的人針對蚊蟲也想到了各種各樣的法子,特別很多土辦法,找到一種乾草,在山洞裏繞上一圈,既能趕走山洞裏的蚊蟲,放門口還能阻擋外面的蚊蟲,當然,壞處是人也要忍受乾草的味道。
宮五跟女孩待在新地方,一個山洞裏,除了她們倆還有其他的女人都在。
因為大家都睡覺了,所以宮五也跟躺了下來,剛躺下沒多久,就有人來門口喊:宮小姐,佔先生找!
宮五從被單里抬頭,只好把衣服套上,踩着脫鞋扶着牆走出去,果然在不遠處的平地上看到占旭背對着她站在那裏。
她慢慢挪過去:佔先生!
占旭聽到她的聲音回頭,小五。
山中的月光皎潔美麗,夜空與銀白的月光現成鮮明的對比,明亮的猶如清晨。
空氣很清新,吸上一口要舒暢半天,宮五一邊吸着山裏的空氣,一邊說:佔先生,是不是小寶哥有消息了?她這樣想的時候,心情突然有點雀躍,占旭答應過她呀,不會讓他義父欺負她的,那麼他現在來找她,是不是意味着公爵大人給了占旭回復?
占旭回過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即便借着月光,他也看得清她問話時臉上快樂的表情,刺激他的覺得眼睛生疼。
他沒有笑,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嚴肅,抿着唇沒有開口。
占旭算是英俊的男子,可他全身上下瀰漫的那股好似來自地府的死亡氣息總讓人感覺到恐怖,宮五最早對他的印象並不好,覺得這是個不陽光的人,就像一直躲着黑暗潮濕的角落不敢見人,突然暴露在陽光下,他總給人一種畏縮的錯覺。
宮五不喜歡那樣的人,因為那樣的人往往都是內心黑暗的人,她體會過那種滋味,那種她看所有人都是坦蕩蕩,唯她有不可告人秘密,處處想要隱藏的自卑感。
這個時候的占旭,給宮五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她仰着頭,鼓着臉蛋,看着他問:佔先生,你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占旭略有些詫異,有嗎?
宮五有點不好意思的笑:我就說說,我可能看錯了。又小心的看他一眼:佔先生,是不是
是,占旭慢慢的轉身,站到她的面前,說:有消息了。
宮五急切的看着他,像只等骨頭的小奶狗,圍着他打轉:佔先生,怎麼說的呀?
占旭看着她的表情,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問:小五覺得愛德華是一個怎樣的人?
宮五努嘴,認真想了想:小寶哥呀,我覺得小寶哥是一個很聰明,很冷靜,還有點固執的人。但是在我心裏頭,我覺得小寶哥是最好的!
占旭問:最好?怎麼個好法?
宮五認真想了想,咔吧眼:呃我說不清呀,反正,我覺得我跟小寶哥在一塊的時候,小寶哥可以把什麼都弄的好好的,我吃飯睡覺服裝學習等等之類的東西,我都不需要操心呀,我現在在這裏了才發現,原來小寶哥幫我做了那麼多事啊!你看,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都不需要操心,那肯定是小寶哥替我操心啦!
占旭笑了下:那小五有想過這或許是因為他有經濟能力,安排給別人操心了呢?
宮五一呆,想了想,才說:就算這樣,那也說明小寶哥上心了呀!
占旭低頭笑了下,所以你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他想到你就可以了?
宮五鼓着臉蛋,看着遠方,不說話了。
占旭笑了笑,說:我了解的愛德華或許和小五不同。我了解的愛德華,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玩弄權術和計謀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當然,他確實有很多優點,他對槍支有嚴格的要求,設計圖的銷售對象也是精挑細選的,心懷天下,如果是在古代,或許他就是帝王將相的心胸,他不想他設計的槍支流出到暗黑勢力的手裏,因為他覺得會威脅到普通民眾的生命。他是活在陽光下的人,所以他厭惡一切見不得光的人,覺得那會給人帶去黑暗的力量,在他眼裏,我就是那個見不得光的人
不是想知道他的答案嗎?占旭問。
宮五離開抬頭看着他。
占旭說:他拒絕了,他的設計圖只出售給某些貴族社會和國家,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流到我的手裏,因為他知道,我的客人都是上帝,或許,這是他的底線吧。
宮五一愣,表情呆呆的,可占旭卻看到了她眼中閃着光的希望一點點的消失,眼神遊離着,喃喃的說:他拒絕啦
對,他說:他拒絕了。
宮五慢慢的蹲了下來,哪怕膝蓋裹着布讓她蹲的並不舒服,她還是抱着腿一動不動。
占旭說: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設計圖是設計師的靈魂,傾注了無數的心血在其中,他拒絕也在情理之中。他說他願意用金錢代替,可是我不差錢,我只想要他的那些設計圖紙。
宮五茫然的看着地面,好一會過後才說:嗯。我知道,小寶哥對他的設計圖非常的重視,我之前偷偷賣過小寶哥的一張圖紙,還是沒有成型的圖紙,小寶哥很生氣,好多天沒理我他拒絕,其實我應該能想到的
占旭慢慢的在她身側蹲下來,他問:你會原諒他嗎?
宮五輕輕點了點頭,我會原諒他,也理解他的選擇,但是她撇了撇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我很傷心我覺得,我沒辦法再接受他了
占旭微微抬着下巴,他伸手,想要放在她肩上,卻在伸出後久久沒敢落下,最終,他悄聲無息的縮了回來,我在想,如果這次來的人是他的妹妹,他會怎麼選擇。
宮五抽噎着,眼淚直接從眼眶裏滾了出來,她說:大寶是不一樣的
你知道,如果這次被捉到的女孩不是你,而是愛德華的妹妹,她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嗎?占旭問。
宮五傷心的搖頭:我不知道她伸手抹了下眼淚,小聲的抽噎。
首先義父就不會饒了她。占旭說:義父在年輕時算是頂級殺手,有一次他接到了一個價格高的離譜的業務,他覺得自己發了大財,於是他前往青城,結果被人捉住,關在一些和其他干雞鳴狗盜之事的人一起。捉她的這個人性格極端囂張勢力龐大,他有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特殊嗜好,他喜歡收集人漂亮的身體部分製作標本,義父的手上有一隻鷹眼標誌,那是他享譽國際的最顯著證明,鷹眼狙擊手的稱呼就是從那個標誌開始的,但是很不幸,他的這隻手被這個人看中,他鋸下義父的手,製成了標本。手是狙擊手的生命,他砍斷了義父的手,就等於終結了他的殺手生涯。小五知道這個人誰嗎?
宮五抽噎了下,問:是燕大寶的爸爸嗎?
對,占旭點頭,如果這次來的人不是你,而是她,你的下場會非常慘,義父憎恨了燕回一輩子,卻一輩子無能為力,他給我下了無數個命令,就是想除掉燕回,可青城那個地方堪比愛德華所在的伽德勒斯,安保無懈可擊,愛德華屬地的所有範圍內固若金湯,完全沒有下手的可能,特別是在燕回有了女兒之後,就更加不可能。我親自去過青城,觀察了很多次,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可能,所以我根本沒敢動手,灰溜溜的回來。
宮五抿着嘴不說話。
愛德華先生一定知道這些,他比誰都清楚你的犧牲,可他在權衡之後,還是放棄了小五,我很遺憾。如果是他的妹妹,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占旭看着遠處說:據我所知,愛德華是個孝子,就算為了他母親,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回他妹妹,別人卻沒有這樣的待遇。
宮五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好一會過後,她長長的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氣,站起來說:我沒想過那麼多,我也沒想要小寶哥有多感謝我。就算沒有小寶哥,燕大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生病成那樣,如果真的來了,我真怕她有事,所以我也不後悔過來。至於小寶哥放棄我
還沒說完,她又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使勁伸手抹了一下臉,說:我很傷心但是,我也不會再理他了!
然後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說:我以為我以為小寶哥一定會同意的我以為我肯定比小寶哥的圖紙重要我好傷心啊
虧她還那麼相信他,虧她還堅定的覺得她一定可以回去,結果都是她自作多情,在小寶哥的心裏,原來那些圖紙比她重要多了。
占旭沉默的看着她,宮五哭的有些力竭,占旭又一次試探的伸手,手指碰觸她的肩膀,小心的握住她的肩頭,說:沒關係,沒有他,這世上還有其他男人,這是小五說的。
宮五哭着說: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傷心啊!
占旭的視線看着遠方,嗯,誰都允許要傷心一下的。
宮五哭累了,總算消停下來,她伸手揉揉眼睛,吸吸鼻子說:佔先生,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腿好像麻掉了
占旭伸手把她扶了起來,宮五嗷嗷叫了一通,總算等到腿舒服了,她慢慢的往山洞走去,說:佔先生,我今天哭的太累了,我要回去歇一會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會沒事了。
占旭站在原地,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朝着門挪,最後消失在洞口的位置,閃身走了進去。
膝蓋有點疼,宮五突然覺得有點睡不着了,她惆悵的看着山洞平整的頂部,這個位置更像是人工雕琢過的,防潮做的也不錯,除了有蚊蟲外,其他都挺好,蓋着被子溫度適宜正舒服。
宮五翻了個身,兩邊的人都睡着了,就剩她,剛剛一得到消息的時候太傷心,哭的有點厲害,到現在心緒還不平穩。
她可以理解的,她真的可以理解呀,佔先生說的對,公爵大人確實是個胸懷天下的人,他做什麼事都有原則和底線,他有時候很固執,還喜歡生悶氣,性格有點古板,穿的衣服一定要得體,衣服不允許有一點褶皺,髮型也要一絲不苟,過馬路的時候一定要乖乖等紅綠燈,還不許她橫穿馬路闖紅燈,他的心中都是滿滿的正能量
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是對她的呀!
宮五閉着眼,抹了下臉蛋上的眼淚,她相信,如果是燕大寶來,公爵大人肯定不會拒絕,因為他要和展小姐交待的,可是她不一樣,她還是個外人而已。
她以為自己要傷心好久,結果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山洞裏就剩她一個人,其他人都走了,留了一地的地鋪在山洞裏。
宮五茫然的爬起來,走出去,發現外面也沒有人,她憑着記憶朝着昨晚上的來路走,沿着路印一直走,等走到竹屋的位置時,發現和她一起睡覺的那些女人們正在跪趴在地上努力的擦着地面,大家忙的熱火朝天在打掃衛生。
女孩扭頭看到她:五!伸手遞給她一個掃把:快打掃吧!
宮五接過掃把,不解的問:已經很乾淨了,為什麼還要打掃啊?
女孩回答:因為佔先生的義父在昨天夜裏去世了,佔先生讓人打掃,要準備葬禮的。
宮五啊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十分詫異,她昨天還記得那個有點噁心,長的像吸血鬼的老頭,夜裏就死了?
她沒看到占旭,問:那佔先生呢?
女孩說:那是他義父,只有他這一個養子,當然是他去處理喪事了,不會在山上處理的,但是我們的態度要做到了。
宮五點頭,哦哦,說的也對哦。
那了掃把掃地,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是病死的嗎?
女孩快速的看了眼兩邊,說:聽說我也是聽人說的,說是佔先生的義父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所以佔先生經常物色漂亮女孩送給他,昨晚上佔先生讓人一次性送了三個過去,是,是是那方面過度,心臟病發了,突然死了!
宮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昨天下午的時候那個老頭還態度強硬的讓人把她送到房間,這樣一想,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感謝占旭,要不然她不被那個老頭嚇死,也會被噁心死。
女孩掃了兩下,又湊過來說:我以前聽人說,佔先生的義父有那方面的癖好,經常有人傳出有些女孩被折磨一夜都奄奄一息送醫院的
宮五瞬間覺得更要感謝佔先生了,要不然,她的下場好像會更慘。
打掃完了,宮五手托腮坐在竹屋的台階前,眼看着遠方,雖然沒有昨晚上那樣的心情,不過還是有點惆悵,就是有點擔心燕大寶,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說到燕大寶,不但把李一狄氣個半死,就連公爵大人都差點吐血。
威武霸氣的燕大寶在土著部落混的風生水起,李一狄找到她的時候,燕大寶正穿着獸皮裙,頭上還扎了道箍,臉蛋上畫了彩色的花紋,手裏拿着一根長矛,圍着篝火跟土著部落的人在跳舞,哦哦哦的真把自己當土著了。
作為曾經和現代文名密切接觸又回國原始的土著部落,這個部落是受到保護的,雖然他們不願再和現代文名解除,不過他們的原始習俗卻有高度的研究價值,所以一直被這個國家和世界上原始部落研究組織嚴密的保護。
鑑於國際影響,就連公爵大人也不能強行派人闖入,不但會更加激發矛盾,甚至還會危機到燕大寶的安全,土著居民會認定燕大寶是給他們帶去劫難的人,必然會被他們以火刑處罰。
燕大寶完全被曬成了小黑人,那小臉黑的冒油。
李一狄深夜潛入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還是燕大寶認出他了,一句包子哥哥差點把李一狄嚇出翔來。
他伸手捂住燕大寶的嘴,趕緊拉到草叢裏,大寶?
燕大寶點頭:嗯嗯
李一狄一看她的樣子,差點氣炸了,都變成這樣了
結果,燕大寶興奮的說:包子哥哥,這裏可好玩了!
李一狄:
他們是提心弔膽擔驚受怕,結果見到她完好無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她開口第一句竟然是這裏可好玩了,這讓他們兄弟倆情何以堪啊!
李一狄咬牙:好玩就不回家了?
燕大寶就算再黑,可那五官還在呀,毛茸茸的美麗大眼睛忽閃忽閃,黑白分明的看着李一狄: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呀,我要等開學的時候再回去,這裏可好玩了。
燕大寶在部落就跟女王似得存在,她剛被人撿回去的時候土著們對她很是提防,處處看着她,不過,他們利用最原始的半分治好了燕大寶的拉肚子問題,燕大寶雖然很嫌棄他們髒,但是一下子就有好感了,她不拉肚子了呀。
拉肚子好了之後,燕大寶又生龍活虎了,然後她成了土著人里負責狩獵男壯丁的主力軍。
天天打獵的時候她都是沖在第一個,而且總能在關鍵時候大顯身手,甚至還擄獲了土著酋長的長子。
李一狄默默的吐了兩口血,伸手扛起燕大寶就走:回家!
燕大寶一見,拼命踢騰着小腿:不行不行,我還有一周時間呢,我要再過一周才走。
李一狄當沒聽到,扛着她就往回跑,結果,燕大寶小手放嘴上,一邊拍一邊嘍嘍嘍發出聲音,土著勇士們一下子都朝着這個方向衝來,手裏拿着長槍長矛對在李一狄衝過來。
李一狄氣的伸手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大寶!
燕大寶用土著語大喊:救命啊!
部落王子一馬當先,搶着要救心上人大顯身手。
被李一狄扛着的燕大寶掛在他背上,又是掐他的耳朵又是摳他的鼻子,要不然就是伸出小爪子四處亂摸,眼看着就要到接近直升機了,在燕大寶和部落王子以及其他土著民眾的合力下,燕大寶終於從李一狄的肩膀上爬了下來,一溜煙跑到了部落王子的身後,伸手指着李一狄,用土著語說:他要把我搶回家當壓寨夫人,揍他!
李一狄吐着血上了直升機,眼睜睜的看着燕大寶對他呲牙笑,趾高氣昂的站在一群對着飛機拋長矛扔石頭的土著中得意。
公爵大人很詫異,人沒帶回來?
李一狄黑着臉,咬着牙,深呼吸,大寶玩的太high了,死活不願意回來了!
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