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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拉到自己懷裏,藍纓推了他兩下,「吃飯啦!」
「讓我先吃了你再說。」他說,翻身把她壓到自己身下,低頭吻她的脖子,「我剛剛做惡夢了,現在需要安慰……」
她被他摁着,「你不餓呀?」
「餓,但是我只想吃你……」他伸手脫她身上的衣服,「我要是吃不到你,我會憋死的。」
她咬着下唇看着他,到底順了他的心意。
藍纓覺得柴崢嶸很熱衷這種事,又或者所有的男人都熱衷,不過他的熱衷度要更高,而且每次折騰都要很長時間。
等他消停了,藍纓琢磨着桌子上的菜也涼了。
柴崢嶸摟着她,親吻着她光潔的後背,「寶貝兒我覺得我又活過來了。」
藍纓閉着眼躺着不動,好一會過後,她才在他懷裏慢慢翻身,面朝着他,閉着眼問:「你做什麼工作啊?晚上要那麼晚出門,是不是很辛苦?」
柴崢嶸摟着她的胳膊僵了一下,才說:「還好。不算很辛苦,最起碼白天有時間。」他把她往懷裏又摟了摟,肌膚相貼的觸感很快讓他蠢蠢欲動,她還要說話,他已經再次攻城掠地,讓她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化為細細碎碎的聲音。
他說:「等過完年,我就不做了。總覺得沒有辦法陪你……」
她的感官被他侵佔,腦子裏一片混沌,只聽得到他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等到兩人可以吃飯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藍纓瞪他一眼,柴崢嶸笑,「我覺得這個吃飯時間剛剛好。」
她也不理他,低頭吃飯。
柴崢嶸是發現了,每次纏她的時候她也配合,就是時間一長她就要生氣,他嘆口氣:「寶貝兒,我以後改還不行?」
「我每次都說改,你改了嗎?」她瞪眼,「騙子。」
柴崢嶸舉手:「我下次一定改!」
「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她又瞪了一眼,氣呼呼的模樣。在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格外嬌艷又富有神采。
「這次是真的。」他笑着說。
藍纓又不能真跟他生氣,只能瞪他兩眼不理他。
好在這樣的小超小鬧時不時會發生,沒辦法,兩個人相處久了,打打鬧鬧常有的事。總體來說柴崢嶸還算好脾氣,從來不跟她吵架,按照他自己的話說,好容易才有個比他小好多歲的小女友,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藍纓的生活單調卻充實,每天都在教室、宿舍、柴崢嶸的住宿來回穿梭,她唯一堅持的地方就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時間,比如每個周六的時候,她一定是要回到住所去的,這個不管柴崢嶸怎麼生氣抗議都沒用個。
十二月份的時候,她在周六去找了醫生,醫生推給她一張小紙條,說:「藍纓,你想要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藍纓愣了下,她拿起紙條,在紙條上看到了時瑤所在的墓園和順序號。
她把紙條一點一點的折起來放到了口袋。
「我沒忘,就是找一個去世的人不容易,找了好幾個墓園才知道……」醫生覺得時間拖的久了,拖了三四個月才找到。
藍纓搖頭:「我覺得很快了。因為我自己要是去找的話,要花的時間更長。謝謝您,我非常感謝。」
醫生笑着說:「謝什麼呀?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實。不要說謝。」
藍纓當天就去了墓園,她按照序號找到了時瑤的墓碑,墓碑上的是一個極其年輕漂亮的女孩,看到她的出生日期,藍纓才發現其實那個女孩只比自己大兩歲。
墓碑前有塊小小的空地有燒過的痕跡,她不知道還有誰回來探望時瑤。
她安靜的站在墓園面前,彎腰把手裏拿着話白花送到了前:「你好,我知道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藍纓,我們……來着同一個地方。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或許我們也是同一個命運。時鐘是因為我的關係才被牽扯其中的,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死。」她看着照片上的時瑤,繼續說:「我很感謝他,同時也後悔把他牽扯進去,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他。真的很對不起。」
照片的時瑤秀氣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一雙溫柔的眼安靜的看着她,微笑着,卻再也不能開口。
藍纓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說:「我現在還不知道時鐘葬在什麼地方,但是我相信我會找到,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離你更近。他很愛你,因為你的離開他很想念你,他用他的辦法去見你了,你要是見到他,別怪他。他是個好孩子,是個很好很溫柔男孩,我很抱歉。……」
她緩緩閉上眼,良久過後,才再次睜開眼。
有山風吹過,冷的人有些縮瑟,頭髮在風中亂舞,遮擋着她的視線,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用圍巾包住臉,抬腳朝着大門走去。
墓園三五不時有人帶着鮮花和裝用紙折的金元寶來掃墓,藍纓慢慢的朝着來路走去,前方有人朝這邊走來,也是帶着東西來掃墓的人。
走的近了,兩人的腳步都頓了頓,圍巾下藍纓抬起眼眸,看着迎面走過來紫紗的臉。
兩人的視線對到了一處。
她們都站住了腳。
紫紗看着藍纓,勾了勾唇角:「原來是你,難怪剛才我在那邊路上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眼熟。」
藍纓伸手拉下遮住半張臉的圍巾,「好久不見。」
紫紗笑了一下:「你到這個地方來,該不會是來給時瑤掃墓的吧?」她朝着藍纓走了一步,說:「怎麼?你是因為你害死了她弟弟心裏有愧,所以才要到這裏來的?」
藍纓抬眸看了她一眼,開口:「究竟是誰害死了時瑤的弟弟,我以為你和你的主子們都知道。不過,剛剛聽你的話才發現,原來,狗終究是狗,再怎麼着也不會被完全馴化。」
紫紗的手在提着的籃子裏攪合了一下,裏面發出沙沙的聲音,她說:「是啊,我確實知道是誰害死了時瑤的弟弟,可是怎麼辦呢?有人護着和沒人護着就是不同啊。恭喜你七號,你可算是熬出了頭,聽說你現在還跟那位大小姐成了好友,真好啊,我們可就沒那樣的命了。」
藍纓抿着唇,終於覺得再沒有和她說下去的必要了,她重新拉起圍巾,「再見。」
說完,她抬腳繞過紫紗,繼續朝前走去,紫紗轉身看向她,追了兩步,在她身後喊:「七號,你別以為你以後就高枕無憂了,你覺得十二月份過去的時候,你還能自在多久?傅清離和桑弓,你覺得他們會說放棄?一個卑鄙的小人,一個是畜生,你能應付得了幾個?」
她抬腳朝着藍纓追了過來,伸手拉她的胳膊,藍纓猛的抬手,快速的扼制住她的手腕,緊緊的盯着她。
紫紗吃痛,臉上的表情都皺了起來,她說:「你以為我願意充當桑弓的幫凶?都是傅清離逼的……他開始答應過的,說他出去的時候要帶我一起出去,但是他出爾反爾,他把……對,我是喜歡他,可是我身邊的男人只有他,我不喜歡他我還能喜歡誰?」
她哭着說:「我也不想害你,可是我恨他!半白跟我說,他一定不會帶我走,因為他對你的態度都不一樣,他早就做了決定……我能怎麼辦?我恨他!我恨他!藥是半白給我的,她說我只要把藥放到湯里就行……對,我做了,我從來沒否認過,可是我有拒絕的權利嗎?半白的身後是桑弓,我的身後是誰?我聽到時鐘死了,而你和傅清離一起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時瑤姐弟跟我同一個孤兒院出來的……」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不知道是因為藍纓制住了她的手腕疼的,還是難受的,她說:「我們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結果……我有多恨桑弓?我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接受傅清離,可是他呢?騙子!男人都是騙子!」
藍纓看着她,然後她鬆開手,說:「你那麼恨傅清離,恨桑弓,那麼心疼時瑤,卻幫桑弓像傷害時瑤一樣害我!」
紫紗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捂臉,哭着說:「我有什麼辦法?我沒有辦法……我打也打不過,罵也不敢買,不管是傅清離還是桑弓,他們對我都有生殺大權,我能怎麼辦?我原本以為我幫了桑弓,他會念在我幫了他的份上對我另眼相看,可沒用……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一個緋紅,一個半白……我算什麼東西?傅清離……」
藍纓漠然的說:「你背叛傅清離,他不可能再理你。他沒想辦法殺你,是你命大。」
紫紗低着頭哭,滿地灑落了紙錢,她低着頭哭,藍纓抬腳要走,她急忙叫住:「七號!」
藍纓慢慢的回頭看她,面無表情。
紫紗從跌坐的姿勢快速的改成了跪着姿態,她眼淚汪汪的抬頭看着藍纓,說:「七號,我求你一件事,請你幫幫我。」
藍纓依舊看着她,沒有回答。
紫紗伸手抹了把眼淚,說:「我求你……你能不能跟傅清離說,讓他離開的時候帶我走?我不纏着他,我保證不纏着他……」
藍纓的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她只是安靜的看着紫紗,半響後才說:「原本,他就是要帶你走的。是你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現在來求有什麼用?何況,我算什麼?為什麼我跟傅清離說,他就會答應我?那個人,我寧願這一生都不要再看到他,更加不會為了你或者任何人去求他。」
說完,她轉身抬腳離開。
紫紗跪在身後,對她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們同是女人!你為什麼不願意幫我一下?!」
藍纓猛的回頭,她說:「我們同是女人,你為什麼要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幫助一個畜生害我?我的心腸沒有那麼硬,如果有能力,我寧願當個白蓮花當個聖母,只要我問心無愧,只要我不做傷害別人的事……但是,我永遠不能原諒你們每一個人!你、半白、桑弓還有傅清離,對我來說,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現在之所以還能站在我面前,那是因為我自救,是因為時鐘的相助,不是因為你們的仁慈,在我眼裏,你們都是殺害時鐘的劊子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永遠不會!」
她狠狠的盯着她,眼中霧氣遮掩了一半的視線,她壓抑的哽咽一聲,慢慢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任憑紫紗在後面哭喊她也沒有回頭。
她走在回市區的路上接到了柴崢嶸的電話,「崢嶸。」
柴崢嶸聽她聲音不對,離開問:「寶貝怎麼了?你在哪?發生什麼事了?有人欺負你?」
藍纓有點佩服她,她在看完時瑤之後情緒就低落,她是一路跑回去的,原本覺得自己聲音已經緩了過來,沒想到他還是一下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笑了下,說:「沒什麼,我在外面跑步。」
「跑步?在馬路上?多危險?我聽到車的聲音了。」柴崢嶸擰眉,「在什麼位置?我去找你好不好?」
她說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是不是心情不好?」他問。
藍纓回答:「還好。我先掛了,我挑錯了路,我現在回去,你也多休息啊,別亂跑了。」
柴崢嶸擰着眉,應了一聲:「嗯。」
掛了電話,他坐在沙發上,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有些心不在焉。
藍纓一路跑回了住所,回去之後就一直關在房間裏,只是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出來。
毫無疑問,紫紗的出現喚起了她對之前那件事的記憶,讓她又恨又悔,恨傅清離之流,悔她為什麼沒能救起時鐘。
「藍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跟男朋友吵架了?」
藍纓搖頭:「沒有。就是提不起精神,估計是因為夜裏失眠了吧。」
她說,替自己找了個理由。
可夜裏真的失眠了,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她摸到手機,發現是柴崢嶸給她發的短訊,深更半夜告訴她,他在她樓下等着她,讓她睡醒了去找他。
藍纓一骨碌坐了起來,上次就是這個時間發的短訊,她真是服了這個人了,死心眼啊,怎麼非要那麼早啊?
穿衣下床,拿了鑰匙開門下樓,出了大樓,在不遠處的停車位上果然找到了柴崢嶸的車,他靠在駕駛座上,抱着胳膊閉目養神。
藍纓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過去敲窗戶,「崢嶸!」
十一月的天,已經帶了深秋的涼意,她縮着脖子,貼近窗玻璃,柴崢嶸睜開眼就看到她彎腰站在外面。
他愣了下,急忙開門下車:「纓纓!」
藍纓問:「你幹嘛呀?一大早來這裏,不冷啊?怎麼不回去睡覺?我明天找你就好啊!」
柴崢嶸急忙把她推到車裏,「進去,外面冷。」
他自己也坐到駕駛座里,把暖氣加大:「怎麼跑出來了?這個時間不應該在睡覺嗎?」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藍纓瞪他。
柴崢嶸笑:「我是剛好睡不着,就直接來這裏接你,想着你早上起床才會看到。以後不打擾你睡覺。」
藍纓沒說話,柴崢嶸開車帶她回去,她鑽到被窩裏,柴崢嶸去洗澡,洗完澡才跟她一起睡。
他迷迷糊糊的抱着她在懷裏,說:「有個小姑娘抱真舒服……」
藍纓用後打了他一下,「說的什麼話呀?……」
兩個人迷迷糊糊的,總算慢慢睡着了。
這一睡睡到了中午,藍纓起的要早些,照了下鏡子覺得臉色都不好看了。
她先是做了早餐,做完之後在洗漱,好在這邊也有準備,她平時特地拿了一套衣服掛在這裏,這次就派上用場了。
早餐做好之後,她去叫柴崢嶸吃飯,柴崢嶸賴在床上不想起來,藍纓擔心的說:「你總不能坐在被窩裏吃早餐啊?快點起來,這件事沒得商量。你要是長期這樣,以後不定會被養胖。」
柴崢嶸笑着說:「我喜歡被我的小女友養的胖胖的。」
藍纓又瞪他:「你是豬啊?」
兩個人鬥嘴,到底把柴崢嶸拖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柴崢嶸問:「昨天怎麼了?是不是跟同住的人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藍纓搖搖頭,說:「沒有。」
柴崢嶸說:「我聽得出來。」隔了桌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說:「纓纓,我們以後會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知道嗎?」
藍纓看了他一眼,說:「真沒什麼事,就是去探望了一個朋友。回來情緒不太好。」
柴崢嶸擰眉:「朋友?我好像很少聽到藍纓說自己有朋友,除去學校里的同學。」
藍纓點點頭:「嗯。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很少聯繫……」
她從來沒跟柴崢嶸說過她身邊的事,或許對於她們來說,她們身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是能隨便對人說的。
柴崢嶸抬眸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只是,她不願意說的話,柴崢嶸聽得出來,他微微擰眉,伸手往他碗裏添了些菜,「好像都是你給我做飯吃,下次我也露一手。」
藍纓點頭:「好啊。」
日子就是這麼過的,各人做各人的事,自己做自己的事,只要自己覺得好就好。
寒冷的時節,願意出門的人總歸很少,柴崢嶸坐在出租車上,司機正緩緩的開着,跟着前方一個沿着路邊小跑着走路的年輕女孩,然後車在青城的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停了下來,「先生,剛剛那姑娘,就是到這裏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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