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大人!」
瞬間,這位地位頗高的將軍放下了所有架子,鬆開懷裏摟着的美女,站起來畢恭畢敬地低下頭,向克里斯汀問好。
女郎們也都站直了身子,藉助華美的長裙展示出她們的曼妙輪廓,嘴角掛着可人的微笑,想要給克里斯汀留下最有氣質的一面,如果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更好了。
鄭飛轉頭,和克里斯汀眼神交流一番,疑惑不解。
克里斯汀則是挑了挑眉頭,輕輕一笑。毫無疑問,克里斯汀是在幫他,可是為什麼呢?
「你叫什麼名字?」克里斯汀頷首,用漠然的語氣對將軍說。
「報告大人,我是哥本哈根守衛軍的將領特爾斯,您忘了嗎,去年的晚會上您還和我握了個手。」
將軍那佈滿諂媚的臉上,流露着恭敬萬分的神態,他想要是能和克里斯汀搞好關係,升任大元帥也就不遠了。
「喔,特爾斯~」克里斯汀做回憶狀,隨後笑了笑:「忘了。」
場面頓時陷入尷尬,將軍滿臉黑線,在心裏把對方咒罵了好幾遍。
為了緩解尷尬,更為了在美艷女郎們面前表現得不那麼卑微,將軍清清嗓,岔開話題。
「克里斯汀大人,您說這個人是將軍,可是他的長相完全不像個丹麥人。」將軍傲然抬頭,瞪了鄭飛一眼。
克里斯汀上前幾步,親昵地搭着鄭飛的肩膀,和善的神情里,又透着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嚴。
「他是我的朋友,我親自任命他為將軍,有問題嗎?」
聽起來很平淡的語氣,卻有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注意到克里斯汀不善的眼神,將軍一愣,立刻識趣地垂下頭:「當然沒問題,對不起是我的錯。」
克里斯汀滿意一笑,捏了捏眉心,想起什麼似的:「哦對了,我剛聽見你說,讓我的朋友去拿蝦泥做甜點給你吃?」
「是的...」將軍轉了轉眼珠子,眸子裏顯現出深深的擔憂,察覺到可能不妙。
「蝦泥這種食材,適合拿去做甜點麼?」
「不適合,但是我覺得,只要擁有優秀的廚藝,不管拿什麼食材都能做成美味的甜點。」將軍理直氣壯地說,他熟知克里斯汀的脾氣,倘若承認自己是在戲耍鄭飛,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聽了他的話,克里斯汀饒有興趣地抬起眉毛:「喔,有道理。」
隨即,他對不遠處正在監督僕人送餐的主廚招招手,主廚連忙跑了過來。
「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裏養牛了嗎?」
「是的,我們要保證讓您和將軍們品嘗到口感最棒的牛排,所以牛都是現殺的。」
「那就好,你現在去弄點牛屎,給這位將軍做一道美味的甜點。」
主廚一怔,察言觀色覺得他不像是開玩笑,於是應下了,滿頭霧水地跑去準備。
此時的將軍如同吃了只蒼蠅,堵在嗓子眼裏一時語塞,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
自己挖的坑,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跳。
「甜點上來後,我要看着你一口一口吃完。」克里斯汀冷笑了下,然後拍拍鄭飛的肩膀:「嘿,陪我喝兩杯。」
鄭飛雖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還是欣然點頭,接過僕人奉上的精緻水晶杯,裏面盛有色澤誘人的美酒,王室特供。
見眾位將軍還聚在身邊等着跟自己套近乎,克里斯汀擺擺手示意他們散開,被人圍着的感覺不太妙。
將軍們會意,端着酒杯尋找其他搭訕目標去了,比如說國王,或者大廳里的美艷女郎們。
鄭飛和克里斯汀去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望着他們的背影,那位牛屎將軍的臉色也如牛屎一般,坐下連喝了幾大口悶酒。
「別生氣特爾斯將軍,誰讓您運氣不好碰到克里斯汀大人的朋友了呢。」身旁的女郎安慰他,替他捏起了肩膀,力度輕柔恰到好處。
「克里斯汀那傢伙......大人,什麼時候居然有朋友了。」將軍百思不得其解,為自己吃的啞巴虧而煩躁,仰脖一口氣喝掉半杯烈酒,準備迎接等會的牛屎甜點。
角落裏。
為了不讓其他人過來打擾,克里斯汀讓衛兵把守在周圍,十米之內都不許接近。
倆人面對面坐着,不去在意耳邊的嘈雜,只用眼神來交流。
外面的海風依然在狂嘯,一次次地拍打着這座城堡,使得水晶燈投下的光芒也是顫來顫去。
「你為什麼要幫我?」鄭飛問出了壓抑已久的問題,他實在猜不透克里斯汀的心思。
對着燈光,克里斯汀悠哉地晃了晃酒杯,微笑。
「因為,我還等着去見你說的那個人,我很好奇他是誰。並且,幫助你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危害。」
鄭飛努嘴:「那你又為什麼要整那個將軍,只是為了幫我發泄麼?」
「不,更是為了幫我自己發泄。」克里斯汀邪魅一笑:「我最討厭那種既狂妄又沒教養的人,但他是個將軍,我想整他必須要有個理由,是你給了我這個理由。」
沉吟片刻。
「你討厭那種人,是因為你的...母親嗎?」鄭飛試探性地說。
「上帝,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克里斯汀捏了捏眉心,嘆氣:「好了,以後不許再提這個。」
說罷,他喝了口酒,慢慢咽下。
而後,他略帶悲傷的表情倏然一變,翹起了嘴角。
「喏,將軍的甜點上來了,快看。」他努努嘴。
抱着一盤原汁原味的牛屎甜點,將軍面容簡直扭曲,犯罪似的偷偷向這邊瞥了一眼,瞧見克里斯汀果然在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該死的...你放這麼多奶油,是想讓我多吃一會兒嗎?」他低聲咒罵主廚,用叉子叉起一塊,眼一閉心一橫,塞進了嘴裏。
「嘿,味道怎麼樣?」克里斯汀喊。
「好極了!」將軍咧着嘴回答,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將軍憋着的怒火,克里斯汀真切的興奮,都被鄭飛看在了眼裏。
看着克里斯汀興高采烈幾乎要歡呼起來的模樣,鄭飛情不自禁地蹙了下眉頭。
這個容貌較為蒼老的人,心智看起來的確只是個青年,他真的是烏爾班的兒子嗎?
也許吧。
這一點,要等父子倆見面才能下結論。
想到這裏,鄭飛催問:「我們還要多久能走?」
「如果外面風小點的話,很快就能走了。」克里斯汀接過僕人遞來的一杯新酒。
似乎是為了應和他,呼嘯了兩小時的海風,漸漸平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