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當然更早地發現了前面有人,也察覺到了岳雲龍突然的緊張,不禁有些奇怪。讀書都 m.dushudu.com
兩男兩女在前面拉扯着,低聲而快速地激烈爭吵着什麼。路過時胡志稍微聽了一下,爭吵的關鍵詞是錢啊什麼的,看上去稀鬆平常的現象啊?
「那個貨車司機有問題,我早注意到他了。路數很詭異,我一直不確定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調查局的人。」往前走了十幾米,什麼也沒發生,岳雲龍終於放鬆了戒備,低聲向胡志解釋道。
「你說那個戴着墨鏡的傢伙?他怎麼詭異了?」胡志側耳傾聽着身後持續的爭吵,詫異問道。
「他有好幾個關係非常親密的女人,但是連上他自己,樣貌都很……普通。我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懷疑那就是偽裝的間諜。」
「噗!這算什麼詭異。不能說人家長得醜點,就沒有交往的權利了吧?你真是神經太過敏了。」胡志忍不住失笑。
剛才路過時,借着小區路燈昏暗的光線注意了一下,雖然有墨鏡遮擋,但岳雲龍示意的那個司機,一副尊容確實比較違和。肥頭大耳,肚腹滾圓,活脫一副天蓬元帥下凡的氣勢。
偏偏四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女孩,長得也不咋地,還在哭叫着緊摟着他,口口聲聲一直說着她只愛東哥什麼的,肉麻得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胡志的眼力耳力也不是蓋的,專心聽了這麼一小會兒,已經大致明白他們在吵什麼。
除了那司機和摟着他的女孩之外,另一對男女應該是那女孩的父母。大約是非常不待見這麼個醜陋的女婿,尤其是那女孩貌似還偷了家裏的錢,瞞着家裏要跟這東哥私奔。這對父母也不是好相與的,居然千方百計追查到地址,上門撕扯起來了。
間諜要是裝到這份上,那也太白痴了吧?
尤其那女孩子哭天抹淚一副狗血言情劇的架勢……私奔啊真愛什麼的,配上她和那東哥的尊容……胡志還真覺得有點惡寒。
「所以說你看得清楚,腦子卻不好使。」岳雲龍嘲諷道:「這大晚上的,那司機還戴着墨鏡不肯摘下來,這不是有病就是有鬼,你注意到了嗎?」
他這麼一說,胡志也呆了一呆。
確實啊,自己有神識輔助,哪怕借着微弱的光線,也能將眼前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可那司機不可能像他一樣吧?這時候還戴着墨鏡不肯摘下,絕對是有些不對勁。
好吧,剛才他真的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不過他嘴上還是不肯服輸的,打定主意要治治岳雲龍的神經過敏症狀。
「我反正是不覺得他與我們有任何關係,不信咱們看個仔細。」說着,胡志往回走了幾步,就近在路邊尋了個石椅,竟然踏實坐下來了。
「嗨,你這不是胡鬧嘛。他們要真是給我們設了什麼套的,你這可就一頭鑽進來了。就算沒事,咱們這樣圍觀別人的私隱,也不好吧?」岳雲龍無奈坐到他身邊,附耳低聲埋怨一句,倒是不如何緊張了。
因為那四個人見他們三個折返回來,就離着幾米遠,一副饒有興趣圍觀的樣子,那四個人相比起來更加緊張。
「先別吵了,到我屋裏去說行不行?」那戴着墨鏡的司機東哥,立刻就發話了。
剛才那一會兒,一直是那女孩跟她父母爭執呢,胡志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東哥開口。嗓音渾厚低沉,胡志竟從其中聽出了一絲奇異的波動。
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東哥說完這句話,攬着他的小女朋友轉身就走,那對父母茫然跟着走出兩步,忽然那母親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馬師傅,您行行好,要不錢我們不要了,只求您放過我女兒!」
這特麼是什麼戲碼?
胡志霍然站起!
這一下變故突然,岳雲龍和寧馨也是大吃一驚。尤其是看到胡志劇烈的起身動作,岳雲龍只覺得腦子裏一根弦猛烈彈動,下意識就伸手摸到腰間——剛剛入秋,身上衣服不好穿得太多,貼身緊藏的06式微聲手槍還不怎麼容易拔出來,一時間他額頭的冷汗都沁出來了。
出於軍人的戰鬥直覺,場間這一下緊繃的氣氛他感受得非常明顯!
有敵意!
只不過胡志比他反應快多了,大步向前一跨,立刻攔到了那東哥身前。伸手示意岳雲龍別動,同時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年輕人,莫管閒事啊。」東哥微微一笑,伸手摘下墨鏡,揮手順勢就去推胡志。
然後他就呆住了。
岳雲龍此時本已拔槍在手,忽然又重重吐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把槍收進褲兜里,重又坐回到椅子上。
「怎麼啦?」寧馨終究遲鈍些,還有點莫名其妙,悄聲問岳雲龍。
「沒什麼了,大概是個道士。」岳雲龍憤憤道。
真特麼討厭,每次遇到這種人,他都完全插不上手。不過這些道士也都不是善茬,胡志只是示意他別動,沒有警示他們躲避,是幾個意思呢?
此時場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那東哥徹底呆住不說,半路殺出個胡志,那女孩和她的父母也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全都是一陣莫名呆滯。
卻見胡志對着那泥塑般的東哥上下左右一通打量,滿臉的難以置信,驚奇說道:「魅術?誰派你過來的,居然這麼不頂事,你是來搞笑的嗎?」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東哥摘下墨鏡的一剎那,雙眼中一股波動閃現,胡志非常清晰地接收到了他的意圖。
居然是一次引動識神、塗抹空白的魅術發動!
真是活見鬼。
不管是調查局的人,還是影視城見過的那些道士,誰不知道他胡志如今是元神道體?居然敢當着他的面發動魅術,這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吧!
胡志甚至都來不及調整反應,元神回擊之下,這一道法術就猛烈地反襲了回去,其結果就是這傢伙當場痴呆!
真是鬱悶,可能反彈得太厲害了,這傢伙一時半會兒,看樣子很難醒過來呀!
「東……東哥……馬衛東?」
良久,那女孩摟着東哥的手,才遲疑着鬆開。再看向這個前一刻她還在哭着要一起私奔的男人,眼神中儘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