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小蘿蔔,哥哥的嘴唇也凍住了……」
為了緩解尷尬,顏雨辰決定轉移話題。
不過這句話剛說出來,他突然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尼瑪嘴唇凍住了,還能說話?
小姑娘抬起眼眸,靜靜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裏並無絲毫波瀾,更沒有羞惱鄙夷他的神情。
於是顏雨辰更加羞愧起來。
「咳咳,咱們……」
顏雨辰裝作模樣地咳咳了兩聲,準備來探討一下怎樣才能活命的話題時,小姑娘卻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仰着臉頰就突然吻住了他的嘴唇,並且伸出小舌頭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圈,方臉頰緋紅,重新低下頭,把腦袋埋入了他的胸膛。
「……」
顏雨辰愣了幾秒,方低下頭,怔怔地看着她道:「小蘿蔔,你故意佔哥的便宜?」
小姑娘緊緊抱着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把臉頰抬起來。
顏雨辰摸了摸嘴唇,神情有些恍惚。
他轉過頭,看向了前方的冰壁,沉默了一會兒,忽地起身道:「跟在我後面,咱們不能死,能走一步是一步。」
女孩的親吻盪起了他心中的柔情,鼓起了他生存下去的勇氣,更讓他驚醒過來自己的責任。
這種情況,怎能坐以待斃,說放棄就放棄呢。
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嬌弱的女孩啊。
「咔嚓!」
他要過了小蘿蔔的那柄古樸匕首,開始使勁兒地鑿着冰壁,像是蝸牛一般,緩緩向前移動。
他赤.裸的上身很快流出了汗水,四周的寒氣對他的傷害,漸漸降低。
小姑娘跟着後面,隨着他前進的身影,一點點爬動,時而伸出冰冷的小手,撫摸一下他滿是汗水的後背,嬌軀微微一顫。
即便穿着顏雨辰的兩件衣服,她依舊冷的發抖,而顏雨辰身上的汗水帶着灼熱的體溫,可以幫她稍微緩解一絲寒意。
越是開鑿,顏雨辰的體溫越加正常起來。
當他滿頭大汗,全身汗流浹背時,終於感覺不到了寒冷。
他見身後的小姑娘瑟瑟發抖,一直怯怯地撫摸着他的身體,用那些汗水來取暖時,心頭頓時升起了無限憐惜。
在歇息的時候,他便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裏,用滾燙的身體幫她取暖,甚至用灼熱的胸膛摩擦着她身體上的每一處肌膚。
小姑娘跟他不一樣,需要完全靠靈力才能有擁有實力和力氣,現在靈力無法催動,而他的身體早已被寒氣入侵,根本就無法和他一樣,靠着辛苦勞動來讓身體暖和。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力氣來開鑿。
歇息了一會兒,幫小姑娘暖和了身體以後,顏雨辰再次拿起匕首,繼續揮汗如雨地開鑿起來。
小姑娘穿着他寬大的衣衫,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漆黑的眸子,一直靜靜地盯着他,怔怔發呆。
「咔嚓!」
時間悄然而過,冰壁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
…
顏雨辰拼盡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地鑿下一塊寒冰後,便扔掉匕首,轉身抱住了她,喘着粗氣道:「好了,又該幫你暖和身體了……小蘿蔔,若是咱們這次僥倖不死,你要怎麼報答哥哥呢?」
汗水從他額頭上奔流而下,模糊了他的視線,全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濕漉漉的,他的褲子貼在了身上,全部濕透。
他的雙手紅腫,虎口被匕首摩擦的流出了鮮血,凝固成了血痂。
而他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溫暖。
小姑娘怔怔地看了他幾秒,忽地撲進了他的懷裏,沒有說話,而握住了他那傷痕累累異常冰冷的右手,把它從自己敞開的領口,放了進去。
這便是她的回答。
顏雨辰右手一顫,想要縮回,卻被她緊緊地按着,顫聲道:「暖……」
是的,她的胸口很暖。
暖的令他心跳加速,血液沸騰,本就粗重的呼吸,更加急促起來。
當然,也很軟。
滑膩的肌膚和飽滿的胸脯,讓他迷醉,讓他顫抖,也讓他心疼。
這是女孩最美的地方,哺育後代,延續生命。
而現在,則在溫柔地呵護着他那隻骯髒而滿是傷口的右手。
顏雨辰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中忽地有些發酸。
小姑娘貼在他的懷裏,雙手把他的冰冷的右手緊緊地按在胸口,雙眸中,淚水瀰漫,模糊了視線。
原來,這就是幸福。
同生共死,相互依偎,再也沒有任何避諱。
顏雨辰伸出左手,輕輕摩挲着她那兩隻冰冷的小手,然後揉着她的臉蛋兒,脖子,胳膊,雙腿,最後是雙腳。
小姑娘的腳很小,玲瓏秀氣,也最冰涼,像是兩隻鐵塊,已經凍的硬邦邦的了。
顏雨辰把右手從她的懷裏抽了出來,爬在了她的腳邊,脫掉了她的鞋襪,一邊用手掌捧着她的小腳輕輕地揉搓,一邊對着她的腳趾哈氣給她取暖。
此時此刻,生死之際,兩人再也沒有任何羞怯和避諱。
小姑娘的身子微微顫抖,顯然不是冷的,而是被他吹的癢,揉搓的不能自已。
揉搓了一會兒,顏雨辰又把她的雙腳放在了懷裏溫暖,依舊有些冰冷的小腳緊緊貼着他赤.裸的胸膛,令兩人的身子俱是一顫,不敢對視。
「小蘿蔔,還冷麼?」
顏雨辰點頭看着她這雙雪白的玉足,輕聲問道。
小姑娘紅着臉看向別處,聲音有些顫抖,低低地道:「嗯……」
顏雨辰笑道:「你不會是想讓哥哥抱着你的腳抱的時間長一些,才故意說還冷的吧?」
「不……」
小姑娘的臉頰更紅,低垂着腦袋,不敢看他。
顏雨辰不忍心再逗她,轉頭看了看四周晶瑩剔透的冰壁,嘆息了一聲,道:「這裏真像一座水晶宮啊,可惜,咱們只能做宮裏永遠都不出去的冰雕,卻無法享受這美麗的冰宮美景。」
隨即揉了揉她的小腳,笑道:「當然,現在咱們也許就是在享受,不是麼?」
小姑娘抬起頭,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她很想告訴他,自己的心中,其實沒有一絲的害怕,有的只是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小小的幸福。
即便是死了,也是快樂的死。
…
外面,海島之上,一隻雪白的飛鳥哀鳴一聲,掉落進了海水之中,瞬間化為了一具骨架。
而在它上面乘坐的一名絕色少女和幾名手下,則在落水的瞬間,掠上了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