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間,大竹峰眾人坐在用膳廳中,田不易最遲走了進來,坐到位置上,抬眼向眾弟子看去,當目光落到張小凡身上時,他停了一下,隨即移開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們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眾人默然,只有宋大仁賠笑道:「是,師弟和師妹大展神威,出手懲戒那兩……」「放屁!」田不易忽然一聲大喝,聲震全場,眾人噤若寒蟬,只聽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你們該當看到是別脈師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說那個齊昊了,就連剛入門三年的小傢伙,居然也勝過了你們大多數人,跑到大竹峰上來撒野了。你們知不知道?」
宋大仁賠笑道:「不是還有小師弟嗎?」田不易眼睛一瞪,道:「是,是有你們小師弟,不然那齊昊還要我出手來收拾,你看看你們,比那齊昊早進門幾十年的都有,又有幾人比得上他。
眾人沉默,張小凡也是微微有些尷尬,被當作典範的感覺可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好。田不易冷冷道:「七脈會武轉眼即至,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傢伙,從今日起全部閉關,不修到一個樣子出來,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眾人面有苦色,卻一字也不敢說,田靈兒小心翼翼地問道:「爹,那我就……」。「你也一樣!」田不易斷然道。田靈兒嘴角一撅,正要說話,卻被母親暗中扯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蘇茹眼色,原本到口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田不易的話聲在守靜堂中迴響:「以後除了老七負責飲食,你們在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閉關修習,知道了嗎?」眾人聽了也不敢抱怨。
就這樣,大竹峰集體進入了修煉狀態,平時只能看見一條大黃狗與一隻灰毛猴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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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轉眼離那七脈會武也只有一個月了,杜畢書也在今天回到了大竹峰。眾人跟杜畢書的關係向來不錯,見他回來,大家自然高興不已,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田不易,田不易今天就差沒把杜畢書趕出師門,原因自然就是他那件驚世駭俗的法寶了。
晚飯時分,大竹峰眾人這兩年首次大團圓,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待眾人坐定,田不易卻仍是一臉怒氣,眾弟子在與杜必書打完招呼後,都忍不住悄悄問他:「老六,怎麼師父見了你就生了這麼大的氣?」
杜必書面色尷尬,顧左右而言他,而坐在他身旁的張小凡,卻是一臉笑意,只是不敢笑了出來,樣子頗為古怪。這時,坐在對面的田靈兒終於忍不住了,第一個向田不易問道:「爹,六師兄好不容易回來,你怎麼還生這麼大的氣啊?」杜必書悄悄抬眼看了看田不易,田不易一瞪他,嚇得杜必書連忙低下了頭。田不易哼了一聲,道:「老六,把你自己的法寶擺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杜必書張了張嘴,吶吶說不出來,舉目向師娘蘇茹看去,卻見蘇茹微笑道:「必書,你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也讓大家知道一下你師父怎麼生氣的?」杜必書眼見推遲不掉,磨磨蹭蹭地拿過自己的小包袱,抖了兩下,從中間拿出幾件事物,放到桌上。
眾人一個個眼睛也不眨,直直盯着,生怕漏掉什麼一樣,用膳廳中,一時安靜之極。只見在飯桌之上,放着三個似乎是用什麼堅硬木料做成的有半個拳頭大小的東西,成六面正方形,通體白色,上邊還雕刻着各種點數,卻是三個骰子。
眾人呆若木雞,啞口無言,片刻之後譁然大笑杜必書滿臉通紅,田不易看着他,一臉怒氣,口中怒道:「朽木不可雕!」蘇茹卻在這時笑着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骰子就骰子吧,反正這法寶也是他自己用的。」
田不易瞪了徒弟一眼,對蘇茹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用這個去行騙?」杜必書嚇了一跳,連忙道:「師父,師娘,徒兒決不敢做這下流無恥之事。只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一棵千年三珠樹,極有靈氣,取其精華雕刻了這三顆骰子,完全是一時興起,決沒有想到其他……」
田不易怒氣兀自不止,道:「你高興了,哼,你修煉其他的倒也罷了,如今煉出了一付賭具出來,等到一個月後的七脈會武比試,你這上台一亮相,我還有臉嗎?」杜必書吶吶地說不出話。
當天被訓斥一番,也同大家一起閉起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