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江湖 第十七章銷香玉殞歸杜鵑,木子青美屠三毒
黑，漆黑，無邊無際的黑，黑得就像地獄，沒有任何光亮。
「啊……好黑啊，這是那裏啊？」
「先出去再說吧！」
李向東背着百里杜鵑的屍體，同百里杏子，沈沐，張人韋，石絢音，石天輝，絡英，夢圓夢軒八人徑直向杜鵑林走來。
天是藍色的，雲是白色的。
野草綠了，花兒紅了。
鳥兒在樹巔唱着舒緩的歌。
遠山長着嫩嫩的野百合。
萬物長出它們最原始的顏色。
百忙之中的莊家漢沒有忘記尋找快樂。
而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見到光明的黑夜。
春天不是百花爭艷的季節麼？
她怎麼就睡着了？
遙遠的她在杜鵑林里撫着琴，跳着舞，無憂無慮的生活着。只是這是前幾天李向東和她見面時的景象，而現在的她冰冷的沉睡在李向東的背上。
要證明自己心裏是否裝着另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不是讓她永遠的離開自己？李向東現在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背着沉睡的她，一直走，從天亮走到黃昏，從黃昏走到天黑，再從天黑走到天亮，他已經忘了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了，他也感覺不到自己是不是累了？他們都說換他背，他不要，因為她是因為他才死的，如果不是他，她現在還活着，而且很快樂。
夢軒靠着沈沐哭了，只是沒有聲音，一點啜泣的聲音都沒有。夢圓看着李向東不停的走，她也冒出了淚花。石絢音心裏很難過，她嘔吐了。
女孩子的淚點往往都是比較低的。
他們不停的趕路，第二天天亮，他們趕到了杜鵑林，李向東走在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海中，他看到了百里杜鵑在翩翩起舞，慢慢的走到了亭子前，聽到了百里杜鵑在撫琴，歌唱着:
獨在皇廷多寂寂？嚮往彝山清涼去。
一點凡心千萬緒，世間沒個着身處。
為心奔襲廷衛捕，杜鵑搖身千里目。
千年等待千萬幕，幕幕皆難入眼眸。
楊柳青青春暗度，誰在花間，笑里輕輕語。
花與雨聲春約住，誰赴塵世，與我歌中度。
遊人望春閒信步，乍過清明，吾感傷春暮。
茫茫人海盼君來，紅塵逍遙，我與踏歸途。
李向東很想再聽一次，可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成為記憶中的一部分。
百里杜鵑的墳墓選在一棵很高大的杜鵑樹下，碑上上書:百里杜鵑之墓。李向東本想刻成:愛妻百里杜鵑之墓，但他想了想，把自己換成立碑人，因為他不想讓她死了還不乾淨。沈沐他們都拜了拜，然後安慰李向東，他們都紛紛離去，只有李向東和百里杏子在這裏待了好久才離開。
杜鵑樹慢慢長大，把墳墓給蓋住了。幾百年以後，萬人駐足於此，早已忘了這裏埋着一個美麗的姑娘，人們欣賞的是那高大的「杜鵑花王」，萬人遊覽的，也只是綿延百里的杜鵑花海，或許這是對百里杜鵑最好的慰藉吧！
祭拜完百里杜鵑，眾人言別，紛紛辭別李向東和百里杏子。
夢圓安慰李向東道:「李大哥，開……開心點。」
李向東道:「嗯，路上小心！」
夢圓喃喃的道:「保重！」她回眸凝望李向東，便隱入遠山去了。
李向東回烏撒，百里杏子回到了王錦鴻的身邊。張人韋，石絢音與石天輝回到香爐山。沈沐和絡英及夢軒夢圓一起趨東行去。
張人韋把陸離打下深淵，他終於手仞仇人，為父親報了仇了，他回到香爐山便親自為張府立了碑，只是那僅僅是個衣冠冢，他很恨自己，連父親的屍骨都沒找到，他恨自己親眼看到父親在那熊熊大火中被燒死，卻無能為力，他用力在地上磕頭，磕了三個大大的響頭，頭部顯然已有瘀青。
石於介用佈滿皺紋的手在他背部輕輕拍了拍，聲音很滄桑，道:「孩子，節哀，你父親看着你一天天的成長，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張人韋祭拜完父親以後便回到寨中，寨中人卻告訴他石絢音病了，這可把他急壞了，他飛快的跑進屋來，正遇郎中正為石絢音把脈，「郎中，怎麼樣了？」那郎中頭髮許白，故意急他一急，遂漫不經心的道:「你急什麼？我要收藥費呢。」張人韋忙道:「需要多少？」郎中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給了他一個藥方，道:「每日來抓藥，切不可斷，十日後再結賬。」石於介接過藥方一看，哈哈大笑，道:「你這老傢伙，還是老脾氣，就知道拿年輕人尋開心。」那郎中道:「哈哈……不這樣，人生多沒樂趣啊。」張人韋見他們大笑，一時被整懵了，那郎中道:「恭喜，是喜脈。」張人韋一顆懸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去，愁臉變笑臉。石於介道:「人韋，這位是素問老大夫。」張人韋久聞素問醫術高明，早有意拜訪，幸得今時相見，他對素問行了晚輩禮。
自知石絢音有身孕以後，張人韋便帶着石絢音來到木屋，無微不至的照顧着她，讓她靜養保胎。
李向東回到烏撒以後，整日悶悶不樂，魂不守舍。或跑到他小時候經常去的小山頂，或騎着馬慢慢在草場上遊走，往往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他總覺得他還欠着百里杜鵑什麼。文志平知道他出了事，但是沒有問他。唯僕人耿曉釗看見少爺不悅，便問了他，他一般都不會擺少爺架子，與耿曉釗的關係也不錯，遂一一言之，耿曉釗安慰道:「少爺，開心點，我想要是百里姑娘知道你整天怏怏不樂，她會很生氣的。」李向東笑了笑，道:「好！旭日東升，永遠向着陽光。」他看着草場上綠油油的嫩草，仿佛看到了她影子，因為在百草牧場上策馬奔騰曾是他向她許下的諾言。
有些事情，或許說出來心裏會好過一些，無論傾訴的對象是誰。
沈沐本是授父命來烏撒張府的，不料張府被殺，偌大的張府被燒，兇手業已伏法，他便打回天龍屯堡。絡英喜山水，一路雲遊，他帶着兩個弟子與沈沐結伴而行。
夢圓自告別李向東後，一路上沉默不語，沈沐問訊其是否餓渴，她先問師父，師父說可找一地方歇息。四人走不多時來到一個小酒館，酒館旁邊迎風招展的酒旗被太陽曬得發白，酒旗上上書「金沙回沙酒」五字。酒館有些簡陋，店家見他們四個人進店，忙趕來招呼，店家問訊:「各客座，需要點什麼？」沈沐把店家手中的菜譜接過，遞給夢圓挑選，夢圓言隨便，夢軒接過一看，道:「來一個『涼粉』、『干煸土豆絲』、『酸菜紅豆湯』」，她知道師父的口味，遂又道:「還有一碗『素粉』，其他的你看看。」她把菜譜遞給沈沐，沈沐一看，道:「一個『酸湯魚』、『宮保雞丁』，一壺『金沙回沙金酒』和一壺茶。」店家接過，教他們稍等，高興的做菜去了。
絡英是修身之人，口味自是要清淡一些，對兩個弟子卻沒有太嚴格的要求。四人趕了半天的路程，早已餓得不行，吃得不顧形象，絡英連吃兩碗素粉。待他們吃到一半時，來了一位女性食客，乍一看，食客身着長長的白色裙子，長得是天生麗質，齒白唇紅，宛轉蛾眉，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端是好模樣，食客手持寶劍，劍鞘上鑲有一十八顆寶石，女子輕移蓮步，走到客桌上坐下。夢軒看着那女子便摸了摸自己臉，夢圓亦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那女子。
店家上前招呼，那女子點了碗素粉，店家轉身，又來了三個漢子，那三個漢子走到女子面前和她對面而坐，他們看了看女子，女子卻沒有看他們，店家忙上前問訊，三個漢子一人一句的說道:「粉、素粉、三大碗。」叫畢，他們還是怒目橫眉的看着那女子。待三個漢子的素粉上來，女子早已吃完，她起身欲行，三個漢子又一人一句止道:「何不等我們、吃了、再走？」那女子不理他們，也沒有回他們的話，三個道:「木子青美、你當真以為、我們是廢物？」那女子還是沒有理他們。
其中一漢子怒道:「媽的。」他按住了女子的劍，三人終於沒有一起說一句話了。
「夏通，修點口德，」女子道。
那名叫夏通的道:「夏傑，夏季，你們說我們的寶石該不該給她？」
夏傑道:「不……」夏季接着道:「該。」
那女子道:「多謝夏三哥。」二人原意是合起來說「不該」的，不料分開說，就成了兩個意思。
夏通怒道:「放屁，木子青美，你要珠子就給錢。」他看了看那女子，又道:「如果你願意捨身，陪陪我們三兄弟，那也行。」
那名叫木子青美的女子道:「你三兄弟常年在南方占城做些不法勾當，現今東窗事發，呆不下去了，遂潛回國。我只是幫你們修點陰功，積點德，不料你們還是本性難移。」
夏通道:「意思是你非要珠子不可？」
「非要不可。」
「聽說你祖師爺雪如塵(人物故事詳見《乾元御龍》)的《乾元御龍訣》很厲害，不知道傳到你手裏還有幾成？」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媽的。」夏通一句流話說出便拔劍在手，一劍砍下，女子避開，客桌被砍為兩段，店家暗自叫苦。
那女子亦抽出劍來招架，她舞動劍招，猶如銀蛇，夏通被她一連數劍急攻，逼退數步。夏傑見夏通不敵，上前來助戰，夏傑同時打出菩提子、飛針、芒刺、倒鈎狀小刀等共七種不同的暗器。那女子劍招密如羅網，暗器被她一一打落，夏傑隨後又打出一柄彎形小刀，那女子忙用劍格擋，不料那小刀成迴旋之勢，從她右肩擦皮划過，白潤的肌膚被劃了道口子。那夏季見二位哥不能取勝，遂掣雙槍來戰，約戰十來回合，女子右臂發抖，夏季趁機一腳實實在在的踢在那女子軟綿綿的胸脯上，那女子着痛向後退去，竟然站立不穩，她欲用劍矗立，卻發現手抖得厲害。
夏傑得意的笑道:「怎麼樣？小娘子，薑還是老的辣吧？」
那女子怒道:「卑鄙！」欲提劍來戰。
夏傑道:「木子青美，別廢勁了，那暗器上有毒，我想你現在連劍都提不穩了吧。」那女子提劍欲試試，不料她手中的劍叮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三人見狀，便哈哈大笑，笑聲中有人類最原始的笑。
夏通道:「『賠了夫人又折兵』，咱們是兵沒折，還撿了個夫人，哈哈……。」說着過去抱着那女子纖細的腰，道:「走，找個地方快活快活去。」那女子現在幾乎癱坐在地上，欲反抗也無力，三人帶着那女子欲行，夢圓夢軒看不慣，遂止道:「住手！」三人回頭一瞧，是兩個模樣不懶的小女子，便又是哈哈大笑，夏通道:「看來今天咱們兄弟仨的艷福不淺啊。」他話剛說完，夢圓夢軒拔劍攻來，夏季道:「我喜歡。」來戰夢圓夢軒，他的雙槍短靈活又霸道，夢圓夢軒戰十來回合，漸覺吃力，又戰數合，兩劍掉地上，已然落敗，被擒下。
沈沐見狀，上前來救，三人現已擒下三個女子，得意至極，遂不把沈沐放在心上，齊攻沈沐，沈沐手一揚，三人疑是暗器，遂頓了頓，不料什麼也沒有，又來攻沈沐，沈沐還是手一揚，三人亦是頓了頓，還是什麼都沒有，夏通大罵，道:「媽的，糊弄我？」遂不顧一切的齊齊攻來，還沒近得沈沐身，三人覺身上如刺入骨般一陣痛癢。沈沐站立不動，道:「別動，你們已經中了我的暗器，運功便會加速血液流動，死的更快。」三人聽聞暗暗叫苦，夏傑本是暗器高手，不防卻裁在了暗器上，心有不甘。
夏傑老大不服氣的道:「你是什麼人？」
沈沐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活命？」
夏傑道:「廢話。」
沈沐用商量的語氣道:「那我和你做筆生意，如何？」
夏傑問道:「什麼生意？」
沈沐道:「剛才那位姑娘也中毒，不如你我來交換解藥，如何？」夏傑看了看夏通與夏季。
沈沐又道:「好吧，既然你們想死，那請便，閻王不會嫌鬼少的。」
三人無可奈何，只有交出解藥，沈沐怕其有詐，叫其先食用一顆，沈沐亦出了一小瓶子，三人亦怕有詐，言叫沈沐先食，沈沐道:「剛好三顆，你們看我需要試藥嗎？」三人唯有作罷，食得解藥，怏怏不樂的離開。
夢軒被救下，驚疑的問道:「沈大哥，你什麼時候也用暗器了？」沈沐只是笑，沒有說話。
絡英道:「那不是毒暗器，只不過是幾顆被削得極細的筷子而已。」
夢軒道:「哦……原來是耍滑頭，騙那幾個呆子。」
這時那女子完全癱在地上，毫無縛雞之力，沈沐把解藥讓其服下，方才慢慢緩緩過來。
那女子謝道:「多謝恩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沈沐道:「不用客氣，看姑娘的武功也不弱，日後行走江湖小心為妙，以防再遭旁門左道的毒害。」
夢軒看着沈沐與那姑娘說話，遂跑過來，道:「姐姐好美啊，姐姐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見夢軒夸自己的容貌好看，喜道:「在下木子青美。」夢軒亦通了自己和夢圓，絡英，沈沐三人的姓名，絡英和沈沐自然是知道梵淨山的木子青美名號，只是夢圓夢軒剛出江湖，不曾聽聞罷了。漸漸的木子青美可用腳走路，沈沐見她有傷在身，遂問其去往何方，她道出去處，卻有一段同路，五人結伴而行。
木子青美身上麻木已久，剛一行走就差點跌倒，沈沐見狀忙去扶她，慌忙之中，他的手擦過女人某個尷尬的部位，夢軒見狀，上前道:「沈大哥，你扶姐姐多有不便，還是我來吧。」夢軒撫着木子青美，問其駐顏美貌之功，木子青美言有一要訣:
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1〕。
夢軒道:「這怎麼和峨眉的思想有點相通呢？」
木子青美道:「大道殊途同歸，其實也沒什麼的，只要黎明既起，呼吸吐吶，勤練武藝，為事之道，恰如其分，心如澄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為過，就像月亮滿了就缺，杯子裏的水滿了就溢，太過了是會傷害自己，反而得不償失。」
夢軒道:「多謝姐姐，要是姐姐能用上一點女孩子的飾物，一定會更好看。」
木子青美道:「外表的粉飾終究會脫落，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尋一妙法的好。」
夢軒道:「姐姐說得是。」
沈沐，絡英，夢圓三人看着夢軒一直問木子青美青春常駐之法，不免在一旁呲笑，夢軒聞聲，道:「你們笑什麼？」
夢圓道:「人家姐姐都說了，要心如明鏡、清靜，才會貌美的，所以你還是靜下來別問了吧。」
夢軒回想起剛才自己喋喋不休的問，現在又驚疑他們笑什麼，遂道:「哼，你們嘲笑我，不理你們了。」三人又笑了起來。
俗話說:深山老林多虎豹。五人行了半日，走到了一密林深處，葉盛得陽光不過，蟲鳥在樹端鳴叫，突地，群鳥驚飛，鳥鳴聲停止，只聽聞野獸的聲音，須臾，就看見了群獸，有豺、狼、虎、豹、野豬、四不象數以千計，端的是猙獰可怖，讓人看着就膽寒。
沈沐，絡英，夢圓，夢軒，木子青美五人各掣劍在手，圍成圈子站定，豺狼虎豹齊齊攻來，五人回劍便砍，砍落幾隻狼，幾隻豹，後面的野獸那裏會怕，奮不顧身的衝上來，如此又砍死幾隻。
春風拂來，高大的樹林上茂盛的葉子輕輕擺動，陽光照射下來，射在了夢圓的劍身上，一晃動群狼連連後退，不敢上前，夢圓道:「大家用劍反射陽光。」五把劍合在一起，猶如一面鏡子，照射在狼眼上，群狼不敢上前，狂奔而去，而其他的野獸卻毫不畏懼，紛紛赴上來。
打了半天，地上獸體橫躺，木子青美看見那四不象站立不動，只是逛吼，遂想莫不是獸王，欲將其擒下，不料四不象凌空用角來觸木子青美，木子青美被撞，摔倒在地，沈沐趕來救起，四不象再度攻來，沈沐揮動工布劍迎擊，四不象到半空便落了下來，溫順的站在地上，四不象狂吼一聲，群獸飛奔離去，眾人疑惑不解，不知何故。
絡英道:「工布劍霸道無比，揮舞時有氣蓋山河之勢，傳說這工布劍為秦始皇佩劍，秦始皇為千古第一人，萬物相生相剋，或許四不象有靈性，見到霸王之氣，才喝止群獸的進攻，遂遁去。」
五人和群獸打了半天，體力消耗不少，欲找個休息處，行得不遠，見前面焛出三個漢子，正是夏通，夏傑，夏季三兄弟，惡狠狠的擋着五人的去路。
夏通道:「媽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臭小子，隨便弄點污垢就糊弄我們。」
沈沐道:「怎麼樣？解藥味道還不錯吧？」
夏通聞言，道一聲:「找死。」直取沈沐，夏傑發出暗器來打木子青美，夏季雙手持槍來打絡英。
沈沐與夏通交手，覺其功夫不弱，約三十來合落敗。夏季打木子青美，諸般暗器均打出，一一被木子青美擊落，他後發迴旋刀，不防迴旋刀被木子青美打回，正中他的咽喉，當場命殞。夏季見二哥被害，雙槍急攻，逼退絡英，跑來探看夏傑，奈何夏傑已經斷氣，毫無氣息。他挺槍來戰木子青美，欲殺了木子青美為夏傑報仇，戰得二十七回合，他不敵木子青美，雙槍落地，木子青美劍指他的咽喉。夏通夏季見報仇無望，遂爬過來抱着夏傑，均言:「三兄弟誓同生死」，二人雙槍一送，雙雙歸陰去了。
原來這夏氏三兄弟在南方占城棲身十來年，三人身在異鄉，生活艱難，患難之中更加兄弟情深，只要其中一人出事，另外兩個雖萬死亦不辭，兄弟三人曾言生死與共。他們在占城干不法勾當，今番恰遇占城戰火，遂潛回家鄉，卻被木子青美盯上他們，在深夜中劫了他們十八顆寶石，三人一直追着木子青美不放，不料夏傑被木子青美手仞。雖然夏氏兄弟名聲不太好，但此時之義氣，木子青美亦稍為之動容。
絡英不想三人曝屍荒野，遂找了一溝地，掩埋了三人。
注:
〔1〕文中木子青美所說的話實為道家《清心訣》，顧名思義，讓人心靜的修身之法，現附全文如下: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甯宓，混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谷。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台清悠。心無罣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是不是很熟悉，《風雲》裏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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