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孫為轉了一圈又一圈,縣丞也不敢說話,就這樣看着,看着這腰圍幾乎等同於身高的男爵大人,等待對方發言。
「好了,我們這樣做!」公孫為忽然抬頭,「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過去我們如何,現在還是如何。就當沒有發生這件事情。
除非我們接到伯爵的命令,否則一切照舊!
現在海州估計要慌亂的準備迎接王廷的軍隊。我們先看看吧。
2000王廷的軍隊,嘖……我現在怎麼覺得,這兩千軍隊要危險了!這荒唐而糟糕的感覺。
今天的事情就當不存在,我所說的都保密。」
「是,大人!」縣丞微微弓腰,退步而出。
「海州……海州……」公孫為看着牆壁上掛着的簡陋地圖,喃喃自語。
而這件事情,對整個慶州的影響都是巨大的。甚至,蕭浩去倍縣「示警」的事情也傳開了。大家一致認為,這是在示威。
那麼,當然就有不少人建議伯爵,發兵攻打海州!至少,要夷平蕭家,雞犬不留,否則慶州伯顏面何在。
只是不止公孫為一個人想到蕭家可能的手段,大家雖然踴躍發言,但要說領兵出戰,一個個推三阻四。太平日子久了,你當有誰天生喜歡打仗的!而且這件事情大家看得分明,這是伯爵要找人家麻煩,結果被打臉。
哦,有好處的時候想要獨吞,現在想到我們了,早幹什麼去了!雖然大家都是伯爵分封的,但封建社會有一個特點——一旦分封,不能隨便撤銷,只要不造反,就要世襲下去的!
最後慶州伯想了想,自我安慰:先等王廷的戰鬥結束吧!也許,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海州了!
………………
在慶州喧囂的時候,蕭浩在幹什麼呢?
清點收穫啊!120匹戰馬,這對蕭家以及海州的軍事力量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收穫。
當然,軍事部署還是要做的。海州和慶州全面接觸,現在一不小心讓慶州和大離王廷都想要拿下海州,這就讓蕭浩不得不謹慎。
「刷……」光芒一閃,所有的戰馬……額……恢復疲憊。現在還不是做種%馬的時候,此刻的海州風雨飄搖,要想自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爹,再挑選一些人,短時間不能成為真正的騎兵,但可以練習騎射。
只要他們能騎馬跑路就足夠了。到時候給他們配上弩弓、弩箭,只在遠處放冷箭就好。
因此這樣的人,不需要特別的精英,但要足夠的忠誠。另外,韌性需要特別挑選。畢竟,他們可能會連續騎馬作戰。因為他們的任務相對輕鬆,也就會增加作戰時間。」
「好!」蕭史龍拍了拍蕭浩的肩膀,但是臉上的愁容卻難以掩蓋,「小浩,我們這一次卻是要面對王廷和慶州兩方面的攻擊了!
僅僅是王廷,我們憑藉着地利,還是有些把握的。但是慶州不同啊!我們與慶州可是完全接觸的。慶州調兵等,非常方便!」
「放心吧爹,這件事情我也應考慮到了!」蕭浩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實際上慶州伯覬覦海州,或者說給予我們手中的精鹽之法,太久了!而且,我認為,我們蕭家鑌鐵的技術,慶州伯也在暗謀!
要是僅僅只為鹽利,他們沒有必要出動騎兵!騎兵啊。
因此,我認為這件事情是好事情,至少讓我們看清了慶州伯的野心。大離王廷大廈將傾,這慶州伯也不是簡單地人物!」
要是慶州伯知道,蕭浩僅僅從自己的幾次表現中就發現這些,絕對會立即出兵,將蕭浩給滅掉——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妖孽啊!
「嗯。但是有些人對於你的表現,有看法。」蕭史龍還是支持自己的兒子的。這些年來,蕭浩用別具一格的智慧,特別的眼光和行事手段,讓蕭史龍對蕭浩有了莫名而盲目的信任。
「我去找他們!這才幾個月,就好了傷疤忘了痛!」蕭浩說到做到,當即騎馬而去。
此刻蕭家和李家,或者說海州,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將臨時大本營設置在北山鎮。從蕭家到西山鎮,也沒有多遠,騎馬一個時辰輕鬆抵達。
北山鎮在西山鎮之北,而且這裏地勢相對險要。要是西山鎮無法守住,就會退守北山鎮。可以說,這裏也是海州的第二防線和最堅固防線。要是這裏失敗,那麼海州就危險了!
很快,在蕭浩返回蕭家休息了一個晚上後,重新返回昨天路過的北山鎮。下馬,大踏步而入主廳!
「刷!」蕭浩毫無嬌柔做作,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乾脆利落!
「我看各位叔伯大哥們臉上有憂色啊!有什麼問題,說出來讓小子看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嘛!」
「小浩兒,你這次闖大禍了!就不該讓你做這個位置!」李玉祥再次站出來。
「嗯!」蕭浩點點頭,還有些稚嫩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環視一周,發現不少人臉上都有相似的表情。顯然,蕭浩坐在這個位置上,難以服眾。
而後,蕭浩緩緩張口:「還有誰一起站出來!我們海州什麼時候流行敢怒不敢言了!
頭掉了,還有勇氣在!要是連勇氣都沒有了,還能幹什麼!」
蕭浩這一句話,一瞬間,讓不少人重新坐好——就憑藉着這一句話,就讓不少先前看不起蕭浩的人,眼中充滿了讚賞。當然,也有不少人陸續站出來。這裏面,有的是別的鎮上歸降的,這也是目前隊伍最不穩定的一部分。
「小浩兒,說得好聽沒有用,眼下要解決問題的!」李玉祥也是老狐狸,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
「二舅,既然大家要解決問題,那麼我們來辨明一些事情。
首先,當初呂家如果對海州發難,要是我們不不反對,那麼結果會如何?」
「這……所有寒家都會被趕盡殺絕!」李玉祥雖然不想說,但是卻不能不說。
「是啊,所有人都會被趕盡殺絕!那麼,二舅,是不是說,就算是現在我們所有人都死了,也已經多活兩個多月了呢?」
「我……你這是……有你這樣說話的麼!」李玉祥被消耗這句話噎了一個半死。
「大家說呢?」蕭浩沒有回答二舅的話,而是環視四周。
一個粗壯的大漢猛然站起來,「蕭當家的這話在理!我們海州人,什麼時候需要婆婆媽媽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蕭當家這句話簡單明了,我這個粗人都知道。就算是我們現在死了,也已經多活了小三個月!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張正!」面對蕭浩,李玉祥還要考慮下自己的態度,面對這個人,就真的爆發了。
張正這個粗壯的大漢,是大崗鎮當初的頭頭,但是大港鎮因為地處中央,周圍被封鎖,並不富裕,因此是主動投降的一鎮——蕭家軍一到,倒頭就拜!而當然,這張正也就自然地為蕭浩辦事,成為了一個小頭目,暫時領導的是自己手下原本的人。
而且,現在蕭浩是千頭萬緒,禦敵為要,其餘的暫時沒有時間調整。
「怎麼了!」這張正比較直,直接針鋒相對。
「二舅,還有張統領,我們不是吵架的,是要講道理的。
拳頭雖然有用,但那是對外人來說的。我們內部,我希望,真理至上。
如何?」
蕭浩的話聲音並不高,但藉助准後天高手的能力,卻讓聲音很清晰的傳開。
「哼。」李玉祥冷哼一聲,轉過頭。
「嘿嘿……」張正卻嘿嘿笑着,自顧自的坐下。
蕭浩看大家重新平靜下來,才繼續發話:「二舅,海州一統,您認為,慶州會視而不見麼?」
「至少短時間不會!」這李玉祥這個時候開始冒汗了,此時才忽然想起,自己的這個外甥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蕭浩:「是的,短時間不會!但,要是他們和大離王廷的軍隊一起行動呢?或者說,他們在王廷軍隊退去之後,緊接着再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呢?那個時候,我們是否能保證海州的安全?是否能保證在做的每一位的安全?而要是失敗了,難道我們還能在慶州那裏撈得一官半職不成?」
李玉祥:「但主動去招惹,還是不智!」
蕭浩:「不,二舅。實際上我這次出使慶州有三個目的。第一,要是可以,我們可以合作。我們甚至可以付出部分利益,換取發展的時間。但這個失敗了。
第二呢,就是要試探慶州對我們的態度。這個,達成了!因為,我發現慶州伯,就是一頭潛伏的惡狼。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此,也就引發出了第三點:展現我們的拳頭。至少讓慶州伯知道,就算是他們能打敗我們,也可能會崩壞了牙齒!
而現在,我想說的是,我的第二第三個目的,都達成了。第一個目的,還需要看我們的拳頭。就是這一次,我們與王廷的對撞。
現在,我敢說,在我們和大離王廷直接碰撞之前,我們是安全的!因為,我用海州的血氣,暫時頂住來自慶州的壓力。而現在,慶州還沒有來找我們,就是最直接的說明!」
「好!蕭當家的,張某佩服。有志不在年高,比張某人強多了!」這張正看上去粗壯,但人家可不憨。這句話,拍了蕭浩的馬匹,還罵了李玉祥——看上去是在說自己,但這是典型的指桑罵槐!
李玉龍那是不能得罪的,如今海州的二號人物——蕭浩只能算是三號,但這個三號有點特殊而已。而李玉祥雖然是李玉龍的親弟弟,但這人實在是上不得台面!
「張正!你……你混蛋!」李玉祥都跳腳了!
這讓不少人都感嘆,同樣是親兄弟,看看人家李玉龍,與蕭史龍並稱海州雙龍!而李玉祥,就差的有些遠!沉不住氣、胸無大志、眼光短淺——好像老一輩很偏愛,將好的都給了李玉龍、差的都給了李玉祥!
「二弟,回來!」李玉龍臉色都鐵青了。蕭浩坐在這個位置上,通過娘親的關係,李家並不吃虧;甚至沒有沖在最前方,真正得到的利益更多!傻弟弟啊,就你這樣的,坐在那個位置上,都要被人套麻袋的!你真當蕭浩是那種沒腦子的小孩子麼!
說實話,當初蕭浩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自己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這在海州,是很受稱讚的!說起此事來,哪怕是敵人,都要翹起大拇指夸一句:少年英雄!有勇有謀!
大哥發話了,李玉祥只能臉色漲紅的坐回去。實際上,在海州這樣的環境下,要不是有李家罩着,李玉祥這樣的早就被人給揍了好幾圈了!也許,早已經化作花肥也說不定。
「各位叔伯,各位大哥,小子狂妄了。」蕭浩四周行禮一圈,隨後面色端莊的坐下,「在這個世界裏,我們海州沒有貴族,有的僅僅是賤民!
賤民啊!這樣的稱呼,你們願意接受麼?願意永遠接受麼!
無論我們有多少能力、多少財富,我們永遠是賤民!
這樣的生活,我們已經過了萬年,我們還想要下一個萬年嗎!」
所有的人神情都開始激動起來!蕭浩的話,正中七寸!在這個世界中,貴族、人上人,已經成為他們的信仰!
呼呼……粗重的喘息聲,開始蔓延!就算是李玉龍這樣的老成之人,都眼睛有些火光閃爍。
「那麼各位,我再反問一句!等,能等來嗎!」蕭浩稍微一停頓,看了看周圍,不等有人回答,一字一句:「很、明、顯,等,等待的只有毀滅!
遠的不說,近的就有宰相謀取海州。
而這件事情,也讓我們明白,既然等待不會得到,那麼,我們就要自己去爭取!
天不予,我自取!」
天不予,我自取!這些第一次聽說這樣思想的人,心中驀然出現一種浩蕩、如同滔天巨浪,在衝擊着他們有些傳統的小民思想!
「不反抗會死!反抗,我們卻活了下來!告訴我,你們如何選擇!」
如何選擇?好用想嗎!
「各位叔伯,各位大哥,富貴險中求!小子決定,主動偷襲大離王廷的軍隊!
與其等待他們攻擊我們,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我們的天空,需要我們自己來支撐,不需要、也不可能得到別人的諒解!貴族幾乎從來不將平民當成人,而我們也用幾萬年的時間,證明了:指望貴族的可憐,還不如指望我們手中的刀!」
嗆……嗆……
一柄柄長刀出鞘,寒光閃爍。
在這個世界,劍,是貴族才有資格佩戴的;平民只能使用刀!
「偷襲,有我一份!」
「有我一份!」
「我去!」
……
蕭浩看着所有人戰意盎然的神態,眼角帶着滿意的笑容,但正面神態卻莊重。
而面對着群情激昂的場面,蕭浩的心卻飛遠了:這個世界,氣運已經開始展露崢嶸,而且氣運的一些應用、特性等,已經被認識到。
氣運來自於天地,但是想要借用氣運,卻需要支撐:廣大的土地、廣大的民眾基礎等。
王室、諸侯等,通過國家的手段,匯聚氣運;世家九流等,通過學術來獲取天下的崇敬。
氣運的戰爭,是與已經沒落的修行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靈氣匱乏、在傳統修行者隱遁深山、在遠古修行世界銷聲匿跡的時候,氣運的爭鋒,已經成了「新」的「修行」焦點!
但不同的是,氣運的修行等,不同於靈氣!
靈氣修行,源於神聖!
而徹底剝離靈氣、完全以天地氣運為核心,卻是從凡人開始!
凡人,也有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