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那頭雲獸足有小山大小,數十里長,頭上雙角圓圓滾滾,身上亦有風雷相隨,比焦飛以前凝練罡氣的時候,遇上的雲獸都要強大的多。
見到焦飛的劍光飛來,它大吼一聲,竟然不予理會,畢竟焦飛的劍光和雲獸的體積比起來細小太多,對這等龐然大物來說,根本就猶如蚊蠅一般。焦飛劍光一落,把這頭雲獸軀體絞散了一片,不過被劍光絞散的軀體,不過千百分之一,隨即這團雲獸就重新凝結軀體,就當沒有這回事兒。
龐尉笑道:「師弟怎麼這般頑皮?對這些雲獸也攪擾?」
焦飛笑了笑道:「這些雲獸不知經歷了幾億萬年,才開了靈識,倒是祭煉雲禁法器的上佳材料。師兄難道不捕捉幾頭,曰後賞賜弟子麼?」
龐尉微微搖頭道:「雖然天河正法有三十六種衍生法術,不過為兄也只精研弈星訣,小諸天雲禁真法並不擅長。何況雲禁法器只能在星辰內飛遁,破不開星辰牽引之力,也無什麼用處。」
焦飛微微一笑,知道兩人之間出身不同,故而想法有些差距。
龐尉出身天河星,沒有七凰界這多禁制,出入星辰方便,和妖星上妖魔的戰鬥,也多半是在域外星空,故而對在星辰之內使用的法器,只覺得沒用。
焦飛雖然亦覺得小諸天雲禁真法煉就的法器,威力確實堪慮。便是在星辰之內,雲禁的法器除了飛遁迅速之外,也就沒什麼特出之處了,防禦之力,在諸般法器中也只算中流。
但是這種法器對道門普通弟子,卻是相當難得之物,尤其是雲獸本身便自有些靈姓,祭煉之後,便是尋常三四重禁制,也比普通十餘重禁制的雲遁法器要快。更何況,他現在法力已經今非昔比,兼之天魔童子還囚禁着十四頭做苦力的老龍。焦飛呵呵一笑,把太虛法袍飛出,只是一卷,就把這一頭雲獸收了。
這頭雲獸被攝入了太虛法袍之內,焦飛隨意查看了一眼,便是微微一驚。
雲獸成形之後,開啟靈識,體內便會生出天然的符紋來,只是這符紋初生並不完善,大約萬餘年才會漸趨完整。再過萬餘年,才會生出第二道來,隨着體內的雲紋越來越多,這些雲獸的體積也就越來越大,法力越來越強,在原本一層的天罡大氣內存身不住,便會上升一層。
焦飛當初鍊氣成罡,突破第六層天罡大氣的時候,遇上的雲獸十之.連一道雲紋也無。畢竟七凰界開闢也不過萬餘年,九層天罡大氣也不可能生出如此火候的雲獸來。但是這一頭被他隨手擒捉的雲獸,體內居然有十三道雲紋,那就代表了這頭雲獸至少有十三萬年的火候。
要知道道門的小諸天雲禁真法便是有高人模擬了雲獸體內的天生符紋創出,這一十三道雲紋,便等若一十三重禁制,只要稍加祭煉,便是一件相當不俗的法器。
「沒想到這普通的星辰上,果然和七凰界不同,這些雲獸年候如此深遠,我豈可錯過?」
焦飛身有兩件法寶之事,在天河劍派內也並非秘密,不過龐尉到還是第一次見到太虛法袍的威力。這種雲獸天生有短處,除非有特殊機緣,不然永遠都只是鍊氣第五層的境界,但是真氣之龐大,比尋常數百名鍊氣成罡之輩都要渾厚。便是他已經有了鍊氣第九層溫養的境界,想要出手降服,也非是一時半刻能成。
但是焦飛出手便擒了這頭雲獸,且不露半分煙火氣,顯然太虛法袍的威力,更在他預料的之上。龐尉心頭暗道:「虧了焦飛師弟自願跟我同來,此番去尋那一塊神鐵,必然得力不少。有了這兩件法寶壓制,此行必能手到擒來。」
焦飛把這一頭擒捉到的雲獸封印在太虛法袍內的紫雲大陣之中,伸手一指,又把第二頭雲獸擒捉了起來。太虛法袍乃是太玄丈人一脈三十六座大陣集合,端的可稱是奧妙無窮,這些雲獸雖然精氣雄渾,但是遇上了這件法寶,卻也無可抗衡。這一頭雲獸比前面的一頭稍微弱一些,可是體內也有九層雲紋。
焦飛呵呵一笑,對龐尉說道:「龐尉師兄,你先侯着我一回,小弟去玩耍,玩耍!」龐尉呵呵一笑,開了天河星梭,見焦飛化成一道白虹,飛落在這座星辰的天罡大氣之中。心道:「焦飛師弟究竟是修煉年淺,對這些雲獸也起了好頑之心。」天河星上的天罡大氣稀薄,和這一顆星辰不同,還不如七凰界上的濃密,故而龐尉居然沒發現焦飛所圖。
焦飛仗着遁光快速,繞着這顆星辰疾飛,一路上所遇上的雲獸,都吃他把太虛法袍一抖,沒頭沒腦的就收了進去。
這顆星辰之外有一十六層天罡大氣,尤其是最外這一層的乃是整座星辰的乾天罡氣中最為精華的所在。向例為最精純,也是最為強大,最為古老,最為龐大的雲獸棲息,便是最弱小的體內也有十幾道雲紋。當初就連焦飛煉罡,也只在七凰界衝到第六層為止,便已經煉罡大成,沒有上去更高層數。就算他當初衝到第九層天罡大氣,最多也不過遇上有一兩道雲紋的雲獸,對他來說並無半分價值。
開頭焦飛也不挑揀,只要是遇上便一體擒拿,待得他繞了這座星辰飛了半圈,紫雲大陣中就已經收據了數百頭雲獸,饒是這座大陣已經祭煉到了第十層,內中空間比公孫紅手上的那座紫雲陣圖大了數十倍不止,可是這些雲獸體積實在太大,又互相間爭鬥不休,要分開禁制,也略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起來。焦飛這才把修為稍淺的都拋去不予理會,專挑年候在三十萬年以上的雲獸收拘。
眼看繞了這座星辰飛了快有一圈,焦飛微微計算收穫,正準備收了手,卻忽然有一條通體青色奇光透出,宛若龍形的雲獸發出震天長吼,在他周圍的雲氣都被排盪開來,一剎那間,數千里內都變得空蕩蕩一片,天罡大氣居然透出一塊空處來。
焦飛立時便知道,這頭雲獸乃是衝着他來的。
「這不是真龍罡,也不是青龍罡……這……這是北斗天罡!且這一頭雲獸已經通靈,竟然突破了鍊氣成罡的境界,結成了元丹!」焦飛真箇是大吃一驚,雲獸能夠開啟靈識已經極不容易,又因為身軀全部都由罡氣所化,就如銅無心這樣的天生異木一般,突破鍊氣丹成這一關最是艱難。
根據焦飛所知,也只有五雲老祖打破了這個界限,不但突破了鍊氣丹成這一關,還修成了元神,成為了道門十祖之一。但五雲老祖這等人物,說不定是什麼來歷,反正七凰界絕無可能孕育出來這等大妖。
這一頭北斗雲獸,居然能夠在體內形成三十六道雲紋,相當於道門天罡法術的大圓滿之境,祭煉成法器,便是最頂級。焦飛亦沒曾想到,居然還會有這等機緣。
「瞧來這座星辰之上,怕也只有一頭這般厲害的雲獸,既然無人收伏,那我便搶先了罷。」
焦飛伸手一指,仍舊是一座大陣飛出,但是這頭突破到丹成境界的龍形雲獸,猛然一聲嘶吼,身上層層雲氣波盪,竟然無限制的膨脹起來,雖然那座大陣也盡壓制的住,但是焦飛卻也有些棘手,便運了法力,清喝一聲,把這座大陣催動,反向壓制了回去。
焦飛所用的這一座大陣,是他最拿手的幾座大陣之一,周天星斗大陣。這座大陣威力一開,便有無數星光明滅,一層一層的向着那頭龍形雲獸包裹了上去。
兩方略一較量,周天星斗大陣在空中團團亂轉,竟然和這頭雲獸相持起來。雖然太虛法袍中的每一座大陣,威力都相當不俗,但是這頭龍形雲獸也不知修煉了幾十年,雖然只是鍊氣丹成的境界,但是真氣之雄渾,就算比起元神大成之輩,也不啻多讓。焦飛亦只能慢慢運轉陣法,一點一點消磨這一頭雲獸的法力。
焦飛已經繞了這顆星辰飛了一圈,堪堪回到了原來出發的所在,龐尉駕馭天河星梭正停留在這顆星辰的引力圈之外,忽然感應到天罡大氣中有真氣動盪,便把天河星梭一撥,飛了過去。見到焦飛正自跟不知什麼東西鬥法,便問了一聲道:「可需要為兄幫忙?」
焦飛朗笑一聲,答道:「不用不用,我已經得手了。」
焦飛伸手一招,周天星斗大陣連着那頭雲獸一起飛回了太虛法袍之內,他拍了拍身上的法袍對龐尉說道:「沒想到這一次收穫頗豐,居然收了不少有十餘重雲紋的雲獸,師兄真不收取幾頭?這等級數的雲獸祭煉成法器,等若立刻就有相同重數的禁制,要節省許多力氣。」
龐尉這才驚訝,恰好一頭雲獸從下一層的天罡大氣中飛升上來,龐尉伸手一點,便有無數星光瀰漫,把這頭雲獸一裹,臉色大變道:「居然有九層雲紋,果然是了不得。」焦飛嘻嘻一笑道:「天河星亦有天罡大氣,難道龐尉師兄不曾捕捉麼?」
龐尉苦笑道:「天河星上天罡大氣稀薄,總共也只有十餘頭雲獸,且沒有一頭體內孕育了雲紋,都給天河星道場的幾位師姐妹捉去當了寵物。要不然,師兄也不會一時不曾想到,這些雲獸珍貴若斯。」
龐尉游目四顧,見焦飛下手甚是乾淨,附近空蕩蕩的只有一團一團的精純罡氣,來回飄動。微微苦笑道:「師弟不是要到這顆星辰之內開開眼界麼?還是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師兄再出手擒捉幾頭回去送人好了。」
焦飛呵呵一笑,同了龐尉把遁光降落,這顆星辰上的引力,比七凰界尤為沉重,便是以焦飛和龐尉兩人的法力,也覺得飛遁吃力起來。
一直穿透了這座星辰上的一十六層天罡大氣,焦飛和龐尉這才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他們降落的地方,乃是一處大海,大海上正有兩支船隊在鏖戰。這兩支船隊中的戰船,都是低等的法器,雖然禁制層數不高,但卻也有許多功能,船頭上都架起了某種法陣,在十數位修行之人的催動下,這些粗淺的陣法或者放出雷電,或者放出冰錐,火箭,偶然有戰船避讓不及,被這些法陣發出的法術集中,頓時就會被炸的四分五裂,船上的人也難以倖免。
焦飛在空中對龐尉說道:「這些人法力只有一二層的模樣,本來難以催動什麼厲害法術,居然能通過法陣,把彼此的法力集中起來,發揮如此強猛威力,和我們道門的豢兵之術頗為相近。」
龐尉笑道:「我們道門豢兵之術,乃是集合了妖兵的法力,臨時提升自家的修為。他們卻似乎,沒有什麼高手,只能把法力匯聚到一起放出,比道門豢兵之術要粗淺多了。只是也有些巧思之處,倒是頗堪借鑑。」
下方的兩支船隊,本來各有四五十艘戰船,但是鏖戰了三四個時辰之後,不但在船頭催動法陣的那些修士法力告罄,便是普通艹舟的船工也筋疲力盡。在各自損失了十來艘戰船之後,雙方各自把距離來開,偃旗息鼓,一支船隊向東,一支船隊向北,居然罷兵不戰。
焦飛和龐尉都沒有插手這件事的意思,但是眼見這兩支船隊休戰,龐尉便問道:「師弟可要去尋這座星辰上之人,問一些本地的風土人物?」焦飛點了點頭,一指那一支略處下風,損失明顯比較大的船隊說道:「我們便去追上那支船隊,問一問這座星辰上有無修行之輩。」
焦飛和龐尉把遁光催開,不過片刻功夫,便自追上了這支船隊,焦飛也不隱蔽行跡,只在半空中炸開劍光,二十四輪明月般的光華緩緩落下,這支船隊上的首腦人物見了大駭,忙帶了手下人簇擁到了船頭,一面躬身行禮,一面大聲問道:「是哪一位大仙師光臨,在下神風國靖海侯吳搏虎拜見。」
龐尉見焦飛把劍光使用的如此凌厲,也不禁微微一笑,他隨身也只有一件法器,便是那件天河星梭。修道人似他這般才是常景,焦飛這種渾身法器,連法寶也有兩件的多寶童子轉不常見。
天河星礦產貧瘠,幾乎沒什麼祭煉法器的材質,故而郭祖師才會把赤火元銅木作為主要的法器材料,發給眾多弟子使用。只是經過了太易真人那一場大戰,郭祖師痛定思痛,不在讓本門弟子用劍訣祭煉赤火元銅木的飛劍了,而是讓天河星道場的弟子,都用弈星訣祭煉天河星梭,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有用天河星砂祭煉法器相近的效果,免得再遇上齧金火蟻一類的上古奇蟲。
龐尉也是在修煉到鍊氣第九層溫養之後,才忽然思索要另外祭煉一件法器,最好便是飛劍。畢竟天河星梭雖然攻守相宜,卻主要是飛遁的法器,在攻勢上並不凜冽,在防禦上也有些弱點。
他身為天河星道場三代首席大弟子,想要祭煉法器,自然不能使太差的。以龐尉的修為,尚不能運用太乙神數,他是用天星變化,推演哪一顆星辰上蘊含大量的五金之質,結果也是機緣巧合,推算出來靠近七凰界的某一顆星辰上,可能蘊含了一塊神鐵,故而運轉的軌道有些不夠規律。
龐尉法力比焦飛尤為深厚,跟隨在焦飛的劍光之後,踏足這支艦隊最大的那艘戰船上,半分聲色也不露,隱然一派大隱士風範。任憑焦飛去跟這個神風國靖海侯吳搏虎去交涉。
焦飛把劍光一收,淡淡喝問道:「我們是來尋一種藥材,恰好見你們何人作戰,故而才來問個明白。」
焦飛也不泄漏自家的身份,只是故作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吳搏虎便把所知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他的心頭亦是非常震撼,似焦飛和龐尉這等人物,在這顆星辰上極為罕見,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才驚動了兩位大仙師出馬。
焦飛細心問了一回,這才微微皺眉,原來這座星辰叫做雲吉星,修道之人分為五等,似乎最高也不過就是鍊氣成罡的級數,此等人在雲吉星上已經能夠開宗立派,蔚然大家,被尊稱為大仙師。
在雲吉星上為人所知的大仙師,數來數去也不過是十多位,幾乎都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吳搏虎也是心頭震撼,因為不拘是焦飛還是龐尉,似乎都不是那些人口傳誦的大仙師,顯然不是隱居多年的人物,就是這幾年新近晉升到這般境界的角色。不管是哪一種,他一個小小的神風國靖海侯也招惹不起,故而對待焦飛和龐尉,恭敬無比,有問必答。
焦飛問了一回,忽然發現一項不對勁的地方,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弄錯,忙加意問了幾次,確定此事無訛,這才忽然生出一股喜意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