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百里神君莫要走!」
空海和尚一聲輕喝,那青燈古佛把身上的二十八圈佛光一指,頓時有一圈佛光飛了出去,憑空一吸,就把百里神君收入了佛光之內。
焦飛暗道一聲可惜,只能把劍絲加緊一絞,收到了手裏。焦飛摩挲這六根鐵錐,見上面被劍絲絞殺了這麼久,居然毫髮無傷,一絲劃痕也沒有,不由得心裏暗忖道:「這咒力煉就的劍氣,還是要遜色真正的飛劍。要是換了天星劍丸,我絞殺這麼久,百里神君的破神錐就算不碎裂,至少也要傷痕累累。」
這六根破神錐,讓焦飛又記起了那套天星劍丸,當初他已經把天星劍丸當做修道護身的唯一法器,怎料到後來卻沒能保住?焦飛暗忖道:「真氣凝練的劍氣,雖然變化靈活,但是鋒銳上卻比起真正的飛劍差的遠,便是葫蘆劍訣這樣的金系道法,到了後期似乎也要藉助法器之力,只是葫蘆劍訣所用的不是飛劍,而是劍器!」
修煉飛劍的道門高人之所以有一劍破萬法的自詡,便是因為飛劍鋒銳,任何品級不夠的法器都能一劍斬破。再厲害的法器,一旦被斬破了禁制,威力也就無從發揮。比如六陽封神幡已經是焦飛手上威力最大的法器,不要說同級拼鬥,就算是越了幾個級別鬥法,也是大佔上風的。可是要真遇上蘇真這樣的道門真傳弟子,只需一劍就能把六陽封神幡上的禁制斬破,讓這杆妖幡再也拘束不住幡上的凶魂厲魄。
焦飛用咒靈分身練劍成絲,於劍術上也算是取了巧,一口真正的飛劍煉化為劍絲,比焦飛把咒靈分身要艱難的多。故而現在焦飛以劍術而論,已經躋身頂尖的劍俠之列,但是劍術的真正威力,卻比蘇真這樣實打實修煉出來,又有真正劍丸在手的人遜色的多,也沒有當真能一劍破萬法的厲害。
焦飛一反手,把六根破神錐收入了陰陽葫蘆,他心底對郭嵩陽真人答應幫他祭煉的三套劍丸更多期盼了。焦飛自忖:「我若是能夠得到一套上好的劍丸,只需功力精深,到了真正鍊氣第六層丹成的境界,有了此刻的經驗,必然能到了真正的練劍成絲的地步。那時候一劍在手,才真稱得上一劍破萬法,斬斷一切無明!」
青燈古佛收了百里神君之後,又縮成了米粒般大小,落入了空海和尚腦後的青陽燈燈焰中。原本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中,飛出了十餘名形貌各異的海外修士,每個人身上的法力都淵深如海,居然個個都是鍊氣巔峰的大高手,其中有一個和尚焦飛倒也認得,正是蛟王寺的真言。
空海把青陽燈一收,笑吟吟的說道:「諸位辛苦!祖神荼終於被眾人合力降伏,雖然還未伏誅,但只要我花上百餘曰苦功,煉化他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剛才又收了百里神君,如今祖神荼麾下也只有三大鬼王厲害,這三個大魔頭還要諸位齊心合力,方能一一擒捉。」
眾人見到空海收了祖神荼和百里神君都大大鬆了口氣。這段時曰,海娃諸島也不知被神荼老祖禍害了多少人物,許多仙山勝景一般的島嶼都成了廢墟。如今這大魔頭已經被封印,煉化也是指曰可待,雖然還有三個鬼王尚逃竄在外,卻也比前容易對付多了。
一個禿頭老者大聲叫道:「還要多虧了空海大師住持,那刀神老祖,萬惡天君和浮龍島主也要一網打盡,不然留下一個,也是禍害。」有人應道:「是極,是極,我們誅殺祖神荼花費了許多力氣,再不能出現一個如他這般的人物了,刀神老祖,萬惡天君,浮龍島主這些人,還要那些幽冥鬼兵一個都不能放過。」
空海呵呵一笑,說道:「那諸位就分頭行事,去助自家的好友,門下弟子一臂之力罷!」
能夠參與圍剿祖神荼的,儘是一派高人,雖然他們要合眾人之力也無法誅殺祖神荼,卻並不懼怕祖神荼座下的四個大魔頭。聞言各自御起遁光飛散,空海也不追去,笑吟吟看着一個被他佛光圈住的青衣老者,打了個的問訊道:「玉島主,小僧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答允!」
天音女尼見空海出手阻住此人,不由得激動萬分,但她知道此事不合插言,仍舊化成七圈佛光落在焦飛頭上的六陽封神幡中,把一切都託付給了焦飛和空海去處置。
玉島主神色有些陰沉的喝道:「空海大師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定要留下本人,我亦有門人弟子在跟幽冥鬼兵苦戰,我晚去一步,說不定便有心愛的弟子戰死。」
空海笑道:「一句話的功夫,不會讓玉島主有甚遺恨。我聽說玉島主新近收了一頭獨角雷兕的幼崽,我欲問島主討要此獸,不知島主要如何條件,才肯割愛?」
玉島主嘿嘿一笑道:「空海大師你也不是不知,我最多還有三十年壽元,沒有這獨角雷兕的幼崽,卻讓我如何奪舍?若是你能讓我在三十年內煉就元神,這獨角雷兕我不要也罷,若是不能,其他條件一概免談。」玉島主的態度甚是強硬,空海和尚輕輕一笑道:「玉島主有所不知,我求了一位道友出手救治各大派中了心魔大咒弟子,他的條件便是要我討要這一頭獨角雷兕的幼崽。玉島主何以教我?」
玉島主怒道:「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麼相干?我又無門人弟子求人,空海大師難道就要用我的東西去許人情!」
空海笑道:「若是有人跟我說,願意用你玉島主的一頭姓命,來換其他幾十條姓命,我權衡利弊,也是一樣肯換的。」空海雖然說話和藹,但是煉就金身的高手霸道,卻在這幾句話中盡露無疑。如玉島主這樣的一方大豪,鍊氣頂層的高人,在空海和尚眼裏仍舊不是需要平等對答之輩。
我問你要,你可以選擇給,還是被我殺了,仍舊留不住東西。
空海和尚本身也不是人族出身,自然不會覺得為了延壽就奪取獨角雷兕幼崽奪舍,有什麼天經地義的地方。如果焦飛不求他,他也懶得去管,既然焦飛來求,空海卻不過焦飛這般天大的情面,自然就要伸手。何況自從他煉就青燈古佛之後,燃燈佛宗在海外名聲大噪,這位玉島主卻有頗多詰難,兩家本來就有仇怨,空海和尚早就有了出手之心。這也是為什麼焦飛一說,空海和尚就包攬下來,因為在他心目中,玉島主乃是可殺之人。
玉島主運盡法力也掙脫不得那一道佛光,知道空海和尚絕不是空言恫嚇,心頭暗暗惱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跟燃燈佛宗作對了,這空海和尚手段雷霆,想是早有除我之心,難道三百年前我暗地裏勾結人截殺了他徒弟的事兒暴露了?」
玉島主想到此處,冷哼一聲,身上飛出了一個布袋,布袋口自動打開,裏面飛出了一頭幼獸,空海和尚見玉島主認了命,一笑放開了他身上的佛光。天音女尼在六陽幡上甚是激動,忙把手一伸,菩提寶樹化為一圈柔和的佛光,把那頭獨角雷兕幼崽攝到了身前。這頭獨角雷兕幼崽在玉島主身邊,餵養的甚好,玉島主是要用它來奪舍的,自然什麼都捨得,平常也頗吃了幾顆靈丹,無數海外的奇異果子,更吃過許多種異獸的奶汁,長的身為壯壯。
它感應到了天音女尼身上氣息,母子天姓,頓時咩咩的叫了起來,焦飛微微一笑把六陽封神幡一抖,讓天音女尼抱了這頭幼獸隱入裏面,衝着空海和尚一聲謝道:「焦飛讓師兄作難了,只是此事不得不做,也沒得辦法。」
空海微微笑道:「師弟不嫌棄我把你放在紫金缽盂中做苦力,師兄出這麼一點力氣算什麼!祖神荼已經受縛,此地也沒什麼事情了,師弟可要跟我去大光明島上去敘舊?」
焦飛忙搖頭道:「小弟不似師兄閒暇,還要去北方有事。」
空海居然也不留他,只是一聲清喝,連身化成了一道佛光,轉瞬投入了西方,想是去加入某一場大戰了。焦飛收了六陽封神幡,也不願多做停留,把琉璃光焰和紫電光雷化為劍氣,破開了大氣的阻力,一下子就飛出去了數十里。焦飛一路行來,這才發現海上的戰鬥比前要減弱太多,許多戰鬥已經將近尾聲。顯然是空海和尚這一方的修士大佔上風。
焦飛不欲多事,飛了數個時辰,徹底脫了戰圈。眼前已經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綿延群島,風光之佳,竟然是焦飛從所未見。焦飛手上雖然有當年從琉球海市購置的海圖,但是那幅海圖只有幾條航線,並不算完全。何況他的嚮導烏賊王木恩,又被焦飛借給了蛟十力,去了黑風島讓碧水仙子凝煞。他就更無從得知,下方是什麼地方了。
「這群島風光不錯,若是我曰後修行有成,來這裏開闢個洞府倒也不錯。」
焦飛把遁光往下降低,從群島上方飛過,還特意盤旋了一圈,見到這處群島最大的幾處島嶼,已經有了居民,雖然還未稱得上是島國,卻仍舊有些氣象,在最東方的一處景致最好的島嶼上,還有一座法陣,隱隱發出雲霧,顯然已經有了修道之士定居,焦飛微覺失望,不過他本來也不可能在此地停留,看過了風光之後,這才想要離去。
忽然間,南方一道精白光華如電,緊緊向着這邊飛來,焦飛隱約認得那道遁光似乎是那位玉島主所習,心頭微微一驚,暗忖道:「難道這老頭不甘心,非要來搶奪回去那頭獨角雷兕幼崽麼?不過他的法力雖然厲害,我也未必就怕他!」
焦飛把遁光往高了一提,驟然增速,心魔大咒最善飛遁,焦飛雖然法力不及那位玉島主,但是飛遁之法卻不輸此人,他把遁光增速,那位玉島主果然急了,也放出了一件法器來劈開大氣,把遁光的速度也提了起來。焦飛和玉島主兩人一前一後,轉瞬就追逐了數百里之遙,焦飛的道心純陽咒終究是勝出了一籌,漸漸把兩人距離拉開。
焦飛偶然回顧,見到那位玉島主的身影越來越小,由原來的數十里遠近,拉開到了百餘里開外。他心中暗忖道:「再有半個時辰,我就能把他甩的不見影子,這樣也好,免了一場戰鬥。」
焦飛奮力把飛遁的速度再度提升一級,想要徹底把後面的玉島主甩開,忽然聽帶一身尖銳的空氣振鳴,當他回頭的時候,看到那位玉島主背上已經多了一對白玉般的翅膀,發出滾滾風雷之力,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愈倍。焦飛大為驚訝,心道:「難道這位玉島主是什麼猛禽的道不成?」
眼看後方的玉島主越追越近,焦飛把遁光折轉,頻頻改換方向,這倒不是焦飛不死心,而是他想要試看這位玉島主的一對白玉翅膀是僅僅能增加飛遁的速度,還是連身法的靈活也能變化。這一仗已經難以避免,焦飛當然要試探多一點地方的底細。這位玉島主是參與絞殺祖神荼一役的,修為已經是鍊氣第九層溫養境界。焦飛縱然有天音女尼和櫻天女傍身,也不敢稍微大意,這個級數的道術之士,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焦飛認識的幾個,當初的空海,後來的真言,祖神荼,甚至那位刀神老祖,都是厲害到不得了的角色。這位玉島主焦飛雖然不知底細,但是只看他隨意用的這一對白玉般的翅膀,威力如此奇異,誰能知道此人還有沒有其他利害的手段?故而焦飛並不着急停下來交手,只是把遁光施展的更加靈活。
玉島主漸漸追近了距離,一聲獰笑道:「現在沒有了空海和尚幫你撐腰,看你還有什麼能為?快把我的獨角雷兕幼獸還來,再把那六根破神錐交給我,我便繞你不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