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雲,休要胡說八道!」
慕容晴將小木錘隨手一扔,瞥一眼盧青山,說道:「正好,盧掌教,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頓了頓,慕容晴衝着徐少陽招招手,將已經傻眼的徐公子叫到身邊,問道:「少陽,你在上個月,是不是帶着一口二品神兵上門向這位趙大人提親,求娶趙大人二房小妾的女兒?」
徐少陽木愣愣的點點頭,正想說點什麼,又聽到:「那趙大人當場應下了麼?」
「呃……沒有,可是,岳丈大人他跟少陽我定了三年之約……」
「胡說八道!應都沒有應下,你就改口叫他岳丈大人?」慕容晴冷冷的瞥一眼趙天銘,又看向盧青山,冷笑道:「盧掌教,你們青雲山好大的架子,隨便一個外放的外門弟子,還是他小妾的女兒,我兒子親自上門求親,收了聘禮不說,竟然一轉臉,就要打斷我兒子的腿。」
「我兒子哪裏配不上這個鄉野村婦?嗯?還是說,我慕容家的臉面,就是你青雲山隨隨便便一個外門弟子都能糟踐的?」
「兒、兒子?」
且不提盧青山什麼反應,就徐少陽,腦子裏已經是天雷勾地火啊!什麼情況?慕容小甜甜難道不是老爹的嫂夫人?還是說,慕容金蓮和徐二郎已經越過了道德的邊界,一起跨過愛的禁區,還曾有過一段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可一轉念,徐少陽乾脆懵逼了,慕容小甜甜究竟是不是老爹的嫂夫人,完全是自己腦補出來的啊!現在,這神神叨叨的慕容晴開口閉口的叫自己兒子,難道……「徐夫人、徐夫人?我了個去!難道這真是我在中土神州的便宜老娘?」
而盧青山則是有點傻眼,他看一眼慕容晴,又看一眼徐少陽,最後看向趙天銘父女倆,「這個、那個、慕容晴,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呵!好好好!盧掌教,我知道你護短,不過,你可以自己問問,你們青雲山的趙大人,是不是前腳收了我兒的聘禮,後腳就派人打斷我兒子的腿?」
話鋒一轉,慕容晴又看向萬朝陽,冷笑道:「萬朝陽,你們鐵劍門的手也太長了吧?你們劍湖離這赤水城,怕是有十萬里吧?你的弟子就那麼不遠萬里跑過來,設計陷害我兒子不說,還跟這趙天銘勾結,出手打斷我兒子的腿。你說,那俞秀平,是你派來的麼?」
萬朝陽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看向盧青山,乾咳一聲問道:「我?我派人來打斷你兒子的腿?這、俞秀平?是我們鐵劍門的弟子麼?」
盧青山同樣咳嗽一聲,有點尷尬的說道:「這個、慕容晴,這其中必然有誤會,你先別着急,我來問問。」
頓了頓,盧青山回頭看向趙天銘,琢磨一下,還是從乾坤戒里摸出掌教令牌,亮出來說道:「這塊青雲令,你該認識吧?」
趙天銘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吭吧一下應道:「認、認識,我、我、哦!趙天銘見過掌教,我是外事長老陳永真門下弟子,十五年前外放於赤水城,作為此方地界的鎮守。」
「哦、是陳長老門下的啊……那你身邊這個小丫頭,就是你、呃、二房小妾所生的女兒?」
「噗!」看了半天熱鬧的白牧雲終於忍不住笑噴了:「噗哈哈,二房小妾?哈哈哈哈!盧青山,你們青雲門的弟子還真是妙啊!外派到這等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不說挖空了心思好好修煉早日回山門復命,反倒這小妾是納了一房又一房,哈哈哈哈……」
盧青山尷尬的咳嗽一聲,理都沒理白牧雲,接着問道:「趙天銘,我問你,慕容家的這個小公子去你家提親,你應下了沒有?」
趙天銘滿頭大汗雙腿發虛,瞥一眼自家女兒,咬牙應道:「應、應下了。」
「胡說八道!」
慕容晴猛一拍桌子,質問道:「應下了?你應下了?又回頭派你大舅子打斷我兒的腿?這叫應下了?」
趙天銘差點就癱軟下去啊!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慕容晴是什麼來歷,可很明顯,人家能跟自家掌教叫板,必然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啊!偏偏這瘋女人說徐少陽那敗家子是她兒子,這這這……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還沒睡醒啊?還是說,這兩天夜夜笙歌,沒事幹就跟嬌妻美妾撿撿香皂,導致身體發虛,出現了幻覺?
為何在前一刻,這赤水城珍寶閣以及徐家父子,明明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啊!怎麼在下一瞬,不但是有個瘋女人對着自己窮追猛打,而且看盧掌教的態度,分明就是,掌教見了這個女人都頭疼的要命啊!
滿頭虛汗冒不停,趙天銘偷偷瞥一眼掌教的臉色,發現盧掌教似乎是衝着自家女兒抖了抖眉毛。不管了,豁出去了,看掌教的意思,為今之計,只有拿出十二年前與徐老弟的那紙婚約,坐實了這樁婚事,再說。
「好叫這位夫人知道,十二年前,我與徐老弟、不不、我與徐兄弟,就少陽和我家卿兒之間,定了一紙婚約。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怎麼可能我會派人去打斷少陽的腿呢?」
「是麼?」慕容晴冷笑一聲,瞥一眼徐少陽,略微平復一下,說道:「少陽,娘在這裏給你做主,你說,這趙天銘有沒有派人……」
「等等等等!」
徐少陽蹭蹭蹭後退了好幾步,頭皮發麻的一個個看過在場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慕容晴身上,「娘?你是我娘?我、我怎麼不知道啊?」
慕容晴輕嘆口氣,沉默片刻,伸手摘下面紗,說道:「少陽,你是七月初九的生日,左後腰上有塊胎記,對麼?」
徐少陽目瞪口呆的看着慕容晴的臉,愣了半天,他腦子一抽,手腕一翻,摸了塊鏡子出來。
照了照鏡子,又看了看慕容晴的容貌,徐少陽猛吸一口氣,又抬手照了照鏡子,最後極其不情願的發現,自己魂穿而來佔據的這具身體,怕還真是這慕容晴的親兒子。
「呃、呃……我、我、那個……」
磕絆了許久,徐少陽長長的吐出一口悶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我有娘?我娘?呵、呵呵呵……」
慕容晴眼圈一紅,咬牙切齒看向趙天銘,眼框框的淚珠子已經在往外冒了。而盧青山則是臉色微變,側身擋在趙天銘與慕容晴之間,說道:「慕容晴,趙天銘與那位……徐兄弟定下了婚約,這兩個孩子的事,也可謂是名正言順。不如……」
「不如什麼?盧青山,你告訴我,不如什麼?」
頓了頓,慕容晴突然悶悶的咳嗽一聲,強行吞咽一口後,臉色發白的說道:「十四年了,那個負心人害的我們母子骨肉分離,十四年了啊,天可憐見,那混蛋總算還有點良心,終究還是把兒子還給了我。」
「可是,盧青山,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兒子一瘸一拐的跑到你們青雲山趙天銘趙大人面前,豁出去麵皮不要,一聲聲的岳丈大人,換來的卻是你們趙大人一句:給我滾出來。」
「呵、呵呵呵……盧青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翻來覆去的追問你門下弟子,有沒有應下我兒的提親,又弄出什麼十二年前的婚約,呵、你不就是想坐實這樁婚事麼?」
「我慕容晴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就算他趙天銘應下了,就算我兒與他趙家閨女有什麼婚約,又如何?二房小妾誕下的女兒?真是笑話!這等鄉野村婦,憑什麼嫁給我兒子?憑什麼嫁入我慕容家?」
旁邊白牧雲唯恐天下不亂的煽風點火道:「就是!盧青山,你還真敢想啊?一個不值錢的外門弟子的二房小妾的女兒……這關係好複雜呀,你就想空口白牙的套走人家慕容家的小公子?你窮瘋了吧你!」
盧青山面沉如墨,思索片刻,沉聲說道:「慕容晴,你先冷靜一下,你們母子相認,想必有很多話要說,至於說趙天銘,我想,這其中必然有誤會,我先帶他回山門,問清楚之後,定會給你個解釋。」
慕容晴微微冷笑,應道:「可以,盧掌教,你我相識多年,你雖然護短一些,卻也並非不講道理,我相信你會給我個解釋。」
盧青山鬆口氣,瞥一眼旁邊端着一盤子巧克力一邊吃一邊看熱鬧的白牧雲,搖搖頭說道:「如此甚好,慕容晴,還有這位小公子,最多兩日,盧某……」
「噯、噯、噯?別啊!慕容晴,你傻啦?你還沒看出來?盧青山咬定了那一紙婚約不鬆口啊!你不會真想叫你兒子娶這麼個二房小妾的女兒吧?」
白牧雲巧克力也顧不上吃了,跳出來說道:「盧青山,這可不是我白牧雲跟你硬槓啊,你問問萬朝陽,你再問問小妖女,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鬥了一輩子的老朋友了,你那點心思,還要藏着掖着?」
盧青山抖了抖衣袖,面不改色的應道:「我倒是覺得,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拋開那一紙婚約不提,兩個孩子也是青梅竹馬。這趙家丫頭聰明伶俐,我看着就很喜歡……」
「你快算了吧!盧青山,你今天帶着這趙家父女回山門,明天就收這小丫頭當你乾女兒,最多兩日,你就敢捧着那張婚約空口白牙的來找慕容晴要彩禮,呵呵,當年你沒當掌教的時候,多豪爽的一個人啊!怎麼這當了一門的掌教,反倒是窮瘋了呢?」
盧青山就是再好的脾氣也憋不住了,他瞪一眼白牧雲,反問道:「白牧雲,自打認識你,你就開始噁心我,多少年了?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難得我青雲山能有個靈秀丫頭嫁入富貴第一樓,你要是看着眼紅,你把你妹妹嫁過去啊?」
「二房小妾生的女兒就怎麼了?我盧青山不僅要收這丫頭做乾女兒,更要收這丫頭做我的關門弟子!這夠了吧!有什麼誤會,大家進了一家門,不都說開了嘛!人家少陽小公子也說了呀,寧拆十座廟,莫毀一樁婚,怎麼,白牧雲,你今天就是要做這個毀人姻緣的惡人?」
就連白牧雲這麼厚的臉皮都被盧青山此番理直氣壯的說辭給震驚了,其他人就更別說了,百花樓的小妖女溫芷蘭更是情不自禁的瞥一眼李明遠,乾咳一聲碎碎念道:「李先生,你當年若有盧掌教一成的本領,我家方小柔怕是孩子都給你生了好幾窩了。」
「呵、寧拆十座廟,莫毀一樁婚?好,盧掌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慕容晴再胡攪蠻纏,就是我太小家子氣了。」
隨手一揮,熊大的屍體扔在一邊,慕容晴嘴角微微上翹,眼神卻無比冰冷,「若是你盧掌教的義女,關門弟子,配我家少陽,也足夠了。就別等兩日之後了,盧掌教,趙天銘,婚約拿出來,這樁婚事,我應下了。」
盧青山目光灼熱的看一眼熊大的屍體,這已經很清楚了啊,慕容晴就是要拿這頭同樣罕見的妖熊來做彩禮,別說嫁個乾女兒過去,自己要是有親閨女,這份彩禮也夠了啊!
「嗯、咳咳!天銘啊,剛才那些,你也都聽到了吧?天銘?趙天銘?」
趙天銘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癱倒了,「呃、這、掌教大人、這……」
盧青山心裏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問道:「趙天銘,莫非,你剛才說的婚約,根本就沒有?你騙我?」
「有!有有有!」
「那你回去拿啊!」
「這、這……掌教、我當年、當年定下婚約的時候,喝、喝醉了,就不小心給、給……丟了。」
(拜謝書友凡人.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