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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一朵朵
第一百章
下午直到晚飯前,葉書文都蔫耷耷的很沒有精神。
不過劉陽的注意力在兩個孩子身上,睡過午覺的孩子又被抱下了樓,他對代孕很有興趣,話題一直圍繞在這方面,所以沒有關注葉書文。
文浩一直抱着孩子們和劉陽聊天,姚燁就坐在劉陽的後面跟着一起聽,時不時的會說上兩句話。
屋子裏最想表現,把自己轉成陀螺的龔程一會給孩子們兌奶,一會又把孩子抱上樓換尿不濕,然後還要為大家倒咖啡,堂堂的京城龔三少,簡直把自己當成了男傭,還樂此不彼。
所以,整個屋檐下面,關注葉書文情況的怕是只有魏汶了,可惜魏汶今天不想安慰他,那句話也傷害了他,他決定把人晾一晾,晚上回家了再「深入」的談談。
吃過晚飯,葉書文和魏汶告辭離開。當天沒辦法回芝加哥的劉陽和姚燁本來一開始是打算去葉書文家裏住,但是後來考慮了一下,決定留下來了。
劉陽也想要個孩子,今天的兩個小寶貝讓他心動極了,而且愛人雖然一直沒有言語,但是將父母獨自留在國內的決定一直困擾着他,就連他也經常想着獨自在老家的父母們。
想要回國的念頭,已經襲擾他們夫夫二人很久了。所以帶着愛人和孩子回家,或許是一個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是最糟糕的結局。
第二天,劉陽從文浩他們家裏離開,劉陽和姚燁沒有直接回芝加哥,而是去了龔程名片上給的地址,準備做一些當面的諮詢。
龔程開車送他們去的,文浩在家裏帶孩子,等龔程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龔程在門口換鞋的時候說了一聲:「我回來了。」
正在樓上陪孩子玩的文浩伸長脖子回答:「我在樓上。」
兩個人都是隨口一說,隨口的回答,卻習慣自然,等回過神來,只覺得莫名的溫馨充斥心田。
寶貝們被放在了地毯上,妹妹趴在地上,頭高高的抬着,琥珀色的眸子一直看着樓梯口的方向,當龔程走上來的時候,妹妹的眼睛一亮,頭抬的更高了。本來仰躺着的哥哥恰好翻身,和妹妹並排趴在一起,頭也抬了起來。兩個寶貝就像是專門在迎接爹地的回家一樣。
龔程在最後一個梯子處跪在了地上,慢慢的爬向了兩個孩子,嘴裏發出在養孩子前絕對不會發出的古怪聲音,直到逗得兩個寶貝露出笑容,這才滿意的在他們的腦門上個親了一口。
文浩就盤腿坐在靠牆的地方,看着龔程和孩子們玩樂,嘴角不覺間浮出了笑容。
龔程將視線從孩子們的臉上移開,看向文浩,他的目光變得纏綿了起來:「我昨天聽見你們的談話了,我想說,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哪怕你現在只愛我百分之一,我也願意努力,我們一點點的,將丟掉的感情重新培養起來,百分之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八十,我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百分之百的愛上我。」
文浩笑了:「沒那麼悲觀,我願意和你嘗試,就說明你比百分之一多多了。」
龔程也笑了,他小心的繞過孩子,靠近文浩:「你是答應了嗎?那我可以吻你嗎?」
文浩看着緩慢靠近自己的嘴唇,對方小心翼翼的態度鎖住了他想要躲避的身體,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唇,說:「英俊多金,器大活好,我沒什麼吃虧的……但是接吻……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吐。」
&快五年身邊沒有過人了,用八四消毒液最多也就清洗到這個份兒上,你就勉強應付一下吧。」
&麼不用硫酸洗?」
&死的啊。」龔程和文浩的嘴唇近的只能勉強的放進一根手指,他們分享着彼此的呼吸,就像在耳邊低語,「過去的事,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就放過我吧,好不好。親一下,不用深吻,就親一下,我就滿足了。」
文浩沒想到龔程的要求這麼簡單,他湊上前,就像是在親孩子們一樣,在那唇上親了一口。
龔程勾着嘴角笑彎了眼,就像是在吃蜜。
龔程的假期結束,準備回國了。文浩也在考慮回國的事情。他的合同還有一半年到期,別看一年多的時間好像很長,但是真要辦起事來,其實很短。
首先文浩的運動學碩士還沒有畢業,他的學分和教練的工作聯繫上了,只要教導的隊員里有好成績的,他就可以順利畢業。當年校長和他談這件事的時候,他沒有想過回國發展的事,所以答應了下來,既讀書又工作,在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但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麻煩事。
教導一個隊員的周期很長,不是誰都適合學習游泳,適合游泳的也未必能吃下這份苦,所以輸送一個校級的選手進職業俱樂部是很難的。目前為止,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姚燁就在職業俱樂部里任教,到時候開個後門,成為職業運動員應該沒那麼難。
其次,他需要將一些平時用不上的東西,慢慢的打包往國內運,好在龔程不缺房子,這些東西堆在哪裏都可以。只是他回國後真的要住在龔程買的房子裏嗎?就算文浩沒有讓他花錢買美國的這套房子,但是養孩子的錢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存款幾乎消瘦了三分之一。而國內的房子更加的貴,他根本拿不出一半來。
一定要和一個富豪計較一套房子的錢,尤其那個人還愛自己愛的不行,這種行為可能有些人會覺得矯情。可是文浩不能平白的受了那套房子。他如今和龔程的感情還沒到那個份兒上,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花對方的錢,說句不好聽的,拿錢手軟,如果有一天他再和龔程吵架,龔程如果拿房子說事,他可以理直氣壯的糊龔程一臉。
最後當然就是孩子們了。寶貝們現在是美國戶口,如果是計劃生育內的寶寶,回國上戶口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兩個孩子有一個是龔家的,有一個是他的,最後肯定要分開上,他不希望孩子們因為姓的問題而生疏,但是把自己的寶寶冠上龔姓他是絕對不同意的,龔程家可能也不會讓孩子都到他的名下,這也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給孩子們起大名的原因。
好吧……這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問題,可他現在就是不想要面對。
所以一想起回國就覺得麻煩極了,還不如留在美國呢,他可以為了孩子們和龔程在美國結婚,然後就是真正的一個家庭了……
孩子們六個月的時候,龔程來美國接他們回國過年。
在這件事上,文浩沒有任何反對的想法,中國的春節是最大的節日,孩子們回國過年是很不錯的一個提議,雖然他們還什麼都不懂,但是照片會為他們記錄下一切。
龔程提前了三天到美國,他給保姆放了半個月的假,然後帶着文浩和孩子們逛街買了很多的禮品準備帶回國。
半歲的寶貝們坐在雙人的嬰兒車裏,由龔程推着走在商場的中間。龔程穿着深藍色的長風衣,高定的衣服襯托的人卓爾不群,高挑的個頭格外的醒目。身邊走着同樣個子很高的文浩,相比起龔程穿衣的硬朗風格,他身上的衣服就顯得柔軟多了。高領的米色毛衣配上淺黃色的褲子,柔軟的頭髮和五官,嘴角像是時刻都含着笑一樣。
這樣的四個人走在大街上,無論在哪裏,都是備受矚目的。
哥哥雖然嬌弱了一點,但是身子骨意外的硬朗,現在已經可以坐着不倒了,一直很警惕的看着陌生的環境。倒是妹妹,在坐了了幾分鐘後,又懶洋洋的躺了下去,專心的啃着手裏的牙膠玩具,似乎只要有papa在,去哪裏都無所謂。
龔程買了很多的奢侈品牌和化妝品,他不懂這些東西,也不一定非要買,只是享受帶着孩子和愛人一起逛街的樂趣,所以不知不覺的就買了很多。
文浩默默算了一下龔程刷出去的錢,總覺得跟一個富豪在一起太心塞了,簡直就是在打擊他這種普通老百姓。
他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逛商城,上車後孩子們開始睡覺,哥哥有些粘人,一定要文浩抱着才能睡,在汽車規律的搖晃中,文浩一邊抱着哥哥,一邊自己也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
睡夢中,他聽見了大海的聲音,「嘩嘩嘩」的像是海浪在沖刷着沙灘,海水裏有些動盪,他的眼前都是五顏六色漂亮的珊瑚礁,小丑魚在珊瑚里穿梭,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當他靠近那座橙色的珊瑚時,一條比之前任何一條小丑魚都要大的小丑魚探出了頭來,對他說:「嗨,你要遲到了咯,快點吧,就要開始上課了。」
文浩還記得自己並不是生活在海里,他現在甚至已經沒有太多的文化課要上了,所以他低下頭看了自己肚子一樣,然後看見了正趴在自己腹部的育兒袋裏努力往外看的哥哥和妹妹。
哦!文浩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條正在養育寶寶的公海馬。
文浩帶着寶寶們游進了珊瑚里,柔軟的珊瑚朝兩邊分開,視野的盡頭是一扇大門。
他推開門走進去,「鐺~鐺~鐺~」耳畔響起了教堂的鐘聲。他站在門口,來賓們已經到齊了,龔程穿着新郎的黑色燕尾服站在神父的身邊,對他伸出了手。
他低頭看了一眼,白色合身的西服穿在身上,胸口包着一個大口袋,裏面站着哥哥和妹妹,哥哥穿着小西服,妹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頭上還有漂亮的花環,對他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文浩睜開眼睛,然後他看見了教堂尖尖的屋頂。
睡夢裏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他驚訝的睜圓了眼睛,看向了龔程。
龔程就坐在駕駛座上,轉身看着他。
&已經預約了時間,就在半個小時後,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同意和我走進教堂,所以沒有觀禮的人。可是我買了戒指,就在我上衣的口袋裏,只要你點頭,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文浩將視線從緊張忐忑的龔程臉上移開,看向了窗戶外面的教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龔程會擠出時間來美國一趟了。
龔程的嘴角緊緊的抿着,一瞬不瞬的看着文浩的側臉。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些突然,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是的。
文浩拒絕了他他也不會覺得意外,只是會很失望、很失望而已。
&程,孩子們回國後的戶口怎麼上?」
文浩沒有收回視線,就看着窗戶外面,說着。
龔程莫名的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這個時候他或許應該順着文浩,告訴他兩個孩子可以都上在文浩的名下。但是他想了想,孩子是他和文浩在一起的條件之一,因為有了孩子,家裏人才會接受文浩,如果孩子都上在文浩的名下,這樣不是在愛着文浩,而是給文浩無盡的麻煩。
所以最後他很無奈的說:「我會讓哥哥姓龔,妹妹跟你姓。相信我,這樣做我只是為了給家裏一個說法,我不會讓妹妹受一絲的委屈,她同樣是我最愛的孩子。還有,我會在上戶口的時候就立好遺囑,我的財產會分成三份,你和孩子們一人一份。」
頓了頓,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可能會讓文浩不高興,胸口的戒指變得很沉重,他低落的說:「對不起,我會想更好的辦法的……」
文浩收回視線,看向龔程。
&們以後還會來美國嗎?就住在我們的那套房子裏,住上最少一個月。」
&以。」龔程敏銳的在這句話里發現了轉機,他的眼睛開始發亮。
文浩點頭:「那走吧,國內的政策就是那樣的,我們沒辦法改變,不過孩子們以後問起來的時候,我們可以把我們在美國的婚姻證書給他們看。」
龔程的呼吸變輕,在輕輕的顫抖,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的發熱,手足無措的甚至一時間沒找到打開車門的按鈕。
這天,孩子們坐在嬰兒車裏,見證了爸爸和爹地的婚禮。
爹地跪在地上為爸爸遞上婚戒,當戒指套在無名指上的時候,爹地親吻爸爸的手指,甚至哭了出來,比他們餓了的時候哭的還要凶,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神父都尷尬的移開視線看向了窗戶。
教堂的鐘聲響起,鴿子從頭頂上飛過,鮮花在綻放,爸爸的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晚上,新郎想要進洞房,結果被另外一個新郎拒絕,可憐兮兮的在客廳的沙發里睡了一晚上。
龔程用腿夾着被子,看着無名指上的婚戒,傻乎乎的笑了起來,然後在上面親了一口。
做不了就做不吧,人都是自己的了,早晚能吃到嘴裏。
嗯……話說,讓文浩在上面,會不會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