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潑的車到達了新都那個出事的服裝廠。
又是趙軍開的車門,岳鳴不知道為什麼趙軍總是先一步到現場,難道就是為了給舒潑開一下車門?
趙軍恭維道:「舒先生,現場依然給你保持住的,沒有人敢動一下。」
舒潑也只是微微點頭,便朝工廠內部走去。
岳鳴趕緊走到舒潑前面,他這次一定要率先表現自己。
走進工廠,工廠內部除了機器,已經再沒有活人,只有一具懸掛在半空中的女屍。
岳鳴衝到女屍面前,仔細觀察着女屍,只見一條麻繩綁在一台機器的頂端,然後懸掛下來吊住女屍的脖子,女屍雙眼爆出,舌頭微突。
岳鳴都觀察良久了,舒潑才慢吞吞的走過來。
還沒等舒潑進行觀察,就聽到岳鳴大喊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舒潑好奇道。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岳鳴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他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舒潑,他將勢在必得,就要一擊擊敗舒潑。
岳鳴說道:「很明顯,這個女子是自殺的,從皮膚僵硬度推測,是凌晨一點到三點死的。死者雙眼睜開,說明死前是處於一個清醒的狀態,雙手的手指磨破,很明顯是死前的痛苦讓她掙扎過。這一切就說明,死者在一個清醒的狀態下選擇了上吊,然後脖子勒太緊,痛苦地讓她不得不用手去扯繩子。總之,這一切都符合上吊自殺的狀態,所以我就可以認為她是自殺的,我想可能是這座工廠工作壓力太大,讓她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舒潑點點頭,鼓掌道:「不錯,不錯,推理得有理有據,你果然有潛力成為一位出色的偵探。」
岳鳴得意的哈哈笑道:「怎麼樣?這次我贏了吧。」
眼見舒潑認同岳鳴,趙軍好奇道:「舒先生,真的是岳鳴推理的這樣嗎?」
舒潑沒有回答趙軍,而是對岳鳴說道:「在我們分出勝負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請教大偵探。」
岳鳴仰天笑道:「哈哈哈哈,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就問吧,我知無不答。」
舒潑眯着眼睛,說道:「既然死者是上吊自殺的,她的周圍沒有板凳之類可以抬高死者的物體,那麼死者是如何爬上繩索上吊,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呢?」
岳鳴這才發現,死者腳下沒有任何可以踩墊的物體,他的臉刷得一下全紅了,紅通通的再加上他的圓臉,真像一顆熟透了的蘋果。
舒潑搖頭嘆息道:「你還需要多多練習才行,我就誇了你一句,你還真上天了。」
趙軍也附和道:「趕緊閃到一邊去,別妨礙舒先生辦案。」
岳鳴默默靠邊站,他覺得很丟人,他辜負了魏仁武對他的信任。
魏仁武認為他可以變成一個厲害的偵探,但這次他卻自己把自己打敗了,舒潑都甚至沒出手,這敗得比第一次還更慘烈一些。
岳鳴落幕,就該舒潑粉墨登場,舒潑沒有立即進行推理,而是朝死者衣物中去搜索,舒潑翻了死者的衣服口袋,卻沒有掏出東西來。
但舒潑的手勢卻像抓到了什麼東西,而岳鳴看來,舒潑只是抓着空氣,舒潑把這把「空氣」放在鼻前嗅嗅,又放在嘴裏嘗嘗,表情嚴肅地說道:「這是海洛英。」
趙軍驚訝道:「為什麼會有毒品?」
岳鳴也很驚訝,但是沒有問出來。
舒潑說道:「恐怕這和死者被謀殺有關聯。」
趙軍說道:「死者是被謀殺的?」
「當然,剛剛岳大偵探不是說死者是自殺的麼?」舒潑嘲諷道。
岳鳴剛剛才恢復正常臉色,這時又滾燙了起來。
舒潑接着說道:「然而我又推翻了他的自殺一說,不是自殺,當然就是謀殺。」
趙軍說道:「那麼,是誰謀殺了他呢?」
舒潑說道:「這恐怕很難具體到某個人身上,但一定和海洛英有關,這家工廠恐怕不止是服裝廠這麼簡單,我建議趙隊長立即查封工廠,並捉拿工廠的負責人士,他們一定會交待出始末。」
「是是是,舒先生,我這就差遣人去辦。」趙軍連連點頭,「然後,舒先生,還有一個案子需要您去看看,我們這就出發嗎?」
舒潑打了個哈欠,說道:「今天就算了,太累了,明天上午去吧,你記得把現場保護好。」
雖然從趙軍的表情上來看,這個案子挺急,但是趙軍不敢違逆舒潑的意思,於是他只得說道:「既然舒先生累了,那舒先生就回去好生休息,我再差遣人守在那裏,保證一隻蒼蠅都飛不進案發現場。」
「這…這就走了?」岳鳴一愣一愣地說道。
「不走,你準備跟這具女屍一起過夜嗎?」舒潑說道。
「案子結束了嗎?」岳鳴就像丟了魂兒似的。
「是的,這麼簡單的案子,當然可以到此為止了。」舒潑眯着眼睛說道。
「所以,我輸了?」岳鳴簡直不敢相信。
舒潑大笑道:「是的,你已經輸了,明天一早,我再來接你去最後一個案子,這將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岳鳴整個腦袋都迴響着舒潑這魔性的笑聲,震耳欲聾,魂不守舍。
「喂,小岳,小岳,你怎麼不說話啊,小岳,我問你話啊!」笑聲中突然冒出來魏仁武的聲音。
「啊?」岳鳴這次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到家了。
魏仁武坐在沙發上,說道:「我叫你半天了,你怎麼了?一進門,就像失戀了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魏先生,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又輸給了舒潑。」岳鳴喪氣地回答道。
「哦?坐過來,仔細地講給我聽聽呢?」魏仁武非常溫柔地說道。
魏仁武的聲音變得極具磁性,又富有溫暖,這時的魏仁武化身成一位暖心的大哥哥,讓岳鳴卸下了防備,坐到魏仁武面前仔細講訴了這第二個案件的失敗之處。
魏仁武哈哈笑道:「第一個案子,你失敗,是因為太緩了,被舒潑佔據了主動,而第二個案子,你之所以會失敗,卻是因為你太急於想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才會輸了的。幸好,還有第三個案子,你還有這麼一次機會,你一定要做到不急不緩,這樣你才能發揮出你真正的實力出來。」
岳鳴抱着懷疑的態度,問道:「我真的行嗎?」
「你當然行啊,你可是我魏仁武的助手。」魏仁武很有信心地說道,「你看看全開的助手李易,是多麼的出色!就連全開這種水準的偵探,都有這麼出色的助手,我魏仁武的助手當然也會是更出色的人物,你現在缺少的就是信心而已。」
「該死。」岳鳴自責道,「魏先生說得沒錯,我只是被舒潑打擊到了自信心而已,我不能再受他的蠱惑了,不然真正實力會被他壓制住的。」
「現在,感覺怎麼樣?」魏仁武問道。
岳鳴說道:「我現在感覺信心滿滿,明天一定可以擊敗舒潑。」
「既然已經這麼有信心了,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建議。」魏仁武悠悠道。
岳鳴一聽到魏仁武要給建議,這一定是極其珍貴的建議,岳鳴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並問道:「什麼樣的建議?」
魏仁武緩緩說道:「不管你現在還是將來,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層次,什麼樣的階段,但是你都不能忘本……」
岳鳴點點頭,說道:「魏先生說得非常有道理。」
魏仁武接着說道:「所以,你的本職工作一定不落下,我建議你現在去把晚飯做好,我真的餓了,難道你不餓嗎?」
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就是魏仁武想讓岳鳴去做飯,岳鳴失望道:「原來我的本職工作就是做飯啊。」
魏仁武攤開手,癟着嘴說道:「不然呢?」
岳鳴剛剛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只得又去廚房做飯。
第二天早上,舒潑如約而至,敲開了岳鳴和魏仁武家的大門。
岳鳴這時已經收拾好自己,打開門,舒潑眯着眼睛朝裏面張望了一下,說道:「你們魏先生不在家麼?」
岳鳴指了指魏仁武房間緊閉的房門,說道:「他還在睡覺。」
「哦。」舒潑簡單地回應一聲,「那我們走吧。」
岳鳴又坐上了那輛「賊船」,但這次的感覺卻和上兩次不一樣,前兩次他都會有一些不自在的感覺,而這次肯定是已經習慣了這輛車和舒潑,便再沒有不自在,相反會覺得跟自家的車一般。
岳鳴也開始主動找舒潑搭話了,他說道:「這一次我們要去哪兒?」
舒潑回答道:「去的地方離你們這裏不遠,應該二十多分鐘就能到。」
果不其然,他們去的地方是西邊的成飛大道,但是越往這邊走,岳鳴就越感到有一種似曾相識。
當他們的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向右一轉,鑽進了一條死路。
而岳鳴看到死路的盡頭有一家「便利店」時,他才確定自己是真的來過這裏。
岳鳴和魏仁武來過這家「便利店」進行調查,這裏是「飛成幫」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