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的話,莫冉有一種想要大哭的衝動,心裏帶着莫名的不舍,卻依舊沒有睜開眼。
都煜城望着她嘆了口氣,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伸手將她抱在懷裏。
感受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撲鼻而來的熟悉味道,安心的睡了過去,就連晚餐都沒吃,直直的睡到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莫冉依舊如之前忘記了都煜城,忘記了昨天所發生的一切,恐懼迷茫的看着都煜城。
「冉冉,起來吃飯了。」都煜城故意忽略她眼裏的迷茫還有恐懼,溫柔的看着她。
「冉冉……是我嗎?」莫冉歪着頭看他。
都煜城心口一痛,然後點點頭。
「哦,那你呢,是我的什麼人?」她好像不認識他,腦子裏都沒有他的印象。
「我是你丈夫,我們結婚了你忘了嗎。」他有證在手,不怕她不認帳。
「哦。」點點頭,沒在說話,只是低着頭。
「走吧,去吃飯吧。」都煜城從柜子裏拿出衣服,拉過她就要脫掉她的睡衣給她穿衣服。
「你幹嘛。」莫冉往後挪了挪,一腳的防備。
「幫你穿衣服啊,別怕,你身上我哪裏沒見過。」都煜城故意調侃她,惹得莫冉一陣臉紅。
都煜城再次伸手脫衣服,這次莫冉沒在阻止,閉着眼任由他的動作。
見她閉着眼緊張的樣子,笑了下,在她額頭輕吻了下,快速穿好衣服拉着她下樓。
吃過早餐沒多久就有人將昨天的婚紗照送了過來。都煜城打開盒子,裏面擺放着一個巨大的婚紗照,莫冉靠在都煜城懷裏,而都煜城摟着她,一臉的寵溺。
看着婚紗照莫冉知道也確定下來他沒有騙她,看來她們真的結婚了,可是為什麼自己沒有印象。
「好看嗎。」都煜城扭頭看着莫冉,發現她在想別的事。
「冉冉?」都煜城又叫了一遍,莫冉這才反應過來,一臉的疑惑。
「我說,好看嗎。」都煜城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
「恩,很漂亮。」看了眼婚紗照,的確是很漂亮。
「喜歡嗎?」
「喜歡。」莫冉點點頭,這麼漂亮,怎麼可能不喜歡。
「喜歡就好。」
這陣子,莫冉每一天的情緒都在發生變化,有的時候很溫柔,有的時候又很兇,都煜城知道這是藥物的作用,也都一一包容。
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都煜城一直再給莫冉服用可以維持她生命的藥,而莫冉越往後的每一天,睡眠越重,幾乎每一天都在睡眠中度過。
都煜城擔心她一直睡醒不過來,所以拉着她出去,不讓她有睡覺的機會,可是莫冉總是隨時隨地的睡着。
終於,一切的平靜在這慢慢的打破。
臥室里,莫冉慢慢睜開眼,看着窗外,忽然,她很想去看日落。
「嘟嘟。」莫冉看着床邊的男子虛弱的開口。
「我在,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聽到她叫自己,立刻緊張起來。
「沒有,我想看日落。」
「好,我帶你去。」都煜城從柜子裏拿出了一件厚厚的羊絨外套,抱起她往外走,最近她的身子越來越輕了,像羽毛一樣。
坐進車裏,都煜城開車直接來到了海邊,下車抱起她往海邊走。
靠在他懷裏,莫冉又想睡過去,卻一直咬着牙堅持。
都煜城坐在海邊,讓莫冉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拿過外套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
海風吹來,讓莫冉迷糊的腦袋漸漸清醒了過來。
「嘟嘟。」莫冉開口。
「我在,怎麼了,是不是冷。」她的身體越來越弱,必須保護好,而他也知道她在逐漸的離開自己。
「沒有,就是想叫你。」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時間也不多了,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着的悲傷,她的心很痛!
「傻瓜,以後也可以一直叫我的!」都煜城給她掖了掖外套。
「恩,沒錯,以後也會一直叫下去的,對不對。」
「對!」都煜城點頭,抱着她的手臂逐漸的在收緊。
「嘟嘟,夕陽真的好美。」莫冉扭頭看着火紅夕陽,聽着海鷗的聲音,身邊有着最愛的人陪着,她已經很知足了。
「是啊,很美!」都煜城呢喃着。
「你以後還會不會帶我來這裏看日落啊。」莫冉抬起頭看他,期待的看着他。
「會!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帶你來看日落,看夕陽!」
「呵呵,嘟嘟,你真好。」莫冉伸手摟着他,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
「你的好,只能給我一人,知道嗎!」
「好,只給你一人!」都煜城點頭應允,這輩子,恐怕他也只會愛她一人了。
「嘟嘟,我愛你!」莫冉閉上眼,眼淚慢慢流了出來,她愛他,不想離開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可她知道,這不可能!
「我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嘟嘟,我困了。」莫冉有些疲憊的開口。
「懶豬,不是說要看日落嗎,怎麼,不想看了。」都煜城語氣故作輕鬆的開口。
「人家才不是豬呢!人家是人,是你的老婆!」莫冉不滿的反駁。
「好好好,是人,我是豬。」
聽着她的話,莫冉虛弱的笑了下,扭頭看着夕陽,怎麼辦,她好累,真的好累,要閉上眼嗎?不,她不要,她怕閉上眼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嘟嘟,陪着我,別離開我。」莫冉虛弱的開口。
「好,我陪着你,一輩子陪着你!」都煜城閉上眼,任由眼淚划過,滴在莫冉的手臂上。
「如果…如果我死了,好好活着,就當是為了我!」她死了他一定會隨着自己離開,她不要,她要他好好的活着,代替她活着。
都煜城不說話,只是看着遠方。
活下去,沒有她,他一人如何活下去,就算活着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活下去!」莫冉抓着他的手臂,有些急促。
「答應我!活下去,我會回來找你的。」說完慢慢閉上眼,再一次睡了過去。
都煜城看着懷裏的人兒,眼淚越發的洶湧!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冉冉……」都煜城抱着她,怎麼辦!怎麼辦!不可以!他不可以讓她死!
莫冉醒過來的時候是已經在臥室了,身邊躺着都煜城,手臂緊緊的摟着她。
「嘟嘟。」莫冉看着他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很奇怪,今天莫冉並沒有忘記昨天所發生的一切。
看着他疲憊的睡容,再看看窗外,天似乎才剛要亮。
看了眼都煜城緩緩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紙筆,低頭認真的寫着。
寫好後,放在床頭,看着他,她知道,他一定很累,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記住昨天的事,或許…今天是她的最後一天,她不想拖累他!
「嘟嘟,我會回來找你的!相信我!」莫冉聲音很虛弱,彎腰在他唇上吻了一口,轉身走了出去。
此刻,已經有傭人起床在打掃衛生,看到莫冉都是跟她打了個招呼,莫冉也都一一回應。
虛弱的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房子,或許,她再也不會再回來了,看到那個她最愛的人了!
出了大門,莫冉沒有回頭的一路往前走,她要離開這裏,自己慢慢的等死,她自己一個人承受,總比讓都煜城陪着自己承受要好的多,因為她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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