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得不讓姬十九把這位的話語打上大大的折扣。
高階修士怎會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不日,眾人抵臨斷魂崖,被人隨意安排在了一處低洼之地。
此地比鄰斷魂崖崖壁,只隔着一道山脊。
居中一個數畝大的堰塞湖,湖畔路樹成蔭,可謂是山清水美的所在了。
這也算是一路上耳朵聽其了繭的一種回報了吧。
師徒洪早已飛離前去復命,姬某人四人則是立於一處凸出山岩上欣賞着蕩漾的湖水。
眾多低階修士早已是一撥撥營造起了臨時營地,片刻就在湖畔鋪開偌大一個工地。
而山樑上一側幾乎筆直的懸崖旁,簡易石頭工事中一名銀髮中年人模樣之人真在傾聽着下面人的稟報。
那稟報這一雙三角眼閃動不停,不時注意着銀髮中年人的表情,隨着三縷短髯不停的抖動,嘴中滔滔不絕。
「豈有此理,那裏來的不識時務的野修,居然敢私占本統領的臨心湖。貝武炎還不趕緊帶入去驅逐了了事。遲了恐這些人會破壞難得的好山好水。」
銀髮中年不等這位羅里吧嗦的稟報完畢,就銀絲炸起不賴煩的如此吩咐。
「謹遵上命。」
三角眼短髯男子恭敬躬身退後三步後驀然轉身離去。
原來是一名五短身材,腰圍與肩圍幾乎齊平的修者。
不一刻,一大隊氣勢洶洶的修者就拉起好大的陣仗飛臨了所謂的臨心湖畔。
「呔,那裏來的野修還不統統給老子停下。誰允許你等在此處胡亂建造牛棚鳥窩的?」
灌注法力的一聲大吼響徹湖畔,聲音猶如公鴨鳴叫。
這些低階修士經過姬某人好長一段時間的訓練早已是令行禁止,那裏會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吼所震懾。
多也就是眉頭微微皺起,抬眼望這些人一眼,稍有停滯就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見自己的話語並不好使,有些氣急敗壞了。
神識一掃腳下修者,不過都是些鍊氣築基修罷了。
三角眼猛的一抬,一聲灌注十二分法力的吼聲再次傳出。
「此處何人負責?還不給爺爺趕快滾將出來?破壞了如此多的湖畔花花草草可得重重懲罰吶。」
聲震四野,青山嘩嘩回應,山石索索發抖,連碧波蕩漾的湖水也為之一改波動方向,激起數尺高的白浪來。
一通前來的驕兵悍將個個趾高氣昂,更是有不少人在附和着要如何讓這些人的頭領如何賠償。
底下人終於是有些感覺到了事態不對,有的刻意遠離這對人馬所處當空之下,有的早已一級級的上報。
瞬息,一名皂袍青年修者如飛而來。
當空抱拳一禮微笑着問:「來者何人?我等奉命再次建造營地休整。道友何故再次大聲喧譁?」
赫然是那主事的黃天。
如此事還勞煩不動,如今身份尊貴的姬十九等人。
雖然他們這支人馬實力相對羸弱,那好歹也是化境修者呢。
「哼,你是何人?還不快快報上名來。本修乃是百變銀狐坐下貝武炎是也。此地早已是銀狐尊重欽定的休閒場所,你等還不快快撤離。」
原來那銀髮中年人外號百變銀狐,也不知是其本體是一頭銀狐還是形容他如銀狐一樣狡詐、漂亮。
「呃,貝武炎是麼?吾乃大名鼎鼎的黃天是也,受命支持安營紮寨罷了,並無人知會這處已有主。是否是道友弄錯了?」
黃天斜睨着這位跟自己修為相當的無顏修者,故意上下巡梭着,臉上露出輕蔑神情。
「大膽狂徒。不過是一名結丹修士而已。敢對本修不敬,拿命來吧。」
對方那裏經受的主黃天這樣的眼神,一言不合就動其手來。
一上手就是一方漆黑印從其袖袍中一飛而出,瞬間巨大化,猶如一座黝黑山急急往黃天懸浮之處拍來。
勢大力沉,氣勢洶洶。
「那裏來的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竟敢毀我營寨。」
靈巧非常的黃某人那裏會着他的道,只一閃就躲過了這一拍,不過其下還是半成品的營寨就咔嚓嚓、轟隆隆的被壓成了碎粉。
這可給了黃天實際藉口。
他可不是好勇鬥狠之徒,對面好大一隊人馬呢,光結丹修士就有數名。
只見他身形一晃,數面三角棋入手,法力一激,旌旗獵獵,紅黃白刺目色澤一閃。
附近修立時丟下工具活計,或架起法器飛來,或御氣快速趕來,或法力灌注雙腿飛奔而來。
瞬時,數千之數的修者已經集結成陣,把黃某人死死護住陣中。
烏黑盾甲霍亮,陣勢早已在旗語中無聲運轉起來。
「居然敢公然反抗。妄想集結數千名螻蟻樣的修就想於本大爺抗衡。給爺爺破。」
三角眼****,三縷短髯隨風亂顫。
那柄如山之印瘋狂砸向眼前大陣。
轟隆隆山響。
本以為自己威力不凡的摧山印能有些建樹的貝武炎有些傻眼了,居然結丹修士都不敢硬接的數下攻擊沒能轟開這破陣。
怒上怒,火上火的他立刻大呼叫着指揮同來修士展開了攻勢。
而黃天不知是故意龜縮於陣中看戲還是想要親自驗證一下這陣勢的防禦強度,並沒有做出反擊跟不願意跟那不討喜的醜陋修者一般見識,半句話也沒有回。
仿如一個遭遇威脅的老龜,龜縮於腹中,消極抵抗着。
如此一來更是讓來者氣焰稍漲,一時間法器法術漫天飛舞,猶如炸開的爆竹紛紛擊打在這陣勢之上。
並且伴隨着來犯修者的無數污言穢語。
什麼好一個萬年烏龜千年的王八,等爺爺沒敲開這龜殼,弄回去好好燉一鍋烏龜湯好好補他一補。
什麼膽如鼠的鼠輩,敢不敢出來跟爺爺單挑,看爺爺們的銳利槍頭不刺爛爾等的菊花。
什么姓黃的子,你難道是娘養的?成天就知道龜縮在數量眾多的修背後。
什麼這子怕是被嚇傻了吧,到現在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是乖乖的獻出這些修中姿容俊俏者,保得一時平安吧。
.....
就在這些人,攻又攻不進,罵又無人應,猶自自得其樂的時候。
一聲磁性巨吼從堰塞湖的對面傳來。
「放肆!」
一名白衣勝雪的不辨男女修者瀟灑至極的踏空而來,來者似慢實快,話聲未落,人已鼎立在了交戰雙方上空。
衣衫獵獵,法力強橫,氣勢攝人。
雙腳一錯,兩掌往下一壓,那些進攻這的修士就立時感覺周身空氣一滯,仿佛置身於千斤重壓之下不得動彈。
即使那些結丹修者的動作也慢得像在使慢動作。
而那些祭起的法器個個跟主人失去了法力聯繫,如斷線的風箏般紛紛栽落而下。
白衣修者手指一曲,幾樣品相不錯的法器就掙扎着顫慄着翻轉升空往這修者手中飛去。
入手時,都是化為了蠶豆大,此人掂量掂量手中法器,慢條斯理道:「懲大誡,這些法器就當時此次冒犯本修的懲罰了。還不快滾!」
滾字出口,這些仿佛被施了定身術的修士才個個身體一松,如下鍋的餃子一般稀里嘩啦的往地面跌去。
好在法力終於可被控制了,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歪歪斜斜的調動法力穩住下墜的身形,機靈些的同時調整方向往來時方向頭也不回的逃去,不那麼機敏的重則差掉落泥濘摔個狗啃屎,輕者穩住身形還傻愣着不知逃離。
不過也只是眨眼功夫這些人就作鳥獸散了。
包括那些失去了法器的結丹修者,更別提那於摧山印丟棄不顧的三角眼男修了,這位居然混跡在見機最早的那一批人中。
「我黃兄,你這不是故意給本座惹麻煩麼?要檢驗這陣勢的威能也不是這麼個干法。來日上的戰場,再檢驗不遲,好歹也能有所斬獲嘛。」
姬某人有些埋怨這平時猴精猴精的黃天,如是着。
「嘿嘿,姬老弟。呃,姬大人,這都到邊疆了,還有人欺負上門,兄弟給顏色讓他們看看也是好的嘛。」
油嘴滑舌的他,才不可能承認自己的目的,顧左右而言他。
「算吶。抓緊時間建起營地才是真。別盡想些有的沒的,以後有你立功的機會。前方是何人防守來着?」
姬某人並不願意深究。
「聽是外號百變銀狐的一名化境修者。」
「嗯,如果銀甲人交代沒錯的話,三月一換防,我們總會見面的,到時候再看這位到底如何吧。」
白色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
卻不知,當夜那百變銀狐就找上門來了。
不為其他,為他那三角眼的舅子討回摧山印而來。
這位可沒有他舅子那麼孟浪,到來前就神識開路,早已探明此處駐紮着四名化境修者。
於是乎,兩手一番,備上數壺美酒,幾種難得一見的靈果老遠就慨然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乎!百變銀狐特來拜會四位道友。」
早已發現神識波動的四人集體現身。
又資格最老的澮鶴笑臉迎接。
「哎呀,久聞百變銀狐道友風姿卓越,有幸面見真容,確實不枉此行亦。」
幾人也是上前客套不提。
弄的仿佛是老友重逢一樣。
而那百變銀狐更是誇讚的把靈果提在手中,靈酒懸掛腰間,擺明了不是來追責鬧事的。
這方當然也不會伸手打笑面人,個個逢場作戲,在簡易的臨時指揮部設宴款待。
酒過三巡,這位都還不願意提起此行的目的。
只一個勁的誇讚幾人的兵強馬壯,御下得法。
並些開戰以來的趣事閒談。
一夕賓主盡歡後,有了七八分醉意的他才賠罪道:「弟那舅子白日裏多有得罪各位實是不應當吶。罪過罪過,弟在此鄭重給各位賠不是了。」
「咦,銀狐道友見外了。兵荒馬亂,一些摩擦罷了,不值一提。喏,這是姬某白日所收的法器,全數奉還,還望銀狐道友見諒則個。」
當事人的姬某人也是假借酒意把這事揭過。
接下來相處的時日還長,己方陣營還是少得罪人為好。
不然白日裏就不可能那樣對待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子了。
也不知這位的夫人到底長的什麼模樣,舅子居然是那副模樣,難不成這世間還有遺傳大幅偏差不成?或者這位審美大異常人?
姬某人腹誹不已。
事了,這位百變銀狐再互敬幾位數圈酒就獨自撤去了。
『咦,這次來援者質量上乘,要是長期駐紮這一段的話,就不渝此段戰線有失了。只是那湖光山色以後就不是一個人獨有的了。有得必有失,還是大局為重吧。看上去這幾人雖是新丁,可個個法力深藏,修為不俗,都是難得一見的人傑吶。』
迴轉的他大加約束手下勢力不得輕犯友軍不提。
四人在這百變銀狐離去後並沒有立即散去。
「這銀甲司徒洪一去不復返,也不知我等到底要接受防禦那一段呢還是就跟這百變銀狐合作守護這一段。」
寒戰引起了話題。
「咦,無妨。我等同屬一體,此次調集的增援並非我等一支,據有數十支呢。既來之則安之吧。能同進退也是不錯的選擇不是?」
澮鶴倒是不急,如此回道。
「只不知,列為對這百變銀狐可有了解?觀其修為也是不俗之人吶。老道居然無法一眼望出他的本體,也不知真箇是銀狐所化還是這面一個綽號。」
「哈哈,管他是銀狐所化還是外人給的這麼一個綽號,總之都是個狡猾如狐之修就是了。」
姬某人如此評價着對方。
「哼哼,還是個騷味十足的狐狸精呢。」
憑藉女修特有的敏銳觸覺,慕容雱鮮有的評價起了來人。
「呃,還要此法,弟妹快快把詳情道來。」
寒戰被提起了興致,追問起來。
於是乎慕容雱就通過她特有的察人手段一樁樁一件件的道來。
什麼細微動作的趨向,什麼對方敬酒時候對其漂移不定的眼神,什麼對方蓄起的尖細手指指甲,什麼對方不由自主捻起的蘭花指等等等,無不反映着那位的某些特殊癖好和那按賴不住的騷動心情。
「哈哈,弟妹這真是鞭辟入裏啊。」
寒戰大笑着富有深意的瞥一眼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姬某人。
有如此雙修伴侶在側,想必這位的日子不是那麼好過吧,寒戰如是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