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唐天就像一個靶子,無數光團前赴後繼,不斷擊打在他身上。這些光團的力量,恰到好處,既讓唐天覺得鑽心疼痛,卻又不會馬上昏厥。
天空中兵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空弦月映襯下,顯得異常冰冷無情。
「注意防守區域,你不是學過好幾種武技嗎?任何武技都應該既可以用於進攻,也可以用於防守。」
「沒錯,你不可能防住所有的攻擊,但是你就不防守了嗎?你應該用盡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潛能,再擋下一些攻擊,擋下更多的攻擊。多抵擋多少攻擊,就少承受多少攻擊,你的生存機率就要大多少。」
「我需要提醒你,在這一個關節里,在當年的南十字兵團,基本上每個月都有六個人,因為承受過多的攻擊而死亡。」
兵鐵血無情的聲音,不斷地鑽入唐天的耳朵。一進入新兵營,兵就像換了一個人,鐵血無情。
唐天咬牙強撐,他完全沒有機會回應半句,眼前的光影如織,那些光團蜂擁而至的時候,就像一團會發光的暴雨陡然在你面前綻放。唐天很快發現,小崩拳和碎影掌在這裏不好用。小崩拳雖然勢大力沉,但攻擊頻率太慢,而碎影掌雖然籠罩的範圍很大,但是那些碎裂的掌影根本無法控制,無法有效地保護到要害。
最好用的是鷹爪功。
光團恰好拳頭大小,用鷹爪功恰好一爪可抓,關鍵是,鷹爪功的攻擊節奏非常快。
眩目的光雨之中,唐天神情專注異常,不敢有絲毫分神。任何一絲的分神,下場都會非常慘烈。剛才唐天就因為稍稍分神,而被一個光團直接擊中鼻子,現在他的鼻子下面還掛着兩行鼻血。
脆弱的鼻子被擊中的瞬間,唐天幾乎失去抵抗力,全身挨了三十多下,才緩過神來。
從那之後,唐天尤其注意保護好要害。
雙爪冒着火焰,在面前揚成一片火幕,光團撞上火幕,紛紛被彈開。
但依然不斷有光團穿透唐天佈下的防線,打在他身上,每當這個時候,唐天體內的鶴身,便會自發地運轉,消去大半其中蘊含的勁力,但依然會留下一片淤青。
唐天頑強地抵擋着,他漸漸摸索出訣竅,抵擋光團的時候,如果加上一些力量,讓它以更快的速度被彈飛,這樣可以撞開一些迎面飛來的光團。
果然,唐天的方法很有效,那些被彈飛的光團,就像桌球一般,彈開許多正撲上來的光團,唐天的壓力銳減。
「很不錯,這麼快找到應對的辦法。」兵呆板冰冷的聲音中隱隱透着一絲興奮。
兵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弦月:「等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就可以休息。但是你要注意,越接近黎明,你面臨的壓力就會越大。」
鐵血冰冷的聲音在荒野上迴蕩。
「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唐天一邊在心中狂罵:「黑暗你個變態兵……」
一邊不敢有絲毫懈怠,鷹爪功在他手上,速度不斷地增加。唐天每一爪,漸漸多了一絲尖銳的破空聲。
兵前後的變化太明顯,這傢伙之前雖然呆了些,但是沒有半點攻擊性。現在的這股子狂熱、興奮,是哪門子回事?自打進入新兵訓練營,兵就像換了一個人,雖然說話還是那麼冷冰冰、呆板,但是行為卻充滿了一種唐天很難形容的感覺,好像他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般。
唐天萬分不解,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因為跑來攻擊他的光團越來越多。
果然如同兵所言,黎明前的黑暗麼……
唐天緊咬牙關,雙目瞪得老大,使出吃奶的力,籠罩火焰的雙爪,速度更加驚人,這才堪堪抵擋住光團的攻擊。
但是光團的數目在持續不斷地增加,唐天的壓力越來越大,當唐天終於撐不住,防線轟然崩碎,無數光點如同雨點般轟在他身上,他的慘叫聲,遠遠傳開。
光團暴雨中凌亂如篩的唐天,完全沒有注意到體內真力的變化。
第一鶴身很快就支撐不住,轟然崩散,第二鶴身察覺到危險,緩緩流轉,不斷吸引這些光團的勁力!
天空中的兵,喃喃自語:「三階就開始這樣的地獄修煉,會培養出一個什麼樣的怪胎呢?」
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興奮和狂熱。
難道,這就是自己陶身化魂的使命麼?
太陽從荒野的地平線跳上來,光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撲通。
昏昏沉沉的唐天摔在地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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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再去關心唐天,孔大人認為唐天十有八九是因為血脈的力量,破壞了弱點武場。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唐天天賦差,卻實力不弱。天生血脈者總會有着某些力量,不過血脈的力量,總是非常奇怪,無法用一般的力量激發出來。
弱點武場花費了孔大人很多心血,倘若以此為代價,發現了一位罕見的天才,孔大人也一點都不可惜。可如果弱點武場被破壞,卻只發現一位天生血脈者,孔大人就有點心痛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如何重建一個弱點武場,或者這次自己再做一個更厲害的弱點武場?
至於他手下的老者,更不會去思考唐天,阿莫里等人以為唐天正在進行特殊的修煉,大家都沒有打擾他。相反,大家都在暗中激勵自己,唐天已經用弱點武場證明了自己,他們更不能落後。
一路平靜。
光明武會的廂車,可沒有人敢打主意。
經過漫長旅途,他們整整飛行了兩個月,才抵達英仙座。
當廂車停下來時,所有人都露出欣喜之色,在車上呆了兩個月,所有人都覺得乏味無比。
砰砰砰!
阿莫里用力地捶門,興奮莫名:「基礎唐!基礎唐!快出來快出來!我們到了!」
吱呀,房間門打開,臉色蒼白的唐天,一臉茫然:「現了英仙座嗎?」
「是啊!到了!」阿莫里一臉關切:「基礎唐,你的臉色好差,你生病了嗎?」
「我沒事,只是修煉得太厲害,休息一下就好了。」唐天心中一暖,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唐天現在渾身都是傷,兵的訓練,越來越變態,每天唐天都是傷痕累累,要不是他身上的竹蜂王膠足夠多,他現在只怕更加境況糟糕。新兵訓練營開啟之後,唐天每天都要進入光門後面修煉。
每一天,唐天都是熬過來的。
兵那個混蛋,不僅半點情面不講,還變本加厲!
「你要多注意休息啊,過猶不及呢。」阿莫里關心道。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神一樣的男人!」唐天故意瞪了阿莫里一眼。
阿莫里放鬆下來,撓着哈哈大笑:「就是嘛,我就說,神一樣的男人,誰能把你打敗呢?」
唐天心中哀嘆,蒼蠅牛,你小看天下的變態了……
在唐天的心中,兵絕對上升為一個變態,完全沒有半點可愛呆萌可言。這傢伙是一個狂熱而鐵血的變態,神一樣的少年,也有點吃不消啊……
唐天一想到今天晚上還要繼續的訓練,他都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走吧走吧,要下車了!」阿莫里催促道。
「嗯!」唐天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當唐天出現的時候,其他人都有些詫異。
韓冰凝皺起眉頭:「唐天,你身體不舒服嗎?」
阿莫里在一旁嚷道:「他修煉得太辛苦了!」
韓冰凝等人這才恍然大悟,韓冰凝關切了兩句,其他人立即感受到強大無比的壓力。唐天已經這麼厲害了,竟然還如此玩命地修煉,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偷懶、浪費時間?
司馬香山等人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立即把修煉量翻倍。
老者目光浮現鄙夷之色,唐天這些天根本沒有出過房門,修煉什麼啊?在廂車裏,除了孔大人的房間,其他人房間都小得可憐,除了打坐,根本不可能修煉其他武技。
這種嘴上浮誇的傢伙,除了誇誇其談,只會註定是一個平庸的傢伙。
在他看來,唐天現在的實力,只不過是因為他血脈而已。缺乏天賦,又懶散,光會誇誇其談,這樣的人,老者見過太多。
不過,他也不說破,這樣的庸才,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孔大人!」一名武者送了上來,神色恭敬。
「你們部長在不在?」孔大人微笑道。
「部長正在閉關,大概要在下個月月底出關。」武者有些遺憾:「她若知道您來了,一定會非常開心。」
孔大人聞言一愣,臉上露出喜色:「她要衝擊八階了麼?」
「是!」武者露出欽佩之色:「部長說,這次的成功性很大!」
「太好了!太好了!」孔大人一臉歡喜,一旦妹妹能夠升上八階,那就意味孔家的實力,必然暴漲,他連忙道:「不要打擾她。我這次是送了幾位天賦不錯的新人過來。他們天賦都不錯,又有意來英仙座,我就專門送他們過來。」
「大人有心了!」武者連忙恭敬道,能夠有新鮮的血液補充,對英仙座分部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另外一個傢伙,可能是個血脈者,你就把他丟到外營好了。找個條件差的,艱苦的的外營,血脈者就讓他自己去掙扎吧。」孔大人一臉隨意道。
「是!」武者連忙應道,他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給唐天挑一個最糟糕最惡劣的外營。
這傢伙十有八九得罪了部長的哥哥。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