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一愣:「立功?」
「對!」楊洛說道,「找到車禍兇手,抓到大貓,揪出內鬼!」
趙陽說道:「哪有那麼容易啊,就說曹光利,那絕對是個老狐狸,很多人都知道他跟大小二貓關係密切,絕對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的,想要找到證據談何容易。」
楊洛輕笑一聲:「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只要他敢出來溜達,肯定會留下爪印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抓住他了。」
趙陽眼睛一亮:「你真的有辦法?」
楊洛說道:「那就要看這場車禍是不是意外,如果真的是意外,那這個事情就的從長計議,我們得把狐狸洞挖了才能把狐狸揪出來。要是有預謀的,只要我們守住洞口就行了。」
「什麼意思?」趙陽有些不明白。
楊洛說道:「帶我去車禍現場,到時候我告訴你怎麼做。」
「好!」趙陽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聲,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楊洛是什麼身份,但他可不傻。無論是他老子還是他老媽,已在囑咐他要跟楊洛多多親近,還要叫叔叔,那就證明面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傢伙,絕對有他不知道的過人之處。
楊洛帶着趙陽蹬蹬的順着樓梯往下走:「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趙陽說道:「我叫趙陽!」
楊洛滿嘴跑火車的說道:「你是老林撿來的?」
趙陽翻了個白眼:「我跟我母親姓!」
楊洛嘿的笑了一聲:「看來我們應該有共同語言,我也是跟我母親姓。」
兩個人說說笑笑出了醫院,然後打了輛出租車直奔車禍現場。
「楊叔叔,就在前面!」趙陽指着前方,有了第一次叫叔叔,現在叫起來就沒有那麼彆扭了,而且還很順口,「師父,就在這裏停車吧。」
司機把車緩緩停在路邊,楊洛推開車門說道:「你付錢!」
趙陽只能在兜里拿出錢付了車費,然後下了車,跟着楊洛往前走。此時現場已經由刑警接手,正在勘察,也不知道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王哥!」趙陽站在警戒線外喊了一聲。
一名三十來歲的刑警抬頭一看,走過來說道:「你小子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吳局現在情況怎麼樣?」
趙陽說道:「我在醫院出來的時候,吳局還在手術室,到底情況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王超看了楊洛一眼,趙陽急忙說道:「這是我叔叔。」
王超客氣的伸出手:「趙先生你好!」
楊洛也沒解釋,跟王超握了握手:「你好,怎麼樣,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王超一皺眉,看向趙陽。意思是你小子怎麼這麼不靠譜,即使是你叔叔也不能往這裏帶啊。一見面就問我找到線索沒,這是能隨便說的嗎?一看就是個棒槌。
趙陽笑着說道:「我叔叔曾經也是警察,破獲過很多大案要案,絕對牛逼,是我把他找來看看的。」這小子連楊洛幹什麼的都不知道,就開始吹上了,一看平時也不是什麼好鳥,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估計他做夢都想不到,他的這番胡胡說八道,就是事實。
楊洛眨了眨眼睛,他也以為這是林國威告訴趙陽的,也沒有想那麼多:「王警官,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王超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行!」
楊洛撩起黃色的封鎖帶鑽了進去,王超說道:「車是那邊過來的,根據目擊者說,是一輛銀灰色的普桑,車牌號我們也已經掌握了,可經過調查,那是套牌。」
楊洛在現場繞了一圈,肯定的說道:「這不是意外!」
趙陽精神一振:「你怎麼這麼確定?」
楊洛說道:「沒有剎車的痕跡!」
王超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趙先生,既然你以前也是同行,而且還破獲過不少案子,難道不明白每一次車禍的發生都有很多原因嗎?比如說,剎車失靈……」
楊洛對王超臉上譏諷的笑容視而不見,沉聲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事發時正好是下班高峰。雖然這條路車流量不算太高,但車也不少,要是剎車失靈,為什麼沒有跟其他車輛發生一點剮蹭,單單把吳立勇給撞了。」
王超一愣,楊洛接着說道:「當時吳立勇在馬路牙上行走,這裏馬路牙的高度大概有18公分,普桑的底盤高度是15公分。」說完看了一眼車來車往的馬路,「按照現在的車流量,車的行駛速度是60多公里,要是下班高峰期,車速絕對超不過40公里。馬路牙和普桑底盤的高度相差3公分,40公里的速度,是絕對沖不上馬路牙的。再加上吳立勇被撞的力度,我判斷當時瞬間車速應該超過了80公里。一個擁有正常思維的人,剎車突然失靈,第一反應就是強行減檔,讓車速降下來,然後嘗試利用手剎迫使汽車徹底停下來。可根據事發現場的各種環境來看,肇事者不但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是在吳立勇十幾米的地方瞬間加速,直接把吳立勇撞成了重傷,比精確制導導彈還准。」
王超張着大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而趙陽眼睛賊亮賊亮的,看着王超笑嘻嘻的說道:「怎麼樣?我說我叔叔是個高手吧,你還不信。」
趙陽砸吧咂嘴想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說,轉身繼續勘察現場。雖然對楊洛的分析內心已經認同,但臉上掛不住了,想反駁可又找不到漏洞,只能當沒聽到繼續干自己的活。
趙陽喊了一聲:「王哥,我先走了,晚上請你喝酒。」
王超說道:「你還去醫院嗎?」
趙陽說道:「去,還不知道吳局怎麼樣,我得去看看,最少也得見到他出了手術室才能放心。」
王超說道:「我這裏完事之後,也會去醫院,你在醫院等我吧。」
趙陽點頭:「行,那我先走了!」
王超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走吧!」
趙陽嘿的笑了一聲,跟着楊洛出了警戒線外,然後站在路邊又回頭看了王超一眼:「楊叔叔,你可把老王打擊的夠嗆。」
楊洛在兜里拿出煙問道:「抽嗎?」
趙陽說道:「抽啊!」可當他看到楊洛手裏的煙是七塊一包的紅塔山後,撇了下嘴:「你老人家就抽這個啊。」
楊洛說道:「有的抽就不錯了,我像你呢,有個當大官的老子,伸伸手,什麼都不用說,就有大把的人給你上供。」
趙陽不滿的說道:「哎哎哎,你能不能不埋汰我。我可是個老孩子,長這個大,沒有一次打着我老子的名號招搖撞騙過。」
楊洛一撇嘴:「誰信吶,把你的煙拿出來我看看。」
趙陽把一包十五塊的黃鶴樓拿了出來:「你看看,我就抽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手裏一輕,煙在眼前消失了,接着就出現在了楊洛手裏。
楊洛拿出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毫不客氣的把煙塞進自己兜里:「普通版的黃鶴樓,將就着抽吧。」
趙陽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叔叔,那是我的煙。」
「啪!」
楊洛在趙陽腦袋上敲了一下:「第一次見面,就當是你孝敬叔叔我的,不要嘰嘰歪歪,一點禮貌都沒有。」
趙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怎麼也得給我一根抽啊。」
楊洛很不要臉的拿出紅塔山扔給趙陽一根:「抽吧!」
趙陽看着手裏的煙,哭的心都有了:「叔叔,我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楊洛嘿的笑了一聲:「這年頭,誰還要臉啊。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要臉能當飯吃?」
趙陽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我不應該叫你叔叔,應該叫你祖宗。」
楊洛說道:「你還想立功不?」
趙陽精神一振:「當然想!」
「想就閉上你的嘴,就不要羅里吧嗦的。」
趙陽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後對着楊洛猛點頭,嗚嗚的說了一句什麼。
楊洛滿意的點點頭,趴在趙陽耳邊一陣嘀咕。聽着聽着,趙陽的嘴慢慢張大,眼睛也越瞪越大。
「叔……叔叔,這樣能行嗎?會不會出問題?」
楊洛拍拍趙陽的肩膀:「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個功勞一定是你的,出了問題我給你兜着。不過這個幫手一定要找信得過的人,不然一旦走漏消息就會前功盡棄。」
趙陽還在遲疑,楊洛不滿的說道:「你老子讓你叫我叔叔,難道我還能坑你?」
趙陽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爸讓我叫你叔叔的?」
楊洛不屑的說道:「你老子一翹尾巴我就知道他拉什麼屎,我後天就要走了,要不是你叫我叔叔,你以為我願意參與這個破事?還教你怎麼破案立功,我吃飽了撐的。」
趙陽一咬牙:「好,我就按照你說的辦,可要是出了問題,你可得幫我擺平。」
楊洛笑了一聲,抽了口煙,然後慢慢吐出,透過在眼前飄散的煙霧,看着王超問道:「那個王超是什麼身份?」
趙陽一愣:「是分局刑警隊的副隊長。」
楊洛說道:「可信嗎?」
趙陽點頭:「他是吳局的人,可我有一點不明白,曹光利為什麼不安排自己人過來調查。難道他不怕王超找到線索,對他不利嗎?」
楊洛教誨的說道;「小子,在官場上混,千萬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要用心去想。不要讓迷人的景色迷惑到你的眼睛,你要用心去感受,感受美麗的景色背後,是否隱藏着兇猛的野獸。如果你被騙了,那你一定會被野獸吞進肚子裏。」
趙陽就像小學生一樣,咀嚼着楊洛說的每一句話。接着又聽到楊洛在他耳邊一陣嘀咕,然後他的大腦里出現一個場景,曹光利已經變身為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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