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越說道:「認識!」
男警員問道:「你們公司跟姜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耿越沒有否認:「對,而且是非常的不愉快。」
男警員一愣,他沒想到耿越回答的這麼痛快:「那把你們發生衝突的原因和經過說說吧。」
耿越沒有任何隱瞞的說了一遍,女警在旁邊詳細的記錄下來。
男警員問道:「這一個星期你都在什麼地方,幹了些什麼!」
耿越說道:「天天在家裏!」
男警員不相信的說道:「沒有出去過?」
耿越說道:「沒有,天天有小混混過來找麻煩,哪敢出去,就是吃飯都叫外賣。直到昨天,我們才在後門離開去了交警隊。」
男警員問道:「這一個星期你都跟誰聯繫過?」
耿越猶豫了一下,男警員見到耿越猶豫的神色,眼睛一亮,語氣突然變得嚴厲。
「說,你都跟誰聯繫過。」
耿越一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是在審訊犯人嗎?」
女警感覺到氣氛不對,急忙打圓場,滿臉笑容的說道:「耿小姐不要介意,他這是審案審習慣了,是職業病,請您原諒。」說完給男警員使了個眼色。
男警員調整了一下心情,口氣緩和很多:「耿小姐,你應該知道,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有很多手段調查出你最近都跟誰聯繫過。」
耿越想想也對:「我的一個朋友,他叫柯子毅,我們都叫他小七。」
男警員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他是哪裏人,幹什麼的?」
耿越輕笑一聲,男警員和女警不知道耿越笑什麼,眼裏滿是疑惑。
耿越說道:「這個問題一會你問他自己吧。」
「什麼意思?」男警員眉頭一皺。
耿越說道:「在交警隊的時候,我就是給他打電話,一會他就過來。」
男警員有些失望,如果這個小七真的會跑來警隊,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可還是有些不死心。
「除了他,你就沒有在跟其他人聯繫?」
耿越毫不遲疑的說道:「有啊!」
「誰?」男警員精神一振。
「我的老闆!」耿越也豁出去了,反正她不說,警察也會調查出來,還不如痛痛快快說出來,而且她也相信楊洛有能力處理好。
男警員急迫的問道:「他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
耿越看着男警員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白痴:「你們局長去哪,會跟你這個下屬匯報嗎?」
男警員臉色一沉,剛要說什麼,被耿越還不客氣的揮手打斷:「警察同志,請你不要再問這樣白痴的問題。」
女警也覺得男警員的問話有些白痴,翻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這讓男警員很難堪。
「你的老闆叫什麼名字,性別、年齡、家庭住址、聯繫方式!」
耿越說道:「他叫楊洛,男,年齡我不清楚,大概二十四五歲吧,北京人,具體住址我也不知道。」然後把楊洛的電話說了出來。
男警員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然後女警讓耿越在筆錄下面簽了字。
「耿小姐,您現在這裏休息一下!」
耿越無所謂的一笑:「可以,但麻煩你們儘快,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女警點頭:「好的!」說完跟着男警員快步離開。
此時劉麗華、關海洲和閻濤的問話筆錄已經交給了王秉銳,而王秉銳正坐在辦公室里看着,三份筆錄,幾乎沒有區別。
「啪啪啪!」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王秉銳抬頭喊道:「進來!」
男警員和女警推開門走了進來,女警把筆錄放到辦公桌上:「跟林隊調查的沒有什麼太大出入。」
王秉銳沒有急着看,而是問男警員:「那個耿越的移動電話號碼你問出來沒有?」
男警員說道:「她說在交警隊通話的那個人一會就過來,所以我沒有問。」
王秉銳一愣:「那個人會過來?」
「對!」男警員說道:「那個人叫柯子毅!」
王秉銳聽到柯子毅這個名字,眼睛突然瞪得多大,可是想想,總覺得不太可能是他想的那個人,應該是同名同姓。
「嗯,我知道了!」說完翻開資料夾看了起來,過了十多分鐘,「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
男警員說道:「是金龍公司真正的老闆,我覺得姜吉綁架案要是真的跟金龍公司有關,那這個叫楊洛的人非常關鍵。」
王秉銳點頭,剛想說話,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進來!」
當王秉銳見到進來的人時眼角猛然跳了一下,接着站起身,哈哈笑着說道:「柯少,你今天怎麼有閒心到我這裏來溜達!」
來人正是小七:「王隊長,你太不地道了。」
這個時候的王秉銳怎麼可能不知道小七是過來幹什麼,只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而且一直以來他對小七這個黑龍江一號衙內的印象都很好,主要是小七做人很低調,不像其他人,尤其是姜吉那樣囂張跋扈。
「柯少,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小七走過來,拿起辦公桌上的煙點了一根:「王隊長,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要是說多了,會傷感情,你說是不是?」
王秉銳要是在裝糊塗,那就真的會讓人看輕了:「金龍公司的耿總跟你認識?」
小七抽了口煙:「何止是認識,我們可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前一段時間姜吉找她的麻煩,這個事情我也知道,本來我想親自找姜吉談談,但她怕影響不好,不讓我插手。現在姜吉被綁架了,你們懷疑到她身上也無可厚非,但我這個做朋友的怎麼也得過來看看不是?」
王秉銳苦笑一聲,對着男警員和女警說道:「把金龍公司的耿總還有其他三個人帶到我辦公室來。」
男警員和女警點點頭,好奇的看了小七一眼,然後才離開。
王秉銳問道:「柯少,既然你跟耿總認識,那對金龍公司的老闆應該有所了解吧。」
小七有些訝異的看了王秉銳一眼,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警察確實有一套,這麼快就查到了楊洛身上。
「了解,而且是非常了解,可以說,從小到大,他泡過幾個妞,每天穿什麼顏色的褲衩我都知道。」
王秉銳的心一沉,小七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金龍公司的老闆跟他是髮小。小七是什麼人?能跟他一起長大的人,家世能那麼簡單?
小七看着王秉銳不停變換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現在就在哈爾濱,如果需要他配合,我可以幫你聯繫他。」
王秉銳回過神來:「哦,暫時不需要,等我向楊局長匯報之後再說吧。」
小七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有些惡趣味的說道:「我這個發小跟你們楊局長可是老相識,聽他說在上海的時候,還跟楊局長打過很長時間的交道。正好他現在在這裏,給他打個電話也好,讓他跟你們局長見見面,也敘敘舊。」也沒等王秉銳說什麼,拿出電話打給楊洛。
此時楊洛躺在沙發上剛剛睡着,就被電話鈴聲弄醒了,迷迷糊糊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就聽到小七的聲音傳來。
「老大,耿越他們被刑警隊帶走了!」
「哦!」楊洛哦了一聲,「你過去吧,不要讓他們吃虧!」
小七說道:「我就在刑警隊呢!」
楊洛沒好氣的說道:「媽的,你在刑警隊還給我打什麼電話,不知道我昨晚折騰了一夜,現在是睡覺時間嗎?」
小七笑了一聲:「你還有心情睡覺?姜吉被綁架,人家警察都懷疑到你身上了,所以讓我給你打電話,通知你過來自首。」
楊洛頓時精神了,笑着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去見見楊進雄這個老朋友!」
「你快點,我去市局等你!」小七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楊洛翻身坐起來,去洗了把臉,回到房間看看苟超群,見到這個傢伙還在呼呼大睡,這才走出房間,然後去對面通知宋小喬她們一聲。
這裏距離市局就是幾步路,但是楊洛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打了輛出租車饒了半個小時才下車,接着又打了輛出租車去市局。
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各自不高,身體也很瘦,好像餓了幾年一樣,風大一點就有可能把他刮上天。但這個傢伙卻很能說,自從楊洛上車開始,他的嘴就嘚嘚的說個沒完沒了。
過了一會,司機見到楊洛根本不搭理他,也就閉上了嘴,可沒過幾分鐘呢,可能是又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了:「哥們,我給你唱歌吧。」也不管楊洛同不同意就開始唱。
聽着司機唱的歌,楊洛的眼睛一亮,很享受的坐在那裏聽着。不是這個傢伙唱歌好聽,而是難聽,還是非常難聽的那種。之所以楊洛這麼享受,是因為他終於找到一個比他唱歌還難聽的人,心裏別提有多舒服了。
楊洛很享受的聽了一路,等到地方以後,司機伸兩個大拇指說道:「哥們,我真的服了,車費就不要了。」
楊洛奇怪的問道:「為什麼?」
司機很感慨:「我活了這麼大,你是第一個連續聽我唱完好幾首歌而不罵我的人,真是大好人啊,太讓我感動了,也讓我找到了自信,以後誰他媽的再說我唱歌難聽,我跟他拼命。」
「啊?」楊洛瞪大眼睛,「這也行?」
司機猛點頭:「行,怎麼不行。」說完在手套箱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楊洛,「回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不要錢。」
楊洛揉了揉鼻子,雖然找到一個唱歌比他還難聽的人,這讓他很高興,但要是再聽這個傢伙連續唱幾首歌,估計他也受不了。
「這個……我看還是算了,我們有緣再見吧。」
司機有些失望的說道:「好,我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