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隨微微附身,任由葉曦和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
看見傅紀年要過來,她立馬喝止住他。
「不要過來,你先出去,等我兩分鐘!」
傅紀年有所猶豫,看着葉曦和沒有再往前走,也沒有退出去。
這個時候,葉曦和又開始痛苦的呻.吟,念念有詞:「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林薇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你快出去!」林隨壓低了聲音,朝傅紀年喝了一聲償。
傅紀年抿唇,臉上掛滿了擔心卻還是退了出去。
見傅紀年出去門被關上,林隨說了幾句話試圖讓夢魔中的葉曦和安定下來,果不其然不出幾秒鐘,床上的人就安分了下來。
林隨見此,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讓她醒過來。
葉曦和緩緩的睜開眼,盯着天花板愣愣的看了幾秒,她有點魔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回想剛剛夢裏發生的那一切,她又覺得不是夢裏,裏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連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
「醒了?」林隨的聲音,很輕很輕,像羽毛一樣。
葉曦和的目光從天花板移到自己的右邊,林隨精緻的臉龐映入她沒有神采的眼中。
她眨了眨眼,有些試探的詢問:「我睡着了?我沒有說什麼夢話吧?」
林隨看着她的臉,心裏有衝動想要詢問她關於剛剛夢裏說的那一切,但思前想後斟酌一番還是忍住了。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值不值嫁給傅紀年,這些都讓傅紀年自己去定奪吧。
作為姐姐她知道傅紀年這回是動了真心。
「林隨姐?」葉曦和見她看着自己也不說話,心虛的喊了一聲。
林隨被這一聲喊回了神,眼神在她蒼白的臉上聚焦:「沒說什麼夢話,不過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聊天聊着聊着就睡過去了呢。」
林隨的聲音和語調都極其的自然,葉曦和信以為真,一時間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可能太困了。」
「這樣啊,天天做夢麼?什麼樣的夢呢?」林隨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冷,她已經轉過了身,看着窗外。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大風颳得樹枝都被壓彎了。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時啪啪的響,然後就順着玻璃一路往下流,源源不斷<="r">。
葉曦和也不傻,聽出了林隨語氣里的不高興。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窗邊林隨高挑的背影沒有說話。
如果說林隨真的生氣了,她也是因為偏袒自己的弟弟。
她跟傅紀年年齡相差不大,從小就一起長大,傅紀年作為男孩子對她十分的保護,而她作為姐姐也是在任何事情上偏袒着弟弟,儘可能不讓他吃一丁點的虧。
一晃三十幾年過去了,竟然都長大了,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罷了,三十幾歲的男人做事有自己的看法。
林隨這麼想着,然後轉過身,對葉曦和回以落落大方的一笑。
「還困的話就繼續睡吧,我就先出去了。」
葉曦和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隨,在她關上門之前,有些快速說了一句「謝謝」,語氣里甚至透露着急切。
林隨關門的動作一頓,幾秒之後才拉上了門。她站在門口嘴角一勾,無奈的笑了。謝謝什麼呢?謝謝她替她保密,還是謝謝她讓她開口說話了呢?
林隨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多想,視線在客廳巡視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傅紀年的身影。
「傅紀年?」
她喊了一聲,沒人回答,不大也不小的公寓裏一片寂靜。因為下雨的關係,雖說是午後但是沒開燈的屋裏還是有些黑壓壓的。
林隨就還是握着門把的那個姿勢,站在客廳,盯着沙發的位置想了想,邁步徑直往玄關走,然後一把推開了大門。
……
傅紀年出了臥室之後,腦海里是葉曦和在床上苦苦掙扎的模樣,她的額頭冒着一層薄薄的汗水,長發貼在臉上,很狼狽也很讓人憐惜。
他出門之前葉曦和說的那些話,他自然也一字不漏的聽見了。也正是因為她嘶啞的聲音和她說的那寥寥幾句幾近絕望的話,才讓他出了臥室之後還那麼心煩氣躁。
他站在客廳,挺拔的身形靠着臥室的門板,興許是心情壓抑,沒一會兒他就抬手不耐煩的捏住了領帶,兩三下就扯了下來。
還是覺得心煩,邁步走到茶几拿起桌面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出了大門,淋着雨走了幾步,走到公寓樓的轉角站在了屋檐下。眼前望過去是鐵柵欄,外面是鮮少有人經過的馬路。
傅紀年心煩有心事的時候喜歡安靜,找個鮮少有人注意得到的地方,點燃一根煙漫無目的的抽。
下着雨有風,打火機點燃火苗才跳出來就被吹滅了。無奈,傅紀年抬起另一隻手橫在面前擋住了風的來路才終於點燃了煙。
用力的吸了一口,他抬手將煙從嘴唇上拿下夾在指尖,接着一絲絲青白的霧就從唇齒間溢出,繚繞在他輪廓分明且俊美的臉龐。
他閉眼再睜開,望向鐵柵欄外,三年前的一幕幕場景在眼前清晰的流動,勾起他多年來的愧疚。
三年前的七月,正是畢業的季節<="r">。
北城大學的校門口畢業生一個個歡聲笑語,少男少女的笑容中摻雜着離別的淚水,在夏日的夜晚裏結束了聚會,含着淚仿佛生離死別一般擁抱着,揮着手告別。
彼時,30歲的傅紀年縱橫商場七年之餘,已經完全不能理解這種青春年少的離別之苦。他在路邊的車內抽煙,冷眼旁觀着着這一場離別情緒的盛宴。
校園的大門口沒有他想見的人,於是他驅車離開去到後門,見到了等待多時的人。
她喝了酒,臉上微紅,一顰一笑皆落入他的眼底,扎進他的心底。只是她撲上前去擁抱住的人,讓他眼底冷了幾分。
被擁抱的男人似乎很生氣,拉着她的手臂將她扯開,然後頭也不回的往這邊走,大概是想打車離開。
傅紀年不動聲色,將車窗升了起來,避免對方認出自己。
糾纏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車邊,少女牽着男人的手臂小聲而壓抑的哭着,字不成句的解釋着聚會上那個男同學只是好心送她回學校。
男人不相信,再一次扯開她,扭頭離開。
被冷落的女人看他離開,趴在身邊的一輛車的車窗上嚎啕大哭,醉酒之後腦子不清楚迷迷糊糊的依舊在解釋着。
傅紀年擰着眉,看着後視鏡中上了出租車的男人,而後回過頭無奈的嘆氣,降下了車窗。
車窗降下的一瞬間,她迷濛的望向車內,撞進一雙深邃的雙眼,熟不知這一眼讓車內的男人心裏「咯噔」一聲,愛意像細小的銀針掉進大海,從此她落進他心裏,撈都撈不出來……
醉酒的女人上了清醒着的男人的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酒店的大床上,醉酒的女人呢喃自語依舊在解釋,嘴裏喊着的人卻是身上男人的外甥。
那一夜,她成了他的女人,他成了她的男人。
彼此的第一人。
也是那一夜,傅紀年的人生中有了兩件令他後悔的事情。一件是他後悔已經結婚,一件是,後悔在他不能娶她時卻擁有了她——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林隨的聲音在身側響起,硬生生的打斷了傅紀年的思緒。
傅紀年眼前慢慢變得清晰,入目是掛着雨滴的鐵柵欄。他沒回頭,抬起手將煙拿到嘴邊時卻發現煙已經燃到了尾聲,餘燼被風一吹在眼前飄開。
「我圖個清靜,你倒好,還像小時候那樣巴巴的跟過來。」傅紀年輕嗬一聲,短促的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滄桑的笑意時低頭用腳尖踩滅了煙頭。
「怎麼,長大了就嫌棄我擾你清淨了!」林隨站在他身後,看着鐵柵欄的外面,嘴角隱約有溫柔的笑容。
傅紀年抬頭轉身,西裝外套的肩上有雨水,林隨看見了想也沒想的就伸手替他拍了拍,目光始終注視在他肩頭,一邊說:「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個好女孩兒,我猶豫要不要跟着家裏反對。可是,我仔細想想過後,覺得誰還沒個過去啊?再說了,你傅紀年已經是個男人了,好不好你自己定奪。做姐姐的,操心那麼多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