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寒城。
原名劍漢城。
相傳當年漢朝先祖曾在此處鑄劍萬把,贈與當時鎮守西涼的守軍。劍漢城由此得名。
後來,漢滅魏生,於是便改了名諱,漢成了寒,劍寒城由此得名。
出了幽雲嶺,過了玉門關,第一座大城便是這劍寒城。
北地風雲搖曳,中原朝廷的軍隊與蠻軍蜀軍戰作一團,這劍寒城地處偏僻,反倒免受了這戰亂之苦,面前算得上一方淨土。
蘇長安與古羨君行走在行人來往不絕的大街上,手上提着些許用黃紙包裹的事物,似乎應當是些藥材。
「行行好吧,給口飯吃...」
「大爺大爺,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
這才到街頭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便圍了上來。
蘇長安眉頭一皺,伸手入懷在裏面掏出些許錢財,手指一彈紛紛落入那些乞丐的破爛的飯碗中。
錢並不多,算下來一人也不過十餘文錢,但對於這些飢腸轆轆的乞兒們卻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至少有了這錢他們在未來的幾天裏不用擔心活活餓死在這城中。
自然,也就免不了對着蘇長安出一陣感激涕零的肺腑之言。
這樣的異動吸引來了更多的乞兒。他們圍着蘇長安與古羨君,盡數跪倒在地,口中哭喊着希望二人賞些錢財。
蘇長安與古羨君在那時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無奈。
劍寒城地處偏遠不假,未遭戰亂之禍亦不假,可有道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批大批的難民逃入,幾乎已經佔據了劍寒城的大街小巷,一路走來這樣的乞討隊伍隨處可見。
蘇長安又掏出了些許錢財紛給眾人。
這才擺脫難民的糾纏與古羨君走出了這大街。
「長安,你這樣可救不了他們...」古羨君忽的說道。「錢終有一天會用完,要救他們...只有...」
「只有終結這亂世。」蘇長安接過了古羨君的話。
古羨君一愣,她轉頭看向這個少年,他此刻眉宇冷峻,嘴角卻勾勒出一抹笑意,帶着一股從容與篤定。莫名的讓古羨君有些心動。
而就在古羨君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忽的幾道人影竄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的衣衫襤褸,顯然也是從別處逃來的難民。
但不同的是,他們的手中皆握着利刃,眸子中更是閃動着貪婪的凶光。
「你們?」蘇長安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他這般問道,像是對於這些人的行為有些不解。
為的那名男子舔了舔自己手中的刀刃,冷笑着說道:「兄弟幾個逃難而來,看公子你頗有些錢財,想借點來花花,不知可否?」
雖說是借錢,可這男子話里的語氣卻滿是威脅之意,倒沒有絲毫借的意思。
但蘇長安就像是沒有聽懂他話外之音一般,繼續一臉疑惑的問道:「我與你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借?」
一旁的古羨君聞言不禁一陣扶額,她暗暗感嘆道蘇長安這麼多年過去,本以為經歷這麼多後多少會長些心智,可這一出言還是如此木訥。
「哈哈哈!」此言一出,那些圍着蘇長安等人的難民們紛紛出一陣長笑。
「這借與不借可由不得你啊?」為的男子寒聲說道,周身已然催動起一道道靈力。
蘇長安倒是看得真切,這男子的修為恐怕已在繁晨左右。
「所以說,你是搶不是借了?」蘇長安一臉恍然大悟的問道。
這樣讓諸人看來與廢話無異的言論自然免不了再次引來一陣大笑,倒是一旁的古羨君像是聽出了些什麼,本打算出手教訓這些難民的她止住這樣的念頭,安靜的站在蘇長安的身側,靜觀其變。反正以這些難民的修為想要對他們真的做些什麼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倒不如看一看蘇長安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對啊,就是搶,嗯,不僅是錢...」為的男子說到這裏頓了頓,目光一轉,將之落在了一旁的古羨君身上,他上下打量着這個眉目如畫的白衣女子,眼睛中的貪婪之色更甚。「你這想好恐怕也得留下給兄弟們樂呵樂呵。不過公子可以放心,我們兄弟只圖樂,可不會取人性命,待到我們玩膩了,自然會幫你將她送回來。」
這樣極為污穢之言,自然是讓一旁的古羨君心頭一寒,她眉頭皺起,但看一旁的蘇長安卻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不得不再次壓下心底的怒火。
「你有修為,如今雖是亂世,但要肯做些活計,營生應當不成問題,為何非要做這樣的事情?」蘇長安繼續問道,似乎對於此事還有些許不解。
那為的男子一愣,隨即眉頭一挑,倒是覺得這蘇長安頗為有趣,像極了某些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可越是這般身份高貴之人,男子便越喜歡將之踩在腳下,這樣做足以讓他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快感。
於是他壓下心底的貪婪,獰笑着說道:「亂世?亂世有什麼不好?我們兄弟殺人越貨,可比當年那什麼朝廷統治來得舒服得多,再說,若不是這亂世,我們又哪有這般的美人可以享用呢?」說着,男子又貪婪的看了古羨君一眼,似乎已經想到了待會怎麼將這般的美人壓在身下盡情蹂躪了。
古羨君終於是受不了這男子的污言穢語,當下便要出手。
可也就在那時,蘇長安的臉上閃過一道恍然之色,隨即眸子中血光一亮,一股晦暗的靈壓盪開。
「嗯,我懂了。」他這般說道,還不待包括古羨君在內的諸人回過神來,那股晦暗的靈壓便將諸人包裹其中。
為的男子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方才意識到不對,就要招呼自己的同伴出手,可也就在那時一股無力感傳來,他感覺自己的氣力正在慢慢流逝,就連手中的刀刃都握不住似的。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雙手,可入目的景象卻讓他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正在慢慢枯萎,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抽取了裏面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度乾癟下來。
一道道驚呼聲響起,他這是才現不僅是他,他的那些同伴的身體也在那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乾癟下來。
他想要大聲的尖叫,可卻現自己的已經虛弱到就連出一聲聲響都做之不到。
最後他絕望的看了一眼那張嘴吸納血氣的少年一眼,身子終於緩緩的倒下。
古羨君詫異的看了看滿地已然只剩下皮包骨一般的幾具屍骸一眼,轉頭看向身旁那位少年。
「亂世須得重典治。」
少年這般吐出一道冰冷的聲音,轉頭提起手中的藥材,朝着他們入榻的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