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也不算晚,只是動手之前還得清場,否則傷了某人後宮就要見血了,「青帝陛下不考慮讓幾個小傢伙先走一步麼?還是說你們幾位願意的話,不妨到我船上敘敘舊可好?」夕雲瞥了拓跋野和纖纖一眼,時隔大半年他依然對這兩位有印象,「拓跋野沒錯吧?某個人可是一直惦記着你呢,難道不去看看她麼?」
&淚袋子……」拓跋野話還沒說完便驚呼一聲,捂着腰頗為無奈地轉過頭去看了眼身後的女孩,也不知兩人眼神片刻接觸交流了多少話,前一刻還急不可耐想跟着夕雲走的拓跋野馬上改了主意,苦笑着開口說道,「前輩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此時你我分屬敵我,拓跋野雖無足輕重可也不願意讓湯谷的弟兄們誤會。」
&嘿,說到底還不是薄情寡幸,虧得某人還以死相逼生怕我傷了你半根寒毛。」夕雲故作姿態地感嘆道,只是這番做作的表現馬上就招來拓跋野身後那個小女孩的不滿。
&胡說什麼!誰不知道你們水妖卑鄙無恥,若是拓跋大哥跟着你去了怎麼可能安全回來!」顧不得對方似乎是什麼神級高手,纖纖直接站到拓跋野的身前氣鼓鼓地衝着夕雲大聲叫嚷。
&纖!」若說方才還只是苦笑而已,現在拓跋野臉色可真是變了。好好說話對方或許還會顧忌些高手風範,不屑於對他們這些小輩動手,拖到空桑仙子來便有機可乘。可是纖纖這般激怒對方,萬一對方不管不顧地出手,就憑他們這幾個月的苦練怎麼也不可能和成名高一較高下的。尤其是看羽卓丞前輩的態度,來人絕對不會是尋常之輩,保不齊和攻破蜃樓城的雙頭老祖是一個級別的。
&來就是嘛!」打小就被科汗淮寵着長大,雖然大半年前遭逢大變,可是有拓跋野和蚩尤護着,纖纖也沒有吃什麼苦,平時還好顧及一下形象問題,此時脾氣上來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什麼狗屁高手,還不是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小輩,有本事你去找神帝,去找五帝,去找那個雙頭老怪打架啊!」
&哈哈哈……」原先還只是調侃幾句的夕雲這下還真是有些尷尬,畢竟他也不好意思和纖纖這麼個小女孩計較太多,或者說最近遇到的都是雨師妾和敖語真這種御姐版的美人,現在看到纖纖這種蘿莉款竟然有些不好下口,只能故作姿態地大笑掩飾自己的尷尬,「有趣有趣……」
&跋小兄弟,你先帶着這丫頭走。」正當拓跋野準備想點辦法補救時,身旁的蚩尤突然攔住他,「這裏交給我,你直接去找空桑那丫頭,現在島上也就她有能力幫得上忙了。」
&拓跋野有些遲疑地看了眼夕雲,他也聽出來了這分明是羽卓丞的聲音,也不知道這位前輩準備怎麼對付眼前的敵人,不過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帶着纖纖趕緊離開了,「還請前輩保重。」
&心吧,我有分寸,不會傷了蚩尤這小子的身體的。」羽卓丞那略顯滄桑的聲音從青春年少的蚩尤口中說出來顯得分外怪異,不過這時候顯然沒有誰會去在意這點事情,「已經幾百年沒有動過手了,也不知道這把老骨頭還扛不扛得住……」
&輩是準備親自出手麼?」看到纖纖已經被拓跋野生拉硬拽着帶走了,夕雲明顯也輕鬆了不少,說話的聲音都顯得分外輕快。
&則你以為我現在是在幹嘛?」只見得上了蚩尤身的羽卓丞持着那把奇長的苗刀斜斜地指向夕雲,「嘿嘿,雖然說真氣差了點,不過這天生木德也可以彌補一下了,準備好了嗎?」
&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來了興致啊……」夕雲忽然也笑出聲,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把對於常人而言同樣是顯得有些巨大的長刀,「公平起見,我也只用刀好了。」
&嘿,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羽卓丞顯然也明白了夕雲的意思,那便是不欺負他真氣不夠的缺憾,只用長刀與他公平一戰,「一起上吧,老夥計,十日齊飛!」
雖然夕雲有所讓步,可是羽卓丞也沒有和夕雲硬碰硬的意思,別看現在他控制着蚩尤的身體,可是術業有專攻,他擅長的也不是元神方面的操控,若是直接奪舍還好說,像是現在這般隔着一層羽卓丞也不知道能發揮出多少實力,再加上蚩尤雖是天生木德,可過去也是全憑天生神勇而已,一身真氣修煉得還不如拓跋野這個半道出家的,雖是最近半年來在他的教導下真氣突飛猛進,可底子擺在哪裏,半年時間再怎麼進步充其量也就是個真人級的水準,若非天生木德,別說是拖延時間了,能帶着拓跋野逃走就是邀天之倖了。
饒是如此,羽卓丞手中可以拿出來用的籌碼也少得可憐,所幸木屬真氣向來以滔滔不絕著稱,只要小心着點他還是能拖延些時間的,不過這得看對手是什麼態度了,若是夕雲一心想着去追殺拓跋野他們,別說是羽卓丞,就是神帝附身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物長生!」放出了十日鳥的羽卓丞依然不準備打正面,而是施展法術準備和夕雲打消耗戰。實力到了神級也不存在所謂的虛張聲勢,是強是弱一目了然,即便一時用詐術或是別的手段矇混過去,交手後也會被戳穿,所以羽卓丞乾脆從開始就把自己擺在了弱勢的地位,一方面是希望引起夕雲輕敵的心思,另一方面也可以節省有限的真氣。
&喂喂,這劇本不太對啊。」胡亂揮舞着手中的長刀逼退那些不停地想要撲過來的十日鳥,夕雲頗為不滿地說道,「我都這麼有誠意地拿刀出來了,前輩你難道不該是豪爽地大笑幾聲然後抄起刀過來和我對砍的麼?」
&又不是傻子。」誰知羽卓丞只是翻了個白眼便拉開了和夕雲之間的距離,控制着那些憑空從地面上長出來的藤蔓去襲擊夕雲,「這點真氣還不夠我砍兩刀的,雖然我已經死過一次不怕死第二次了,可是這身體又不是我的,弄壞了我還得發愁怎麼和蚩尤小子交代。」
&真是過分啊……」隨手一刀將一頭撲得興起的十日鳥砍翻在地,乘着其餘幾隻十日鳥掩護同伴後撤的那點功夫,夕雲突然轉過頭望向水族艦隊過來的方向,「咦,她是怎麼瞞過我跟在後頭的?」
羽卓丞同樣下意識地順着夕雲望過去的方向看去,卻不出所料的什麼都沒看到,「你不會是故意讓我走神的吧。」
&麼可能。」夕雲聳聳肩,「看樣子是暫時打不起來了,除非是有人故意搗亂。」
&以說一下那邊是什麼情況嗎?上了這小子的身做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壞了。」羽卓丞也不是什麼拘謹的性子,自己看不到乾脆就讓夕雲直接告訴他,反正事後他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怕夕雲誑他。
&就是某個人的老情人找上門來了,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捉姦了。」夕雲滿懷惡意地說道,雖然他對科汗淮不並沒有什麼惡感,同樣是屬於人生贏家的陣營,可惜一個是追求不留遺憾的後宮向,另一個則是追求完美的感情向,某種意義上異端比異教徒更該死也可以套用在夕雲身上。
&是吧!」然而出乎夕雲意料的是羽卓丞自己反而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便望向了不遠處的扶桑木,看到那棵高聳如雲的扶桑木還矗立在原地方才鬆了口氣。
「……」要是有誰能聽到夕雲的心聲,那麼現在肯定被『有姦情』三個字震聾了。一時間『前代青帝羽卓丞和巨鱗龍不得不說的故事』『羽卓丞與扶桑木的三生情仇』『青帝與龍族的不解之緣』『論人龍之間相愛相殺的前世今生』以及『史上最萌身高差,用事實告訴你青帝是受』之類的八卦想法塞滿了夕雲的腦洞。
鬆了口氣的羽卓丞現在才注意到夕雲看向他的目光在一瞬間從鄙夷到驚嚇,又從驚嚇到讚賞,最後還變成了崇拜,也多虧他活得夠久,不然這麼點時間還沒辦法分辨出這麼複雜的目光,「咳,幹嘛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什麼。」夕雲搖搖頭,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看向羽卓丞,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可馬上又嘆了口氣,半晌沒再說出半句話來,「前輩您辛苦了……」說完身影便直接消失了。
羽卓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要是現在用的不是蚩尤的身體,就算是再死一次他也會撲上去先把夕雲砍死再說。不然就是死了他都不甘心。
只是沒等他下定決心考慮好要怎麼和拓跋野交代的時候,滿頭白髮的空桑仙子就已經乘着雪羽鶴從天而降了,「唔?蚩尤……原來是陛下……您這是……」空桑仙子頗為好奇地說道,任誰看到羽卓丞這幅糾結的樣子也會感到好奇的,即便是心如止水的空桑仙子顯然也在此列。
&什麼……」這回輪到羽卓丞自己欲言又止了,不過他終究是活了幾百年的前代青帝,別的不說,調整心態的速度就比夕雲快得多了,「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說完他還指了一下夕雲剛才望着的方向。
&也不清楚……」空桑仙子同樣是看了那個方向一眼,顯然僅僅是仙級的她感應範圍還沒有擴大到整個湯谷,「只是纖纖那丫頭說您有危險讓我趕緊來幫忙……」
&來得晚了點。」羽卓丞搖搖頭,「不過也算是有驚無險了,難得水族也會出個性子跳脫的傢伙,怎麼看都更像是火族那群暴脾氣的炸藥包……」
&下您是說……」空桑仙子有些奇怪地看向方才羽卓丞看着的地方,卻沒有看到有半點異常的存在。
&之先過去那邊看看吧,這身體怕是暫時不能還給蚩尤小子了……」羽卓丞搖搖頭從地上拔出苗刀扛在肩膀上,「來了個麻煩的傢伙,恐怕還得你幫忙了,只希望那傢伙可以像剛才那樣守規矩,不然我也只能違背當初的誓言放出那傢伙了……」說完他下意識地看了那棵他用自己的命封印起來的扶桑木一眼。
&桑木?」空桑仙子順着羽卓丞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那棵通天徹地的扶桑木,別看她被困在湯谷兩百多年,可要說對着扶桑木有多了解也是未必,一心想要把羽卓丞放出來的十日鳥或許會逼着其他囚犯去攀爬扶桑木,可像是空桑仙子這般有能力威脅到被封印起來的羽卓丞的,它們顯然不可能把她放過去。
而空桑仙子沒有必要也不願意對上十日鳥這木族神禽,先不說十日鳥本身就不比尋常真人級高手差到哪去,十日齊飛就是仙級高手得得暫且退避,僅僅衝着它們在木族神話中的地位空桑仙子就不會對它們下手。有時候神話可不僅僅是神話,五族中地位越高的人就越是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身為前代木族聖女的空桑仙子也不例外,雖然她已經被木族長老會驅逐了,可自始至終她都自認為還是木族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去損害木族的利益所在。
&管那麼多了,先和我一道過去那邊看看情況再說。」羽卓丞顯然沒有和空桑仙子這個後輩提起自己當年那些逸事的興趣,同樣是後輩,男人和男人之間能說的可比女人多得多了。
&空桑仙子同樣意識到了青帝是不願意多說,為了避免尷尬也不會再主動問起,只是應了聲便解放了雪羽鶴,「陛下也一起吧,多節約一點真氣也好。」
&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羽卓丞顯然也不會特意避諱些什麼,以他的年紀和輩份,也確實稱得上百無禁忌了,即便是神農在他面前都是小一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