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北漢王爺在楚國境內被抓,這當然是足以讓天下震動的大事。
北堂煜並非普通王爺,而是北堂歡的親兄弟,亦是當年北漢第一名將北堂慶的親兄弟,北漢皇族的嫡親血系,此等人物,當然非同小可。
對楚國來說,做夢也不可能想到會有這樣一條大魚落入網中。
北堂煜落網,對襄陽來說,反是一個極大的考驗,正值丐幫青木大會在即,襄陽魚龍混雜,襄陽太守得到稟報之後,立刻調動大批兵馬保住北堂煜,北堂煜既然是在襄陽被抓,若是在襄陽發生了變故,被人救走或者死在襄陽,襄陽太守的人頭自然是保不住的。
火神君帶走北堂風,這事兒自然已經被神侯府和官府知曉,所以在北堂煜落網之後,當夜神侯府和襄陽太守便已經派出大量人手,全城搜捕,整座城內一派肅殺之氣,各道城門也在第一時間加派人手死死守住,以免北堂風趁亂逃走。
抓住一個北漢王爺,這已經是奇功一件,若是能夠再抓住一個北漢的皇子,那麼事涉其中的楚國官員,當然是加官進爵,前程似錦。
北堂煜被帶走,官兵在院內外搜找了一遍,確定再無遺漏,這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院子便一片死寂,便是連屍首也都被抬走,除了地上還有血跡,便似乎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官兵搜找之時,賣藝人師徒所住的屋內亮着燈,但屋裏卻是門窗緊閉,空無一人,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過了半晌,後窗才被推開一條縫隙,一隻眼睛從窗縫向屋裏掃了掃,片刻之後,後窗才被推開,賣藝老漢確定再無危險,這才從後窗翻身進到屋內,貓腰到得門前向外瞧了瞧,見到四下里空無一人,長出一口氣,小步跑回後窗,衝着後面輕聲叫道:「丫頭,沒事了。」
那賣藝姑娘這才起身來,從後面先是遞進來一個箱子,那裏面都是賣藝的傢伙什,小老頭接過箱子,賣藝姑娘這才翻身進屋,她本就是賣藝出身,身體柔韌性和敏捷性也非普通人能夠相比,十分輕鬆翻入進來。
小老頭放好箱子,這才在椅子上坐下,臉色兀自有些慘白,瞧向賣藝姑娘,見她也是驚魂未定,勸慰道:「沒事了,幸虧我反應快,知道他們要搜找進來,躲到後面巷子裏,否則咱們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賣藝姑娘埋怨道:「師傅,你剛才可是聽到了,那幫人不是好人,現在都被官府抓去了。我就說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被咱們碰上,要是被官府的人發現,還以為咱們還他們是一夥的,也將咱們抓了去。」
小老頭額頭冒出冷汗,道:「好在有驚無險,丫頭,這次咱們算是買了教訓。」忽地從懷裏取出一隻小錢袋,伸手從裏面取出幾片金葉子,笑道:「還好還好,這幾片金葉子還在,那幫人被抓了,這定錢咱們也就不必退還了,受了一場驚嚇,白得了幾片金葉子,這買賣倒也合算。」
賣藝姑娘瞪了小老頭一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道:「師傅,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可別有人再過來。」
「你懂什麼。」小老頭道:「這裏現在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人找過來,咱們在這裏歇息兩個時辰,天亮之前,咱們再走不遲。」收起錢袋子,摸了摸自己大腿,心有餘悸道:「方才可是將我嚇得腿都發軟,你說咱們沒招誰沒惹誰,只是要給人帶路,若是被牽累關進大獄,那可是千古奇冤。」
賣藝姑娘卻是起身來,道:「師傅,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可走了,這裏剛才打起來,萬一官府的人又回來,那也說不準。」
小老頭埋怨道:「你就不能讓師傅歇歇。」見賣藝姑娘臉色不好,嘆道:「算了,聽你的就是,咱們現在就走,只是這時候哪裏還有住處。」過去背起那箱子,道:「走走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好。」
師徒到了院子,瞧見地上沾有血跡,更是害怕,小老頭急忙跑出院子,賣藝姑娘卻是跟在後面,到了院門,小老頭四下瞧了瞧,確定無人,這才往街道上去,走出一段路,擔心在大街上這樣走着,說不定就要碰上官兵,瞧見邊上有一處小巷子,便往那小巷子拐了進去。
賣藝姑娘見得街道上冷冷清清,月光清幽,感覺有些瘮得慌,瞧見那小老頭拐進巷子,加快腳步,剛要進巷內,卻聽得裏面傳來奇怪聲音,不由一怔,小心起來,衝着巷內瞧過去,巷內一片漆黑,也是瞧不清狀況,低聲叫道:「師傅?師傅?」
巷內一片死寂,卻聽不到那小老頭的聲音,賣藝姑娘蹙起秀眉,覺着那巷子裏陰森森的,一時間倒不敢往裏面去,忽聽得身後傳來怪笑聲,大吃一驚,立刻轉身,還沒看清楚後面是誰,便覺得眼前一黑,一隻巨大手掌已經蒙住她整張臉,從手中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賣藝姑娘幾乎是在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賣藝姑娘感覺腦袋隱隱發疼,睜開眼睛來,卻感覺四下里頗為昏暗,隨即感覺身上有些疼痛,似乎被什麼東西勒住,低下頭,卻是驚駭發現,自己此刻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周身都是牛皮繩子,將自己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雙臂更是被反綁在後面。
賣藝姑娘魂飛魄散,臉色瞬間蒼白,實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四下里瞧了瞧,見這裏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門窗都是關閉着,房內放着一張大床,中間有一張木桌,頗有些陳舊,點着一盞油燈,或許是燈芯太短,所以燈火的光芒頗為昏暗。
賣藝姑娘掙扎幾下,但那繩子綁得極緊,饒是她身體柔軟如綿,卻也根本無法掙脫一絲一毫,反倒是掙紮起來,那牛筋繩子似乎在勒緊,她雖然賣藝,但畢竟是姑娘家,細皮嫩肉,勒的發疼。
「小美人,可千萬別再掙扎。」身後傳來一個輕浮笑聲,「你越是掙扎,這繩子勒得越緊,瞧瞧你細皮嫩肉,要是真的勒傷了哪裏,豈不是要心疼死哥哥了。」
賣藝姑娘聽到那聲音,頓時魂飛魄散。
從她背後一人繞出來,手裏端着一隻茶壺,一聲絲綢內衫,看起來十分清涼,走到賣藝姑娘面前,笑眯眯道:「小美人,可還認識我?」
賣藝姑娘看到那張令人憎惡的面龐,全身發顫,眼中顯出憤怒之色,眼前這人,她又如何不識得,正是在茶肆調戲過她的丐幫觜火猴分舵舵主曹威。
曹威這時候一臉得意之色,一雙眼睛只在賣藝姑娘修長的腿上掃動。
「你你想幹什麼?」賣藝姑娘再次掙扎,心中已經是恐懼到極點:「你快放了我,否則否則我要報官!」
「報官?」曹威隨手拉過邊上的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十分愜意,拿着小茶壺飲了一口,才悠然道:「你難道不知道,今晚我可是為朝廷立了大功,如果不是我幫忙,朝廷能不能抓到那個北漢王爺還不一定。」
「你你這個混蛋。」賣藝姑娘柳眉豎起,怒道:「你不得好死。」
曹威嘿嘿笑道:「你儘管罵,反正也不會有別人聽見。小美人,我曹舵主看上的女人,還真沒有一個逃脫的。你可能不知道,在西川那裏,我曹舵主可是夜夜做新郎,就是那些武林豪傑的妻女,只要被我瞧上的,沒有一個逃得了我的手心,最後都要乖乖給我躺下。」
賣藝姑娘見他一臉得意,知道此人說的未必是假,怒道:「你是丐幫的人,丐幫丐幫不欺負弱小,你!」
「換了這身衣裳,我就不是丐幫的人了。」曹威笑道:「玩女人的時候,我可沒穿過丐幫的衣衫。」身體微微前傾,打量着賣藝姑娘臉孔,笑道:「曹舵主倒不是看上了你的容貌,而是你這兩條大長腿,還有你那柔軟的腰肢,嘿嘿,你這樣的身段,待會兒要是使勁手段,可是要將本舵主美死。」
「你就不怕報應?」賣藝姑娘知道深陷絕境,眼淚都出來:「你做壞事,總會遭受報應的。」
曹威靠在椅子上,抬起一條腿搭在椅把上,道:「這種狗屁話,老子從來不信。老子在西川殺了那麼多人,搞了那麼多女人,不照樣活的好好的?明天就是青木大會,我師父白虎長老定然會成為丐幫幫主,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等到師傅退位,丐幫幫主之位就是老子的,嘿嘿,你若是老老實實聽話,老子心裏高興,說不定你過些年還能當上幫主夫人。」
「你若你若碰我一下,我便死給你看。」賣藝姑娘絕望道:「你快放了我。」
曹威冷笑一聲,道:「碰你?你一個走江湖賣藝的姑娘,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西川韓家堡也算有些實力吧,上上下下也有五六十號人,老子看上他們家姑娘,直接綁了,然後睡了半個月放回去,再派人提親,韓家堡不但不敢報仇,害怕我強睡他姑娘的事情傳揚出去,乖乖地將女人嫁給了我,你說你的能耐比韓家堡還厲害?」
他一副兇相,肆無忌憚,說起這些惡事,臉上反倒一副惡意之色,似乎用此可以證明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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