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園區地處神京的最南端,再往南不到一百公里便是綿延千里的秦山山脈。在高科園區的最南端突兀着一座高度不超過八百米的小山,名字就叫做南山,系數青山山脈。
前些年,神州各地都興着搞什麼旅遊區,生態旅遊更是大興其道,圍起一座山,隨便放幾隻動物進去就敢叫生態園,南山便是如此。
為了迎合旅遊市場,神京的地方官還花了大錢繞着南山的山腳修了一圈長達十幾公里的環山公路,雙向四車道,鋪了上好的瀝青。
路是修好了,旅遊卻沒發展起來,十幾公里的環山公路在一年中的大多時候都是閒着的,尤其是到了晚上,連路個燈都沒有環山公路在大多數時候甚至找不到幾輛過路的車。
但每晚的十點以後,這裏都會漸漸熱鬧起來。
今晚也是如此。
南山生態園大門外那個與環山路鏈接的廣場上停滿了各色豪車,上百個髮型各異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吵吵嚷嚷的聚成一團,幾輛轟鳴的跑車一溜排開停在一條拉起的紅紙帶之後——這裏就是神京著名的地下賽車場。
每天晚上過了十一點,這裏都會舉行比賽,每個月的最後一天,代表南丐和北儒的賽車手還會聚到這裏進行終極對決。十幾年來,年年如此。
隨着一旁站在高台上那人手裏那盞紅燈的五亮五滅,一排六輛至少也是上百萬的豪車一陣轟鳴同時撞上了紅紙帶,在上百小哥辣妹們的尖叫聲中疾馳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就在他們為了各自支持着的輸贏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兩輛幾乎緊挨在一起的汽車呼嘯着從市區方向駛進了環山公路。
我靠!
這……這也太快了吧!
他們這是來砸場子的?
頃刻之間,偌大的停車場安靜下來,隨即便如同炸了窩的馬蜂一樣嗡嗡起來。
人群中,一個染着綠毛鼻子上套着鋼環的小混混盯着兩輛車消失的方向忽然猛拍了一下一下大腿,「我勒個去的,我想起來了,剛剛後面的那輛車好像是李瘸子的Q7。」
「什麼?你看清楚了?」有人立刻問道。
「Q7我還認不出來?」綠毛小混混撇了撇嘴,「車開的太快,車牌號碼根本就來不及看明白,我就記得最後兩位數是16。」
「16?李瘸子的車牌號碼最後兩位數不就是16嗎?」
「我靠,還真是他!」
「真他麼牛逼,這都被拉下一公里多了,李瘸子還敢在後面追。」
「一公里算個屁,你忘了那次下着雨,起步落後還兩公里,李瘸子還是跑到了第一。」
「還有,還有,那年冬天剛下了雪……」
……
眾人興高采烈的議論着,滔滔不絕的例數着李瘸子的輝煌戰績,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
是的,歷史和經驗告訴他們,凡是李瘸子參加的賽事的結果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懸念。
忽然,一個與眾不同聲音在這些人耳邊響起,「你們注意到沒有,李瘸子好像在被前面那輛車壓着。」
別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頭腦發熱,但敢玩車,多少也算是內行,這人一提醒,他們再回想剛剛的情形,立刻得出了與那人相同的判斷。
李瘸子這是遇到對手了?
一時間,眾人詭異的安靜下來。
「你們誰看清前面那輛車的牌子?」一個一身名牌的小混混問着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忽的,一個弱弱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我看清楚了,那車好像是輛伊蘭特。」
「伊蘭特?」
「伊蘭特!」
「伊蘭特……」
「你白吃啊!」名牌小混混一臉鄙視的看着那人,「就伊蘭特那破車,就是車神塞納穿越重生也不可能壓着李瘸子的Q7。」
「就是,你小子才見過幾輛車?別他麼的一看到紅顏色的車就認為是伊蘭特,要我說,那車至少也是一輛法拉利。」另一個人也跟着嚷嚷着。
他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附和。
那個慘遭「圍攻」的小弟張了張嘴剛想繼續爭辯,一看這形勢就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這群白吃!
我特麼就是再瞎,伊蘭特和法拉利的標誌我還分不清?
懶得理你們,等那輛車回來,你們就知道了。
「我說哥幾個,既然李瘸子來了,咱們是不是去問問莊家能不能再加個盤口,好不容易碰到他了,不壓點注,就太對不起他這個不敗車神了。」名牌混混突發奇想道。
他的話頓時把眾人的熱情再次點燃,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殺奔莊家的操盤手。
在搞明白這些人的意圖之後,莊家立馬慷慨的開了新盤。賺多賺少他已經不在乎了,兩年多沒出手的車神李瘸子再次登場,他這個莊家也樂得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尊敬。
「我壓五萬李瘸子。」
「我壓李瘸子十萬。」
「老子壓二十萬,媽的,就壓李瘸子,輸了也願意。」
……
眾人幾乎全都清一色的把賭注壓在了李瘸子身上。
的確,在諸多傳說般經典賽事中,李瘸子已經被神話了,追回落後一的公里對別人來說是比登天,對他來說並非沒有可能。
唯有那個看清了秦楊車型的小弟悄聲的在秦楊的車上壓了五千——這是他的全部家當。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賭車,目的只是想賺點錢,為家裏減輕一點負擔。
……
伊蘭特里。
柳如雲抓住把手的手臂在機械的抖動着,另一隻手死死地掩住紅唇,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止住胃裏的翻江倒海。
在剛剛過去的將近一個小時裏,端莊美女書記徹底體味了一把秦楊口中的刺、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算剛剛親身經歷過,她也不敢想像自己會坐在一輛能把速度飆上三百公里的車裏,更讓她心驚膽戰的是,在拐彎的時候,這輛看起來輕飄飄的伊蘭特每次都是在短短几秒之內就把速度減到不足一百。即便如此,那些直角拐彎也是漂移着過去的,輪胎與地面劇烈的摩擦聲就像來自地獄的嘶吼。
最要命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緊隨其後的那輛Q7。
不管秦楊怎麼加速、減速、飄逸,那輛Q7與伊蘭特之間就像連着一根無形的繩子,相互之間的距離從未超過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