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的步伐看似不快,我確需要一溜小跑的跟着,在他背後暗暗的撇嘴,明顯知道我懷疑他能力,表現給我看的。看來他也是俗人一個,沒有一點風輕雲淡的感覺。
宵明默默的跟在我身邊,比我慢了一個身位,也是用走的。
從她的言語以及行動上,我斷定她是一個守舊的女人,三從四德的觀念根深蒂固。對於男人來說,這絕對是完美的妻子人選,聽話、富有、漂亮,還能讓人長生,在加上一點活死人r白骨的能力,還有其他女人能比嗎?
有,我心中的九兒。
逢雙左走,逢單右行,又是我臆想出來的路線。
陳長生走了三次左邊,走了一次右邊,之後徑直的朝一處牆壁走去。一陣波光閃動,他消失不見,牆壁恢復了平靜。
我急忙跑過去,確沒敢直接走進去,而是停下腳步,試探着伸手摸了摸。
石頭!
真的是石頭,為什麼他能過去?
「相公只要大膽的走就行,這是一種障眼法,摸起來是真實的,但是只要走過去,就是虛假的。」宵明在我身後小聲的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地下崑崙當中,我和九兒出來的大廳,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況。當時我只是在牆上亂摸,並沒有推的動作。不過,正常人誰會撞牆啊,除非腦袋有病。
一咬牙,我走了過去,並沒有撞在牆上,而是出現在了一座大廳中。就這一瞬間,我的心已經開始撲通撲通的亂跳了,看來我的膽量是練不出來了。
我急忙轉身向後看去,依舊是一面石頭牆壁。
下一秒,我又邁步走了回去。
正好和走進來的宵明撞了一個滿懷,出於本能,我一把將她抱住。
其實我是想試試,這裏是不是和那大廳一樣,能進不能出。顯然兩者之間並不一樣,子彈的s擊應該算是一種推力,確無法從裏面打出去,這裏不是這樣的。
看着宵明羞紅的臉,我急忙將她鬆開,想要返回大廳,卻被她給拉住了。
我內心又是一陣狂跳,以為她要藉機釋放心中的**,就在要將手臂撤回來的時候,聽她說道:「進了裏面,千萬什麼都不要動,也不要感覺奇怪,有什麼問題,出去以後和你解釋。」
我一愣,剛剛匆忙的進去又出來,基本上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裏面有比宵明還讓我驚奇的東西?
她這樣告訴我,顯然是怕我動什麼東西,我點點頭,轉身進了大廳。
大廳內幾近於黑暗,只是在四角有四盞長明燈,火光跳動,讓人感覺極為不舒服。
陳長生站在大廳的中央,一動不動,影子被四盞燈四分,看起來如同鬼怪一樣。在他的身前,是一副巨大的水晶棺槨,他只是盯着裏面看。
我幾步來到他的身邊,低頭看去,驚駭的向後退了幾步。
棺槨中並排的躺着兩個人,一個人是我,一個人是陳長生。
躺着的我,和畫中人物一樣,書生打扮,身邊放着一柄劍。而另外的那個陳長生,則是和眼前的陳長生一模一樣,道袍、髮髻、桃木劍,神態安詳,似在沉睡。
「你……」我盯着陳長生,不知道該說什麼。
躺着的我,很好解釋,應該就是千年前的蘇明,宵明將屍體保存了下來,也算是一種病態的眷戀。可是陳長生就不這麼簡單了,他一直活着,棺槨里的另外一個他,絕對不會是古代人。
「我曾經死過,她殺死了我,不過又將我救活。這具不是屍體的東西,是被人送來的,就是留劍的青年。」
陳長生口中的她,說的應該是宵明,他闖入宵明的地盤,還想將宵明永久的困在裏面,肯定要起衝突。宵明將他殺死,又將他復活,目的是什麼,我不願意去深究。讓我在意的是,青年不光知道這個地方,還知道輪迴眼的存在,並且有辦法將轉世輪迴的人截留下來,已經超出了我定義他的範圍。
「我當初本有出去的打算,但是……」他說道這裏停頓了。
很久以後才繼續說道:「餘糧,其實我不如你太爺爺餘慶,他不信鬼神,不懼妖魔,一切不能解釋的東西,都憑藉着心狠手辣趟了過去。我確懷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的守着長生的機緣,自欺欺人的混了百年。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更不可能從這裏出去,其實,我的內心,已經對外面產生了恐懼。」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當一個人避世久了,就會產生恐懼感。同時我也很佩服他,在這樣一個充滿了科幻與神話的山d中,生活了百年,還能保持內心的清醒,也算是心如磐石之人。
我沒有說話,雖然很想安慰他幾句,但是明白不管說什麼,陳長生對於外面的世界來說,也已經是妖怪了。宵明就更不用說了,比妖怪還要妖。
「你去看吧,喇嘛村的七十三口就在牆壁的四周,不要靠的太近。」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點點頭,繞過棺槨,向最裏面的牆壁走去。
牆壁的下方,坐着二十人左右,如同老僧入定一樣,長發將臉遮蓋,分不清男女。而這些人腦後的頭髮,卻是鑽進了山裏面,向着山里長去。
我能看的這麼清楚,是因為忘記了陳長生的告誡,靠的非常近。
也正是因為靠的如此近的緣故,讓我聽見這些人口中念念有詞,「回你老家。」
我以為是錯覺,又仔細的聽了聽,確實就是這幾個字:回你老家。
聲如蚊吶,有男有女,整齊劃一,全都是這一句話。
突然,我面前的這個人,猛地向後靠去,頭緊緊的貼在了牆壁上。因為猛然的仰頭,披散的頭髮散開,露出了整張臉。
這是一張黑色的臉,眼睛卻是血紅色的,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我。嘴唇一張一合,沒有牙齒,看到我的時候,竟然還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嚎叫了一聲,向後退去,摔了一個仰八叉。
在我摔倒的時候,那人伸出了雙手,似乎是要拉我一把,又好似讓我將他拽出來。我狼狽的向後爬去,慌忙的站起來,身體不住的顫抖,讓我奇怪的是,宵明並沒有幫我一把,陳長生也沒有過來。
轉頭看向兩個人,確發現大廳中空無一人,除了我,他們兩個都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