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炎做俯臥撐的時候,藝術學院幾百個男人都被要求檢查鞋子,扔掉了所有墊在鞋子裏的軍訓神器。
藝術學院幾乎每個男人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付炎,可卻都只敢怒,不敢言,沒有人敢去招惹那個「瘋子」,除了陳曉希,張正雨外,也沒有人願意再跟付炎同屋。
當幾平米的小房間從近十個變到只剩下三個人的行李時,竟顯得有那麼些空曠。
「我今天居然做了一千二百二俯臥撐,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付炎從地上爬起來,全身又一次濕透了,雙手就跟廢了一樣,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抬起,廢了還好,至少不會不舒服,他這吊着兩個,特別的不舒服。
還好心裏有一個結給了了,少了精神壓力,要不然這後面的四百個俯臥撐,還真的很難做完。
「教官!」
付炎現在只想去醫務室給噴點雲南白藥那個噴劑,就算只是緩解一下也好,做了那麼多俯臥撐後,雙臂真的是好不舒服。
「說!」正在訓練學生站軍姿跟蹲姿的李海龍聽到付炎的喊聲,轉過了頭去,瞥了他一眼,「如果不行,就原地大叫一百聲自己是孫子,如果你真能做到那麼沒骨氣的話,二十圈就可以不跑了。」
「你褲鏈沒拉!」
付炎想要緩緩的想法落空,說完直接往外跑去。
「褲鏈?」
李海龍下意識的把手往下伸,直到碰到自己的褲子時才想起他穿的是軍裝,根本就沒有褲鏈,是扣子形式的。
「哈哈。」
一些被李海龍訓得敢怒不敢言的學生,看到李海龍被付炎耍了,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偷笑的機會。
「還沒站夠是不?再加一個小時!」李海龍可不是那種容易吃虧的人,直接對着所有學生下令道。
「教官,剛才不是說再站五分鐘就休息的麼?」
「一個半小時!」
「教官,我,大姨媽來了,站不了了。」陳曉希舉起了手,臉色蒼白,滿頭虛汗,弱弱的說道。
「大姨媽?你是女人麼?還大姨媽?」李海龍一看是陳曉希,本來就黑的臉色變得更加黑,直言譏諷。
「我有痔瘡不行麼?我的痔瘡破了,出血了,要不我脫褲子給你看?」陳曉希說着就要當着眾人的面兒拔褲子。
「滾蛋!」
李海龍皺着眉頭,看陳曉希這幅無賴的模樣,還真跟付炎一模一樣,見他頭冒虛汗,臉色蒼白,本身又是一副羸弱的樣子,便不想跟他多做計較。就算罰他做俯臥撐他也根本做不起,計較了也是白費。
「耶!」
陳曉希得意的對着其他人一眨眼睛,蹦蹦跳跳的走向陰涼處,向着醫務室跑去。
「妹的,這感覺,就像是在參加殘奧會的馬拉松項目。」付炎一邊跑着,一邊忍不住想要罵人,兩隻手不說根本沒有力氣可以讓他抬起,就光隨着他的動作,那微微的顫抖就已經讓他難受至極。
「火火哥,火火哥,累了吧,諾,看我給你送什麼來了。」陳曉希突然在一個路口跳了出來,嚇了付炎一跳。
「不要叫我火火,我現在非常熱,叫我炎王。」付炎停下腳步,看着陳曉希一臉開心得意的模樣,受到一絲絲感染,心情好了少許。
「閻王?」
「取個諧音,陰氣較重,可以暗示一下讓自己不那麼熱。」
「哦,火火哥,不,炎王,你真聰明,這個,可樂,雪碧,脈動,微動力……你要哪瓶?」陳曉希將自己手中的口袋提高,裏面裝了數瓶飲料。
「先來瓶常溫的暖暖胃,不然等下跑不動。」付炎想要自己伸手去拿,奈何手根本就抬不起來,只能讓陳曉希幫自己,「我的手廢了,麻煩你幫我餵下。」
「沒問題,能為炎王效勞,我的榮幸。」陳曉希倒是很熱情,一點兒也沒覺得付炎麻煩,拿出一瓶常溫的果汁打開瓶蓋送到了付炎嘴邊。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那個水龍沒有為難你?」
一瓶甜水下肚,渴沒解多少,不過能量還是補充了一些,好受了不少。
「水龍?」
「他不是叫李海龍麼?水裏的龍,水龍。」
「哦,他呀,當然沒有……不為難我,不過哥們兒我呢,特別的聰明,身為表演系的高材生,貫徹斯坦尼拉夫斯基的表演法則,瞞天過海,給自己抹一個魔術妝,學着炎王你,心一狠,就成功脫身了。」
「魔術妝?」
「就是這個,只要一遇水就會變白,水越多,越白,一般被用來表演快要瀕臨死亡假死脫身之類的。」陳曉希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抹,一抹白色的粉底站在了他的手指上。
「你去哪整的?」付炎沒想到陳曉希居然還有這招,這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自己帶來的,之前聽說軍訓很殘忍,所以早就在網上訂購了,炎王,你要不要來一點兒啊?我包里還有很多。」
「好……算了,你覺得那水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麼?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你以後不能用這招偷懶了。」付炎本想說好,可一想到李海龍對自己的態度,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他的。
你說一個女人沒理由的找你麻煩,你可以認為她是更年期呀,又或者對你有意思,想引起注意什麼的,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三十好幾的單身男人,這麼沒完沒了的,活該單身。
「小炎哥,你說他會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啊?」陳曉希跟付炎默契的想到了一個點上,對付炎的稱呼又換成了哥,一口一個炎王的,總感覺有點兒怪怪的,玩笑開完,還是得找一個合適一點兒稱呼,作為一個學藝術的,不想跟別人相同,又在前面加了個「小」,自認為顯得更親切。
「不可能!他喜歡醫務室的那個軍醫,我……哈哈。」付炎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與楚玉瑤在李海龍面前「秀恩愛」,刺激到了他那隻單身狗了,所以他才那麼積極的「報復」自己。
想到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單身狗時,不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