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年來的第一個?
徐陽逸愕然張開嘴,許久才道:「敢問大人,那麼……曾經有飛升修士?」
「當然。」媧皇平靜開口:「無數年來,一共上萬修士飛升七界。任何一個都是當代天驕。然而,卻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打破神國。大多數人,都在大爭之世成為了我的神仆。」
徐陽逸抿了抿嘴:「也就是說……沒有打破神國……就只能留下做您的神仆了麼?」
「這是他們的榮幸。」媧皇淡淡道:「我本來以為,沒有人可以打破神明的傳說,真的沒有想到,數千萬年後……機緣巧合中,居然真的有人能從大爭之世走出來……」
「所以,當時你展開丹靈的時候,本神放了你一馬。」
徐陽逸一背冷汗。
也就是說,當時媧皇分分鐘可以秒殺自己,最後數千人的自爆,讓她收手了?
讓自己成為了這個數千萬年來第一個打破神國的人?
「任何一位雅威,年齡都無可估算。在漫長的生涯中,孤寂會讓人發瘋,所以,大部分雅威都會無數次進入意志囚牢。當年,本神也感覺自己來到了瘋狂的邊緣。請昊天大神禁錮了我。而那個時候……本神將神國的防禦提升到了最高。」
「只有進入意志囚牢,得到本神的承諾,才能從七界離開。這是唯一的方法。」
她的聲音有些感慨,甚至她都記不得,自己多少年以前,才有類似的一絲情緒波動。緩緩道:「也就在這個時候,瑪門第一次試探了我的神國,我沒有阻擋,它將你拉入了提拉岡底斯我才發覺這個漏洞,可惜……已經晚了。」
「畢竟……那是最古的怪物……」
「你們人類發明了一個詞,蝴蝶效應,我很喜歡。正是因為這輕輕一扇,後來的事情已經不在本神把握之中。從地獄回來的你,已經具備了打破神國的實力。按照我對於神國的規劃,你馬上要前往意志囚牢,得到我的承諾,可以離開七界。成為神選之人。」
「你闖過了神國,又打開了意志囚牢,按照契約,我不能再留住你。而且要帶領你進入眾神殿。所以,最後我才放了你一手。」
「否則,以當時你對我的一絲殺意,哪怕輕微,對神亮劍,也足夠你死一萬次。」
徐陽逸一背冷汗。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一環扣一環,環環相扣,無法可解,若非自己氣運通天,恐怕早已是神仆之一。
「也不是晚輩的功勞……」他心有餘悸地撫摸着胸口:「若不是卡俄斯前輩的遺澤……我恐怕……」
「你又錯了。」媧皇緩緩道:「神明從不會做無用功。」
「你想想,卡俄斯沒有離開地球之前,為什麼沒有給其他人混沌之種?為什麼羽蛇神偏偏留給了你?」
「神明能預知到萬年之內的事情。恐怕他留下的意識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確定你能從本神的神國走出來。」
「否則,你認為誰都可以得到這種東西?」
原來如此……
徐陽逸深呼吸了幾口,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契約的最後一步,就是讓他知道一切的所有,前往眾神殿。我的義務已經履行完畢,如果你能有實力闖過星辰大海……本神……在眾神殿等着你。」
「不要以為宇宙很安全……你的實力足以縱橫,但總有一些你想不到的存在……七大種族也並非只有你一個如此之強的修士,實際上,如同你這個強度的凡人,這麼多年,我還是見過一些的……」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的身體化為靈蝶飛舞,緩緩飄散。而就在同時,她身後驟然出現一副浩瀚的畫面,同樣隨着她化為靈蝶翻飛。
那是七界。
就在無數光年外,七界……全部崩潰!
「大人!」徐陽逸猛然抬頭,焦急喊道:「晚輩……還有兩個朋友在七界!」
「任何能前往眾神殿之人,都有他的團隊,你這般單槍匹馬的……本神還是第一次見,他們……本神帶走了,同樣在眾神殿等你。」
「如果……你真的能跨越星河,來到這個宇宙中心的話……」
刷!!鋪天蓋地的金光吞噬整個世界,徐陽逸閉上了眼睛,當睜開的時候,仍然在隱龍基地。
主腦仍然在解析,接下來的就是媧皇這條規則的詳細內容。但是他已經不準備看了。
哪怕媧皇沒有加害之心,他也絕不準備做神下之神。
不是正因為有這種強者之心,他才能從媧皇的神國中殺出來麼?
「七界……」他抬頭遙望星空,如今……已經不存在了吧……
帶着自己的記憶,自己的拼搏……隨着媧皇去了眾神殿,而楚昭南,趙子七,也在那裏……
地球如今也只剩下孑然一身了。
「也好……」他握了握拳頭,如同出鞘利劍,回歸之後隱藏數十年的光華陡然爆發,眼中一片火熱:「那……本王就來了!」
「茫茫星河,我倒要看看,『如我這般的強者』到底有多少!」
休息足夠了。
底蘊足夠了。
也不需要為七界再牽掛了。
那……還有什麼理由再蹉跎地球呢?
化為流光,他飛出了隱龍基地。
「回來了?」楚家領地,安琪兒正躺在陽台躺椅上翻着一本書,看着他回來,就狠狠瞪了一眼:「還知道回家?」
「久等了。不過,要習慣。」徐陽逸抱她起來,狠狠啃了一口:「修士都是這樣,我們在地球的日子以後會很少。」
安琪兒眨了眨美麗的藍眼睛,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金色的髮絲覆蓋在他胸前,繞過脖子,他忽然覺得癢得厲害。
有種感覺叫食髓知味。
不可名狀之處立刻撐起一個帳篷,颳了刮她鼻子,聲音有些沙啞:「想牛沒有?」
安琪兒白了他一眼:「剛回來就想着耕地……什麼人吶……也沒問問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徐陽逸把她放平在躺椅上,目光如火:「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有個快三十年的積蓄……想送給你……」
「……你滾啊!好像我沒存摺那樣……不對!這不是關鍵!餵……滾去洗澡……你……唔……」
幾個小時後,安琪兒有氣無力地躺在他胸前:「白日宣/淫……我說……以後咱們做月光族行不行?這積蓄太多本宮真的經受不起……」
徐陽逸摸着她有些汗濕的頭髮,香了一口:「咱們的交流方式是不是太直接了?我覺得應該更注意精神層次的交流。」
你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安琪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蹬了他一腳。與其說是蹬,不如說是小貓伸了伸爪子,撓得他心又開始發癢。
「去做飯。」安琪兒立刻感覺到了,身下壓着一根鐵棍的感覺實在不美妙。她軟綿綿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一眼椅子:「從此以後我都不敢直視躺椅了……以後咱家不允許出現躺椅羅漢床這種東西,聽到沒?」
「是。」徐陽逸笑着站了起來,乖乖去廚房。這幾十年,廚藝也被調/教出來了,雖然不比安琪兒這種天生本能,不過好歹幾個硬菜沒問題。
安琪兒目光有些火熱地看着對方的上身,肌肉結實線條分明……這條短褲什麼時候套上去的?真礙眼……
「餵。」她鑽進客廳,躺在沙發上笑道:「你之前說的話……是準備走了?」
徐陽逸洗菜的手頓了頓:「差不多,等忙完最後一件事。現在只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做起來,恐怕還要幾十年。」
「帶我玩不?」安琪兒倒了杯咖啡,這老腰……酸得要死……也不說帶人家去洗一洗……一點情調都沒有,自己怎麼會看上這種木頭……
「不敢不帶。」徐陽逸笑着回答。
「這還差不多。」安琪兒抿了一口咖啡,微苦,卻讓神智回來了很多,每次和這頭牛大戰一場總有要回味半天……真的是……
體力派!差評!
老闆我要退貨!換個技術流的過來!
臉頰微紅,她轉移注意力看向天空:「星河啊……我還從沒去過……」
「不過在這之前,先給你岳父上柱香吧。」
這麼多年,不停地尋找,他們也確認,岳真人是真的隕落了。
時間是抹平一切的最好良藥,有人陪在身邊,這份哀愁也漸漸沉澱心底。成為記憶的珍藏。
沒有誰會永遠陪在誰身邊。
父母不會,他們也會衰老。朋友不會,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丈夫妻子也不會,生老病死的輪迴誰也逃不過,只不過是早與晚罷了。
他們能做的只有珍惜現在,逝者已逝,活好自己,才是對對方最好的交代。
他們也在為日後的長相廝守做準備,所以,哪怕不喜歡修煉如安琪兒,也乖乖地修行。
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長久。
「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誰都珍惜最後安穩的時間,迢迢銀漢,沒人知道等待他們的是刀光劍影還是其他什麼。徐陽逸在這段時間內將自己的基因符籙輸入天道主腦,主腦得出的答案是五十年。
五十年後,就是他們踏上星河的時候。
時光如流水,五十年很快過去。他和安琪兒正站在一片墓園之中。雙手恭敬地捻着三炷香。
面前是一塊豪華的墓地,岳真人的遺像正在墓碑之上。
「父親。」風吹動安琪兒的金髮,她輕輕咬着嘴唇,一字一句開口:「你安心去吧。」
「我……活的很好。」
「找到了一個守承諾的男人……我會離開這裏,去更遠的地方……但是,我不會忘記你的……」
「記得小時候你給我買的發卡麼?我會一直帶着,這等不等於你陪在我的身邊?」
徐陽逸插下香之後就離開了,他知道,安琪兒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靠在墓園的樹上抽了根煙,再次看了看熟悉的地球。踩滅煙頭,正當他要走過去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大人。」一個恭敬的聲音傳來:「您讓主腦計算的東西,已經計算好了。」
「好。」徐陽逸目光一閃:「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