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楚家的辦事效率快得嚇人。第二天,距離楚家不遠,或者說就在楚家領地,一棟山谷之中的獨棟別墅就已經清理出來。徐陽逸帶着安琪兒悄無聲息地住了進去。
所謂領地,實則可以說一個城中城,一應超市商店娛樂設施應有盡有。畢竟時代不同了,誰都在做着基地一旦被攻破,自己還有最後一個據點的準備。所以就連基地都默許。一個大型基地,類似的城中城至少數十。
徐陽逸難得地享受了一把浮生偷得半日閒的味道。從楚家將東西運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打攪過他們。他和安琪兒悠然自得地在這裏住了下去。下山十公里就是楚家領地,不下山,日可看日升雲涌,夜可觀群星璀璨。說是享受都太輕。
經過第一天的買菜做飯,兩人驚訝的發現對方都是中餐的信徒,本來徐陽逸勉強做出了一份漢堡沙拉,安琪兒端出來的卻是麻婆豆腐。
兩人都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都不愛吃中餐,畢竟在外國長大。」徐陽逸舀了一勺豆腐,感覺還不錯?
「我以為你平時忙,只圖方便。」安琪兒很不開心地吃着沙拉:「為什麼我們的菜差別這麼大?這不公平!」
於是,三十秒後,麻婆豆腐到了安琪兒面前。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當兩個月後,楚家家主面前,顯示出這一個月商隊成績的時候,他已經徹底信服。
華夏五十多個基地……沒有一輛車受到妖獸攻擊!他們簡直和兩界大戰以前的商務車隊沒有任何區別!安全地不像是大戰之後的地球!
「這就是高階修士的實力……」楚家家主坐在八仙桌旁看着資料,瞠目結舌。
無人知道,這次的車隊中,有一隻是他特別叮囑過,前往妖皇地區的死任務。
然而……回饋的影像是:那隻妖皇面都沒有露,氣息都感覺不到。當他們進入之後,發現妖皇的巢穴空空如也,甚至帶着餘溫,仿佛……感受到車隊前來,臨時逃開了一樣。
「只是氣息……就有如此威壓……」老者誠心誠意地走到一方香爐旁,靜靜的點燃香:「昭南先輩……感謝您一直看顧着我們……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有這種機會……那些平時吊兒郎當的子孫輩們,是應該重新操練起來了。
「立刻,召集所有人,開會……對,不是電視電話會議,是宗族大會。只有記錄族譜的本輩真正掌權者可以加入……」
「另外,時刻關注綠竹苑的動向,一旦他們有任何要求,不需要通報我,馬上答應!記住,是任何!」
徐陽逸並不在意這些事,對他來說,這是最後挑戰前唯一的休息機會。在地球這段時間之後,他就要踏上星河,去尋找自己的真實。
他和安琪兒先是安靜地在綠竹苑呆了兩年,每一天,早上偶然爬起來看朝陽初升,夜晚要麼一起看看電影,要麼一起開車逛逛帝都。修士的記憶力超乎尋常,只不過第一年,他們就將帝都記得一清二楚。
兩人意外地合拍,性格不同的兩人,要麼互補,要麼分裂。很幸運他們是屬於前者。
任何感情都是緩緩磨鍊,在天長日久中慢慢習慣對方的存在。感情的最後都是親情,這種親情,或許就是一種習慣。
習慣對方在身邊,習慣對方的一言一行,習慣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對方上樓,習慣對方多少點鐘會困,習慣對方睡覺的姿勢。
誠然,對於修士,這種習慣會很漫長。但也會讓孤寂的修行生涯增添一抹不可或缺的色彩,這也是太多修士功成名就之後選擇尋找道侶的原因。
人類會習慣一切,唯獨厭惡孤獨。
就連雅威都會在漫長的生命中將自己關入意志囚牢,遑論凡人?
徐陽逸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和普通人一樣生活着,甚至還找了一份工作,做的風生水起。安琪兒同樣不甘寂寞,開始了自己的家生涯,當然,她的並沒有人買。
隨意地找工作,干膩了之後任性地辭職,徹徹底底體會了一把凡人的感覺。時間如流水,三十年轉眼過去。
他們旅行了幾乎整個地球,整個楚家的高層也知道,綠竹苑住了一對從來都不會老的夫妻。在他們住下二十五年後,現任楚家家主隕落,下一任楚家家主——一個每次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上任家主畢恭畢敬地拜見他們的中年男子,此刻恨不得五體投地跪拜他們。
甚至說話聲音都不完整。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楚家擴展了數倍的家業,成為全球有名富豪的底子在哪裏。
也明白了上任家主為什麼畢恭畢敬。
更清楚了家族中偶爾出現,卻一出現就能萬眾矚目的功法,丹藥,乃至一些珍貴的無以復加的修行心得是哪裏來的。
徐陽逸心境徹底融入了凡人的心態,甚至和楚家家主喝了一杯,可惜,他喝得自然而然,對方如坐針氈。
夜晚,安琪兒躺在他身上,如同躺在一張巨大的肌肉靠椅上,柔軟中帶着一絲堅硬,溫熱地讓她眷戀。
頭趴在對方胸口上,聽着平穩的呼吸,她也仿佛安靜起來。四野竹林如海沙沙作響,天空群星搖曳熠熠生輝。許久,她才輕聲呢喃道:「你說……我怎麼還沒懷上孩子呢?」
在重逢的第二年,兩人就襄王有意,神女也有意。進行了生命延續的偉大工程。徐陽逸如他所說,贈送了安琪兒幾百年並非財富的積蓄,第二天安琪兒沒有下床,咬牙切齒。
幾十年了,牛很健壯,地也沒有耕壞,但是偏偏沒有生命的延續。
「這很正常。」徐陽逸摸着懷中金色的腦袋,幾十年晃眼過去,這個小姑娘也長大了,天真爛漫仍然還有,但已經不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的雍容華貴。
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提過分手,這已經說明了答案。
他甚至覺得,對方無論什麼性格,都不錯。
有過吵架,就是像普通凡人那樣的爭吵,也有冷戰,卻總有一方會率先道歉。他曾經問過自己,他不是沒有見過比安琪兒獨特的女人——說實話,要說長相,高階修士可謂完美無瑕,特別是高階女修,在她們漫長的生命中,也只有女性最原始的對美的期待可以追求。
說性格,比安琪兒性格獨特,如同美酒一樣值得回味的多得是。比如小青。
那是一朵高嶺之花,採摘之後,余香數十年不散。
安琪兒……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
和普通女人一樣,喜歡名牌,卻並不愛買,討厭肥肉,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偶爾有些小性子,但卻懂得忍讓。也會生氣,也有自己的底線,但是他觸碰到底線,發生爭吵之後,她也會留下台階。
兩人都一樣,生命中已經沒有至親之人。只剩下彼此。
說是暗夜的螢火蟲,抱團取暖也好,說是天穹的燕雀,不離不棄也好,這麼多年,兩人仍然和確定關係不久那樣,仍然膩着。
「一旦進入中三境,生命的本質就開始改變。我調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才剛剛金丹,我的生命本質已經和你不同,有孩子才是怪事。」
安琪兒順着這個姿勢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要等我太虛之後?」
「或許……」徐陽逸曖昧地笑着,將對方的臉團成一個豬頭:「多耕地,也會偶爾有收穫?」
「你走開!你這頭牛每次耕地時間太長!地已經貧瘠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地的感受!餵……我警告你……你,你看看這是哪裏……什麼人啊……哪有說動就動的……」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甜蜜的呻吟。
兩小時後,安琪兒躺在對方堅實的胳膊上,梨花帶雨,嘴不滿意地撅起,眉頭微皺,處於似睡非睡之間。只要徐陽逸寬大的手摸上對方腰間,就換來一聲不滿的哼哼。
「我警告你……」
「知道,地要養護,要施肥,你要罷工。」徐陽逸笑着撐起赤裸的身子,捏了捏對方鼻子,點了根煙:「所以……我才讓你早點太虛啊。」
安琪兒頓時不幹了。
合計着太虛就是因為每次耕地時間更長?
於這種憤憤中,她疲乏不堪地沉沉睡去,徐陽逸給他裹上一塊毯子。深深看了許久。
或許……真正的原因,是她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大人」或者「前輩。」
只是把他當做男人。
大人和前輩聽得太多,但是男人只有在這裏能聽到。
「真有心計……」他笑着把對方打橫抱起來,朝着屋裏走去:「忘了給你說,明天開始,我要去帝都基地一趟,你要去嗎?」
「不回答?就當你不去好了,小累贅。」
趙家一直沒有找到,本來也不大,也不出名,這些年走遍了華夏每一個基地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影子。這也是沒有辦法,趙家當時根本不出名,數百年下來,消失的傳承太多了。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趙家的血脈。
去見見當時的故人,再休息幾十年,就可以和地球做一個了結,處理完這裏的因果,接着……就是踏上諸神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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