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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說完這話後,便和陸勇一起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家裏出這樣的事情,對於兩個老人來說是一種打擊,沒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離婚這打路,就算兒媳婦多少會有些缺點,也是可以包容的。況且離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否則下一段婚姻也會出現問題。
陸憂看着眉頭緊鎖的李梅,還有陸勇,她的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受。
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會怎麼處理離婚的事情,他沒有明確表態是不是要離婚,所以猜不到他是怎麼想的。
「媽,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吧。」陸憂鬆開了藺墨臣的手,起身,走到了李梅的身邊,「你身體不好,別太擔心了,大哥他會有分寸的。」
「小松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李梅為自己的兒子報不平,「小松哪裏對她不好了?晶晶非要做得如此絕情嗎?」
李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裏都是自責。
「都是我的錯,是我逼晶晶生孩子逼得太緊了,所以她可能才會做這樣的決定。小憂,你說我要不要單獨約晶晶談談這件事情。我和爸真的不希望你哥離婚。」
李梅伸手緊緊地攥住陸憂的手腕,看向她的眼睛裏帶着企盼和渴望,希望在這件事情上還有一線的轉機。希望陸憂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應。
陸憂的心裏哪有底兒,而且馮晶晶要離婚也並非只因為生孩子這件事情。
她委婉地勸着母親:「媽,這和你沒有關係。婚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大嫂在離婚,肯定是他們的之間的相處或者感情出了問題,否則大嫂也不會提出來。所以你就放心讓大哥去處理吧,相信他會處理好的。」
「媽,小憂說得對,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兩人去面對解決,父母是操不了這麼多心的。」藺墨臣也勸着李梅,「也讓他們兩人靜靜的談一下,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只怕會添亂的。」
李梅點了一下頭,覺得藺墨臣說得對,有些事情只會越幫越儘快。
「爸,你也休息吧。」陸憂看向一言不發的父親,只是他的眉心不曾鬆開過。
她知道父親的心裏還是憂心着大哥離婚的事情,而她卻幫不上什麼忙。
「我沒事,你和小藺也別擔心。」陸勇坐直,勉強揚起了微笑,想讓自己他們放心,「你們也該累了,明天還要上班,先回去吧。」
「爸,我今天留下來陪你們。」陸憂說這話的時候,抬頭看了一下藺墨臣。
他淡淡微笑,尊重她的一切決定:「我也留下來吧。」
「不用不用。」陸勇輕揮着手,「你們還是回家,我可以照顧你媽。」
「是啊,趕緊回家去吧。」李梅也催着他們,也拉着陸憂低聲道,「小憂,你已經是小藺的妻子,更多的是要做好一個妻子的角色。我和你爸希望你們能幸福。聽我和你爸的話,陪着小藺回家,家裏太小,怕他休息不好。上前已經夠委屈他了,以後都不能了。知道嗎?」
他們覺得陸憂是藺墨臣的妻子,應該把更多的關心關注放到藺墨臣的身上。
而陸憂知道父母對藺墨臣的看重,捨不得他在他們陸家受一點點的委屈,畢竟在知道了藺墨臣真正的身份後,知道他是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哪裏吃過這些苦。
他們不是巴結於藺墨臣,而是真的捨不得他受苦。
陸憂知道父母的心思,也就不再多留。只是安慰着他們:「那你們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可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或者墨臣。」
「好。」
藺墨臣和陸憂從陸家回到萊茵城,愛妮還是像往常一樣歡迎他們。
陸憂給安妮的食盆里裝了狗糧:「你先去洗澡吧,我給愛妮洗個澡,這幾天忙都忽略她了。」
藺墨臣把她從愛妮的小窩前拉起來:「我昨天已經給她洗過了。」
「你洗的?」陸憂眼裏是滿滿的震驚,無法想像出藺墨臣這種被人伺候慣的天之嬌子竟然會委屈自己去給一條狗洗澡!
他不是一向嫌棄愛妮嗎?又怎麼會?
「我洗的。」藺墨臣點頭,抬手撫了一下她的頭,「她也是托你的福。」
陸憂淺淺一笑,但更多的動容。
他一次一次的讓她感動,一次一次用溫暖把她的胸膛填滿。
「謝謝你。」她找不到可以說的話,只能用這最簡單的三個字去表達。
「好了,先去洗澡吧。」藺墨臣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臥室而去。
陸憂從藺墨臣的手裏接過睡衣和浴巾,深深地看着他一眼。
「不要太感動了。」藺墨臣的指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誰讓你是我老婆。」
陸憂眼裏零星的光芒在閃爍。然後她什麼都沒有說,便去了浴室。
她洗好澡後出來,藺墨臣放下手裏的書,起身隨後去。
等藺墨臣穿着睡衣出來時,陸憂正在看他放在床頭柜上的那本書。
他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上去,然後從她的手裏把書給拿了過去。他抽開抽屜,把書放了進去。
藺墨臣與陸憂平躺着,室內依舊和往常一樣在床頭亮着枱燈,暖黃色的燈光灑落在地上。
「今天回來的路上你都沒有說一句話,是在擔心什麼?」藺墨臣磁性的聲音在這安靜而空曠的空間裏更顯得迷人。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陸憂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別胡思亂想。」藺墨臣側了身子,然後用雙手去抱住她。
陸憂感受着他的擁抱,側頭看向他。他總是能像是看透她在想什麼一樣。
「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嗎?」陸憂的心裏的確是擔心的。
雖然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分分離離,可是當看到自己身邊最親的親人也走到了分開的一步,對於她內心的衝擊也是不小的。她甚至是傷感而憂愁的。
她怕自己和藺墨臣之間也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裂痕。
要知道藺家和藺老爺根本就沒有接受她。
他不接受,自然外界的那些人也不會看好她和藺墨臣。
加上唐詩,是藺老爺子親自挑選的錄孫媳婦。現在她是失憶了,也沒有在他們的婚姻里興風起浪,可是如果有一天唐詩恢復了記憶怎麼辦?
他們的婚姻似乎有太多的外在的不安定的因素存在,時刻在威脅着他們。
「當然會。」藺墨臣的批腹摩挲着她的額頭,「我們不是他們,也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對。所以不會有這麼一天。」
陸憂抿着唇點了點頭,她應該是要相信藺墨臣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裏還是會有一絲的不安。
她往藺墨臣的懷裏緊緊地靠過去,將臉深埋在他的胸膛里,深深的一嗅,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薄荷的清新,如清茶般的雋永。他就是樣的獨特,也讓她深深的迷戀與不舍。
藺墨臣見她主動靠近,則收緊了手臂,緊擁着她,感受着她在懷裏的那柔軟的身骨。
他低頭在她潔白的眉心一吻,輕輕淺淺,卻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墨臣……」陸憂在他的懷裏微仰起頭來,低喚了他一聲,聲色嬌軟。
藺墨臣有嬌妻在懷,加上她那動人的聲音帶着勾人的軟糯,他的身體最誠實,已經迫不及待地低下了頭,吻住了她嫣紅小巧的紅唇。深深的吮吻着,來勢兇猛,吻得她天翻地覆,腦子裏就一片迷茫,再也沒有機會去想那些傷神的事情,只願這樣沉淪在他的溫柔纏綿之中,寧願就這樣夢一輩子。
剝落睡衣的陸憂,像是最白嫩的青蔥,勾得藺墨臣的眸色越發得幽暗,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陸憂伸手扶起他的臉,微微仰起頭,把吻落在他的喉結上,就這樣有些青澀的吻着,而這樣無意的挑逗更是燃燒起了藺墨臣身體裏的那把大火。這把火很快就將彼此燃燒殆盡。
房間裏就剩下男人女人的交織的喘息聲,曖昧蠱惑的,又是讓人意亂情迷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憂沒有再看到自己的大哥陸松,也沒有聽到他和馮晶晶之間的消息。
她最近回陸家也比較勤,但卻沒有看到過陸松和馮晶晶,只聽過父母說陸松給他們打過電話,說他挺好的,他和馮晶晶的婚姻他會努力,努力過後便沒有任何遺憾了,他也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她則對父母道:「如果他們的婚姻已經不幸福了,也許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陸勇和李梅自然也沒有什麼說的,畢竟這也是兒子自己的事情,更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負擔和精神壓力。也認為陸憂說得是有幾分道理的。
陸憂在工作之餘也會想起這煩心的事情。
她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一旁,看着很遠的地方在發呆。
甚至連楚夜走過來,坐在她邊的椅子上都沒有發現。
楚夜喝着咖啡,看着陸憂的側臉許久,直到陸憂側頭才發現楚夜坐在自己身邊。
「你怎麼在這裏?」陸憂訝異。
「我的戲拍了,休息一下。」楚夜正在《盛世》劇組裏拍戲。
他剛剛結束了自己的戲,然後拍其他人的戲了,他剛好有空休息一下,卻看到陸憂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
「感覺你有心事。」楚夜直接問她。
「家裏的事情。」陸憂微垂下了羽睫,「對不起,我不應該在工作的時候想這些私事。」
楚夜緊緊地盯着她的臉,看到睫毛在她的眼下落下了陰影:「是和藺總……」
「不是,是我大哥。」陸憂長嘆了一口氣,很自然地就把煩心的事情告訴了楚夜,把他當成朋友一樣,「我大哥和大嫂在鬧離婚,而我這個做妹妹的卻什麼都幫不了。」
「感情的事情誰都幫不了忙的,錯不在你。你能有這麼份關心就夠了。」楚夜握起手裏的水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別想太多了。」
「謝謝你。」陸憂感謝着他,「你看劇本吧,多揣摩一下角色,你知道的,周導很挑剔嚴格的。」
「這個你放心。」楚夜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劇本,然後又研讀了起來。
楚夜有晚上的戲,所以今天收工會很晚,陸憂早早給藺墨臣打了電話:「墨臣,我今天要晚回來,你自己解決問題,不用等我了。」
「好,回來前,提前給我打電話。」藺墨臣此時正好在開會,這個會議結束就下班。
藺墨臣接了電話後,又繼續和大家一起開會,好像剛才電話的插曲沒有出現過。
五點十分,會議結束,藺墨臣回到了辦公室里。
秘書孟江和助理龐博隨後進來,他把工作佈置了一下。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藺墨臣見那個號碼很熟悉,揭了起來:「池二少,有事嗎?我很忙。」
「藺總,再忙也要吃飯不是嗎?」池亦銘在那邊輕笑着,「我在麗都餐廳訂了位置,一起吃個飯,一定會有驚喜的。」
「我不感興趣。」藺墨臣薄唇輕吐,淡淡道,表現得極其冷漠。
「對陸憂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嗎?那藺總還真是一個不合格的丈夫。」池亦銘早有心理準備藺墨臣不會單純的和他吃飯,但他有籌碼,就是陸憂。
藺墨臣直接道:「好,二十分鐘後見。」
對於陸憂的事情,他自然是非常上心的,就算明知池亦銘是用這個用餌引他上鈎,他也會去的。
藺墨臣放下手機,抬眸,看向了龐博:「上次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把資料給我。」
「是。」龐博便折回了辦公室,很快地把資料取來,一個牛皮袋放在了藺墨臣的面前,「電子版的我發到你的手機上。」
「好。」藺墨臣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簡潔的黑色西裝穿上,隨手拿起牛皮紙袋便邁步離開。
藺墨臣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把牛皮紙袋放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本來,他還想再留一段時間的,現在池亦銘既然主動找上門,並用陸憂做威脅,那麼他就要讓他知道他威脅他藺墨臣的代價。
藺墨臣把車開了出去,慢慢往都市飯店而去。
他說的是二十分鐘,但是卻故意遲到了十分鐘。
池亦銘早已經在包廂里坐着,在看到藺墨臣後,站了起來。
藺墨臣緩緩走過去,臉上掛着一絲淡然的笑意:「工作太忙,讓池二少久等了。」
池亦銘見藺墨臣手上拿着牛皮紙袋,覺得他是裝模作樣,但也不會去戳穿。這樣做只是愚蠢的做法,誰也不會好過。
「沒事,藺總一向很忙,能約到你已經很不錯了。」池亦銘好像也很會說話演戲了。
藺墨臣坐下,與池亦銘相對着,後者叫來服務員把菜單交給了藺墨臣:「藺總,點菜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藺墨臣接過菜單,報了幾個菜名,自然都是非常貴的。
等着菜品上來前,服務生替他們添了清水。
「池二少找我有話就直說。」藺墨臣透過清水杯看向池亦銘。
「藺總,既然你開口了,那麼我就直說了。」池亦銘淺笑着,「我知道藺總比較介意我和陸憂曾經那段情,今天我請你吃飯就是要告訴你藺總不必擔心這些。你和陸憂已經結婚了,我和雅蓓也成家了,我們都有各自的家庭了,過去的事情就隨風了。」
藺墨臣的長指握着杯徑,並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飲了一口,然後放下。
池亦銘又繼續:「所以藺總你真沒有必要摻和到我和池亦釗的事情之中,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也是池氏內部的事情。」
這才是池亦銘真正想說的話,想讓藺墨臣放棄和池亦釗的合作,畢竟有藺墨臣在,池亦銘在池氏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如果他任何這件事情發展下去,那麼他在汦的地位岌岌可危。
因為池氏的低迷是他造成的,卻是池亦釗挽回的,而在這其中翻雲覆雨的決定性因素就是藺墨臣。
他雖然和宋氏聯姻了,但是池亦釗也是深得人心,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讓他和藺墨臣合作在一起來威脅到他對池氏的絕對掌控權。
他已經犧牲了陸憂,放棄了重新追回她的想法,接受了一場商業聯姻,那麼就不能再輸了,否則他放棄的一切就根本不值得,特別是陸憂。
「是嗎?」藺墨臣薄唇一勾,輕放下了水杯,「我和池亦釗不過是普通的商業合作而已,是池二少你想多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商業合作,那麼請你和我合作。」池亦銘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在我背後不僅僅是我父母的支持,還有宋氏,池亦釗和我之間的優劣,我想藺總你一眼就能看出來。選他風險太大,不如選我更穩妥一些。」
「池二少,任何商業合作都存在着風險。就算要和你合作,也得有先來後到的順序。」藺墨臣怎麼可能和他合作,「既然我已經和池亦釗達成了合作意向,自然不好反悔,如果你能說服他把這個合作案交給你來接手,我倒是沒有任何意見。你看這樣行嗎?」
把這個自主權將給池亦釗是最正確的選擇,他想池亦銘是不可能找池亦釗搶這個案子,再者就是池亦釗也不可能給他。那麼這就不是他的責任了,而他也給了池亦銘機會了。
「藺總,你這不會是給我挖坑吧。」池亦銘往後一靠,「藺總,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該考慮的人不是我。」藺墨臣看着一份精美的鵝肝放到在了他的面前。
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上了桌,然後就退下去了。
「藺總,用我的不糾纏換你的合作難道還不夠誠意嗎?」池亦銘指的是陸憂,「藺總,不瞞你說,我愛的女人其實只有陸憂。這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你還不滿意嗎?」
既然已經犧牲了,那就再徹底一些,斷了自己所有的重新一來過的念頭。
藺墨臣平靜的墨眸瞬間就泛起了凌厲的光芒:「池二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陸憂從來不是你讓出來的,而是她主動的選擇了我,就已經很好的說明了被放棄的那個人是你而已。」
「你——」池亦銘哽着喉嚨,那裏苦澀一片,竟然無言以對。
但一想到自己不能和藺墨臣撕破了臉,否則就更沒有機會了。
「藺總,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誠意。」池亦銘咽下那口氣,只能妥協,「如果我有說錯話地方,還希望你包涵。」
「有些事情我包涵不了。」藺墨臣的眸光又冷又利,他把隨手帶來的牛皮紙袋拿了起來,「既然今天你請我吃飯,那麼就送你一份禮物。」
他手腕一用力,把牛皮紙袋扔向了池亦銘的,只聽「叭」的一聲,就落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池亦銘拿起那那份牛皮紙袋,拆開線打開,從裏面取出了一疊照片,第一張映入眼帘時就讓他臉色大變,眼睛瞪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