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緊盯着勺子,不解地看着藺墨臣瞳孔的深處,那裏幽深如一口千年的古井,看不出他心裏的任何情緒。
他一字一字說道:「想知道我的評價之前,你先自己嘗嘗麵條的味道,然後在我說的時候你心裏才有一個底兒。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嗯,他說的挺對的
。
陸憂張開了嘴,然後吃下了麵條,她嚼了兩下,還沒咽下之前就聽到他道:「你說這樣我們算不算間接接吻?」
陸憂還未咽下的麵條噎在那裏,而藺墨臣卻優雅的舀了一口麵湯喝着。
陸憂咳了兩聲,白皙的臉龐都有一些漲紅起來:「……」
他明明知道她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這麵條的味道,而他卻答非所問,而且還用一本正經的模樣說着不正經的話來,這能不讓她覺得臉紅耳臊嗎?
藺墨臣卻一點沒覺得他說的話是不正經的。
「那個……」陸憂抿了抿唇,穩定着心緒。
「先吃完面再說。」藺墨臣夾起來吃了一口,然後又夾起一勺給她。
陸憂只是怔了一秒後,便大方地吃起來:「你不嫌棄嗎?你不是有潔癖嗎?」
「是有,但因對像而異。除了你,別人我都會介意共用。」藺墨臣邊說邊吃麵,「你是我老婆,接吻時連口水都吃琮了,還怕什麼。」
陸憂完全是接不是他的話,只能把頭埋得更低,吃着面。
兩人沒一會兒把一碗麵給吃完了,甚至連晶瑩亮色的麵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藺墨臣拿了面紙給陸憂,然後自己也用紙巾擦着自己的嘴角。
「吃飽了,該休息了。」藺墨臣從高腳椅上下來。
陸憂急急道:「藺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藺墨臣只是把視線落在了那碗空空的碗上,眉梢微微撛起,那模樣似乎在說你自己不會看嗎?
陸憂也把視線落在了碗上,看着空空的碗,似乎找到了答案,抬眸看向他。
藺墨臣已經轉身邁步向客廳,小坐一會兒。
陸憂只好捧起碗筷去水池邊清洗起來。她快速把碗洗乾淨後切了些水果拼盤過去。
她把水裝着水果的玻璃碗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落坐在藺墨臣的身邊。
她拿起叉子叉起了一塊蘋果遞到了藺墨臣的嘴邊:「吃塊蘋果。」
「才吃了麵條……」藺墨臣這會兒還挺飽的。
「吃了也要吃,水果吃了皮膚好。」陸憂強硬着態度,但語氣卻帶着撒嬌,「你必須吃!吃一個嘛……」
她環着他的手臂,纏着他而央求着他,反正就要他投降。
藺墨臣被她纏得沒有辦法了,只好張口吃了一塊。
陸憂這才滿意的笑了,然後自己也吃下一塊,感覺到這蘋果是異常的甜,甜到了心底。
陸憂逼着藺墨臣和她分享了這份水果拼盤。
「好了,我們休息吧
。」陸憂滿意地看着吃完的水果。
藺墨臣和她便去了臥室,陸憂把睡衣放到他的手上:「你先洗吧。」
「你確定?」藺墨臣挑眉反問。
「我當然確定啦。」陸憂說完,推着他。
藺墨臣站在浴室門前,發出誘惑的邀請:「不如一起洗?」
陸憂搖頭,不敢去想那太污的畫面:「不……不用了,我還沒拿睡衣,你先吧。」
「那好吧。」藺墨想便進了浴室,關上了門,墨黑的眼底卻有一絲的流光閃過。
陸憂覺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都浮起來了,看到藺墨臣進了浴室,聽到嘩嘩的水聲時,她的心裏便輕鬆了一些。
雖然他們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可是她對於夫妻間的事情還是不太能完全適應,畢竟這是她這二十三年來第一次這樣和一個男人坦城相見,而且每一次她都要求把燈光高暗了,她怕這樣赤祼裸的相對,會讓她臊得慌。
想着想着,她自己都熱了呼吸和耳根。
陸憂慢慢落坐在了沙發里,盯着浴室的方向,一直靜靜聽着嘩嘩的水聲,整個人依舊是不安的。
今天的藺墨臣是十分反常的,她完全是不上他的節奏,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麼,說他生氣呢,他還是要和她說話,還在共吃一碗麵,如果說他沒有生氣,可是態度真的比平時冷淡了一些。
這樣的藺墨臣第一次陸憂感覺到藺墨臣有些若即若離。
藺墨臣打了池亦銘後就再也沒有提過一句,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思緒游移間,她聽藺墨臣低沉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藺太太,你剛才好像沒有拿浴巾給我。」
「是嗎?」陸憂從沙發內站了起來,想起剛才她拿睡袍時有些急,所以好像是沒有拿浴巾給他。
然後他找了到了浴巾給藺墨臣送到了浴室門口,她曲起手指叩門:「浴巾給你拿來了。」
「門沒有鎖,你自己開一下。」藺墨臣的聲音傳來。
陸憂盯着門把,伸手去擰開,果然是沒上鎖的。
她把門拉開了一個縫隙跳夠自己的手臂伸進去,把浴巾遞給藺墨臣。
「給你。拿好。」她提醒着藺墨臣。
藺墨臣沒有伸手來拿浴巾,並道:「有泡沫濺到我眼睛裏了。我看不到,你幫我拿走來好嗎?」
「啊——」陸憂一急,也顧不上什麼,推門就進去了。
入目的是藺墨臣那出自雕塑家之手的完美性感的身體,黑髮被水淋濕,水流順着他性感的胸膛流淌而下,順着人魚線滴落。
他身體每一次的肌理都那麼的飽滿而性感,充滿了無比的的誘惑。
整個人都透出了力與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
她整個人都傻掉了,忘了自己該轉身就走。
「你你你……」陸憂結巴的說出了三個你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下面的話。
她的臉色很複雜,腦子裏一片空白的,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愉悅。
他竟然這樣騙她進來,竟然用美男計來對付她!
陸憂咬着唇瓣,然後轉身就要走。
藺墨臣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手腕用力,一個巧勁,便輕鬆地讓陸憂身身體迴旋,然後跌入他的懷裏。
陸憂對上他黑色的瞳仁:「藺墨臣,你是在生氣嗎?」
她直接了當在問了出來,不就是因為池亦銘抱了她是不是?
「對,你說對了,我不僅生氣了,還吃醋了!」藺墨臣把她抱住置身於了花灑下,水花就澆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的衣服打濕了。
她身上白色的襯衣就緊緊地貼在她的肌膚上,半透明的顏色勾着她美麗的身體輪廓,胸前的曲線飽滿而聳立,更是刺激得他人的眼色都深幽起來,像是沒有盡頭的黑暗般。
「藺墨臣,他今天是打電話說要見我,但是我拒絕了,我都把她的號碼拉到了黑名單里,我也沒想到他會查到我在的地方,跑來堵着我。不住的話你可以問楚夜,他都看得清楚。」陸憂解釋着,因為水流的沖刷,所以羽睫被打得顫抖。
她的視線也不是很清楚,但相比起藺墨臣,他卻的眼睛卻睜得很開,好像水流都無法讓他顫動羽睫。
藺墨臣把她的雙臂握着,醇厚的男中音很清晰,一字一字傳到了她的耳膜:「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在生我的氣。我不能時時在你的身邊保護着你。我無法完全杜絕池亦銘接近你!如果楚夜不在場,如果我沒有趕到,我無法想像池亦銘會對你做出其他的事情來!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我會覺得一個男人擁有再多都是沒用的。」
他的墨眸中星芒破碎着閃爍着,是憐惜的,也是微微帶着痛楚和自責的。
「那你意思是,你沒有生我的氣是不是?沒有不理我?」陸憂驚奇地放大了瞳孔,欣喜一點一點填滿了她明亮的瞳孔。
「我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些。」他捧着她的臉道。
水流打在他們兩人的臉上,雖然隔着水和霧氣,但是他們卻把彼此看得非常清楚,一切都映在他們心底最深的一角。
陸憂得到這樣的答案後,一顆提起來的心穩穩地放回了心房裏。
這是他在生自己氣,剛才沒有不理她,只是他需要冷靜。
就因為他的不冷靜所以他出手打了池亦銘,他其實並不是一個有喜歡使用暴力的男人!
他用的都是智慧,只想智取,用自己智慧來讓對方輸得徹底,這才是他藺墨臣的人生規則。
當他趕到時看到池亦銘那樣親密無比的抱緊着陸憂,他心裏的怒氣衝天而來,然後想也沒想地衝過去打了池亦銘
。他真怕自己會使用洪荒之力把池亦銘打得生不如死!
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克制力才讓自己平靜和冷靜下來。
陸憂也伸手,指尖觸摸着藺墨臣的臉龐,她彎唇而笑。
她就知道他不會不相信她,只是她沒想到他會如此自責自己。
「不能分分秒秒在我身邊不是你錯。你除了有我,還有你的工作和生活。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讓自己落單而讓他有機可趁的。如果他還敢有下次,我會去警局告他對我騷擾。」陸憂微踮起腳尖,「只要我們內心強大,他無足為懼。」
藺墨臣輕輕一笑,覺得陸憂似乎長大一些。能說出這樣霸氣的話來了。他的確該比以前更放心了。
藺墨臣見她踮着腳尖,一手便托阤的俏臀,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就這樣堵住了她的唇,用他的氣息將她籠罩。
他靈活的舌,狂野的掃着唇齒內,與她的丁香小舍勾在一起,吻得如此激情而熱烈。
他一邊纏綿地與她擁吻,一邊伸手解着她襯衣的扣子,他的指尖很靈活,但更多的是急切。
「藺墨臣……唔……」陸憂喚着他,怕和他在這裏繼續深入。
「別動,我想把你身上屬於他的味道洗乾淨。」藺墨臣的薄唇離開她的唇,喘息之餘用柔軟的聲音帶着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然後再印上屬於我的味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她也的確噁心自己被池亦銘抱了一下,所以她也想自己能洗乾淨,自己只屬於他。
陸憂沒有動,任藺墨臣解着她的扣子,直到襯衣和短裙等衣物都落在了地上,任這水流將她清洗。
而美麗的她如剛剝開的嫩蔥般,那樣的白皙而晶瑩,像是上好的白玉泛着最美好的光澤。
她每一寸肌膚對她來說都擁有致命的誘惑,讓他心蕩神馳。
藺墨臣扣她的手指,將她面朝光滑冷硬的牆磚壓上去,然後那些炙熱的吻像是雨點落下落在她的細膩的背部肌膚上。
他們擁有着最好的彼此,然後淹沒在這最美妙的旖旎之中……
陸憂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裏,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藺墨臣先替她清洗了身體,然後用浴巾將她裹住然後抱到了臥室里。
藺墨臣重新進了浴室,然後沖洗後出來,他穿着灰色的睡袍,然後用毛巾擦着濕發,一邊走過來,坐地了床邊。
他取發吹風替陸憂吹了一下溫潤的髮絲,然後吹了自己的,躺上了床。
藺墨臣睡前都有看兩頁書的習慣,陸憂微睜開眼睛看到他在看書:「工作一天也累了,動漫洗澡早點休息吧。」
而他也看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書本,準備躺在入睡。
陸憂和藺墨臣都是平躺着的睡姿。
因為陸憂怕黑,所以睡着之前床頭都會亮着燈,昏黃的燈光被燈罩屏蔽一些,不會打在人的臉上,也會因此而柔和許多,所以不會影響人的睡眠
。
昏黃的室內,只有彼此起伏的呼吸聲。
陸憂輕柔的嗓音在安靜的安氣里響起:「藺先生,我想你抱着我。」
「遵命,藺太太。」藺墨臣翻了一下身,側身將長臂伸過去,將她整個人都攬在了懷裏,他身上的氣息將她緊緊地包圍,而她聞着也能安定地睡覺。
就這樣,兩人相擁着入眠。
他們只想這樣美好的生活能夠一直延續下去。
當陸憂再一次看到蘇漫的時候已經是這個周末了。
在傾星集團,陸憂和蘇漫在電梯裏相遇了。
蘇漫戴着墨鏡,妝扮精緻,雪膚紅唇,依舊是風情萬種,引無數男人競折腰。
兩人默契到了天台上,陸憂靠在不鏽鋼的圍欄邊上,眺望着遠方:「你這段時間去哪了?還好嗎?」
蘇漫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她雖然依舊是美麗的,但是從眼底能看出她疲憊的顏色:「還累不死。」
「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陸憂板着臉輕斥着她,「我可不愛聽這些。」
「我聽說池亦銘和宋雅蓓要結婚了。」蘇漫聽到這個消息後,真的是有驚訝到,「訂婚時出的丑還不夠嗎?現在直接結婚了。真的是知道池亦銘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麼!不過他的品味也就只能是宋雅蓓這樣的女人,這麼渣的男人,換誰會以嫁給他啊。他肯定是娶不到別人了,只能娶宋雅蓓了。」
蘇漫說着自己的想法,深深的嘲笑了一番,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嗯,是要結婚了。就是明天,墨臣有收到請柬。」陸憂很是淡定,「而他沒有發給我。」
藺墨臣早已經收到了請柬,並拿回了家。而她這一次卻沒有收到,是怕她像上次訂婚那樣去找麻煩嗎?
不過藺墨臣去,肯定是會帶着她去的。
「他知道藺總會帶你去,不過是為了省一張請柬而已。我覺得池亦銘太摳門了。」蘇漫也看着遠處,迎着微風,揚動着她的波浪般的長髮。
「呵呵……」陸憂笑了,「那你這一次去嗎?」
「還是不要去了,這一次有藺總護着你,我放心!」蘇漫重新戴上墨鏡,「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飯局。」
「那少喝點酒,早點回去。」陸憂勸着她,「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
「知道了,管家婆。」蘇漫和陸憂一起離開了天台,然後分開。
陸憂覺得蘇漫有些不一樣,卻又想不出哪裏不一樣。
蘇漫和陸憂分開後,便去了一品居,比較偏靜,卻又十分獨特的私家菜館,今天的飯局就訂在這裏。
她泊好車,然後去了指定在包廂
。
她換上了職業性的微笑:「李總。」
「蘇小姐,你終於到了。」一位身材發福的男子正是今天的飯局的主人、
在坐的還有三個男人,也是什麼老總高管之類的,身邊也坐着三個女人,那三女人,她見過,不過是娛樂圏里的三線演員,和她根本沒有辦法比。
不過她也沒有低看別人的意思,她也是從一個小演員走到今天的,其中的艱辛只有她知道。她不會輕易去嘲笑別人的認真的付出。
但在這個圈子裏,女人遠比男人付出的多,吃更多的虧。因為女人更多的會選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讓自己往上爬,為了出名大火可以放棄很多做人的底線。她不予置評。
那三個女演員看到蘇漫時,也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樣的飯局上會看到蘇漫。
畢竟蘇漫她是不陪飯局的,說穿了,飯局上除了喝酒就是使用美人計。
她們覺得蘇漫看似清高,卻依然和她們沒有區別,這樣心裏似乎就平衡多了。
而李總是投資了蘇漫剛殺青的新戲,他說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客人要招待,不能怠慢,需要一個能撐得起場面的女人來陪伴,所以她也是給李總一個面子,畢竟大家以後要合作的。
就這樣,蘇漫來了,只是好像那位什麼重要的人物好像還沒有到。
蘇漫並不去看那三個小演員驚訝或者帶着輕蔑的目光,淡定的坐下。
坐下了有十分鐘,那位重要的人物才姍姍來遲。
大門推開,眾人都站起來迎接,背光的來人身姿高挺,筆直如蒼松般,給人清冷之氣。
當來人進了包廂,站在燈光之下後,蘇漫才看清楚對方竟然是傅寒羽。
她怔怔地睜大了眼睛,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腿都有些軟了。
傅寒羽的目光在觸及到蘇漫時,只是停頓了一秒便轉開了,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
「傅總,來,坐這裏。」李總給蘇漫使了一個眼色,「蘇小姐。」
蘇漫立即反映過來,連忙把身側的靠椅拉開,她的臉上揚着柔和的笑意,她卻感覺到自己臉頰的緊繃:「傅總,請坐。」
傅寒羽坐下去,左邊是李總,右邊是蘇漫。
李總站在他們中間,扶着椅把:「傅總,給你介紹一個,這是大明星蘇小姐。我們公司和蘇小姐有合作,今天有空就請她來了。蘇小姐,這是傅總,今天就要托你替李某好好照顧了。來來來,把酒給傅總倒上。」
服務員把開好的白酒送上了來,這裏吃的是中餐,自然是配白酒的。
蘇漫接過去,然後替傅寒羽面前的杯子滿上。
「來,傅總,我先敬你一杯。」李總端起了酒杯。
傅寒羽看着面前的酒,蘇漫也盯着他面前那杯酒,不知道他是會喝還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