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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傾的些激動,傅寒羽會是小魚兒的的親生父親給了他一個巨大的衝擊,就算是他猜破了腦袋也不可能會猜到傅寒羽的身上去。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們是朋友,他的性格冰冷淡漠,根本就不像是會做這樣事情的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短的時間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不可能的真相。 蘇漫是沒有錯,錯在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而蘇漫想用自己去換傅寒羽的一顆腎更是讓他覺得荒謬!
這說明蘇漫對於他是沒有信心的,寧願自己用這種危險的方式一個人承擔了,也不願意讓他幫助她。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對於蘇漫來說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就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男人,所以我才會更不想拖累你。這也是我一直拒絕你不想告訴你的原因,我不希望你攪入這趟混水裏來!因為我而髒了你自己!」蘇漫的音量隱忍而壓抑,她怕自己太大聲而驚醒了熟睡的小魚兒。
她沒有想到自己本來只是想透過顧南傾更好的接近傅寒羽,畢竟像他那樣低調淡漠雙尊貴的男人一般的人很難接觸到他。以她的能力是靠近不了他的,所以才會走曲線救國的方法,先從顧南傾下手。
以顧南傾的身份地位帶着她出席上流社會的宴會能遇到傅寒羽的機會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只加上他們是朋友,所以能走得更近一些。明明她已經得到了這樣的機會,那一次溫泉之旅,只要她主動大膽,不顧一切的話,現在也許已經有了答案了。
可是她想到自己要那麼做,心裏就開始不安,甚至對顧南傾產生了很大的愧疚感。她真的做不到,也無法做到。
「我不怕攪進來,只怕你不讓我知道一切。」顧南傾雙手握住她的雙臂,磁性的聲音非常的低沉而溫柔。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蘇漫倔強地眼神里都是害怕和難受,「所以當時我只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她緊抿着唇,喉嚨里苦澀的味道直往口腔里漫延,侵佔了她的唇齒,苦不堪言。
「你這個方法我絕對不同意!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去犧牲自己。既然是寒羽,我會處理的。」顧南傾蹙眉,厲聲強調着,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他一向風流雅痞的味道差很多,「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不行,既然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了,那麼你就不能撇下我一個人去。」蘇漫斬釘截鐵道,並不想因為有了顧南傾承擔一切,所以她就安然地躲在他的身後,「這是我的事情,我麼我一個人去辦,要麼一起辦。」
蘇漫也是很認真很嚴肅的,不容商量的口吻。
顧南傾知道自己是無法阻止蘇漫的,但他依舊還是想要說服她,不想她正面去迎擊風雨。
顧南傾想了想,更是放軟了語氣,輕拉着蘇漫的手在他摩挲着:「蘇漫,你聽我說。小魚兒的事情,我先去和羽寒談,如果不行,你再出面。」
蘇漫沒有思考半秒就搖頭了:「顧南傾,以你和傅寒羽的交情你都說服不了他,何況是一個陌生人的我?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剛才的選擇你二選一,否則我就把你踢出我的世界!」
本來就是她的事情,怎麼可能讓他一力承擔!如果說必須有一個人來做這件事情,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她。她的錯自己買單。顧南傾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面對蘇漫的堅持,他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他也是酸了眼眶,將她圏在進自己的懷裏,讓她的臉龐貼着他的胸膛。他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骨和單薄的雙肩承受了太多的風雨寒霜。他暗暗地發誓,只要他在,他就給她溫暖。
「好。我答應你。」顧南傾只能點頭同意。
蘇漫抿着唇,點頭,含笑,卻有晶瑩從眼角滾落。這一夜,顧南傾沒有離開,和蘇漫一起陪着小魚兒。
第二天一早,蘇漫就要飛其他城市為她此次要上映的電影路演。
他們陪着小魚兒吃過早餐,蘇漫和小魚兒交待着:「媽媽可能要過幾天才能來看你了,這段時間好好聽話。」
「媽媽,你去工作吧,我會乖乖的。」小魚兒表現得很堅強,把自己對母親的不舍全壓在眼底,不讓蘇漫看到。
「媽媽去工作了,顧叔叔來陪你。」顧南傾自告奮勇。
「謝謝顧叔叔。」小魚兒今天早上看到顧南傾還在病房裏,他小小的心臟就感到了溫暖,小小的孩子就覺得顧南傾是好人,因為在他們單純的世界裏好與壞就是這麼簡單,「顧叔叔,我給求你一件事情嗎?」
蘇漫怕小魚兒會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便擰眉道:「小魚兒……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孩子還小,你這麼嚴肅做什麼?」顧南傾覺得蘇漫太在意了,說了她後便對小魚兒微笑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顧叔叔,媽***工作很辛苦,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餓了別忘了吃飯,冷了別忘記加衣,夜深了別睡太晚……雖然錢很重要,但身體更重要。我只要媽媽好好的就好。」小魚兒看似小,囑咐起來真的是頭頭是道。
小魚兒的一番言論直戳顧南傾,特別是蘇漫的心臟的柔軟之處,那裏很疼,也很歡喜,猝不及防地讓人眼眶酸澀,有想哭的衝動。
蘇漫忍着落淚的澀意,將小魚兒抱在懷裏,不斷地親吻着他的鬢角,很是不舍。
她努力地穩定自己的氣息和聲音:「媽媽是大人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乖乖聽話,等媽媽回來看你。」
「好,我一定乖乖聽話,不讓媽媽你擔心的。」小魚兒笑得燦爛。
蘇漫再一次不舍地親吻了一下小魚兒的額角,微笑的眼睛裏都泛着晶瑩,抬起手來,在他俊挺的鼻樑上寵溺的颳了一下。
「88。」蘇漫鬆開了小魚兒,是非常非常的不願意離開。
她深深地看了小魚兒一眼,便狠心地扭頭離開。顧南傾在離開前也沖小魚兒揮了揮手,然後跟着蘇漫離開。
顧南傾把蘇漫先送回了萊茵城,在離開前蘇漫還要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再收拾一些東西。這些天她要連軸奔波很多城市做宣傳的。回到了家裏,蘇漫先去房間裏,打開了衣櫥,把最下面放的行禮箱取出來。
顧南傾接過蘇漫手裏的箱子對她道:「我來幫你收拾吧,你去洗澡換衣服。」
蘇漫狐疑地盯着他英俊的側臉:「你確定你能行?」
顧南傾出差的話,行禮肯定是他的助理幫忙收拾的,他是一個會親自動手,而且會做這些小事的人嗎?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顧南傾把能力兩個字咬得很重,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邊,頗有曖昧的味道。
蘇漫的臉也臊紅了起來:「我不敢。」
然後她慌亂地轉身去取了自己的衣服:「我先去洗澡,洗完了我再收拾。」
她的心跳真快,真的不能離顧南傾太近了,他太迷人也太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的美色報迷。蘇漫抱着衣服匆忙地往自己的洗澡間跑,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她背靠着門板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來,她抬手撫着自己的心臟處。想要心跳恢復到一個平穩的狀態。
等了兩分鐘,她心跳平順了這才把衣服放好,然後打開了花灑,一邊脫着衣服。蘇漫沖了一個澡花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然後就穿戴整個的走了出來,只是頭髮還是濕潤的,她用毛巾擦着多餘的水分。
而顧南傾已經把該出門要準備的東西都放在了行禮箱裏。他已經忙得脫下了西裝的外套,還把襯衣的袖子都捋到了手肘處,露出了結實有力的小臂。他的左手手腕上還戴着百達翡麗的鑽表。錶盤上的一圏碎鑽還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他見她出來了,倒是有些炫耀地對蘇漫笑道:「你看我整理得還行吧。」
蘇漫走近一看,倒是還是規矩,顧南傾卻用長指挑起了一套內衣,眸中笑意肆意:「你看,你最貼身的我都準備了好幾套,夠換了吧。」
「不要臉。」蘇漫見他拿着自己的內衣那輕佻的模樣,本能地罵出來了,臉蛋也是滾燙起來。
蘇漫伸手去一把扯過他手上的內衣,卻被他給牢牢扣住了手,不由她退開。她退不開,也掙不了,而他卻就這麼盯着她,那雙桃花眸灼燙得讓她呼吸都熱了。他的眼神很專注,也很柔情脈脈,讓她不同自主的地就沉溺其中,忘了掙扎。
她站在原地不動了,而他卻慢慢靠近,大掌扣住她的腰際,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她盯着他,仿佛要被他眼裏的火焰燃燒起來。他們就這樣看着彼此。
她看着他就這麼靠近她,俊臉在她的瞳孔里無限放大,她輕輕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熱。他的吻就這樣吻上來,與她纏綿在一起,她沒有絲毫的拒絕,任他的長舌闖進來,任他予取予求。這一次的吻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更加猛烈而深情,恨不能將對方都吞儘自己肚了里一般拼了力氣地燃燒着對方。
他的大掌靈巧地從她襯衣後背的下擺鑽了進去。他的掌心裏都是蘇漫肌膚的細膩,美好的觸感更是刺激得他身體裏的細胞在饑渴地叫囂着。
她的身體卻在他的掌下微怔了一下,只在半秒和遲疑,她又開始熱情地回吻着他,似乎是在鼓勵着他。顧南傾仿佛也感覺到了她的不顧一切,她的心無雜念。可是這樣的熱情而主動的蘇漫讓他驚喜卻又害怕。
她的糾纏越來越深,而顧南傾卻主動的強忍着結束了這個吻。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起,額頭前的肌膚上都是細密的汗水。他們呼吸混濁,氣息紊亂,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不想繼續嗎?」蘇漫輕垂的羽睫細密而好看。
等平復了一些時候,他才開口,啞着聲音道:「我等你回來。」
他怎麼會不想,他的確很想把她壓倒,想要真正的擁有她,想讓她的身上烙下專屬於她的氣息痕跡。但是他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要了她。
小魚兒的事情還沒能解決,他不能只顧着自己尋求快樂。
「其實我可以的。」蘇漫臉上的微笑明媚,「既然我已經接受了你,那麼我就不會再拒絕。」
顧南傾捧起她的臉:「我可以等。我們還在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事不急,你儘早會是屬於我的。」
「就這麼自信?」蘇漫好看的柳眉輕挑,「也許就僅僅幾天的時間我就會改變主意。」
「你不會吧。」顧南傾很是篤定,對她十分有信心,「就像你說的你既然接受了我就不會再戀上別人。」
「顧南傾,這可不一定。」蘇漫明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跑不了的。」顧南傾不怕,然後催着她,「趕緊檢查一下有沒有缺什麼。我已經讓人買了機票。」
蘇漫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彎腰去檢查着行禮箱裏的東西。
的確是有些東西沒有準備,她便取來放到了箱子裏,然後關上。
「可以走了。」蘇漫拿起了墨綠色的風衣和包包。
顧南傾拉過行禮箱,一邊牽起她的手便往外走。他們出了門,然後顧南傾又把蘇漫送到了機場裏。
在機場裏顧南傾也是自然是大方牽着蘇漫的手,兩人舉止親密,這樣奪目的兩人出現,自然是引來了媒體記者的圍觀和採訪。
「顧總,聽說你和蘇漫小姐關係親密。今天一起牽手出現是在公開你們的關係嗎?你和蘇漫小姐是在戀愛嗎?」記者舉着話筒在顧南傾的面前,不停的發問。
而另一邊的記者也同時對着蘇漫發問:「蘇小姐,你和顧總真是在戀愛嗎?你們是在高調的秀恩愛嗎?」
顧南傾戴着黑色的墨鏡,但也掩飾不住他唇角上揚的弧度。而蘇漫卻是低眸不語,她把他們關係的主動權交給了顧南傾。他承認她就點頭,他三緘其口,她也視而不見。
接着那些記者又開始道:「顧總,你的緋聞女友不是沈薔沈小姐嗎?現在又和蘇漫小姐一起,能解釋一下你們的三角關係嗎?」
「蘇小姐你知道顧總和沈薔小姐的關係嗎?」
剛剛說到這裏,大家就看到了出現在機場的沈薔,在助理保鏢的維護下像個女王一樣高傲。她戴着黑超,在看到顧南傾和蘇漫牽手出現在公眾場合中時,眸中是震驚。甚至是不敢相信地摘下了墨鏡看個清楚。果然,他們的手是親密的牽在一起的,十指相扣,恩愛無限。
沈薔沒想到顧南傾會如此光明正大加囂張地和蘇漫像情侶一樣出現,而她卻是他們顧家替他挑選的妻子人選。他這麼一出不是狠狠打臉在她臉上嗎?胸口像是塞進了火種一般,疼痛而難受,像是要迸裂開來一樣。
她的臉色像是死灰般,握着墨鏡的手指都泛起了白痕。她就這麼看着顧南傾和蘇漫走來的方向,此時對方也看到了她。顧南傾和蘇漫駐足停立,與三五米遠的沈薔這就麼遙望着。
沈薔掠過蘇漫的目光里閃過一絲的厭惡和憎恨,而落在顧南傾的臉上卻又換成柔光萬千,柔弱而又讓人憐惜的模樣。
她倔強地抿着唇,依舊微揚起下頷,不低頭,不讓自己頭上的王冠掉落。顧南傾墨鏡後面的目光卻平靜得出奇,甚至是一絲的漣漪都沒有。也召示着她沈薔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記者看到這樣的畫面,自然更是高興,在三個當事人中總能挖出一些深層的新聞來吧。
而全民皆注,兩個緋聞女友之間相遇,都好奇會有怎樣的一番撕逼大戰發生,而顧南傾又是會偏向哪一方。一時人潮如水的機場就仿佛是靜止了一般。
一位記者在這低窒沉重的空氣里頂着壓力率先向沈薔發問:「沈小姐,做為顧總緋聞女友的你在這裏看到顧總和蘇小姐恩愛牽手,有什麼想對顧總或者蘇小姐說的?」
「沈小姐,你和顧總真的只是單純的緋聞男女朋友嗎?還是蘇小姐上位得到了顧總的聖心?」
「沈小姐,聽說顧家已經有意承認你正牌少NaiNai的位置是真的嗎?」
無論記者怎麼發問,沈薔也是一字不答,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她盯着顧南傾,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他的答案對於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握着墨鏡的手指在顫抖,內心甚至緊張如麻。
她的確是顧家承認的媳婦,可是又能怎麼辦?顧南傾始終還沒有點頭。她就不算真的是顧家的媳婦,因為她要嫁的是顧南傾喜歡的還是喜歡傾,而不是顧家。
「顧總,你看沈小姐和蘇小姐都在這裏,你做為男人是不是應該主動大方點說什麼才好?」
顧南傾本就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所以他很爽快的給出了答案:「既然大家這麼熱情得想知道,那我就在這裏告訴大家我和蘇漫準備結婚了。至於其他方面或者細節等現在無可奉告。在此謝謝大家的關心。」
不是戀愛,而是直接爆料結婚!這無疑是一顆重磅Zha彈扔進了娛樂圏和上流社會。而在場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都很震驚這樣的消息。一個個的愣了神,包括蘇漫,她都用一種不置信地目光盯着他。
而沈薔卻在那一刻折斷了手中的墨鏡鏡腿,名牌墨鏡就這麼掉落在了在上。沈薔的失態讓她在眾人的面前十分的狼狽,她滿眼含淚,迅速轉身,就要離開。
記者追上去,而助理和保鏢都攔着他們,不讓他們接近沈薔。記者從沈薔那裏問不到消息,便從顧南傾和蘇漫這邊下手。
「顧總,蘇小姐,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們怎麼突然就想結婚了?難道是奉子成婚?」
顧南傾卻神秘一笑:「你到是會猜。肯定我的能力。」
眾人都把目光都落在了蘇漫平坦的小腹處,這讓蘇漫十分的不好意思。
蘇漫卻擰了一下眉:「你們別聽他胡說。」
「那蘇小姐的意思是你沒有懷孕?」
「好了,就到這裏了,我們要趕飛機。」顧南傾對已經先來這裏辦手續的助理使了一下眼色。
這剩下的自然是由他們負責了,而顧南傾和蘇漫則順利離開。
顧南傾這話說了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記者雖然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娛樂帝國的王,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這個圏子裏混是不能得罪他的。
顧南傾送蘇漫到了入口:「你放心工作,我會照顧好小魚兒的。」
「嗯。」蘇漫從他的手裏接過了行禮箱,「顧南傾,剛才你不該那麼說話。」
「小魚兒儘早要曝光的,我只是先給他們打一個預防針。」顧南傾有他的道理和安排,「到了那邊給我打個電話。」
「你要等我回來再找他。可不能趁我不在就一個人跑去了。」蘇漫叮囑着他。
「好。」顧南傾點頭。
「既然答應我了一定要說到做到,否則——」蘇漫抿唇一思,「你可別怪我生氣。」
「好。」顧南傾的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什麼都依你。只要你乖乖嫁給我。」
「顧總,你好歹也是身價上億,你剛才那就算是求婚嗎?未免太簡樸了。」蘇漫嫌棄他道,「摳門!」
「事發突然,下次補上。」顧南傾道。
「沒誠意。」蘇漫拉着行禮箱,然後轉身就要進去。
顧南傾拉住她,給了她一個擁抱,而她埋首在他的肩頭,呼吸間都是屬於他的男性荷爾蒙的濃烈味道,讓人還沒有離開就開始貪戀思念。
「我會想你的,記得想我。一路平安。」顧南傾的聲音柔軟似水,帶着蠱惑。
「好。」蘇漫低語。
兩人依依惜別,似有萬千不舍。
顧南傾也是一夜未歸,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下。他也是準備先回家一趟,收拾好自己再去公司。顧南傾回到顧家時,父母都已經出去了。他上了樓,回了臥室,開始沖澡。沐浴後,他是一身的清爽舒服。
他圍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出來,精碩性感的好身材是一覽無餘,特別是那誘人的人魚線,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他擦着髮絲的上的水珠,一邊翻着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房間門被人推開,顧南傾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一個身影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一雙手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身。顧南傾緩過神來這才看清楚來人是沈薔!
她不是今天飛首都參加一個電影節嗎?而且她得獎的機率很高,這一次自然是去領獎的,否則也不會去了。
顧南傾深深的擰眉,然後伸手去握住她的雙肩,想要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推開,可她卻抱得死命的緊,不願意鬆開半分。
「沈薔,你不要這樣好嗎?」他是一陣無奈,先是溫聲勸慰,但也帶着不容忽視的堅決。
「南傾,別推開我好嗎?」沈薔的高傲全部都碎在他的腳下了,聲音裏帶着可憐而無助的乞求,「讓我就這樣抱着你,一會兒就好。」
顧南傾現在沒有穿衣服,這樣和沈薔抱在一起自然是非常非常不好。
「那你先鬆開我,讓我把衣服穿好再說行嗎?」顧南傾此刻只想把衣服穿上,這樣親密的舉動若是讓蘇漫知道了,她會傷心,然後不信任他的。
他不想他們之間才剛開始就產生了裂痕,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誤會。
「南傾……」沈薔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意思。
她自他的懷裏抬起頭來,那雙漂亮的杏眸里都盛滿了淚水:「你今天在機場說要和蘇漫結婚的事情是騙人的是嗎?」
「你錯了,我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顧南傾的目光堅定,「所以沈薔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了,以後就不要再把你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沈薔的瞳孔晃動,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真的不能相信顧南傾最後選擇蘇漫。她沒有自己紅,沒有自己的家世好,沒有自己漂亮,為什麼她偏偏就得到了她一直得不到的屬於顧南傾的愛呢?
她到底是哪裏不好了?
沈薔盯着顧南傾看的羽睫顫動着,淚珠沾染在她的睫尖上,破碎的,悲情的。
「南傾,我不相信!」沈薔的唇瓣都失去了血色,痛苦的顏色就湧上了她的瞳孔,佈滿其中。
她自己一邊否定着,一邊也搖着頭,不願意去面對現實。
顧南傾趁機拉開與她的距離,試圖將她勸清醒:「沈薔,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每一個都是真的。也許你現在難以接受,但是我相信你是聰明的女孩,你會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與你這樣,不如去找一個可以給你一切或者為了你不顧一切的人。我永遠都是祝福你的。」
「我不要找別人,也不要你的祝福,我只要你!」她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可是我要的人不是你!只是蘇漫!」顧南傾無情的打碎她的美夢。
「不——」沈薔她痛苦的大叫着,更是激動的說道,「南傾,我不同意!顧叔和姜姨也不會答應的!在他們的眼裏只有我配做顧家的媳婦,你的妻子!他們是不會同意蘇漫進門的!我得不到你,你也不會得到她!」
「沈薔,你想多了。我能在機場對着所有人這麼說我和蘇漫的事情,自然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你以為呢?」顧南傾輕哼了一聲,「我顧南傾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我敢這麼做,自然會有我的考量。我的父母一定會接受蘇漫的。」
「我不會相信的。」沈薔也冷笑着,「我既然能來這裏,我自然也有我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方法!」
顧南傾桃花眸微眯,冷光閃現,尖銳刺向了沈薔。
「你到底想做什麼?」顧南傾隱隱有些不安。
他盯着沈薔的美麗臉龐看着,想要找出什麼來。也對,沈薔寧願不去首都拿獎也要和他爭個是非可見她的決心,所以誰都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現在,他和沈薔之間是一場戰爭,誰都渴望着勝利。所以不會有絲毫的鬆懈。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沈薔的眼底也是冰冷一片。
既然她得不到,那麼就不要怪她不擇手段。顧南傾沒有再理她,然後去了更衣室,換上了一套乾淨整潔的西裝。他出來後,沈薔已經不在臥室里了。剛才的爭執已經從耳邊消散,安靜得讓人覺得像是暴風雨的前奏。
他從床頭上拿起了手錶戴上,便從臥室離開,下樓。
從樓梯上下來,在緩步台的時候就看到了客廳里坐着父母,還有沈薔。
她此刻坐在母親姜鳳的身邊,母親正在安慰着她,而他一直低垂着頭,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臉上的煽情很悲傷。
父親顧知則一臉怒氣,看向沈薔,然後道:「小薔,你別哭了,這件事情我和你阿姨自然會為你做主!」
顧南傾從樓梯上下來,也聽得真切。他也大概猜到沈薔一定是向父母告狀,要麼就是父母知道是他和蘇漫的新聞。
他也不怕,走到了客廳里:「爸媽,我去上班了。」
「站住!」顧知吼住一臉平靜的顧南傾。
「爸,公司很忙。」顧南傾提醒着父親,「你說過身為公司的總負責人,一定要以身做則,不能遲到。」
「你還好意思頂嘴!」顧知更是氣得心中冒火,「今天你必須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爸,我也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顧南傾道。
「你不想聽你說。」顧知想顧南傾一定是想說他和蘇漫的事情,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今天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對於小薔是不娶還是不娶?」
顧南傾的清澈的目光看顧向了沈薔:「爸,我已經和沈薔說清楚了。我要娶的人只是蘇漫。」
「蘇漫?就是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把你給迷成什麼樣了?」顧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訴你,不管你今天在機場是怎麼說的,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顧家需要的媳婦只是小薔,其他的女人休想進我顧家的大門。」
「爸,是我娶老婆,自然是由我自己決定。你這樣太旨人所難,我不會聽從的。」顧南傾明確的拒絕父母安排。
聽到這裏沈薔強忍在眼眶裏的淚水就跌落臉龐,讓本就看起來很悲傷的她更是痛苦無依。她咬着唇瓣,止住哭聲,卻依舊傳來抽泣的破碎。
姜鳳看她哭成了淚人兒,也是嘆氣,責備着顧南傾:「兒子,你能不能醒醒,你看看小薔哪裏不好,哪裏比不上蘇漫了?小薔默默地愛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看看她的好呢?小傾,爸和媽都喜歡小薔,對她也是知根知底,兩家也是多年好友。娶了小薔只會是你的福氣。你就聽***勸,不要和蘇漫糾纏了。」
「這上流社會誰又不知道小薔是我們顧家內定的兒媳婦,你這麼一鬧,你讓小薔怎麼辦?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的,如果你和蘇漫在一起了。以後誰敢娶小薔。小傾,別執迷不悟了好嗎?」
姜鳳勸慰得比較溫柔和委婉,但是也表達了她的想法,當然只是會認沈薔而不是蘇漫。
「如果你現在同意娶小薔,那麼我可以原諒你在機場說的話。這件事情你也不用管,我會去處理。」顧知也插了一句話。
「爸媽,你們把你們的兒子當成什麼人了?我對蘇漫說的話是認真的。也絕對不會在此時反悔。」顧南傾覺得父母太過偏心,「沈薔是的名聲就重要了,蘇漫的就不重要了嗎?你們也太讓我失望了。今天我就告訴你們,因為除了她我誰也不會娶。」
沈薔更是咬白了唇,心裏像是塞進了隆冬的大雪般冰涼,心如死灰。看着顧家父母也無法阻止顧南傾頭撞南牆,一心撲在了蘇漫的身上。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我可以給沈薔我的所有,但絕對不會是感情和婚姻。」顧南傾最後說完這句,便再也沒有停留地離開了顧家。
顧知看着他的背影吼道:「你若是執意要娶那個女人,你就不要回顧家,也不要認我和你媽!」
顧南傾只是頓了一下腳步,終究沒有回頭,快步離開了顧家。他知道前路漫漫,他和蘇漫在一起一定是不好走的,父母這一關就會難很過,但他卻已經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他們會衝破這些荊棘棘,給蘇漫一條光明平坦的大路。
顧南傾想到這裏,想到蘇漫,還有小魚兒,腳步也輕快了起來,離開了顧家,前往傾星集團。一番工作下來,已經是中午了。
他拿起手機給蘇漫發一條微信【到酒店了嗎?】
蘇漫為電影路演他並不擔心,因為一切他都已經讓人打理好了,吃住方面絕對不會虧待到她的。
蘇漫那邊也回復得很及時【嗯,剛小憩了一下。】
【記得吃午飯。】顧南傾交待着。
【你也是。】蘇漫穿上外套,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小孫叫我吃飯午飯了。】
【去吧。】顧南傾這邊剛和蘇漫結束了微信,藺墨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顧南傾微扯了一下唇角,看來他應該是看到了新聞。今天他一早來就聽到了公司里正傳着他和蘇漫機場的新聞。
他接起手機,藺墨臣那揶揄的聲音就傳進他的耳朵里:「南,沒想到你這動作還真快,機場就認愛了。」
「遲早的事情。」顧南傾可不認為自己只是一時衝動,「你打電話不會只為了這個吧?」
「顧叔和姜姨一定不會同意你和蘇漫在一起吧?」藺墨臣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他們同樣身在豪門,婚姻同樣被長輩安排。
在他們的眼裏只有他們挑選的人選才是最好的,而他們自己挑選的人就不配。
「不愧是過來人,這你都知道。」顧南傾有些無奈的輕笑着,「父母是不同意,沈薔還來湊熱鬧。但是我既然把話都說出來了,肯定是不會反悔的。在蘇漫回來之前,我就要處理父母的事情。不能讓她回來受委屈。」
藺墨臣問:「你要怎麼做?」
「我有一個殺手鐧,保證父母同意。」顧南傾得意一笑,故做神秘。
「到底是什麼?說來聽聽。」藺墨臣有些好奇了。
「孩子。」顧南傾脫口而出,語言間都透着愉悅。
「孩子?」藺墨臣一聽,倒是有些被驚到了,「你和蘇漫……她懷孕了?」
「懷孕?」顧南傾輕笑了一下,「孩子不一定要在她的肚子裏。」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藺墨臣都有些被顧南傾給繞糊塗了。
「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們見面了再說。」顧南傾頓了一下,「我不肯娶沈薔,被我爸給趕出來了,今天晚上我到你那裏趁吃蹭睡。」
「你少來,除了顧家你還會少了地兒睡?」藺墨臣的語氣里頗有嫌棄,「你別來當電燈泡了。」
「我不怕你們高電壓。」顧南傾才不管這些,「晚餐見。」
顧南傾和藺墨臣結束了通話,不給他反駁的餘地。正好這個時候龐博已經把陸憂的父母給接到了墨園。
他們二老也許久沒有看到陸憂,加上那些新聞,相必也是擔心女兒的,所以藺墨臣今天讓龐博去把陸家二老接了過來。當然之前他是有打過電話過去安慰二老的。
陸勇和李梅從車上下來,在龐博的攙扶下步上了台階:「老夫人慢點。」
李梅連連點頭,對龐博這個小伙子甚是滿意,當初還差點以為送龐博和陸憂在談戀愛。
陸勇和李梅一起進了客廳,藺墨臣也扶着陸憂下了樓。李梅看到女兒,心裏百般滋味。
她急步上前,而陸憂也是奔向母親,撲進她的懷抱里:「媽。」
「好。」李梅扶着趴在自己肩上的女兒,伸手撫着她的背,「小憂,讓媽好好看看。」
陸憂在從李梅的懷裏直起身子來,站定在母親面前的。
「你看你都瘦了好多。」李梅心疼的把手撫上女兒的臉,眼眶就染上了淚意。的確,陸憂這段時間生病又受傷的,所以清瘦了一些。
「媽,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都長胖了。」陸憂拉下母親的手握在手裏,「你不知道墨臣每天都讓我向在床上,哪裏都不能去,而且還天天給我燉着大補湯,我都長了回來了。」
「明明就是長瘦了,怎麼能睜眼說瞎話說自己胖了呢?」李梅責備又寵溺地瞪了她一眼,「你當你媽沒長眼睛嗎?」
這邊陸勇拉了一下李梅的衣袖:「小憂現在不是挺好的。你就少說兩句。」
「你看你就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李梅把火氣往陸勇身上發。
「我哪有不疼女兒。」陸勇感覺到了委屈,「只是小藺會比我們更心疼小憂,又怎麼會讓小憂吃虧。」
陸勇是想李梅這麼說話,會讓藺墨臣難堪的。
李梅這才反應過來,看向了藺墨臣:「那個……小藺啊,我不是說你對小憂不好,只是小憂出這事,我心裏擔心。但絕對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我只是關心則亂……你別多想。」
「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憂,您們怎麼責備我都沒有關係。」藺墨臣自知沒有兌現當初對陸家父母的保證,就是照顧好陸憂,不讓她受一絲的傷害。
「不不不,你已經把小憂照顧得很好了。」李梅搖頭否認着,「有些意外是我們都不希望的,也是無法避免的。墨臣,你別多想。」
「我知道。」藺墨臣邀請着一旁直站着的陸勇坐下,「爸,您坐。」
「好。」陸勇坐下,環視着四周。
他的心裏還有絲局促不安,畢竟像墨園這麼大這麼奢華的森林式的別墅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一路走來再一次刷新了他對藺墨臣的看法。這可不是一般的壕。陸憂也拉着李梅坐了下來。藺墨臣親自替他們泡了茶放到他們的面前。李梅和陸憂就顧着說話,陸勇就是沉默加喝茶。
藺墨臣見他也挺無聊的,所以就開口道:「爸,這裏有釣魚的河,我陪您去釣些魚,今天中午便麻煩你做魚了。小憂很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魚了,十分想念。」
「不麻煩不麻煩。小憂想吃我這個做爸爸自然要做。」陸勇想到自己還有這一個長處,心裏很開心,「那我們現在去釣魚是嗎?」
「嗯。我已經讓人準備好東西了。」藺墨臣看了一眼陸憂和李梅,「我們也就不打擾他們母女敘話了。」
陸勇點頭,覺得藺墨臣想得很周到,便和李梅說了一聲。翁婿兩人便離開了客廳,把空間和時間留給他們兩人。李梅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特別是藺墨臣高大偉岸的身影,她的內心裏激起的波瀾久久涌動。
「小憂,看着你和墨臣生活得這麼幸福,媽就放心了。」李梅更是握緊了陸憂的小,也再一次深深感覺到藺黯淡墨臣對陸憂的在乎和對他們的尊重。
接着李梅嘆了一口氣:「只是你大哥就沒有你這麼好的福氣了。娶了一個馮晶晶把好好的一個家鬧得雞犬不寧的。」
「媽,大哥和大嫂現在怎麼樣了?」陸憂也許久沒有關注過大哥陸松的情況了。
「還能怎麼樣?準備離婚了。」李梅心裏是說不出的感覺,她只是不想一個家散了,「這兩天在辦房子車子等財產分割的手續。辦好後就會簽字離婚了。」
「媽,你別這樣擔心嘛。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哥,是大嫂……」陸憂也沒有再深說下去,「既然他們在一起已經沒有幸福感了,分開也許是件好事。」
「嗯,我也想通了。」李梅也不想自己的兒子一直這麼被馮晶晶欺負,「只是你大哥這麼好的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他什麼都沒有要。」
「大哥也是不想爭。」陸憂知道馮晶晶那個人的個性,好強又貪慕虛榮,「既然已經分了,就分得乾淨一些,免得再一言不和吵起來。那些身外之物大哥也不在乎,反正沒有了還可以再掙回來。現在是大哥最痛苦的時候,我們應該多關心他。」
「你說得對。」李梅經過陸憂一番開導,心裏也不那麼堵了。
「沒有了房子,你就讓大哥回家住吧。反正我沒在家裏,小悅也在上學。」陸憂建議着,「如果小悅放假回來,就讓她來這裏住一兩個月便是了。墨臣不會介意的。」
「小悅那個丫頭毛手毛腳的,我怕她會打擾到你們。」李梅有些不放心。
「有我看着她呢。況且這麼大的別墅,她也打擾不到我們的。」陸憂安撫着母親。
「那還是要和墨臣說一聲。」李梅還是贊同了。
說話的空當,阿姨給他們添了水果。眼看到了中午,藺墨臣和陸勇回來了。他們這齣去兩三個小時還是有不小的收穫,釣了兩條魚。
「小憂,爸去給你做魚吃。」能為女兒做菜,陸勇心裏高興。
陸憂道:「爸,做一條就夠了。餘下一條你帶回家,給大哥吃。」
「你大哥要吃,我和媽給他買就好了。」陸勇準備一起殺。
「爸,小憂說得對,買的魚不比這釣的魚。你聽小憂的帶一條回去,我們四個人吃一條魚夠了。」藺墨臣是這麼主張的。
陸憂和李梅便領了藺墨臣的這份心意。陸勇做了紅燒魚,阿姨做了一個素菜,兩個暈菜,外加一份湯。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其樂融融的。陸家父母沒有在墨園吃晚飯,就離開了。接着下午下班後顧南傾就直奔了墨園。藺墨臣正陸憂從花園裏散步回客廳,就遇到了顧南傾。
「讓你別來了,你還來。」藺墨臣扶着陸憂,依舊是嫌棄着他的不請自來。
顧南傾則對陸憂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陸憂,你看你家老公,火氣大又小氣,是不是你給憋的?」
「顧總!」陸憂被顧南傾這麼一調戲,臉皮薄的她就忍不住臉紅了,「你想要在我家吃睡,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能。」顧南傾笑着走向了沙發坐下。
「你說你一個被趕出家門的人至於樂成這樣嗎?」藺墨臣也扶着陸憂坐下,然後替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口水。」
「我開心可不是因為被趕出了家門。」顧南傾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
「那是因為把漫漫騙到手了,有成就嗎?」陸憂喝了一口溫水說道。
顧南傾擰起了眉:「陸憂,這怎麼說是騙呢?我是那種會騙人的人嗎?我和蘇漫那是真心實意的。」
「顧總你難道不知道你騙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嗎?還在這裏大言不慚說你不會騙人,我真是鄙視你。」陸憂輕露了一個嫌棄的眼神,「我看等漫漫回來,我要好好和她談談,要慎重考慮,婚姻不是兒戲,不能過麼過於草率。」
「陸憂,可沒你這麼拆台的。」顧南傾正色道,「像我這麼優秀的鑽石單身貴族,多少人上趕着的求着我娶,我卻一心繫着漫漫,還需要考慮嗎?」
「顧總,我該說你是太自戀還是自大?」陸憂看向她。
「無論自戀還是自大都優秀的男人才有的資本。這說明漫漫眼光好。」顧南傾真是一直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陸憂真是無語了,只能無奈的輕搖了兩下頭。沉默的藺墨臣終於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了陸憂,他把水果刀放下,拿起水果盤裏的蘋果扔向顧南傾道:「堵上你的嘴。」
顧南傾接住那個蘋果,目光在上面溜了一圏兒,「自家媳婦兒的就削了皮,我的就洗都不洗丟過來了?重色輕友。」
「沒把你給趕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藺墨臣才懶得理他的抱怨,「有意見的話就走,沒人會攔你。」
「對啊,慢走不送。」陸憂也仗着藺墨臣撐腰,所以對顧南傾也放狠話了。
顧南傾看着夫唱婦隨的兩人,恨恨地用手指點了點他們,皆是無奈。
「臣少,少NaiNai,顧少,開飯了。」家裏的傭人也是認識顧南傾的。
顧南傾率先站了起來,然後走向了飯廳,在這裏他根本不需要客氣。餐桌上只的藺墨臣,陸憂和顧南傾三人。前兩者和後者對坐着,晚餐的時間裏藺墨臣都在給陸憂盛湯布菜的,那恩愛勁兒看得顧南傾心裏直泛酸,狠狠在想着蘇漫,如果她在自己身邊吃飯的話,他也會這麼替她着想。
只是沒有她在身邊,眼裏全是這兩人秀恩愛,好像他們就是想惹他思戀起蘇漫一樣,故意的,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顧總,別客氣,把這裏當成是你家一樣,多吃點哦。」陸憂笑得無害。
顧南傾冷笑一聲,自顧地夾菜吃着。飯後,藺墨臣按慣例陪着陸憂去散步,顧南傾一個人走在前面。走了一圏兒,陸憂就回房了。藺墨臣把陸憂安置妥當後便去了書房,顧南傾正在他的書房裏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的。
顧南傾看到藺墨臣進來,把手中的書放回了書架上,然後繞了過來:「這麼多天了,歐森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池亦銘這一次很狡猾,歐森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查到了一點消息。池亦銘似乎在青山區失蹤了,但也不排除他已經秘密回到了這裏。」藺墨臣走到了酒櫃邊,拿了一瓶紅酒,倒上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了顧南傾。
顧南傾接過來:「他池亦銘還真是有本事,這樣都摔不死他。歐森這一次是怎麼搞的?連池亦銘的告別行蹤都搞不定?他還混什麼?」
「歐森推測他一定是有人在幫他。以他一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這麼滴水不漏的。」藺墨臣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目光從落地窗望向遠處,「如果真如歐森所說的話,只是不知道幫助池亦銘的人會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和他關係好的,要麼就是有着共同目標或者利益的人。」顧南傾把高腳杯湊到了自己的唇邊,輕抿了一口,「你覺得呢?」
「嗯,有道理。」藺墨臣點頭,「只是池亦銘失蹤這麼久,池家都沒有動靜。」
「池亦銘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池亦銘了。他一出現,第一個想要撕碎他的就是你,你覺得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和你正面硬碰硬?」顧南傾背靠着書桌的邊緣,一手擎着酒杯,筆直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優勢優雅,「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我不要他死,只要他生不如死。」藺墨臣墨眸微眯,潭底深處散發出了微險的光芒,「我當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顧南傾把杯中的紅酒飲盡,隨手輕放在了書桌上。
「查,無論怎樣都要查到他的下落。否則我們在明,他在暗,會很掣肘我們,也會讓我不安,更會把陸憂時刻置於危險之間,我不能再一次讓陸憂處於這樣的危險里。」藺墨臣的身上漫延出的是殺人的冷氣,「看來只能引蛇出洞了。」
「可是能讓這隻蛇出洞的誘餌只有陸憂。你要讓陸憂去冒這個險嗎?」顧南傾好看的指尖在酒杯的杯緣上摩挲着。
「當然不會。他更多的是想得到陸憂,因為我的存在讓他無計可施。他肯定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所以就算要赴險,也會是我自己,而不是讓陸憂去。」藺墨臣似乎已經有了好的想法。
「臣,你要以身試險?」顧南傾一驚,桃花眸抬起,精光一現。
「難道讓我的女人去嗎?」藺墨臣轉身,目光與顧南華的相接,「保護女人的安危是男人的事情。」
顧南傾自然是理解藺墨臣的心情,也知道他是下了決心。
「如果不主動出擊,我怕夜長夢多,再生事端。」藺墨臣想不能再給池亦銘休生養息的機會,他的主動一定會打破他的計劃的。因為他不會想到做為明處的他會主動反擊。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聲,你不能一個人去逞強,知道了嗎?」顧南傾雖然對藺墨臣很佩服,但是也不免擔心。
「放心吧,我可捨不得讓陸憂一個人過一輩子。」藺墨臣安撫着顧南傾,不想他太過擔心,畢竟他自己和蘇漫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顧南傾今天晚上就在墨園過了一夜,然後就住在了萊茵城的公寓城。在那裏他也有一套房子,他想蘇漫回來後,他能第一時間看到她。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父母也沒有找過他,而藺墨臣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麼動靜一樣。直到這一天藺墨臣接到了自己爺爺藺重光親自打來的電話。
「您有什麼事嗎?」藺墨臣雖然語氣淡淡,但依舊尊重長輩。
「我聽小詩和墨陽說你和陸憂已經搬回了墨園了,這麼久了怎麼都沒有回家吃個飯?」藺重光先是輕問他。
「小憂生病了,回來是養病的,所以不便走動。」藺墨臣委婉回答。
「那她的身體還好吧?」藺重光倒是關切起了陸憂的身體,「你要不叫褚珩或者宋院長你給小憂看看吧。」
「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藺墨臣也有些意外爺爺的關心。
「墨臣,爺爺的七十九的壽辰今年不想辦,只想和你們一起熱鬧地吃個飯,你回家吧。」藺重光聲音聽起來似乎是蒼老了許多,「帶着陸憂一起回來吧。」
藺墨臣握緊了手裏的手機,濃眉輕擰,不知道自己的爺爺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承認陸憂的節奏嗎?只是上一次回到藺家發生的事情讓藺墨臣的心裏依舊留下了陰影,他可不想再發生上次的事情。
「我知道你還是為上一次的事情生氣,但這一次我是真的讓你們回家。爺爺老了,只想你們在身邊。既然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也有你的孩子了,我就想做個太爺爺。」因為上一次藺墨臣棱模兩可的話,所以讓他誤以為陸憂懷孕了,「你就不能原諒爺爺嗎?」
這畫風轉變太快,讓藺墨臣有些不適應。畢竟藺重光是極力反對他和陸憂在一起,恨不得把陸憂從他的身邊除去,但現在他卻改改變了主意嗎?
「你也不用擔心小詩了,她已經和墨陽在一起了。」藺重光又透了一個消息給藺墨臣,「她和墨陽之間挺好的,她失記後更快樂了,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你可以放心了。等他們結婚了,一切就成了定局,這樣對大家都好。」
唐詩和藺墨陽在一起了?藺墨臣的確是不知道:「他們在一起是多久的事情了?」
「唐詩上次受傷後,墨陽一直對她關心倍至,小詩很感動,漸漸兩人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藺重光道,「小詩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她很快樂。我希望她一直這樣下去。」
藺墨臣微扯動了唇角,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藺重光想他和唐詩在一起,那是因為唐詩喜歡的人是他,執意要成為他的妻子才會把唐古當嫁妝交給他,唐古集團就能依舊在他們藺家的手上。而現在唐詩因為失憶轉投了藺墨陽的懷抱,也依舊能保住唐古的控制。
於藺家來說並沒有損失,而唐詩現在也找到了幸福,也不用他藺重光再頭疼了。當然,他藺墨臣是不可能因為唐古集團而向藺家彎腰的。他甚至可以為了陸憂而脫離藺家,放棄藺家的一切。藺重光是沒有辦法的,並不想與他這個孫子失和吧,所以現在才接受了他和陸憂在一起現實吧。這對於藺重光來說雖然是有遺憾的,但總體來說結局是美好的。
他也就睜一隻閉一隻吧。
「那我的壽辰你可以回來嗎?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就當了了我這個老頭子的願吧。」藺重光再一次提及了他生日的事情,「你們別帶禮物,人一起回來就好。爺爺就是想你們,想看看你們。」藺墨臣沉默了一會兒,能感覺到爺爺話里的那一絲的淒涼。
「這件事情我和小憂商量一下再回復您。」藺墨臣並沒有馬上就做了決定,因為這件事情他不能替陸憂做主,如果她不願意去,他是不會勉強她的。
「好,你告訴她爺爺想見她。」藺重光知道如果陸憂不來的話,藺墨臣也可能不會來。那他的希望就會落空了。
「好。」藺墨臣和藺重光結束了通話。
他從臥室里拿了一件羊毛的披風便下了樓,從客廳的**穿出去就是墨園的後院。他走向坐在花園邊白色鞦韆椅上的陸憂,輕手輕腳地把披風搭在她的肩上:「這樣暖和些了吧。」
「嗯。」陸憂把肩上的披風拉緊一些,沖他明媚一笑。
藺墨臣繞過鞦韆,坐到了陸憂的身邊,與她並肩:「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你說吧。」陸憂逃眺着不遠處的花圃,栽種着各種花朵。
「爺爺的今年七十九的大壽,讓我帶你回去吃飯。」藺墨臣看着她姣好的側顏,微風輕拂過,鬢角邊的一縷髮絲在輕盪着。
他伸手去把那縷髮絲輕別在她瑩白的耳後,指尖撫觸的是她美好細膩的肌膚。陸憂覺得耳廓邊有些癢,轉頭與他四目相對。
「如果你不想去,我會處理。」藺墨臣再加了一句。
「我去。」陸憂肯定道。
藺重光這個做爺爺的再不好,那都是藺墨臣的親爺爺。雖然在婚姻上他固執地不承認她,但他是愛藺墨臣的,這份心情她能體諒。既然藺重光已經親自打電話過來請吃飯,她做為晚輩怎麼能不去呢?如果不去,只會讓藺墨臣沒有面子,也會讓人覺得她沒有禮貌和教養。陸憂不想藺墨臣為難。她能為他做的並不多,如果需要她做到的,她一定會盡她全力去做。
「我不和唐詩單獨接觸就好了。」陸憂怕他會擔心這個,而她自己也已經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不會再這麼傻了。
「唐詩已經和墨陽在一起了。」藺墨臣淡淡琮了一句,然後把藺重光告訴她的再給她說一次。
「這樣挺好的。」陸憂柔軟的唇角拉開了笑弧,「希望愛會融化掉她心裏失敗感情上的陰影。」
「希望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藺墨臣伸手過去,把她的細白好看的手握在了手裏。
「那我要送爺爺什麼生日禮物呢?」陸憂也順勢把頭依靠在了他的肩頭上。
「他說帶你去就好了,不需要禮物。」藺墨臣如實道。
陸憂伸手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爺爺那是說客氣話。你不帶禮物倒是能說過去,這是你爺爺過七十九大壽,雖然不辦,但我這個做孫媳婦的不能沒有禮數。」
「只有你的心才會這麼寬,不去計較。」藺墨臣心裏頗是欣慰,娶妻如此,他已無他求。
「他是老人,他這麼做也是愛你,我一個做晚輩的和他計較不是倒顯得我小氣嗎?」陸憂皺了一下秀挺的算子,「我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你說說我該送他老人家什麼?」
「我爺爺喜歡書畫之類的。到時候找個書法大家給他寫一個壽字就好了。」藺墨臣已經想好了。
「這個會不會太沒有新意了?」陸憂覺得這種禮物藺重光應該收到很多吧。
「只要有心意就行了。」藺墨臣微笑着拍她的手,「別多想這些事情了,回屋吧。」
沒過幾天就是藺重光的壽辰,在這之前藺墨臣都沒有回他電話,給他一定肯定的答案。他坐在客廳里,有些心不在焉,又些期盼地望着門口。藺墨陽和唐詩一起牽手從樓上下來,來到客廳里坐下。
「爺爺,在看什麼昵?」唐詩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小禮裙,長發編了一個公主髮型,幾縷髮絲垂落在前胸,十分的漂亮優雅。
「是在等大哥大嫂吧。」藺墨陽一句話點破,「爺爺,他們來嗎?」
藺重光手握着龍頭的金絲楠木的拐杖,也不確定:「應該會來吧。」
「要不要我去請大哥大嫂來?」藺墨陽主動請纓,不想爺爺失望。
「不用了,該來的總會來的。」藺重光擺手。
唐詩則乖巧地挽住了藺重光的手臂:「爺爺放心吧,臣哥一定會來的,他那麼敬重您,怎麼會錯過你的生日。」
「但願如此。」藺重光心裏寬慰了一些,「墨陽,去看看你大伯,把他請過來吧。」
「嗯。」藺墨陽起身,往連着主別墅的僻靜的東樓而去。
藺開山自從殘疾後一直住在在東樓,遠離這世間的紛擾和熱鬧,就低調喜靜,這麼多年他就養養鳥,種種花,就這樣過來了。就連吃飯都不會到主別墅這邊來,而是傭人給他送過去。藺墨陽去請藺開山時,他正在花房裏種花。
他聽到聲音後連頭都沒有回:「利伯,把飯菜放下吧,我把這盆花種再吃。」
「大伯,是我,墨陽。」藺墨陽開口道,藺開山愣了一下後回頭,「是陽陽啊。你有事嗎?」
「大伯,今天是爺爺的壽辰,爺爺讓我請您過去吃飯。」藺墨陽說明來意。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人多,這份熱鬧就不去湊了。」藺開山轉頭,繼續他手裏的活兒。
「大伯,今天沒有外人,只有家人,大哥和大嫂也會回來,您就不想看看他們嗎?」藺墨陽試圖再說服他。
藺開山拿着花鏟的手一頓,若有所思。
他思索了幾秒:「那我收拾一下吧。」
對於這個兒子,藺開山的心裏有說不出的虧久和內疚。他知道自己用這一生的時光都沒有辦法再彌補他,更是不敢見他。上次若不是陸憂出事,他想他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父子親情是割不斷的。縱然他和他母親的婚姻不順,但與孩子無關,他還是渴望能久不久地能看上他一眼,只是遠遠的也好。
「大伯,我幫你吧。」藺墨陽幾步上前。
「不用了,我就是換件衣服。利伯會幫忙的。」藺開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圍裙給解下來。
站在遠處的利伯上前,推着藺開山回了屋裏,然後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藺家人的基因是不錯的,所以藺開山即使已經五十左右,五官依舊和年輕時沒有多大的變化,能看出他早年的英俊不凡,而現在只是多了一份歲月的痕跡而已。藺墨陽從利伯的手裏接過了輪椅,推着藺開山往主別墅而去。他們進了客廳後,依舊只是藺重光和唐詩兩人,沒有看到藺墨臣和陸憂。
「老爺,可以開飯了。」管家平伯上前通知着。
「再等一下墨臣他們吧。」藺重光的心裏有些焦急。
平伯建議道:「不如我去給臣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平伯給我送點飯菜過去吧,我就先回東樓了。」藺開山見已經到了開飯的點藺,藺墨臣都沒有出現,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相比起他對藺墨臣是想見不敢見的心情,他的確是不想見自己的父親,他無法原諒自己父親當年的所做所為,所以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出現在他父親的生日會上,若不是今天要想見自己的兒子,他定是不會來的。既然藺墨臣不來,他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
「開山!」藺重光叫住已經控制輪椅轉身的長子,「再等等吧,墨臣會來的,陸憂也會來的。」
藺開山並沒有停留,自己控制自己的輪椅便往前。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前來報告,語氣里也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老爺,臣少和少NaiNai來了。」
「真的嗎?」藺重光都從沙發內起身了,目光遠望着客廳的入口。
客廳的入口一雙人影漸漸走近而清晰,果然是藺墨臣和陸憂。藺墨臣今天是一件很淺的粉色襯衣,外面套上的是酒紅色的西裝。看起來喜色了不少,更應了今天藺重光的生辰之喜。他身材修長,配上那張傾城風華的俊顏,是個女人都無法抵擋住他所散發出的強烈魅力。
陸憂則穿了一件雙肩的修身邊身裙,剪裁大方,簡潔乾淨,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舒服。紅色更是襯得她膚白賽雪,晶瑩細膩。今天的她更像是一朵怒放的紅色玫瑰,嬌艷而奪目。她和藺墨臣站在一起,是絕配。藺墨臣和陸憂走近,看到了藺開山。
藺開山因為能看到兒子也有些激動,眼眶微微溫潤,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暗自握緊。
陸憂對藺開山微笑道:「爸。」
上次藺開山替她解圍時已經當眾承認了她這個兒媳婦,她心裏感激萬分。再一次見到自然是尊敬有加。
藺開山聽到陸憂這一聲「爸」,他的心肝兒都有些微顫。
「好好好。」藺開山連說了幾聲好,看起來來十分的高興。
陸憂見藺墨臣卻怔在原地,不動不說,便輕輕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藺墨臣接收到她的暗示,微轉首看着她。然後又把目光落在了父親的臉上,才從喉嚨深處蹦出一聲:「爸。」雖然這聲稱呼有些輕,但他聽清楚了,心湖更是激盪不已。
「墨臣和陸憂都來了,剛好開飯。」藺重光插了話,「開山,一起來吧。墨臣,推你把到餐廳去吧。」
陸憂輕推了藺墨臣一下,他才伸手去握住藺開山的輪椅,向前推着,往餐廳而去。陸憂則陪伴在旁邊。一行人都到了餐廳落坐下來。藺重光坐在首位上,藺開山坐在了左邊首位,接着是藺墨臣和陸憂。右手邊則坐着唐詩和藺墨陽。
藺重光看着難得坐在一起的子孫:「今天我很開心。」
「爺爺開心就多吃點。」唐詩接過話去,嘴也很甜。
藺重光看向左邊的藺開山和藺墨臣:「開山,墨臣,你們父子也許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今天也多吃點。加上陸憂,你們也算是一家人的團聚了。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從今天起就都忘了吧。」
「爺爺說得好,不開心的記着只會更不開心的,所以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唐詩就是活躍這氣氛的,她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遞上去,「爺爺,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壽比南山。」
「就你最懂事了。」藺重光把禮物接過來,放在了桌上。
藺墨陽也送上了禮物,接着陸憂也起身,把兩幅書卷遞上:「爺爺,這是我和墨臣送你的兩幅『壽』字,一幅是大書法家寫的,一幅是我學的,希望您能喜歡。」
「喜歡喜歡。」藺重光接過去,「哪一幅是你寫的?」
「這幅。」陸憂指了其中一軸。
藺重光當場就打開來,平伯幫忙拿着前端,緩緩打開,便看到了中央一個大大的繁體的壽字,是隸書。
字跡少了幾分蒼勁有力,但卻多了娟秀靈氣。
「嗯,很不錯。」藺重光接受了,「練了好些天了吧?」
「嗯,小小心意,希望爺爺不要嫌棄。」陸憂要的就是這份親力親為的心意,她覺得這很重要。
「喜歡還來不及,哪會嫌棄?」藺重光把字幅捲起來,「我會掛在書房裏,有人來了,我就炫耀一番。」
藺重光笑得很慈祥,與第一次見他完全不同了。這讓陸憂心裏那根緊繃的弦都鬆了下來。
然後她坐回了藺墨臣的身邊,藺重光問左手邊有藺開山,主動討要着禮物:「開山,你給我的禮物呢?」
「沒有準備。」藺開山直說直說。
他根本沒有想過要來這邊吃飯,所以也沒有把父親的生日放在心上。
「這可不行,我生日,你總得意思一下吧。」藺重光想了一下,「你不是種了很多花嗎?你就送一盆蘭花給我就行了。」藺開山有些狐疑地看着藺重光,在確定他是不是在說笑。
「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你回去時我就讓人隨你一起去取一盆回來,正好放在書房裏。」藺重光自己就做了主,然後又招呼着大家,「說了這麼多話,肚子也飯了,趕緊吃飯吧。」
藺重光動筷後,大家也紛紛拿起了筷子開始用餐。
餐桌上,藺墨臣和陸憂都有意無意的觀察着藺墨陽和唐詩。藺墨臣對唐詩的確是很寵溺,盛湯夾菜都很殷勤,唐詩喜歡吃魚蝦螃蟹之類的,藺墨陽都耐心十足地替她挑刺剝殼的。而唐詩也樂在其中,笑容十分的甜美幸福。
藺墨臣也替陸憂夾了一個螃蟹要剝卻被藺重光給叫住了,緊張道:「孕婦是不能吃螃蟹的,會滑胎,做為準爸爸的你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陸憂睜大了杏眸,她可沒有懷孕。
「我……沒有……」陸憂的話被藺墨臣打斷,「嗯,不吃。」
「吃魚蝦可以補充營養。」
陸憂不明白為什麼藺墨臣不讓她把話說完,便在桌下面踢了他一下。
藺墨臣則笑道:「從現在開始做起。」
飯後,藺重光要下棋,第一局藺重光對戰藺墨臣,藺開對戰則與藺墨陽。唐詩和陸憂都在那裏看着,幫忙替他們倒茶水和切水果。陸憂這些天睡得早,所以他們下了兩局她就有些困了。藺墨臣想帶她回去,但第二局還沒有下完。而這一局是藺墨臣和藺開山父子下。
「陸憂困了,就上樓休息吧。」一旁的藺重光也看出來了,「墨臣的房間每天都有人整理。」
「我們還回去吧。」藺墨臣道。
「沒事,你和爸難得下一次棋,你們下吧。」陸憂搖頭,並不想因為自己而打破他們父子難得的相聚,「我就上樓睡一會兒。」
「小詩,你困了也去休息吧。」藺墨陽坐在他旁邊往他嘴裏塞蘋果的唐詩道。
「我不困,我精神好着呢。我要看你下棋。」唐詩搖頭,賴在這裏不走了。「現在正精彩,我才不要走呢。」
「讓下人陪着你。」藺墨臣道,雖然唐詩在這裏,沒有和陸憂單獨相處在一起,但是他覺得還是有人陪着更讓他放心。
「好。」陸憂點頭。
「小愛,帶少NaiNai到臣少的房間,你陪着少NaiNai。」平伯吩咐着一個小女傭。
小愛上前,帶着陸憂上了樓。棋局廝殺,下完三局,已經是十一點了。時間也不早了,藺墨臣不再繼續了。
「我帶小憂回墨園。」藺墨臣站起來,坐了好幾個小時,這身體也有些僵硬了。
「都這麼晚了,而且陸憂應該睡着了吧。你又何必把她叫醒回去呢?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睡吧。明天再回去也不遲。」藺重光建議着,也希望他們能留下來。
「我上去看看。」藺墨臣沒有正面回答,便離開了這裏,幾步上了樓。
藺墨臣上樓,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的門,看到沙發上小愛沒有人,轉兩大步走向大床,看到床上的陸憂背對着他,側躺着。他的心這才落在了心膛里,剛才的緊張一掃而空。他繞過床頭,走了過去,看到她的髮絲披散下來把她的臉給遮住了。他輕蹲下去,伸手去把她臉上的髮絲撩開,嚇得他睜大了眸子,瞳孔欲裂。
躺在床的人根本不是陸憂,而是小愛!藺墨臣看着小愛的那張臉,覺得自己如墜冰窖,身體裏的溫度被寒氣所侵襲,他冷得連手指都無法動彈,一顆心仿佛空了一般狠狠的疼,莫名的慌。陸憂呢?藺墨臣抓住床上的小愛,把她用力搖醒。小愛緩緩轉醒,但卻覺得後頸處好疼。
「陸憂呢?她在哪裏?」藺墨臣的眼眸染着猙獰的赤紅,仿若要將人吞噬一般。
小愛這才看清楚面前的藺墨臣,那模樣很是嚇人,讓她不禁縮了縮脖子,身體像是在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你在問你話,陸憂人呢?」藺墨臣追問着她。
小愛嚇得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咬着唇,不敢去看藺墨臣陰冷的臉。
「哭有什麼用!說話啊!」
小愛被吼得身子大大顫抖了一下,說話也十分的結巴:「臣……臣少,我……我不知道少NaiNai去哪兒呢……嗚……」
藺墨臣一把鬆開了她:「那你怎麼會在床上?」
「我也不知道。」小愛一直抽泣着,「少NaiNai睡下後,我就在沙發邊坐着。然後我感覺到頸子一疼,就暈了過去了。醒來後就就看到你了,才知道自己是在床上……我真的不知道少NaiNai去哪裏了……」
小愛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一下。
只是這個經過對於藺墨臣來說完全是沒有線索的,因為能肯定是有人把陸憂從藺家帶走了!而這個人會是誰呢?
藺墨臣站在原地,雙手緊握着,現在他的腦子很亂,一想到陸憂在他未知的地方,他的心就無法平靜。
他問:「你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沒有?是男是女?」
「沒……沒有,那人是從後面打暈我的……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從力道感覺應該是男人。」小愛回憶着。
藺墨臣也猜想是男人,只有男人有手勁才能這麼大,一擊把人擊暈。藺墨臣匆匆轉身離開了臥室,從樓上沖了下去,臉色凝結了霜花一般,森冷的寒氣也讓人感覺到凝固。
藺重光和藺開山見藺墨臣的臉色不好,問了一句:「你這是怎麼了?」
「陸憂不見了!」藺墨臣咬緊牙關,無法承受這樣的消息,仿佛一根刺扎入她的心口。
「陸憂……不見了?她怎麼會不見的?她不是在樓上休息嗎?」藺重光有些不明白。
「不是有小愛守着嗎?陸憂不見了,她怎麼沒有告訴我們?」藺開山蹙眉。
「有人襲擊了小愛,然後她就暈了。並不知道是誰把陸憂帶走了。」藺墨臣簡單的述說了一下情況。
「怎麼會這樣?」唐詩邊問邊抓緊了藺墨陽的手,「誰能在藺家把嫂子帶走?」
藺家的保全系統可是非常好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讓人得逞。
藺墨陽感覺到了唐詩的害怕,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別怕,我會一直陪着你。」
藺墨臣的目光掃過眾人,也毫無頭緒:「能在藺家把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定是熟悉藺家的人。」
藺重光一聽,感覺到擔憂,立即對平伯道:「老平,把讓家裏所有的人玻客廳集合。」
「是。」平伯點頭。
一分鐘不到,藺家上下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了偌大的客廳里。
「老平,你去看一下有沒有少人。」藺重光道。
藺墨臣銳利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遊走過,平伯也看了一下所有人,然後上前道:「老爺,臣少,家裏所有人都在這裏,沒有少一個人。」
「那會是誰呢?」藺重光的目光也在那些人的身上左看右掃。
「家裏最近有沒有來外人?」藺墨臣問平伯。
「沒有。」平伯搖頭。
「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從這裏離開?」藺開山也問着那些人。
「沒有,連家裏的狗都沒有叫過一聲。」有人答道。
「狗?」藺墨臣擰眉,很深,然後指了幾個人,「你去看看狗怎麼樣了?」
「是,臣少。」那幾個人便分頭去。
當他們重新回到客廳時,已經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臣……臣少,狗都錯迷過去了。」
藺墨臣的心裏更是往深淵裏跌了一步:「果然如此。」
「你已經知道是誰的嗎?」藺重光和藺開山都問他。
「不知道,但一定是有內部人幫忙,否則不會這麼容易把陸憂帶走。」藺墨臣看向藺重光,「爺爺,你應該好好檢查一下家裏的人。安全這麼鬆懈,很難保證您的安全。我還有事,先走了。」
藺開山叫住了他:「墨臣,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會把自己的媳婦帶回來的。」藺墨臣微扭了一下頭,說完後就離開了這裏。
藺墨臣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給歐森打了電話:「歐森,我媳婦兒在藺家不見了,你必須得幫我。」
「你上次欠我的人情還沒有還,你這又來送我這麼大的人情,你能保證你還得清嗎?」歐森在那邊有些輕諷的語氣。
「你覺得你上次幫了我嗎?你連池亦銘的下落都查不清楚,也敢收我的人情?我倒覺得你歐森沒本事。」藺墨臣的尾音上揚,「這一次是我給你機會。這麼大的人情你看着辦吧。」
「你沒有懷疑的人嗎?」歐森正色道。
「當然我首要懷疑還是池亦銘。」藺墨臣這麼說是有推斷的,「池亦銘和我之間有仇,加上他的目標一直是陸憂。所以他隱瞞了行蹤,為了就是徹底的打擊我。如果真的是他,那麼藺家裏有一個人和他就是合謀。」
「那會是誰?」歐森追問。
「唐詩。」藺墨臣吐出這個名字,「當然我不是很肯定,所以這一切都需要你去幫我查一下。我等你的消息,這一次可不要讓我失望!」
他也不願意
「哼!」歐森冷哼一聲,掛了電話。
藺墨臣結束了和歐森的通話後,開了車離開。只是這一次歐森還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便在深夜凌晨接到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在陸憂失蹤了幾個小時後他便主動打來了電話,看來是有萬全的準備。只是這個人的聲音並是池亦銘的。
「陸憂在哪裏?」藺墨臣質問着對方。
「想要見她,可以。」對方很是大方的給了他一個機會,「你一個人來。便不許帶任何東西,手錶手機都不可以。更不許報警。否則我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十分鐘後會有人帶你來。」
「好。」藺墨臣爽快道。
「藺墨臣,不許耍任何花樣。她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對方再一次警告着藺墨臣不許輕舉妄動。
藺墨臣點頭:「她的命比我的還重要。你大可放心。」
「希望你能識趣。」對方便掛了電話。
隨後藺墨臣給歐森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歐森,陸憂已經有消息了,對方已經給我打電話來了,讓我一個人去,其他什麼都不能帶。你也不用再查了。」
「是池亦銘嗎?」歐森問他。
「打電話來的人不是池亦銘。」藺墨臣推測道,「但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事件事情的主謀。也不知道池亦銘是不是隱藏在幕後。只要去了才會知道。」
「對方沒有求財嗎?」歐森心裏疑問。
「沒有。」藺墨臣答道。
「既然不求財,那就是有仇。我的直覺這個人幕後人是池亦銘。如果是他,你這一去肯定會有危險。」歐森不放心他一個人去,「你等我老過來。」
「沒有時間了。」藺墨臣搖頭,「對方的人就要來接我了。我會小心的。歐森,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幫我照顧好陸憂。」
「藺墨臣,我可照顧不來女人,況且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照顧!」歐森有些激動地提高了音量,隨後恢復了平靜,「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撐着,我會趕到的。」
歐森常住地並不京港市,而是在香港。
「歐森,謝謝你。」藺墨臣扯唇一笑。
「別這麼煽情了好嗎?」歐森倒是受不了這樣,「自己小心。」
藺墨臣歐森結束通話後,換了一身黑衣,然後收拾了一下自己,對方也派人來了接他了。來了一共四個人,還真是抬舉他了。
藺墨臣站在車前,其中一個人屌屌的:「舉起手來,檢查。」
然後有人就拿查檢的儀器在藺墨臣的身前身後,四肢都掃過,沒有異常。藺墨臣也不敢耍花樣,面對陸憂生命。檢查過後藺墨臣便被他們給推上了車,接着,便是把他的手給綁起,用黑布把他的眼睛給蒙了來。
一這一系列過程里藺墨臣都沒有反抗過,非常的順從。他只想早一點見到陸憂,不想再這樣提心弔膽的。
一路上他都很安靜,並不知道路線是什麼,那些人就開始聊天。男人聊得最多的不是錢就是女人。
藺墨臣也不想聽這些,一門心思在陸憂身上。此刻,他則閉眸休息,養精蓄銳。
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車子停了下來,終於到了目的地。有人拉開車門,然後把藺墨臣從車上帶了下來。一路推着他向前走,他看不見路面情況,所以腳下總會踩到一些樹枝或者碎石。
他感覺到自己被推進了一個安靜的空間裏,接着身後傳來了關閉鐵皮門的聲音。四周很靜,也沒有風聲。藺墨臣屏氣凝神,感知周圍。突然有人往他腿間膕窩處用力一踢,力道不輕,讓他咬牙悶哼一聲。他無法抗拒這樣的外力,單膝就跪了下去。
「跪好了!」有人在他的身後叫囂着。
然後那人就把他眼睛上的黑布扯掉,他的眼睛得到自由後借着微弱的光看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廢舊的倉庫之類的地方,周圍散落着廢舊的木箱和紙箱。上面佈滿了灰塵還結了蛛網。
這時,他的對面至少有十米的距離外突然亮起了一盞明亮的白熾燈。而他的對面刺目的燈光讓他眼睛一時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所以眯了眯眼,待他適應後才緩緩睜開。眸中出現了一個人的模樣。他睜大了眼睛,看過去,是陸憂。
她坐在一個木椅子上,不,應該是綁在上面,她的眼睛被蒙着,嘴也被膠布貼着。她此刻根本就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吧。藺墨臣根本來不及思考,連忙起身,想要不顧一切衝到她的身邊。可是他剛邁開腳步,陸憂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個人,他背對着藺墨臣,手上一把黑亮的**就抵在了她的太陽Xue處。
陸憂也感覺到了抵在自己腦側的那個冰冷的東西。雖然她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能猜到。她的心裏忍不害怕,身體也因此而輕顫。藺墨臣收回了兩腳步,退回到了原地。只是那雙深幽的墨眸緊鎖着陸憂和那個人的背影。從這個背影看來,和池亦銘很相似。
那個站在陸憂的面前,把嘴上的封口膠扯掉,接着便是她眼睛上的黑布。當陸憂適應了明亮的光線,看清楚面前的這個男的時候。她的瞳孔都裂開了,不敢相信那個秀致清雅的男人竟然一錯再錯。上一次在青山時沒有把她摔死,所以這一次千方百計地把她綁架走。
「池亦銘……你沒死?」陸憂也該猜到,畢竟山崖下沒有見到他。
「看到你們如此恩愛我又怎麼捨得去死。」池亦銘冷笑着,用**槍口挑起了她的下巴,「小憂,我送你一個禮物,你一定很喜歡。」
池亦銘薄唇邊的冷笑一直在漫延,透骨的冰冷。他緩緩地讓開他的身體,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一樣。他一點一點挪開身體,而她的視線一點一點清晰,直到她看到站在十米開外的藺墨臣時。她先是欣喜盈眸而後又愁容滿布,甚至是連淚意都溫潤了眼眶。藺墨臣站在那裏,俊挺得像一顆松柏。
「別怕,我在這裏。」藺墨臣對她堅定微笑,好像此刻的困境都不能打倒他,讓他有絲毫的退縮。
「你不該來。」陸憂卻是這樣回答他。
「沒有該不該,而是必須來。」藺墨臣安慰着她,「很快的,我會帶你離開的。」
陸憂咬着唇,苦澀地喉間翻滾着,說不出話來,淚意洶湧。她努力地控制情緒,不讓淚水掉下來,給藺墨臣增加心裏壓力。
「好。」她的眼裏擒着淚花,卻用力地逼了回去。
池亦銘看着他們恩愛的樣子,心中怒火中燒,接着便冷諷道:「還真是郎情妾意。不過藺墨臣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瓮中之鱉,逞強也要有個度!剛才是什麼姿勢現在就給我保持住了,否則我就打爆她的頭!」
藺墨臣並沒有因為池亦銘現在囂張的模樣,羞辱他的言語而憤怒,甚至連一點點生氣都沒有。他像是一潭平靜的水,無論他怎麼往裏面投石子,都激不起半點波瀾。仿佛池亦銘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棉花之上,沒勁。看着藺墨臣如此冷靜,池亦銘反而憤怒了。
「跪下!」站在藺墨臣的背後,池亦銘的手下對着藺墨臣大喝道。
「不要!」陸憂大叫着,不忍看着藺墨臣因為她而被這些無名之輩如此羞辱。
藺墨臣沒有任何選擇,他在陸憂乞求而痛苦的眼神里緩緩地跪了下去,保持着剛才的姿勢。這樣的藺墨臣雖然矮人一等,但是他的背脊卻依舊挺得很直,就像再沉重的積雪也壓不變他的腰。處於困境的他依舊是那樣的高貴出塵,依舊不可折服!藺墨臣看着陸憂眼裏的淚花,還有痛苦自責的眸子,更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
「池亦銘,我求你放過他!」陸憂的聲音很堅決,「有什麼你衝着我來!」
「陸憂,你知道的我不會衝着你來的。」池亦銘笑得溫柔,卻感覺不到他的溫暖。
「你到底想做什麼?」陸憂激動了,恨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給池亦銘一個耳光。
「別心急,你會知道的。」池亦銘的指尖划過她的臉部線條。
「不要求他。」藺墨臣的眼底卻是微笑,暖暖的,像Chun風,像暖陽。
他根本毫不在意自己現在處境,或者承受的侮辱。他要的只是她能安全無憂。
「高高在上的藺總也有跪在我面前的一天!」池亦銘看着跪在地上的藺墨臣,此刻的得意從心底浮起來。
「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藺墨臣並沒有因為他的輕蔑恥笑而有所低頭,他揚起自己的下頷,用清冷的目光看着面孔扭曲的池亦銘,「所以池亦銘你這樣為難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你的前任,你還是男人嗎?有種就放了她,我和你較量。」
「呵呵……」池亦銘的笑聲傳來,「你藺墨臣是什麼人,我和你較量,不是找死嗎?」
「那你要怎麼樣才會放了她。你開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答應。」藺墨臣和他談條件。
「我要你死!」池亦銘狠狠道,「自從上次我綁了陸憂後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所以不如先下手為強。」
「所以你和唐詩串通把陸憂從藺氏山莊悄悄帶走是嗎?」藺墨臣眸光微動,一切都似乎早在掌握之中。
「對,她要你,我要她,我們有着共同的利益,一拍即合。」池亦銘的手指纏着陸憂的一縷青絲把玩着,「只是她不知道我要的不僅僅是她的人,還有你的命!」
這一點他不會告訴唐詩,否則她不會同意。但是他若不把藺墨臣弄死了,那麼他就別想活,更不可能帶走陸憂。
「我的命你拿去就好了,只要你放了她。」藺墨臣同意他的條件,把自己的命親手奉上。
「你的命,我要定了,但我不會放了她。你死了之後,我會替你好好疼愛她,這樣你才能死不瞑目。」池亦銘的眼底沒有溫度,他低頭,親吻了一下陸憂的髮絲。陸憂卻嫌惡地別開了頭,不去看他。
池亦銘沒有放過她眼裏的厭惡,一把扣住她的下頷:「陸憂,是你讓我無情!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死得這麼痛快,我會給你時間好好看着他承受折磨,然後慢慢咽下最後一口氣。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池亦銘,你瘋了,不,你是變態。你這樣做是殺人,殺人是要犯法的!」陸憂企圖用法律來喚醒他的良知。
她的生活很簡單,從沒有見過槍這樣的東西,更別說是殺人了。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嗎?」池亦銘早就已經看清楚了,「和藺墨臣做對後,你覺得我還有命可以活嗎?所以我才要先下手為強,把他弄死我才可以活。」
池亦銘找到唐詩合作後,就已經破釜沉舟了。他連命都不在乎了,還會乎什麼法律的制裁嗎?當然不會。
「你只要放過我們,我就讓墨臣對你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讓他放過你。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國內國外都可以。」陸憂給他一絲希望,「你知道他會聽我的。只要你同意。」
池亦銘捏住她的下巴,眸光冰冷,俊臉猙獰着:「陸憂,我不需要你向他求情。我告訴你,我這麼做後就沒想過要活。就算是死,也會拉着你們陪葬!這樣我也不虧!」
他一命抵兩命,真的不虧本!這是他最壞的想法,而他並不想他們做一對地下鴛鴦。他想要是讓他們其中一個活着,另一個承受痛苦。
「那你說是你死還是他死?嗯?」池亦銘挑高了長眉,滿不在乎。
陸憂看向跪着的藺墨臣,而他也看着她。
「他。」
「她。」
兩人異口同聲,只為對方求情。她就知道他的想法是想她活着。陸憂抿緊了唇,內心痛苦糾結。
「用我的命換她的。」藺墨臣再一次強調着。
「那就看你最後還有沒有命來換。」池亦銘鬆開了陸憂,然後命令着那些人,「給我打,狠狠地打!他不敢還一下手!打得他只剩最後一口!」
「不要!」陸憂轉頭瞪着池亦銘,「池亦銘,我求你了,放過他,我跟你走!」
「媳婦兒,把眼睛閉上!」藺墨臣不想她看到自己挨打的樣子,不想她看到一滴血。
她會害怕的,會擔心的,而他無法來到他的身邊安慰她。雖然這樣做有些掩耳盜鈴,但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不要。」陸憂的淚再也壓抑不住了,大顆大顆地紛紛滾落下她蒼白的面頰。
那些人就已經開始對藺墨臣襲擊了!其中一個用力揮拳打在他的臉上,立即就擦傷了他的臉,打破了他的唇角,他沒有吭一聲,身體只是微微歪了一下。
陸憂瞳孔都裂開了,仿佛那一拳是打在她的連人戴椅子跪倒在了池亦銘的腳邊。她無助而慌亂地向他磕頭,每個頭都磕響了,並一邊求着他:「池亦銘,讓他們住手!住手啊——」
陸憂的聲音像是受傷的小鳥,帶着撕裂的痛!池亦銘冷笑着,一臉欣賞享受的表情,根本不在乎陸憂在瘋狂地磕頭在救他。
左邊,右邊,前面,後面……左一拳,右一棍,用手揍,用腳踢……四五個人圍着藺墨臣,他跪在中央,被人欺凌,毫無還手之力。只因為她在池亦銘的手裏,成了他的束縛。陸憂見池亦銘無動於衷,她知道這樣是沒有用的。她起身,一股作氣,奔向中間的一個水泥柱。她想只要她死了,她就不會再成為藺墨臣的束縛,那樣他就可以自由的飛翔。如果他們之間有註定只人一個人能活,她希望還是他。
「陸憂!不要!」藺墨臣倒在地上,血水從額頭下流淌下來,看到這讓他心臟驟停的一幕。
然而陸憂卻沒有如願,被池亦銘給及時拉住!藺墨臣這才鬆了好大一口氣,但經過暴風驟雨般拳打腳踢後的他也已經沒有了力氣,到處上傷,傷口也流淌着鮮血,看起來慘不忍睹,又十分狼狽,可是就算是這樣的他,依舊是迷人的,是矜貴到不可一世的!
陸憂的淚無聲無息,晶瑩剔透,仿佛是斷線的珍珠。她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受傷,受折磨,而她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她連和他一起死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給他一個痛快吧!」池亦銘下達着命令。
其中一個人拿起了一截冷硬的鋼管,高高地舉起來,雙手積聚着力氣,狠狠地就要砸向藺墨臣的頭。陸憂完全不敢看,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身體在顫抖,像是風中的柳枝,孱弱而可憐。
突然她聽到一聲槍響,接着是金屬鋼管落地的撞擊聲。陸憂睜開了眼睛,看到來人是唐詩,她的手裏握着一把槍,身後跟着還有四個人進來了。她的心一個就落回了原地,還好,唐詩來了,至少救了藺墨臣一命!唐詩看到藺墨臣躺地在上,全身受傷。她心疼不已。陸憂如何不感動,這個愛她勝過他生命的男子。
唐詩也蹲在地上,手指顫抖,不知道該摸他哪裏好,因為他的臉上身上都是血。她的淚水就籟籟而落了,滴在了藺墨臣的臉上:「墨臣哥。」
藺墨臣一把握住了唐詩的想要撫他臉的手:「唐詩!」
這用盡力氣叫出的名字包含着太多的滔天的憤怒,而唐詩的手被他握得仿佛在折斷了。她竟然用失憶來欺騙他,而且把戲演得那麼足,沒想到卻在背地裏和池亦銘勾結,把陸憂置於危險之中。
「墨臣哥,我疼!」唐詩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唐詩用盡了力氣才掙脫開來,手已經失去知覺,仿佛不是她的手。
她站起身來,看向池亦銘,目光冰冷而憤怒:「池亦銘!你說過不會動他!你這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又是怎麼做的?」
「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你覺得是你你會怎麼做?」池亦銘反問着她,「我不過是先把你騙住而已,否則你不會幫我!要怪就怪你太想借我的手除掉陸憂,否則也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所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我!」
「池亦銘,你這個混蛋!」唐詩對一旁的歐森道,「殺了他!」
「唐小姐,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歐森冷睇了她一眼,「我只是要讓你看看因為你的愚蠢而把墨臣害成什麼樣子了!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愛,真要命!」
他的毒舌,還有諷刺的表情,讓唐詩更是胸口發堵。
「不是我,是她!」唐詩不承認,把責任都推到了陸憂的身上。
「你不承認沒關係,反正也沒期望你能清醒。」歐森手裏的槍對準着池亦銘。
池亦銘卻把陸憂當成了人質,扣在懷裏,替他擋着危險。而他不敢妄動。
「給我槍,我要殺了他!」唐詩道。
「我可不會給你機會了卻你的私心!」歐森才不會那麼傻,給唐詩槍,她指不准打的是陸憂,那樣就算藺墨臣沒被池亦銘的人找死,也會被氣死,所以他可不會這麼蠢。
唐詩臉色煞白,沒想到歐森會這樣說她,不過她拿到槍也的確會這麼做。因為是她讓藺墨臣連命都不顧,還被池亦銘打成這樣。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藺墨臣嗎?他就是因為陸憂才成這樣的!她恨陸憂,奪走她這一生最摯愛的人!毀了她的人生!
「對,我就是要殺了她!是她把墨臣哥害成這樣的,把我也害成這樣的!」唐詩激憤地指着陸憂,「我連將她碎屍萬斷的心都有!」
唐詩現在已經毫不掩飾她對陸憂的憎恨!藺墨臣躺在地上,聽到這樣的話,他很是艱難地撐着地面想要很努力地站起來。他疼得大滴的汗水往下滴,他咬緊了牙關,咬破了嘴唇,拼盡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不穩,眼看就要栽倒。
歐森快速上前一把扶住了藺墨臣:「你別逞強!」
而唐詩趁歐森不備,就要去搶他手裏的槍。可是歐森是什麼人,那身手怎麼可能讓唐詩近得了身。他把唐詩給狠狠地甩開,她整個人都撞到了身後的一個人。那人也是猝不及防,所以他也被唐詩給撞倒,兩人一起摔倒在地,擦破了掌心和膝蓋。
那個對唐詩道:「唐小姐,你沒事吧?」
唐詩沒理會那個人,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拿起來對準了池亦銘和陸憂的方向。
「唐詩!住手!」藺墨臣看到唐詩手裏的槍對準着陸憂時心臟頓時停頓。
唐詩根本不聽藺墨臣,他越是阻止她,她越是想要把陸憂除去。她帶着強烈的報復和憎恨之心扣下了扳機。而藺墨臣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已經管不了自己身上的重傷,他掙開了歐森的扶持,整個人都撲向唐詩。而池亦銘卻在這關鍵的一刻,把身前的陸憂推開。他機敏地舉槍向藺墨臣,就是致命一擊。
唐詩本能地把藺墨臣抱在懷裏,歐森也利落地連擊槍擊池亦銘手和腿,他手裏的槍掉落,然後跪在了地上。血水從他的身體上滴落地在上。場面十分的混亂,除了歐森,他們都倒在了地上。歐森帶來的手下在歐森的眼色之下,趕緊上前,把想要還擊的池亦銘給制服了。陸憂也被鬆綁解救,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這樣血腥而殘酷的畫面,她是第一次真實的經歷,讓她終身難忘。
她的手都被綁麻了,手腕因為和繩索摩擦而磨破了皮,血水都浸染了繩索。陸憂一站起來就奔向藺墨臣跑,卻因為體力不支,腳下浮軟,而摔倒在地上。她依舊咬牙連爬帶滾地來到了藺墨臣的身邊。藺墨臣倒在地上,唐詩則護在他的身上。地上血水一片,分不清楚是誰的,還是他們兩人的。
「老公,你怎麼樣了?」陸憂顫抖着聲音,心裏,浮起的害怕像是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還死不了……」藺墨臣釋然一笑,陸憂也笑了,但淚珠也跟着掉落下來。
歐森直接不客氣地把藺墨臣身上面壓着的唐詩給拎開,可是唐詩的手卻緊緊地揪住了藺墨臣的衣服:「不要!」
她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呼吸急促。她的左背的位置,一個猙獰的彈孔還在不斷地流淌着鮮血。
「墨臣哥……」唐詩喚着藺墨臣。
藺墨臣就這樣看着她漸漸失去了血色的臉龐,仿佛是Chun日裏最美麗的花失去了色彩。
「別說話,保持體力。」藺墨臣淡淡道。
「不,我要說,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了。」當子彈貫穿她的身體時,她疼得五臟六腑都擰在了一起,她看着鮮血從自己的胸口裏流淌出來,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
藺墨臣沒有開口打斷她,陸憂也沒有,歐森只是冷麵地站在那裏。
「其實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救你。因為你死了的話,我會痛苦,她也會痛苦。我得不到你,她也得不到!這樣也算公平!」唐詩到此刻還在不後悔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但隨即又苦澀一笑,「可是我卻控制不了自己撲向你。」
「墨臣哥,我真的很愛你,愛到可以不要命!可是她呢?只會成為你的累贅。為什麼你就不能溫柔地看我一眼?」唐詩唇邊苦澀的笑意在加深在漫延,「對,我的確是沒有失憶。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你,更不想你厭惡我,只好假裝失憶。這樣我才能像曾經一樣靠近你,可是你卻離我越來越遠。我知道你結婚當初只是隨便找個人來結婚,為什麼那個人就不能是我呢?我不服,我恨她!墨臣哥,我想是不會願意記住我了。但我這一次至少救了你的命,我能不能求你不要再恨我的了,記住我的好,行嗎?」
唐詩說到這裏,早已經是淚流滿面,哽咽無助。她滿眼的期望,希望在藺墨臣的心裏能佔有一席之地,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角落都可以。只要他是記得她的,她就死也瞑目了。藺墨臣的目光清冷平靜,面對她長流的淚水,面對她的可憐,以及最後的遺言,他始終淡漠。唐詩在等待,卻在他的沉默中苦笑,直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唐詩,我不會恨你,也不會記得你。」藺墨臣這才淡淡脫口。
唐詩不知道在離去的一秒有沒有聽到,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人去燈滅,她什麼都不再知道了。
「這麼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歐森替藺墨臣不值。
「這樣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藺墨臣被陸憂扶坐起身來。
他看着已經平躺在一旁的唐詩,像是睡着了一樣。如果不是她做過這些殘忍的事情,那麼她還是那個愛笑的可愛的小女孩。只是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痛,她以愛之名化身成魔,真的很可怕。
「池亦銘是交給警察局處理還是你?」歐森看了一旁被他手壓制住,跪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池亦銘。
「交給警局吧,死了就太便宜他了,他應該在高牆之內消磨他的所有。」藺墨臣打算是讓池亦銘這一生都在高牆之內度過。
像池亦銘這種過慣優渥生活的公子是很難適應獄裏的生活。他再讓人好好「照顧」他一下,讓他的日子不過會太無趣。歐森和陸憂一左一右將藺墨臣扶起來。兩人將藺墨臣扶出了廢棄的工廠,扶上了準備在外面的車。
然後便駛了這裏,至於池亦銘自然是交給下面的人去做。藺墨臣這邊再向警局打個招呼,池亦銘就別想還有好日子過。藺墨臣一直強撐着直到送到醫院進了手術室這才昏迷了過去。他怕的是讓陸憂擔心。
主治醫生自然是褚珩,這也讓陸憂很寬心。
「褚醫生,救救他。」陸憂乞求着一身白色醫袍,面如冠玉的褚珩。
「陸憂,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救他。」褚珩說完,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
歐森在外面陪着陸憂,看着她一直坐在那裏,雙手緊握在一起,似乎在祈禱着藺墨臣安然無事。在等待的過程里,顧南傾風法僕僕的趕來。
「臣怎麼樣了?」顧南傾是接到了歐森的電話。
「進去了,褚珩在裏面。」歐森答道。
他靠在手術室對面的的牆壁上,身姿挺拔,修長的大長腿曲起一隻。一個人站在那裏便是最迷人的風景線。
「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些通知我?」顧南傾一聽褚珩在裏面,這顆心微微放鬆,然後就開始責備歐森隱瞞不報。
「不是我不通知你,是通知你去了也沒用!」歐森雙臂抱胸,毒舌很損。
顧南傾懶得和他抬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向了坐在那裏的陸憂。他挨着陸憂坐下去,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輕地發顫,看來是害怕在擔心。
「陸憂。別太擔心了。有褚珩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而且臣這個人命大,不會有事的。」顧南傾安慰着她,「就算是為了你,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陸憂看向身邊的顧南傾,他的眼神很認真。
她的水眸眨了眨,纖長的羽睫也掀動着,漸漸有暖意和笑意:「我相信他。」他那麼堅強的一個人,不會因為這一點傷痛而就放棄自己的。他是足夠強大的,一定會站起來的。
「這就對了嘛。」顧南傾安慰她的話還是很人效果的,陸憂抱着「相信」的信念,心裏不再那麼難受了。
顧南傾起身去給陸憂倒了水過來,一杯給了歐森,一杯給了陸憂。陸憂伸手來伸水杯時,衣袖往上縮了一些,顧南傾才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痕。
「你這是怎麼了?」顧南傾看到傷口紅腫着,血水已經結了痂。
「被繩子給磨蹭的。」陸憂也沒有掩飾。
「傷口都紅腫了,得去處理一下,否則感染髮火就不好了。」顧南傾建議着。
「我等墨臣出來後,我再去。」陸憂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關於他的一切消息。
「臣他在裏面還得有一段時間,你處理這處傷口不會太久時間的。如果他一會看到你的傷口會自責沒有保護好你的。」顧南傾把她手裏的手杯拿過後放在椅面上,然後拉起她,「聽我的走吧。」
陸憂覺得顧南傾說得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也就跟着他去處理了傷口。清洗傷口很疼,但是她咬着牙忍着沒有吭一聲。她這麼輕的傷口都這麼疼,藺墨臣傷那麼重,一定比她疼上百倍上千倍。他都吭一聲,她有什麼好疼的。陸憂就這麼任醫生給她處理傷口,清洗,上藥,然後包紮。她的雙手手腕間纏着厚厚的紗布。顧南傾去給她撿了一些活血化淤,消炎的藥。
醫生交待了藥怎麼吃,然後又道:「這幾天不要碰水,也不要提重物,還有記得及時來換疤。」
「好。」顧南傾答應着。
顧南傾便和陸憂重新回到了手術室外等待着。歐森一直沒有走開,也一直保持着那個靠立在牆壁邊的姿勢,優雅而帥氣。他正在接電話:「嗯,處理好了就先回去,我要這邊待上幾天。」
他看到顧南傾重新扶着陸憂坐在了休息椅內,她手腕上白色的紗而有些扎眼。
「她的手嚴重嗎?」歐森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有傷到筋骨,就是擦傷得有些嚴重。」顧南傾道,目光落在了手術室的門上,「臣怎麼樣了?珩有沒有出來說過什麼?」
「他失血過多……有些危險。」歐森說這話時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低垂着頭的陸憂,「這邊已經向其他醫院打電話從血庫里調血過過來。」
陸憂一聽到藺墨臣失血過多,她站了起來:「抽我的血。」
「嗯?」歐森和顧南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褚珩從裏面走出來,穿着無菌服的他戴着一次性的藍色的口罩,潔白的額頭上密佈着細密的汗水。他一出來,顧南傾、歐森和陸憂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陸憂,馬上有人來帶你去採血室採血。墨臣需要輸血,其他醫院的血漿正準備送來,但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你先抽一些給臣。你看行嗎?」褚珩問她,目光也觸及到了她腕間的白色紗布,「你受傷重嗎?」
「只是一點皮外傷。我行,就算是抽光我的血都行。只要能救他。」陸憂此刻的心情真是有一種豁屆去的想法。
「抽光怎麼行?臣醒來了會找我算帳的,我可不敢。正常範圍內就行了,最多400CC。」褚珩半開着玩笑,把這緊張的氣氛給緩和一下,「上一次你救了他,這一次也需要你,謝謝你。」
「褚醫生幫我轉靠他,等他出來我想聽他親口感謝我好嗎?」陸憂提出自己的要求,也是讓藺墨臣堅強地活下去,因為他在這裏等着他。
「好。」褚珩看着已經來帶領陸憂的護士,「帶陸小姐去採血。」
陸憂被護士帶走,顧南傾和歐森都看向褚珩:「陸憂的血……可以救臣?」
「嗯,上一次臣出事的時候她的血陰差陽錯的救了臣,否則你以為臣會這麼隨便的和陸憂結婚?」褚珩一語道破了真相。
「這獻血還獻出感情了?」顧南傾輕笑着,「所以臣就以身相許?」
「答對了。」褚珩沒有再多留,轉身進了手術室。原來是這麼回事,陸憂原來是藺墨臣的救命恩人。等陸憂過來,藺墨臣還沒有出來。她等不了休息觀察兩個小時的時間。
「你還好吧?」顧南傾關切道。一個弱女子在受傷的情況下獻了那麼多的血,這身體怕是吃不消吧。
「顧總,我沒事。」陸憂一心牽掛着藺墨臣的安危,根本管不了自己是否安好。
血漿送了進去,他們又一直等着,等到了其他醫院的血漿也到了。直到藺墨臣從手術室里出來,外面等待的三人才鬆了一大口氣。他們都跟着去了VIP病房,褚珩也收拾了自己,換了衣服才趕過來。
「臣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傷勢還是比較嚴重,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多達一百處,肋骨斷了兩根,腿骨也有裂痕。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養,就不會有事的。」褚珩據實以告,這是做為醫者的職業道德,讓家屬知曉傷者的情況。陸憂聽着這些話,自然是心疼的揪了起來,淚水以忍不住浮起來,她則用力地逼了回去。
「所以陸憂這段時間要辛苦你好好照顧他了,他只聽你的話,否則他不會好好養傷的。」褚珩拜託着她。
「嗯,褚醫生辛苦你了。」陸憂坐在了床前,看着沉睡的藺墨臣。
這一晚,歐森和顧南傾都沒有離開,他們都在外間的休息室里陪着。顧南傾照例和蘇漫微信傳情,用着視頻電話。
蘇漫見他所處的環境有些不對勁:「你在醫院裏?你怎麼了?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我很好。是臣受傷了,陸憂在裏面陪着,我在外面,還有另外一個朋友一起。」顧南傾馬上表明自己可不是一個人,並讓蘇漫在視頻里看到了歐森。歐森直接扔了一個抱枕砸向了顧南傾。
「藺總怎麼受傷了?」蘇漫想藺墨臣受傷,陸憂肯定是很心疼難受的,而此刻她沒能陪在她的身邊替她分擔痛苦。
「說來話長。」顧南傾就簡單地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蘇漫越聽臉色越是不好:「那個唐詩和池亦銘真的是瘋了!怎麼可以以愛之名這樣傷害他們!」
雖然沒有她沒有經歷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但聽着都讓她心驚膽顫的,替陸憂擔心着。
「我會儘快回來的,小魚兒還好嗎?」蘇漫問。
「嗯,挺好的,我每天都有去看他。」顧南傾這段時間被父母給趕出了顧家後,下班他就在醫院裏陪着小魚兒,早上陪他吃了飯後就去上班。
小魚兒對他也喜歡起來了,他的心裏也很開心的,終於把「父子」感情培養起來了。
「南傾,辛苦你了。」蘇漫心裏是滿滿的感激,「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他是我兒子。剛才我有給小魚兒說晚點去陪他。」顧南傾想在這邊再待一會兒再過去。
「南傾……」蘇漫不知道要如何感謝。
「不用感謝我了,回來後和我回顧家就好。」顧南傾給她鋪好了路,不容她退縮。
「好。」蘇漫也不怕,既然已經選擇和顧南傾在一起,自然要承受流言蜚語和他父母的挑剔。
「那早點休息吧。」
兩人互道了晚安,便結束了通話。有歐森這裏陪着,顧南傾後來離開了,卻了306醫院陪小魚兒,小魚兒早已經睡了。但他的手裏抱着他送給他的變形金剛,小臉上是滿足的表情。顧南傾越看越是喜歡小魚兒。
第二天一早,小魚兒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顧南傾,那雙葡萄般的大眼睛裏都是滿滿的驚訝。
「顧叔叔,你怎麼在這裏?」小魚兒眨着靈動的大眼睛,「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昨天晚上來的,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顧南傾伸手,彎曲手指輕颳了一下他的鼻樑,「趕緊洗澡吃飯。」
「好。」小魚兒利落地掀被下床,到了洗手間漱口。
顧南傾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在他漱完口後,便把擰好的熱毛巾送上。小魚兒乖巧的擦了臉放好毛巾。顧南傾把大手伸向他,滿眼的疼愛。小魚兒把小手放到他的大掌內,顧南傾握起他的小手,牽着他一起出了洗手間,走到了茶几邊。顧南傾已經準備好了瘦肉弱和水煮蛋,小籠包,還有下飯的三絲,看起來就非常的可口。
顧南傾和小魚兒同時拿起了筷子,兩人對視一笑:「開動。」
顧南傾陪着小魚兒吃過了早餐,江臨天便來了,看到這一大一小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感,讓人有一種他們就是親生父子的感覺。江臨天見小魚兒對顧南傾也笑得那麼甜蜜時,他的心裏竟然會妒嫉。
他能看出來蘇漫喜歡顧南傾,但小魚兒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但小魚兒經過這段顧南傾這段時間的陪伴後,也感覺到了小魚兒越來越喜歡顧南傾了。他得不到蘇漫的感情,也留不住小魚兒了嗎?想到這些,心裏更多的是酸澀和不舍。
小魚兒看到江臨天依舊是甜甜地叫道:「江叔叔,早安。」
「小魚兒,早安。」江臨天微笑着。
「江醫生早。」顧南傾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小魚就麻煩你了。」
「顧先生早。」江臨天與客氣道,「雖然我是小魚兒的主治醫生,但我也是蘇漫的朋友。」他表明着照看小魚兒並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病人,還有是出於友情。
「漫漫有你這樣的朋友值得。」顧南傾的目光認真,帶着感謝。
說完他對小魚兒道:「小魚兒,顧叔叔上班去了,下班再來看你,不過今天也會晚一點。叔叔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也生病了。」
「好。」
顧南傾與江臨天擦肩而去,離開了306醫院。他先是去了民珩醫院看望藺墨臣。他到的時候,歐森在藺墨臣的病房外:「臣醒了。」
「真的?那你站在門外做什麼,進去看看。」顧南傾眸中閃過欣喜,然後就要直接推門進去,卻被歐森給攔住了,顧南傾不解,「你幹嘛攔我?」
「臣醒了第一個想見的人是誰?」歐森不答反問他。
「陸憂。」顧南傾自然的答道,然後明白了歐森的意思。
這會兒藺墨臣和陸憂肯定正在裏面說悄悄話,所以他才站在外面不打擾他們。
「那我先去上班。晚點來。」顧南傾便走了,反正有人照顧,他放心。
病房內,陸憂雙手握着藺墨臣的大手,她抿着唇,眸中氤氳着水氣,倔強得不讓他掉下來,還努力地微笑着。藺墨臣也扯動失去血去的唇瓣,抬手去抹掉她眼角的水氣:「傻瓜,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知道,可是一想到我差一點失去你,我就心痛的無法呼吸。我再也不要嘗試這樣的感覺。」陸憂眼角的熱淚濕潤了他的指尖,溫度滾燙。
「不會有下次的。」藺墨臣的大掌捧起她的臉,指腹摩挲着他臉頰的肌膚,「相信我。」
陸憂將自己的臉更加貼近他的掌心,也把自己的掌心貼在他放在自己臉龐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兩人親昵無間。
「嘶——」藺墨臣擰了一下眉。
陸憂急了:「是不是傷口疼。」
「嗯。」藺墨臣誠實地點頭。
「那我叫醫生來看看。」陸憂準備起身。
藺墨臣卻拉住她的手:「我一種藥醫生還靈。」
「什麼藥?」陸憂追問。
「你靠近點。」藺墨臣笑得無害。
而陸憂也不疑有他,把耳朵湊過去,藺墨臣唇邊的熱氣就呼在他的耳畔:「你的吻……」
陸憂感覺到一陣電流從耳畔竄過,接着臉蛋不可抑制地紅燙了起來,像是那天邊最美麗的火燒雲一般兩人四目相對,陸憂的雙手輕捧起他的臉,慢慢咽低頭,將她的柔軟的紅唇印上他的薄唇。這是她難得這麼主動,她吻得也笨拙而生澀,可是對於藺墨臣來說卻是如此的誘人。陸憂在換氣的時候,藺墨臣的長舌趁虛而入,與她吻得越發得深入,讓他欲罷不能,讓他只想和她纏綿繾綣到老。這一吻花了很長的時間,直到他們都不能再呼吸時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彼此。
「老公,我愛你。」陸憂在情到濃處後,深情地表白着。
「老婆,我也愛你。」藺墨臣早已經用生命證明他對她的愛。
經過一周的休養,藺墨臣的傷勢有所緩解。
歐森也把池亦銘的事情都交待了,然後也沒有多留便離開了京港市。
他在走之前對藺墨臣道:「你這一次欠我的人情可大了!總有一天我會全部向你討回來。」
「隨時恭候。」藺墨臣回他。
而顧南傾這段時間就是民珩醫院看藺墨臣,去306醫院陪小魚兒,還有就是傾星集團。他的生活從沒有像這段時間這樣規律,三點一線,過得也清心寡欲的。時間流淌,藺墨臣一天比一天好,而他也迎來了蘇漫的歸期。蘇漫沒有告訴他回來的的日期,但下了飛機告訴他回來了,但要先去民珩醫院去看陸憂和藺墨臣。顧南傾收到消息,也去了醫院和她碰面。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好去接機。」顧南傾把她拉到了角落裏,「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
「上一次在機場已經夠高調了,這一次我想低調點行嗎?」蘇漫的背抵在冰冷而堅硬的壁磚上。
「行,但先解解我的相思之苦。」顧南傾雙臂撐在她的身側,傾身靠近她。
蘇漫瞪着他放大的俊臉:「顧南傾,這裏是醫院。」
「不會有人看到的。」顧南傾說完就吻了上來。
他的吻像是燃燒的火焰滾燙,又帶着焚盡她的力量。他們吻得激烈,唇舌都勾纏在了一起,她的大腦里一片空白,只覺得置身雲端。顧南傾鬆開她,已經氣喘吁吁:「漫漫,你真甜。」
蘇漫的唇妝都被他吻花了:「流氓!」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個勁兒嗎?」顧南傾更是輕佻的地吻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
蘇漫無語,推開他:「帶路。」顧南傾牽起她的手,帶着蘇漫去看了陸憂和藺墨臣。
陸憂見到蘇漫很驚喜,兩人擁抱在一起。「沒事就好了。」蘇漫在陸憂的耳朵道。
這一切都有驚無險,但卻依然讓人心驚肉跳的。蘇漫安撫了陸憂後,兩人坐下。陸憂削着蘋果,藺墨臣把話題轉到了顧南傾和蘇漫身上:「你們回過顧家嗎?」
顧南傾的手裏把玩着一個蘋果:「漫漫這一次回來就準備回顧家。」
「這都被趕出來了,你還好意思回去?」藺墨臣就是想讓蘇漫知道顧南傾為了和她在一起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顧南傾沖藺墨臣擠了一下眼睛,他怎麼提這壺。他可並不想蘇漫知道這件事情。
蘇漫看向顧南傾,正好把他的動作收進了眼裏:「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你的事情為什麼要瞞着我。」
「我不是想瞞着你。只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沒必要提了不是嗎?」顧南傾瞪了藺墨臣一眼,什麼時候他也成了大嘴巴了。
「我知道你的父母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蘇漫低垂着眸子,她知道和顧南傾在一起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聽到這樣的事情時,心裏還是會有一絲的不悅,但她不會這麼容易退縮的,「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選擇了你,那麼我就不會輕易放棄。」
「對,不能放棄!」陸憂把削好的蘋果分成一塊一塊的,叉起其中一塊遞給蘇漫,「漫漫,我支持你和顧總。」
「漫漫,你放心吧。我會讓我父母接受你的。」顧南傾早就想好了。
「對了,上次你說的孩子是怎麼回事?」藺墨臣當進沒有追問下去。
「孩子?」陸憂杏眸圓睜,差點被一口蘋果給卡住了,「咳咳咳……」
「別激動。」藺墨臣輕拍着她的背。
「什麼孩子?」陸憂把蘋果給咽下去,盯着顧南傾,「你說清楚點。」
「孩子的事情我想由漫漫回來說合適一些。」顧南傾的手扶在了蘇漫的肩上,「漫漫。」
蘇漫看向陸憂:「小憂,上次我說對說一件事情你還記得嗎?我要說的就是我有孩子了……」
陸憂一聽,震驚不小,直接拿起了一個蘋果砸向了顧南傾,並且斥責他:「顧總,你竟然把漫漫欺負到未婚懷孕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顧南傾閃躲着那個蘋果,但是沒想陸憂會來這一招,所以反應慢了一拍,加上距離很近,還是被砸到了肩膀。
「我和蘇漫沒有發生關係,瞎想什麼呢?」顧南傾把那個掉落在沙發上的蘋果撿了起來,「你能漢有等漫漫把話說清楚了你再砸我行嗎?」
陸憂又看向了蘇漫:「漫漫,他欺負你了是不是?你說出來,我給你做主!剛才我還說顧總是好人,現在我覺得他太壞了!」
「小憂,你別激動,這和他沒有關係,你誤會他了。」蘇漫拉過她的手。
可是顧南傾卻接過話去:「你們聽清楚了。我和蘇漫已經共同有一個孩子了,而且已經5歲了。」
顧南傾那語氣那模樣模樣簡直是在炫耀。藺墨臣倒是吃驚,但陸憂則石化了,都看着顧南傾那張眉飛色舞的臉。
時間就這樣飛逝而去,久久陸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依舊顯得縹緲:「顧總,你說什麼?你和漫漫有一個5歲的孩子?你開什麼玩笑?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情。漫漫從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情。」
「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你問漫漫。」顧南傾知道這個消息會嚇到他們,果然不假。
「漫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憂急了。
「我的確是有一個5歲的孩子,叫小魚兒。」蘇漫深深吸一口氣,把六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孩子是我的,不是顧南傾的。」
「以後小魚兒就是我的兒子。誰說不是我的?」顧南傾反駁着蘇漫的話,「小魚兒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會和你一樣愛他的。」
陸憂和藺墨臣消化了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事實。陸憂拉着蘇漫的手:「雖然六年前你沒有說這件事情,但我也懷疑過。只是那個人是誰你真不知道嗎?」
蘇漫的身體一僵,依舊否認了:「我沒看到他的臉,不知道。」
她並不想把傅寒羽再扯進來,也不想顧南傾難堪,即使他並不這麼認為,但她還是不想任何人知道小魚兒和傅寒羽有牽扯。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當是她的私心吧。
顧南傾扶着蘇漫的肩,把她往自己的身邊靠。
藺墨臣卻看向顧南傾:「你的意思是小魚兒是你解決你父母的殺手鐧?」
「對,我父母催我結婚不就是想我早點生個孫子給他們抱嗎?我現在直接把5歲的小魚兒抱到我爸媽面前,他們就什麼都答應了。」顧南傾提醒着他們,「你們可別在我爸媽面前說漏了嘴。」
藺墨臣點頭,真心佩服着顧南傾有這樣的心胸。陸憂也突然被顧南傾給狠狠暖到了,她從沒想過一向看似風流人間的顧南傾其實骨子裏是深情的。就像藺墨臣說的他只是用這樣的面具來拒絕着那些撲上來的女人,讓她們知道他就是這樣的風情無情的男人,想要撲上來需要謹慎。
他一直只是逢場作戲,在戲裏卻冷靜地看着這個世界,然後等待或者尋找着那個讓他用一輩子去愛的女人。而蘇漫無疑成了這個女人。她替蘇漫開心能擁有顧南傾這樣大度的男人,她也對顧南傾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顧總,你是認真的嗎?」陸憂還是本能地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像是在玩笑嗎?」顧南傾眸中笑意淡淡,「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婚姻開玩笑吧。」
「顧總,那漫漫就交給你了。我可以放心了。」陸憂牽起了蘇漫的手,然後放到顧南傾的手裏。
她看着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她的心裏是暖的,連眼眶都因此而紅濕潤。
「小憂,你這是幹嘛呢?」蘇漫見陸憂眼裏的淚花,說話的聲音也開始泛啞,「這樣不是很好嗎?」
「嗯,很好。我就是替你開心。」陸憂重重點頭。
「傻瓜,為我開心就要笑,怎麼能哭呢?」蘇漫揚着笑意,抬手,扶住她的臉,指尖人嘎去她眼角的淚意。
陸憂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平穩着自己的情緒,然後也露出了明媚的笑意。蘇漫也在笑,兩人的笑臉像是是Chun日裏最燦爛的花朵。顧南傾和藺墨臣也在她們的身後相視一笑。
美好的氣氛被顧南傾的手機鈴聲所打斷,他掏出手機一看,是父親的:「爸,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顧知在那邊語氣不善,並帶着火藥味一樣,「你這個臭小子,你在哪裏?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回來!」
「好。」顧南傾倒是應得爽快。
反正他也有要帶蘇漫回顧家的意思,這會兒父親的電話打來讓他回家,他當然順水推舟的就答應了。
顧南傾收好手機,他在蘇漫身邊說道:「我爸讓我回家。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反正都要面對他們的。擇日不如撞日。」
「嗯。」蘇漫也沒有矯情的拒絕或者退縮。
顧南傾包容了她的一切,而且還因為她被父母趕出了家門。她若是逃避那就是對不起顧南傾對她的一片情深。
蘇漫也不從不是那種縮手縮腳的人。而後,顧南傾和蘇漫向告辭,然後離開了醫院,啟程回了顧家。
到了顧家,下車前蘇漫道:「南傾,小魚兒的事情……還是實話實說吧。我不想欺騙你的父母。」
「你說什麼傻話啊?小魚兒是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我說的就是實話。」顧南傾拉過她的手,「他在我眼裏就是親生的。」
「小魚兒是不是親生的對你來就並不重要,可是對於你的父母來說很重要。他們很注意子孫後人。你這樣說就是欺騙他們,若他們知道小魚兒不是你的親生孩子,他們的希望落空的同時也會覺得受到了深深的傷害。顧南傾,你懂嗎?」蘇漫轉眸,擔憂地看着他。
顧南傾的指尖撥着她耳邊的長髮:「六年前的事情知道的沒有幾個。而且我會處理的,所以你放心吧。只要你不自亂陣腳說錯話。我爸媽不會知道的。」
「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蘇漫很認真,「而且這火一旦燒起來一定會很大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小魚兒也會被灼傷的。我不希望你用這麼冒險的方式讓你的父母接受我。」
她抬手撫上他英俊的臉龐,向他承諾着:「顧南傾,你放心吧。就算你的父母不會接受我,我也不會離開你的。我說到做到。」
顧南傾卻拉下她的手放在薄唇邊親吻:「其實我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你,還為了小魚兒。只有給小魚兒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且小魚兒必須得有我這樣的父母,寒羽才不會懷疑。這樣他才不會搶走小魚兒,你知道嗎?所以這我們必須要這麼做!」
對,小魚兒必須要有一個父親,還有要顧南傾這樣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做父親,才能打消傅寒羽的疑慮。蘇漫的眉心擰起,心中矛盾而糾結。
顧南傾低頭,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別想了,我會處理好的,不會發生你猜想的那些事情。進去後你就待在我身邊,我會和我父母說的,你就儘量少說或者不說都行。」
隨後,蘇漫被顧南傾牽起了車,她一路都是被顧南傾牽着手。進屋後,那些下人看到他們都恭敬地稱呼。他們進了客廳,顧南傾和蘇漫就看到顧知和姜鳳就坐在客廳里,兩人一個怒眉深皺,一個愁眉深鎖。而顧知和姜鳳看到顧南傾竟然把蘇漫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帶了回來時,兩人皆是一怔。他們的眼裏除了不震驚還有就是不歡迎。蘇漫卻忽視着這一點。而她也能理解他們會介意,畢竟他們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他們不喜歡也不接受的女人。
顧南傾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爸,這是漫漫送給你們二老的一點東西。」
蘇漫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尊敬稱呼着顧知和姜鳳:「老總裁好,夫人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她怎麼來了?我有同意你把她領回家門嗎?還有這些東西,我們顧家不缺,拿走。」顧知一點都不給面子,直接就對蘇漫下了逐客令。
「爸,是我把漫漫帶回來的,你要罵就沖我來,欺負我女人算什麼?」顧南傾一副痞痞的樣子,和自己的父親半開着玩笑。
可是他不正經的模樣卻換來了姜鳳的一瞪:「你是怎麼跟你爸你好說話的!沒大沒小的!」
姜鳳責備着兒子,話音剛落便是一個青花瓷的杯子砸來。顧南傾根本沒想到顧知會這樣,所以想要完全避開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還是有被砸到他的右肩,力道大得疼得他咬牙。杯子從他的肩膀上落下來,掉在了地上面了碎片。整個客廳里安靜而壓抑,只有這杯子砸碎的聲音非常的清晰。家裏所人有的人都不敢出大氣,蘇漫站在那裏,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青花瓷的碎片有一片就在腳尖處。
蘇漫抬起眸子,視線淡淡的看向了顧知:「老總裁,你的心裏疼嗎?」
顧知定晴看向說話的蘇漫:「蘇小姐什麼意思?」
「南傾是你的兒子,你砸在他的身上,你不疼嗎?」蘇漫的唇邊也浮起一絲淺笑,「老總裁真的不必為我動怒,動怒傷身。」
「哼!」顧知冷哼了一聲,「蘇小姐如果有自知之明就不該出現在這裏!看着我們父子失和你非常有優越感是不是?」
「爸!你真的有些過了!」顧南傾不顧肩膀上的疼痛,「喜歡她纏着她要娶她的人是我!她何錯之有!」
「她沒有錯嗎?如果不是她,你會不顧你父母離家?你會拒絕小薔?」顧知從沙發內站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昨晚小薔因為你拒絕婚而**了!」
蘇漫一驚,杏眸圓睜着。沈薔愛顧南傾已經愛到這種地步了?不惜生命了!
顧南傾卻表現很平靜:「如果就因為這樣而**,我只會看不起她!」
「混帳東西!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顧知指着顧南傾痛罵着。
姜鳳蹙眉:「南兒,小薔與你情意深厚,她是真的愛你!這樣有情的女孩子你應該珍惜。」
「反正我不管你怎麼說,現在馬上和我和你媽一起去醫院看小薔。」顧知強制要求着他,「告訴她你要娶她!現在是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爸,媽。我從沒有給過沈薔感情上的暗示,她**是因為她接受不了我選擇的人是漫漫,而不是她!她一向驕傲,所以不惜用死來逃避。她這麼做只是懦弱的行為!」顧南傾對父母講着自己的道理,「命是她自己的,她都不憐惜,我能幫她什麼?如果就因為她**所以我就要妥協而娶她,那麼我成什麼了?如果你們想要你的孫子的爸爸成為別人的的丈夫,失去孫子的話,那就用盡你們所能想到的方法來逼我吧。」
「孫子?」顧知在這段話里聽到了重點。
「南兒,你說什麼?誰的孫子?」姜鳳也追問着他,並把目光落在了蘇漫平坦的小腹處,「你說蘇懷孕了?有了你的孩子?」
「蘇漫沒有懷孕。」顧南傾搖頭,更是堅定地與蘇漫十指相扣,「我和蘇漫在六年前發生一場意外,所以我們蘇漫的兒子已經5歲了。」
「什麼?」顧氏父母無比的震驚,眼中的不置信久久不散。
這真是不按理出牌,沒想到蹦出來一個孩子!顧知和姜鳳的眉頭是鎖得更深了,這是他們完全沒想到的。六年前的事情,誰能控制住呢。
「六年前,我被人下藥,無意中和蘇漫過了一晚,但是我並不知道是她。我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尋找,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子,而且她還為我生了一個兒子。他叫小魚兒。這些年,蘇漫一個人把小魚兒撫養長大,做未婚媽***艱辛你們知道嗎?我已經讓們苦了六年,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爸媽,難道你還要逼我和蘇漫分開嗎?」顧南傾這編故事的能力真強。
只是蘇漫的手在輕顫着,因為她在心虛。可是顧南傾卻緊緊地握着她,給她力量,讓她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去面對。蘇漫暗自深呼吸着,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把一切交給顧南傾就行了。顧知和姜鳳都十分的為難。
他們想要顧南傾和蘇漫分開的前提是因為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戀愛關係,現在竟然牽扯到了孩子。如果說蘇漫是現在身懷有孕,那麼他們自然會認為她是別有心機,想母憑子貴嫁入他們顧家。但孩子是六年前就有的,而且是顧南傾現在才找到他們母子的,所以蘇漫也許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樣有心機。
他們雖然很想沈薔成為顧家的媳婦,但是他們也不是那種非常古板的父母,既然現在蘇漫和顧南傾的孩子有5歲了。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為了讓孩子能認祖歸宗,他們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他們可還沒有惡劣到只要孫子而不認可孫子的母親,這樣對於孫子來說是一種傷害。事已經至此,他們真的沒有反對的理由。
「爸,媽……」顧南傾又再一次喚着皆是沉默的父母。
「把孩子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吧。」顧知最後鬆口了。
顧南傾眸光閃爍一下,滿滿的驚喜,而蘇漫的心裏也微微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隱隱的擔憂。
「那我和漫漫的事情你們是同意了。」顧南傾追問着,想要聽父母親口承認而吃一顆定心丸。
「你們都這樣了,我們還能怎麼辦?」顧知有些彆扭,「只是沈家那邊……真是讓人頭疼。」
「老總裁,夫人,如果你們相信我,讓我去見見沈小姐好嗎?」蘇漫想她應該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
「你去見小薔?」姜鳳抿唇,又看向顧知,「老顧……」
「你就不要去添亂了。」顧知搖頭,「你去的話,沈家那邊肯定是要為難你的。小薔她現在也受不了刺激,你還是安分點。」雖然說的話裏帶着一絲的抱怨,但是也透出他們的關心。
蘇漫和顧南傾在一起了,沈家那邊肯定是不會待見她的,更會認為是她搶走了顧南傾才讓自己的女兒**。這筆帳一定會算在她的身上。
「爸讓你不管就不管。」顧南傾握了握她的手,輕聲安撫。蘇漫揚抿唇淺笑,順從的點了點頭。
「沈家那邊我們會處理的,你們也是,孩子都5歲了,竟然現在才讓我們知道。如果早一點知道,也不必和沈家在婚姻上暗示什麼。」顧知抬眸,用責備地目光看着顧南傾和蘇漫,「你們是怎麼做父母的!」
「孩子現在在哪兒呢?」姜鳳聽到自己有孫子了,自然是想儘快看到孩子。
「小魚兒身體不好,所以最近一直住在醫院裏。」蘇漫答了他們的話。
「醫院?他怎麼樣了?」顧知一臉的關心,心裏也很緊張。
「是啊,小魚兒病得厲害嗎?怎麼要一直住醫院裏?」姜鳳不免也揪心起來。
「小魚兒得的是腎病。」顧南傾把實情托出,只是想讓父母能對這個孩子更加心疼。
「什麼?怎麼會得這個病呢?」顧知十分擔心,目光看向蘇漫,「你說你是怎麼當***?孩子小小年紀怎麼就得了這個病!」
「這孩子生病和母親有什麼關係?你也真的是,蘇漫她一個人帶着孩子這些年過得不容易。」姜鳳是做母親的,能體諒蘇漫的處境,「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孩子生病這當***是最難受的。你就少說兩名。」
接着姜鳳又對蘇漫和顏悅色道:「蘇漫,你顧叔也是為了孩子生病着急,你就不要和他計較。站着做什麼,快坐下吧。來,到我身邊坐。」
蘇漫因為顧家的接受而心暖,她走過去,坐在了姜鳳的身邊:「夫人,我知道你們關心孩子,只是老總裁說得對,是我沒有照顧好孩子。」
「我是女人,我能理解。」姜鳳倒了一杯熱水,端給了蘇漫,「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蘇漫接過茶杯,垂眸輕輕抿了一口。
蘇漫感覺到了顧氏夫婦對她態度真的有了明顯的轉變,可這一切都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她始終擔心如果他們知道孩子不是他們的親孫子,會掀起怎麼樣的驚天巨浪。
顧南傾也順勢坐在了離蘇漫最近的單人沙發上,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媽你就是有了兒媳婦就忘了兒子了。」
「胡說什麼。」姜鳳輕瞪了他一眼。
顧知也覺得說了那麼多話口乾了,喝了一口水繼續道:「那醫院怎麼說?能不能治好?不行的話,咱們轉院,或者出國治療,只要能把孩子治好,不管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爸媽,你們別擔心。我們已經找到腎源了。」顧南傾道。
「腎源得是最親的人匹配的成功機率最高了。」顧知把茶水緩緩放下,看着對面的顧南傾,「那腎源是你的嗎?」
「爸,我還沒有去檢查,結果等我檢查之後才知道。」顧南傾現在不把話給說死了。
他怕的是那邊傅寒羽如果不答應的話,或者不匹配的話,他還有退路。
「希望孩子能沒事。」姜鳳也揪心着,「我們也找找其他腎源吧,世界這麼大,這匹配的腎源總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吧。」
「腎源的匹配要求很高,所以完全匹配這個機率的確是是很小。」顧南傾濃眉擰了擰,「不過,小魚兒一定會沒事的。你們都不要擔心。有我這個爸爸在,怎麼能讓兒子有事情。」
顧南傾揚起一貫的笑意,還衝着他們眨着他的桃花眼。本來有些沉重的氣氛因為他這樣調皮舉動而變得輕鬆起來。一家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其樂融融。
因為顧知和姜鳳想看孩子,所以蘇漫和顧南傾先到醫院給小魚兒做思想工作,溝通一下。蘇漫坐在病床邊和小魚兒說話,顧南傾則在削蘋果。
「小魚兒,媽媽問你一個問題,你想不想要爸爸,還有爺爺NaiNai和一個完整溫馨的家?」蘇漫面對小魚兒完全是一個慈母。
小魚兒大大的眼睛轉了轉:「媽媽說的是我的親生爸爸,還是你要嫁人後我要接受的爸爸?」
「當然是親生的爸爸。」顧南傾搶去了發言權,「小魚兒,這樣好嗎?」
「我的親生爸爸……」小魚兒看了看顧南傾,又看向母親,「媽媽,是真的嗎?」
「小魚兒,對不起,是媽媽不好。」蘇漫看着兒子期望的眼神,心中狠狠一抽。
「小魚兒,對不起你的應該是爸爸。」顧南傾把削好的蘋果放好,走到他們母子面前,大掌握起他們母子的手放在一起,「是爸爸才找到你們。你要怪就怪爸爸好嗎?」
蘇漫低垂着眸子,有微微的水氣輕沾在她纖長濃密的睫尖上。小魚兒卻低低地問着母親:「媽媽,顧叔叔說的是真的嗎?他就是我的爸爸?」
蘇漫面對兒子的詢問,掀起羽睫,抬眸看向顧南傾,他的眼裏都是溫暖而鼓勵的顏色。
她又對上小魚兒天真的眼神:「嗯,那你開心嗎?」
小魚兒咬了咬唇,似乎也是震驚這樣的現實。
「小魚兒……」蘇漫擔心地看着眉心揪結的他。
「那媽媽和爸爸在一起開心嗎?」小魚兒笑問,蘇漫點頭,他甜甜道,「只要你覺得開心我就開心。」這話明顯是接受顧南傾是他的父親了。
「小魚兒,爸爸不是故意不要你媽***,只是那個時候爸爸並不知道你媽媽有了你。但爸爸知道錯了,以後就給爸爸機會好好照顧你和媽媽好不好?」顧南傾讓小魚兒考驗自己。
「小魚兒,這事真不怪爸爸,是媽媽當初任性,生你爸爸的氣就離開了,沒想到會有了你。是媽媽讓你沒有一個完整的家。」蘇漫也替顧南傾脫罪,畢竟這和他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不想小魚兒對他有偏見。
「哎呀,我知道你了,你們就是衝動的分手了,誰也不拉下臉來是吧?」小魚兒燦然一笑,對顧南傾招手,後者低頭貼耳過去道,「爸爸,你是男人,要大度點嗎?女人要靠哄的,你多哄哄我媽媽,當初她也是不會離開你啊。你真是笨。」
「還是小魚兒聰明。以後爸爸聽你的。」顧南傾向小魚兒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說什麼呢?」蘇漫有些吃味,「有了爸爸就忘了媽媽了是嗎?」
「媽媽,我在幫您教訓爸爸不要欺負您。」小魚兒拉着蘇漫的手,往她的懷裏鑽,「我可是站在您這邊的。」
「你呀你,就是個精靈鬼。」蘇漫沒好氣的用食指輕點着他的額頭,「媽媽給你說個事兒,一會兒爸爸的爸爸和媽媽,就你的爺爺NaiNai要來看你,你可以乖一點。」
「嗯。」小魚兒在她的懷裏乖巧地點頭。
沒多久,顧知和姜鳳就到醫院了,顧南傾便下去接他們上來。
顧氏夫婦走了病房後看到小魚兒,那模樣,俊俏而漂亮,七分像蘇漫,三分似顧南傾。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茶几上,玩具,衣服,營養品等滿滿一大桌。
「老總裁,夫人,你們破費了。」蘇漫道,「而且你們買這麼,他一個人也玩不了這麼多。」
「我顧家的孫子怎麼能說破費呢?我顧家可不缺這點。」顧知背着雙手,有點傲嬌。
「蘇漫,你這麼說就是見外了。小魚兒可是我們顧家的血脈,這五年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們母子,以後都會補償你們的。」姜鳳也糾正她,「還叫什麼老總裁,夫人,叫——」
「直接叫爸媽好了。」顧南傾把話給截走了,「明天我們就去把證領了。」
「嗯,也對,把證先領了,婚禮的事情再好好安排。」顧知和姜鳳也覺得這樣安排好。
蘇漫的心裏涌動着溫暖的漣漪,其實顧家父母也挺通明的。現在已經是完全接受了她,也對小魚兒很好。
「小魚兒,趕緊叫爺爺NaiNai。」蘇漫催促着小魚兒。
「爺爺NaiNai。」小魚兒小嘴巴甜甜的,還笑意滿滿。
「哎哎哎。」顧知那張嚴肅的臉聽到小魚兒這麼一叫,馬上就柔軟了起來。
「這就是我們顧家的乖孫兒嗎?」姜鳳走過去,站在小魚兒面前,捧起他的小臉,仔細地看着,眼眶卻莫名的溫熱了起來,「長得和南兒小時候很像,這眉毛眼睛,這神韻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老顧,你看是吧?咱的小乖孫長大了一定和南兒一樣帥。」
「嗯,真像。」顧知也點頭贊同,心裏極其的喜歡。
「我的兒子當然像我。」顧南傾也是一臉的驕傲,他長臂一伸,把蘇漫攬進了懷裏,暗暗安撫她不要害怕和不安,一切都有他在。
自從顧知和姜鳳看了小魚兒後,他們就每天都會來陪孩子,會問小魚兒病情進展。蘇漫能感受到他們滿滿的對小魚兒的愛,可是對於蘇漫來說小魚兒不是顧南傾的親生孩子的事情非常的糾結。
她每天都在承受着這份內疚的煎熬,甚至到了失眠的程度。她不敢去想像事情會爆發的那天。可是為了小魚兒她又必須忍耐。顧南傾則安排了和傅寒羽的飯局,為了就是小魚兒的事情。
一品私房菜的包廂里。
顧南傾帶着傅寒羽進來的時候看到了蘇漫,她今天穿着一件紅色的雙面絨長款大衣。裏面是純黑色的蕾絲打底衣,配上黑色的絲襪和磨砂皮的高跟短靴,靴口有一圏貂毛。十分修身,而又拉長了她的身材,有氣質又明艷,非常的漂亮。
傅寒羽,顧南傾和蘇漫三人坐下來,菜品就一一上來了。
吃飯間顧南傾便開口了:「寒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傅寒羽淺抿了一口酒。
「我和蘇漫的兒子需要移植腎,通過尋找,你似乎和我們的孩子能匹配。我希望你能做個檢查,幫幫我勻的孩子。」顧南傾簡單地說明意圖。
傅寒羽握杯的手輕顫,目光卻掃過了對面的蘇漫,然後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你們的孩子?」
「對,5歲了。六年前的意外。」顧南傾對上他漆墨般的眸子。
傅寒羽聽後只是長長的沉默,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想其他的。
「傅總,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無理,但是小魚兒是我唯一的孩子。希望你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能救救他。你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都甘願。」蘇漫艱難地開口央求,眼眶隱隱泛紅。
傅寒羽又抿了一口酒:「這件事情我要好好想想。」
飯後,顧南傾和蘇漫把傅寒羽送上了車,看着司機把車開車。兩人站在原地,蘇漫感覺到無比的冷,顧南傾把她擁在懷裏,把體溫度給她。
「傅總會不會不答應?」她很忐忑不安。
「寒羽不會是那麼自私的人,他想想也是人之常情。」顧南傾安撫着她,「別多想了,我會想辦法讓寒羽答應的。」
的確,三天後沒有得到傅寒羽的回音,顧南傾又找上了門,到了傅氏集團。
「寒羽,如果你願意救孩子。我可以把傾星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做為謝禮。」顧南傾非常的誠摯。
傅寒羽坐落地窗邊轉身,與顧南傾對視:「南傾,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幫不了你。」
「為什麼?」顧南傾蹙眉,「難道是靜書不同意嗎?」
「這和她沒有關係。」傅寒羽搖頭。
「那要怎麼樣才能幫我?」顧南傾抿緊了唇,「只要你開口,我都盡我所能做到。」
「南傾,蘇漫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嗎?」傅寒羽利眸如刃,讓人無可迴避。
「當然。」顧南傾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能救你孩子的人應該是你而已。」傅寒羽走到他的辦公室邊,從桌上拿起了一份資料給他,「你看看就知道了。」
顧南傾拿過那份資料,一一瀏覽過去,眼中浮起震驚又是失望。
「打擾了。」顧南傾拿着那份資料,沒有片刻的停留便離開了,匆匆往醫院而去。
而深受雙重精神上折磨的蘇漫在醫院裏暈倒了,醒來過,看到姜鳳和顧知都在。他們滿眼的擔心,這讓她更是難受,晶瑩的淚水就這樣浮起來了,從眼角滾落下去。
她覺得那些無法說出口的秘密一直積壓在她的心裏,讓她越來越窒息而痛苦。仿佛就要撐破她的胸口。
「醒了就好了,別哭。」姜鳳用紙巾替她拭着淚水。
「顧叔,姜姨,對不起。」蘇漫的淚越涌越多,「我騙了你們。對不起。」
「你騙了我們?」姜鳳不明所以地重複,連顧知也追問她,「是說騙了我們小魚兒的存在五年吧?你給我們顧家添了小魚兒這麼乖的孫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我們不會怪你的。你最近太過Cao勞,你看都累得暈倒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不是的,小魚兒根本就不你們的孫子,不是南傾的孩子。他只是我的孩子而已……」蘇漫一口氣說出了口,這心裏的那塊大石頭也仿佛消失不見,心裏瞬間就輕鬆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呢?」姜鳳替她掖着被角,「你是累壞了,才胡思亂想。小魚不是我們的孫子是誰的?我們可不同意你再把小魚兒藏起來,否則我們可真要和你生氣了。」
「我說的是真的。」蘇漫再一次強調着。
「蘇漫,我知道我們當初反對你和南傾在一起是我們頑固不對,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吧。」顧知也道,「小魚兒是不是我們顧家的孫子,我們很清楚。」
「雖然南傾和我們說小魚兒是我們顧家的孫子,可是我們依舊怕他這麼說是為了讓我們同意你進顧家。所以我們趁來醫院看小魚兒時取了他的頭髮,然後送去做了親子鑑定。結果是小魚兒是南傾的親生兒子。科學的憑證我們是相信的。」
「當然我們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好像是不相信你,但是做為父母的我們來說也是擔心南傾,所以才會私下這麼做,本來我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你今天卻提起這件事情。我們才說的,希望你能原諒我們的做法。理解我們,也不要對南傾有誤解。我們現在只希望你們一家人能生活得快樂幸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魚兒的病治好。你覺得呢?」
蘇漫完全石化了,眼裏都含着淚水,就這樣被震驚到了。她的腦子仿佛是當機了一樣,完全不能思考!明明小魚兒是傅寒羽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顧南傾的了?她尋找的方向都錯了?一切都全亂了。她都消化不了!真的真的是太讓她意外了?她應該感謝顧家父母這份私心,去檢查了小魚兒的親子鑑定。
可是顧南傾說過他會處理好事情不讓他父母懷疑的,這會不會是他早就做好的安排呢?只是為了不穿幫,讓顧家父母安心呢?
「不不不,老總裁,夫人,小魚兒可能真的不是顧南傾的孩子。我……我……」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什麼叫可能真的?」姜鳳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看你真的是累糊塗了,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了。現在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突然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腳步急促,就看到了顧南傾臉色沉重地走來:「小魚兒就是我的兒子。」
蘇漫看着一臉嚴肅的顧南傾,她咬着牙關。
顧南傾則對父母道:「爸媽,你們去看看小魚兒吧,我和蘇漫有話要說。」
「好。」姜鳳起身,便和顧知離開了。
病房裏只剩下了顧南傾和蘇漫。顧面傾落坐在了蘇漫的病床邊,她的眸中含淚,他的目光複雜。兩人就這麼對視着對方,一直這麼看着,仿佛時間都已經停止,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南傾,小魚兒的身世我告訴你爸媽了。我不想欺騙他們,我良心不安。」蘇漫先開口打破了這無止盡的沉默,「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是沒有辦法了。」
顧南傾卻長臂一伸,把蘇漫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裏。他的雙臂有力,像是大樹一般將她緊緊的抱住,又恨不得把她揉入身體裏。她被他勒得很緊,差一點都透不過氣來。而顧南傾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深深的,貪戀地聞着屬於她的馨香,一直都沉默着不說話。蘇漫覺得這樣的顧南傾非常的反常,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是在生她的氣嗎?可是好像又不是。
「顧南傾,你抱得我喘不過氣來了,你能鬆開我嗎?」蘇漫輕推着他的肩。
顧南傾還是就這樣抱着她,抱了許久,這才開口,聲音是暗啞的:「蘇漫,你騙得我好辛苦!」
「我騙你?」蘇漫又被他給弄糊塗了,「我騙了你什麼?我覺得我沒有騙你什麼,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沒有弄錯!」顧南傾這才鬆開她,但雙掌卻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蘇漫,小魚兒明明就是我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你要說是傅寒羽的?你是不是喜歡他?」
蘇漫眨了兩下眼睛,擰起了秀氣的眉頭:「你胡說什麼?我沒有喜歡他。我接近他就是想他救小魚兒而已!」
「可是他救不了小魚兒,因為他不是小魚兒的親生父親!我才是!」顧南傾把手裏的那份資料放到了她的面前,「這是傅寒心羽的檢查結果。他的血型和小魚兒都不匹配,更別說其他的了。他又怎麼可能是小魚兒的父親?」
「這怎麼可能?」蘇漫顫抖着淺色的唇瓣,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一般,「小魚兒是你的孩子?」
「對,我父親去做親子鑑定,我的確是人做過安排,我本想你們的結果,可是沒想到結果顯示我和小魚兒是父子,所以根本不需要我換結果。」顧南傾也是離開傅寒羽那裏接到的消息。
而後顧知和姜鳳便是在那之後拿到的結果。一切就是這麼的巧合。
「這……」蘇漫回想起她的調查,「我有查過六年前住那個房間的人是傅寒羽,並不是你!」
「那天是我的生日,在他的酒店裏辦的生日會,而我是主角,所以被他們給灌醉了,所以傅寒羽讓人把我給扶到了他的套房裏。而你是被人陷害下了藥送給傅寒羽的禮物,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地和我睡在了一起。」顧南傾回想起傅寒羽在電話里對他提示,然後把整個事情都連起來,就得出了一個完整的結果,「只是我睡得厲害,第二天醒來也沒有發現你的人,所以和你發生關係的事情我並不能確定,因為如夢似真,之後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當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只是沒想到這個夢是真的,竟然還有了兒子。」
「你為什麼沒有看到我的臉,你應該很有機會的。」
「我醒來了,連燈都沒開,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那裏。所以半夜摸墨穿起衣服就跑了,我只恍惚得記得那個門牌號,也不確定。我很慌很亂,因為那是我才19歲,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回到家裏傷心得哭了一天一夜,後來了燒生病,然後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沒想到我會懷了孩子。」
「我本來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可是醫生說我不得墮胎,否則可能這一生都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後來想想,這是一個生命,他既然這麼依賴我,那我就不該放棄他。所以才鼓起了勇氣生下了他。我想這一生都不要和孩子的父親有瓜葛,沒想到小魚兒卻生病了,這才讓我不得不重新撕開自己曾經的傷口。」
蘇漫說得激動,已經停歇的淚水又開始泛濫起來,在她潔白的臉龐上肆意的流淌着。
「所以這是你命中注定是屬於我的!」顧南傾吻着她的臉,她的淚水,「漫漫,我愛你,謝謝你。」
蘇漫抱着顧南傾哭得更是厲害了,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借這一哭發泄出來。還好,一切都是圓滿的,也是幸福的。
隨後,顧南傾的檢查指標和小魚兒的匹配,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個腎移植給小魚兒。這就是父愛,只想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孩子,把健康和活一次的機會給自己的孩子。之後,所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了展下去。
顧南傾的身體恢復良好,小魚兒的排斥反應沒有。楚夜的身體好起來開始拍戲,而陸憂也在養好身體後投入了工作。這天陸憂和藺墨臣回到了陸家,沒想到的是已經和陸松離婚的馮晶晶再一次出現了。
她站在陸氏父母和陸松的面前宣佈道:「爸,媽,我懷孕了,是阿松的。你們要抱孫子了。」
「馮晶晶,你離開小松已經三個月了,這孩子是誰的不是你說了算。」李梅並不待見她。
「馮晶晶,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陸勇也是這麼說道。
「我不會和你復婚的。」陸松也表明着態度。
「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不認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呢?」馮晶晶咬唇,紅了眼眶。
「馮晶晶,當初是你要走的,沒有人逼你,現在你想回來就回來嗎?我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識趣點最好自己離開。」陸憂看不下去了,「如果你還要一點臉的話。」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只是想讓我的孩子找爸爸,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有錯嗎?」馮晶晶死性不改,驕橫着。
「馮晶晶,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竟然想讓我哥做現成的爸爸嗎?」陸憂直接戳破了她的謊言。
「我懷的就是阿松的,現在已經四個月了,和他離婚前最後那一次懷上的。」馮晶晶咬牙肯定着。
「一周前我在夜總會裏談事遇到了董氏企業的董剛。」藺墨臣不急不緩地說出這個名字來,「當時我在洗手間裏,我在裏面聽到你在包廂里哭着求着董剛娶你,說你懷了他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
馮晶晶的臉色一變,沖藺墨臣吼道:「你胡說八道。我和董剛只是上下級關係,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阿松的。你們可以不待見我,但不能不認這個孩子,這是陸家的骨肉!你們忍心讓他流落在外嗎?」
其實馮晶晶都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她以為自己可以母憑子貴嫁給董剛,可是他卻翻臉不認人了,說她是賤貨,和他睡的時候和陸松還沒有離婚,誰知道她肚子裏是誰的種!她就每於纏着他,哭鬧着逼他,然後就被他厭惡到掃地出門了!
她無處可處,只好回來找陸松,她相信陸松一定還愛着她,會接受她的。沒想到陸憂和藺墨臣戳破了一切。她只能做最後的掙扎。
「滾!我不想見到你!」陸松怒吼着,「你是死是活與我們陸家沒有半分關係。」
「陸松,這是你的孩子,求求你了,不要趕我走!」馮晶晶竟然在陸松和陸氏夫婦面前跪了下去,淚水漣漣,「爸媽,求你們了。你們不是喜歡孩子嗎?現在我給你們生孫子了。你們不要趕我走好嗎?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改的。」
「一切都不可能了!錯了就是錯了,沒有機會改了!反正我是不會給你機會了。你走吧。」陸松趕着她,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我只救你以後不要來了!讓我爸媽能清靜點。」
「阿松!求求你了!」馮晶晶被陸松一路拖着,給無情地丟出了門外。
陸松把馮晶晶給趕了出去。然後垂着臉道:「她最近每天都要來鬧上一番。我到是沒什麼,只是讓父母跟着受罪。」
「那搬家吧。」藺墨臣建議,「我和小憂住在了墨園,萊茵城空着沒人住,你們搬過去正好,什麼都不缺。小妹寒假回來也有地方住。」
「這怎麼能行?」
「有什麼不行的。聽我的。」
隨後陸家的人就搬到了萊茵城,遠離了馮晶晶的騷擾。享受難得的太平清靜。後來聽說馮晶晶摔倒了小產,那個孩子沒保住,甚至連自己做母親的資格也一併摔掉了。這就是所謂的惡有惡報!
重要的是陸憂有了自己的身份。在唐詩去世後一個月,就有律師找上了門。給了她一份遺囑。她是唐氏唯一的後人,現在只有她有資格繼續唐家的一切。
律師也說明了這份遺囑必須是在唐家的人都不在世時才能公佈,她才有資格繼承一切。這樣的意外之喜並沒有讓陸憂有多快樂。她也沒有因為她是唐家的人而開心多少,更多的是酸楚。
難怪她當初會被丟棄被綁架,因為她的出生並沒有讓自己的母親嫁入豪門,所以母親才會如此的憎恨她吧。只是人都已經不在了,她也無從計較了。
一年後,楚夜的那部電影,得到了海內外的幾獎大獎,從此他的演技被肯定,開拓了他的影藝方面的事實。加上幾演唱會的成功舉辦,他風頭無兩,人氣直升。
而陸憂在在和楚夜一起共事的過程里成長起來,成了知名的經紀人。她的事業也有很大的進步和起色,業內的人都對她讚賞有加。
傾星集團一年一度的年會在傅儷酒店舉行。這一年傾星集團取得了非常耀眼而矚目的成績,依然是國內最強勁的娛樂帝國。
顧南傾、蘇漫、藺墨臣,陸憂、楚夜,還有受邀的友人,如傅寒羽都盛裝出席,依舊有走紅毯的情節,一切都星光熠熠堪比頒獎盛典。可見傾星集團的強大。
出乎意料的是眾人期待的顧南傾和蘇漫,藺墨臣和陸憂這兩對並沒有一起走上紅毯,而是兩位美女一起出現。蘇漫一襲紅色禮服曼妙玲瓏,像是最嬌艷的紅玫瑰般風情萬種。陸憂則是祼色的禮服,高雅端莊,一如白玫瑰般純潔動人。
他們站在一起就是兩道迷人的風景線,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成為了全場的焦點。然後就響起了《今天我要嫁你》的音樂,顧南傾和藺墨臣都出現在了紅毯的這端,與她們遙遙想望。
他們都是白襯衣配上黑色西裝,領結端正,矜貴挺拔,帥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他們的目光里滿含着柔情走向了蘇漫和陸憂,並在他們的面前單膝跪下,拿出了閃亮的鑽戒,說出了求婚的蜜語。
「小憂(漫漫),嫁給我。」雖然簡單卻真摯,讓人無數的人感動。
然後是無數的粉色的寫着愛情語錄的氣球放飛,全場到了高潮,然後都響起了:「答應他,嫁給他……」
蘇漫和陸憂都羞澀的點頭答應。顧南傾和藺墨臣把鑽戒套入她們纖細的手指中,站起來,擁抱着自己最愛的人。
「親一個,親一個……」
戀人間熱烈的親吻是最最美麗的焦點,空氣中都是粉色的泡泡。兩對才子佳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