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胡氏是早產,雲葉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又唯恐秦氏刨根問底,忙轉移了話題。
雲葉轉臉對胡氏道:「等金娥滿月,你們兩個倒可以經常聚聚,一起拉扯孩子。你們倆有話說,孩子們也有個伴兒。」
兩人都笑着應了。
說起來,媽媽們在一起多說說孩子,還可以避免產後憂鬱症呢!
胡氏又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去了,眾人也沒有多留。
看着胡氏的背影,秦氏先舒了一口氣,眼睛掃了雲葉一眼,道:「丁老闆娶了個好媳婦。」
小翠忙道:「嗯,大嫂人很好。對大哥不錯,也很喜歡我們卉子。陌武很敬重她呢。」
秦氏點頭,「這我就放心了。」
雲葉知道秦氏擔心什麼,笑着道:「娘,老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姐妹都過得好,你就放心吧。」
當着金娥的面,秦氏也不好說得太清。
等金娥摟着孩子睡着了,秦氏招呼着雲葉跟小翠出了房門。
梁府院子極大,美景不少。年前已經打了春,此時外面已經不那麼冷了,娘幾個帶着小月兒、卉子邊走邊聊。
秦氏有話要說,其實還是做老人的一片心。
首先,便是雲葉。
唯恐丁陌文對雲葉還念念不忘,寧寒他們再弄出什麼事兒來。秦氏離得遠,說實話,一直擔着心呢。
秦氏對雲葉道:「丁老闆生了兒子,我看胡氏也是個好的,想着以後他們一家和和美美的,我也就放心了。你跟丁家生意上有來往,不見面也不可能,多讓齊掌柜、顧老他們去。我看寧寒也忙得很,你婆婆又不管,你還是多關照家裏。」
雲葉知道秦氏擔心什麼,摟住秦氏的胳膊,笑着道:「娘,我知道。」
秦氏拍拍雲葉的胳膊,轉臉對小翠道:「還有你這丫頭。雖說就在跟前,也是操不完的心。村里地主家的小兒子……」
雲葉奇道:「尹寄風?」
秦氏有些嗔怪,點點頭,道:「就是那個尹寄風,時常過來家裏。說家裏的地給雲家供菜、該常來常往什麼的……還不是常常過來打聽小翠的消息,或許想着能碰上小翠見一面……聽說跟他媳婦也不和睦。唉,我看那孩子也可憐。」
小翠便漲紅了臉,嘀咕道:「誰讓他去了。我跟他什麼也沒有,都是他自己……」
秦氏道:「我給你們說這些,也是給你們提個醒兒。女人家嫁了人,男人又對你們很好,可不要生了別的心思!到時候害的可是你們自己!娘是過來人,什麼沒有經見過?」
「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聲。若是壞了,一輩子難翻身的。咱們雲家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我天天感恩老天爺。你們可要爭些氣,不要鬧出什麼事兒來才好。否則,我可真活不成了!」
小翠忙安慰道:「娘,說得哪裏話!你要不提,我都忘了尹寄風是誰了!」
雲葉知道秦氏性子軟、心思也重,勸道:「娘,我跟小翠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輩子遇到個好男人不易,再說,我們現在都是做娘的人,哪能會有娘擔心的事兒!」
秦氏嗔道:「我說的不光是丁老闆和尹寄風的事兒!看看花兒和朵兒,也不是跟其他男人夾纏不清。只說女人家凡事得小心,一步錯、步步錯!」
「我走之前,這話也得跟金娥說說。雖說梁老闆人也好,看看這院子、這家業,即便現在金娥生了兒子,梁老闆年輕,難免以後有什麼……。」
秦氏這話說的隱晦,雲葉跟小翠相互看了一眼,其實都明白了。
秦氏先是擔心兩個女兒,這會子擔心三個女婿納妾娶小,女兒們做出不得體的事兒來!
雲葉哭笑不得,可又不敢責備秦氏,只得道:「娘,我們都過得好着呢!你就只管放寬心吧!」
秦氏其實最放心不下的是小翠。
「小翠你這丫頭,性子軟不說,成親幾年了還沒生兒子。有時候想起來,我愁得半夜睡不着覺!既然到了京城,葉子,你帶她找好大夫看看,該吃藥吃藥!」
小翠的臉便有些紅,看着前面跑跳得歡實的卉子,「娘,你也真是的!」
秦氏理直氣壯地道:「真是什麼真是?趁着年輕多生幾個孩子是正經!你看看你大姐,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別說寧寒不納妾,就算他納妾,你大姐也不怕!」
雲葉:「……」
幾人正說着,就見一個婆子匆匆忙忙地走過來,稟報:「老夫人、兩位夫人,門房來報說從永安城來了一家人,自稱是夫人的姑姑。我們夫人睡着呢,不敢驚擾。您看……」
秦氏、雲葉跟小翠都吃了一驚。
小翠道:「難道是姑姑和秀麗她們?!」
秦氏嘀嘀咕咕,「她們怎麼進京了?難不成是聽說金娥生了孩子,過來賀喜的?離滿月還早呢!」
雲葉想起了容秀麗對業善的心思,柳眉猛地皺了起來,忙攔住秦氏跟小翠,對那婆子道:「讓她們在抱廈等着,我稍停便到。」
那婆子忙走了。
雲葉不想讓秦氏知道這些腌臢事兒,轉臉對小翠道:「小翠,你跟娘在這裏,我過去看看。若是無事便給幾個錢兒打發走了,若是有事兒,我看着辦就好。你們兩個就別見姑姑和秀麗了,只怕也沒什麼好事兒。」
秦氏也跟雲氏這個小姑子生分了,再說,這裏又是梁府,「不見便不見吧。若是真有事兒,等回家了她們還是要找過去的。」
小翠卻有些疑惑,見雲葉使眼色,忙陪着秦氏繼續園子裏逛去了。
雲葉沉了臉色,大踏步地走向前院。
春兒跟小荷跟着呢,見雲葉臉色不好,也有些不高興。
敢惹我們夫人不開心,管她是誰,都該打!
雲氏跟容秀麗兩人呆在前院抱廈里,既緊張又興奮!
大過年的,被穆氏和雲二堵到家裏大罵了一頓之後,容秀麗再也沒臉走出房門,在屋裏哭得昏天黑地!
容木栓跟容剛也感覺面子無光,過年本是打牌賭博的好時候,一出去便被村人嘲笑!
乾脆一家子都不出門,在家裏吃吃喝喝。好不容易挨過了正月十五,大家才不議論了。
容秀麗在屋子裏憋夠了,一出屋便宣佈「我要進京找梁老闆!」
全家都呆了!
容木栓怒:「哪有這樣上趕着的?你敢去,我打斷你的腿!」
容秀麗哭喊着:「都是爹娘誤事兒,託了二舅媽這樣的笨蛋!梁老闆親口說不要我,我也就死了心!可憐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事兒!沒見着正主兒,我這裏倒擔了罪名!說什麼我也咽不下這口氣!爹、娘,你們給我備了銀錢、衣服,我這就上京找他說個明白!」
容家父子氣個倒仰!
容剛年輕,恐容秀麗壞了容家的名聲,倒誤了自己找老婆,對容秀麗要打要殺的!
雲氏倒對自己女兒的勇敢點了一個贊,道:「女人就該如此!不說,他肯定不知道;說了,也是咱們為自己拼一回!秀麗,收拾衣服,娘陪你去!」
容木栓便拉着不讓去,「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天寒地凍又千里遙遠的,咱不去受那個罪!」
雲氏見秀麗哭得可憐,不管容木栓,道:「那是我外甥女家,不成,權當走趟遠親!若是成了,呵呵,咱家可就是大財主了!以後搬去京城,誰還聽這些泥腿子說長道短!」
一席話說得容剛也有些心動。
可是好久沒見過金娥了,二舅媽倒說她男人有錢,看樣子也穿得不錯,到底過得如何誰知道呢?
萬一他們看不起金娥,自己是表哥,也可以給她出口氣;若是過得不好,把金娥拐出來!讓那男人人財兩空!哼!
再說了,啥也幹不成,到京城開開眼界也是好的!說起來,十里八鄉的有幾個去過京城?就連村長也只去過永安城呢!
想到這裏,容剛上前一步,道:「爹,娘跟秀麗鐵了心要去,你也攔不住。她們兩個女人、又是第一次出遠門;沒出正月,地里也沒有什麼活兒,我跟她們一起去吧。」
容木栓氣得一摔煙袋鍋子,轉身走了,「都給我滾!」
於是,娘兒仨收拾收拾,第二天果真奔了京城,對外只說回娘家。
三人記得穆氏跟雲二說的,金娥嫁給了天下第一大的梁氏貨幫,到了京城也顧不得四處看,逢人便問梁氏貨幫。
功夫不負有心人,再說了,梁氏貨幫名氣不小,在街上也有店面,果然讓三人打聽到了。
一說是梁夫人云金娥的親姑媽,梁氏的人立即把人領到了梁府門口。
三人一看見梁府的大門,便是一陣眩暈!娘呀!這該不是皇宮吧?
厚重緊閉的朱紅大門、碗大的金色鉚釘、一人多高的兩個石獅子、四個衣着光鮮的看門小廝……
雲氏便有些打鼓,「金娥那丫頭……當真住在這裏?該不是那人領錯門了吧?」
容剛也有些膽怯,「娘,你別說話,等會兒看誰出來就知道了。」
容秀麗小臉緊繃,「娘、哥,這趟既然來了,我死也要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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