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道:「無事,別人的血。」
雲葉忙把寧寧遞給小荷,上前替寧寒寬衣。
見寧寒脫衣,小荷抱着寧寧要走。小傢伙哪裏願意,往寧寒處掙着身子。
雲葉問:「是昨夜出去的?」
「嗯!」寧寒除了外衣,一把抱過寧寧。
爺倆兒額頭抵在一處,兩張一模一樣的笑臉,看着就讓人心醉。
雲葉見寧寒裏衣果然無血漬,總算鬆了一口氣。
想來昨夜必是有一場廝殺。
「該不是衛萍兩人的婚禮引來的?」
寧寒點頭:「是。他們知我必到,衝着我來的。」
雲葉嚇了一跳,「你可真是……幸好安然無恙。否則,我和兒子……」
寧寒逗着寧寧,「無事。」
雲葉看着寧寧,突然急了,「那你還讓兒子去?」
寧寒抬頭,看着雲葉,沉聲道:「我自然有萬全的把握。我說了,你和兒子就是我的命。凡是與你們有關的事,沒有萬全的把握,我是不會冒一絲風險的。」
「這麼久,一直委屈你們。再過幾個月,這邊大事一定,我自會帶你們回京。到時候昭告天下,雲葉和寧寧是我寧寒的老婆兒子!你再也不用提心弔膽。」
雲葉看着寧寒,道:「只要你平安就好。我和兒子也沒有什麼委屈的,只要能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在乎。」
「說什麼名分,昭告天下,哪有平平安安過日子重要?就這樣做一個普通百姓,無憂無慮、安安靜靜的,挺好。」
寧寧看看雲葉、看看寧寒,突然伸出胳膊,摟住兩人脖子,自己在中間「咯咯咯……」地笑起來了。
寧寒一笑,「臭小子!」說着,把寧寧交給雲葉,自己匆匆洗漱了。
雲葉抱着兒子,想想屋裏的寧寒,心中很踏實。
寧寒洗了戰鬥澡,很快便出來了。
寧寧很喜歡寧寒,見寧寒出來,抬臂便讓寧寒抱,寧寒一把接過,又把孩子抱在懷中。
血腥的殺伐過後,回到家看見老婆俏麗的笑顏、抱着兒子香香軟軟的身子,真是心都化了。
昨夜的血雨腥風、屍橫遍野,竟如夢一般。
雲葉小手摸摸寧寒的胳膊,道:「我去給你端早飯來。」
「嗯。」寧寒應聲,看雲葉出去,低頭對寧寧道:「爹要出征了,你小子在家保護娘!」
寧寧似懂非懂,歪頭看着寧寒,大眼睛烏溜溜的,軟軟地叫道:「爹……」
寧寒緊緊把寧寧抱在懷中,沉聲道:「等爹大勝,帶你們回京!」
雲葉端着早飯過來,見爺倆兒玩得正好,笑道:「寧寧,你陪着爹爹在家,娘上工去了?」
寧寧拍着小手,笑:「上工、上工……」
寧寒邊吃邊看娘兒倆逗笑,眼神寵溺,心口都是熱的。
見寧寒眼中血絲,便知昨夜辛苦,雲葉道:「吃了飯,若無事便好好歇一覺。」
寧寒摸摸寧寧的頭,對雲葉道:「嗯,你只管忙去吧。」
安置寧寒睡下,雲葉抱着寧寧,來到前院,把孩子交給眾人,自己去了館子。
一下馬車便感覺事情不對,大街上人來人往卻三五成群,低聲議論着什麼。
雲葉略頓,身後來來往往的人正小聲說話。
「城外小樹林,血流得滿地……」
「幾里外都聞着血腥味兒。」
「聽說,附近村子的人,一大早就被喊起來挖坑埋人呢。」
「寧將軍他們,一夜殺了元國幾百人……」
「嘖嘖嘖,這下城裏能安穩一陣子了。」
「……」
雲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實在沒想到事情竟如此慘烈!
雲葉突然有些後怕,大踏步進了館子。
此時已是半上午,吃早飯的人不多,卻也有不少。
大堂里坐着,認識不認識的,都正扎堆說着昨夜之事。
齊掌柜忙迎上來,「夫人。」
「嗯。」雲葉腳步不停,來到後院。
院中很熱鬧,大家都在。
早點沒收,中午飯已經開始忙了,卻不見衛萍和廖智。
看着空蕩蕩的新房,雲葉好笑,「新郎官兒和新娘子呢?」
眾人都搖頭,「不知道昨夜什麼時候走的……還以為回府了呢。」
雲葉嘆了一口氣。
想來昨夜那情形,兩人自然是知道的,也沒好好過個新婚之夜吧?
晚上,雲葉安置寧寧都睡着了,寧寒還未回來。
雲葉便知道必是忙着處理昨夜的事,又恐他來迴路上碰到元國餘黨,心中胡思亂想。
等到半夜,聽門外腳步聲響,是寧寒回來了。
雲葉的心這才放下來。
見雲葉還沒睡,寧寒有些心疼,「不是不讓你等嗎?怎麼還沒睡?」
雲葉抱住寧寒的胳膊,撒嬌道:「想你。」
寧寒身子一僵,大手撫摸着雲葉的烏髮,「怎麼辦?這次,我要離開很久。」
雲葉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來,看着燈影中寧寒深邃的眼神,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
「是要打大仗了嗎?」
寧寒點點頭,道:「這次去,非有個結果不可,成國跟元國耗時太久,早該結束了。自從有了你們,我便時時刻刻想要滅了元國。」
「把你和兒子秘而不宣,便是憂心你們被元國探子捉去。業善若以你們為質,要我的命,我會給他;若要成國,我會把成國拱手奉上。雲葉,我賭不起。」
雲葉把臉緊緊地貼着寧寒的胸口,聽着男人的心臟用力地跳動,悶聲道:「你赴險地,我和兒子卻只能幹等着。」
寧寒大手拍拍雲葉的背,道:「乖乖在家等着就好。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必回來接你們。」
雲葉皺着眉頭,卻笑着道:「嗯,我會乖乖在家等着。早些回來啊,若是時間長了,只怕兒子都不認你這個爹爹了呢!」
寧寒挑眉,「無礙,我們再生一個就好!」
說着,大手便衝着雲葉飽滿的胸乳摸了過來。
雲葉臉紅,嗔道:「不管開始說什麼,最後都是這個收尾,我早看穿你了……」
寧寒悶笑,翻身上來,兩手探入雲葉胸衣,捉住胸前一對玉兔把玩起來。
雲葉被寧寒一番話挑起了離別情絲,心中滿是柔情又戀戀不捨,十分情動。
兩人本就空了幾日,當晚十分暢快,竟弄到雞叫才收。
雲葉懶得動,寧寒清理了兩人,轉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盒子來,「給。」
雲葉哼哼唧唧地不想理他,寧寒笑着打開,取出一物,在雲葉眼前一晃。
雲葉睏倦的眼一下子就瞪大了,「這是……」
紅燭跳躍,照着寧寒手中之物,竟是個……
雲葉的臉騰地一下爆紅,想閉眼已經來不及了。
寧寒笑着抓住雲葉的手,道:「拿着。若是想我了,便用它吧 。比着我的尺寸親手雕的。是塊暖玉,冬日裏也好用。」
雲葉張口結舌,手裏如拿着火炭一般,又羞又惱,「沒皮沒臊的,你怎麼……」
誰說古人含蓄、保守了?
天哪,不僅有栩栩如生的春宮圖,竟然連男性玉勢都做得這麼逼真!自己這個現代人真是給他們跪了……
寧寒戲謔着笑道:「夫妻**本無定法,只要逍遙便好,收好了。」
雲葉哭笑不得:「……不要啦。」
寧寒教雲葉打開床頭另一個秘處,從中掏出一個挺大的匣子來。
打開,指着一摞賬本,寧寒道:「這裏皆是京中寧府與軍營的往來賬目,有空你看看。還有京中的生意、鋪子、地契、房契,有空你都整理整理。」
雲葉略翻了翻,見上面寫的名字,不是自己的便是兒子的,十分詫異。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做了這些?
雲葉突然意識到寧寒在幹什麼,心中一突,猛地撲到寧寒懷中,道:「這些我不要,我只要你。」
寧寒微微笑了,「這場大仗,我準備很久了。本就有六成把握,現在得了大山詳盡的輿圖,再加上你做的棗丸,我們先頭軍可提前三天,神不知鬼不覺地插入元國大軍後方。這便有了八成的把握。」
雲葉依然憂心忡忡,「戰場上,刀槍無眼。我還是不放心。」
寧寒道:「為了你和兒子,我定平平安安地回來!」
說完,突然撲向雲葉,笑道:「再不睡,我可要給你試試那玉勢了!」
雲葉一聽,便猛地捂住了臉,又羞又怒:「不要臉!」
……
半月後,寧寒果然帶着大軍南下,進軍元國!
捷報雖然不斷傳來,雲葉心中還是十分憂慮,卻又不敢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
衛萍倒沒有去。
寧寒走後,衛萍便搬到了雲葉院子的西廂居住。既是貼身保護,也算做個伴兒。
兩人的男人都在戰場,那份貼心是其他人不能體會的。
寧寧好像也發現寧寒不見了,有一日,雲葉正逗着寧寧玩笑,寧寧突然衝着雲葉喊道:「爹!」
雲葉一愣,眼眶便是一熱,猛地抱起寧寧,忙道:「寧寧想爹爹了是不是?爹爹很快就會回來了。我們寧寧好好吃飯,等爹爹回來,寧寧就長高了好不好?」
寧寧重重地點頭,「吃飯!長高高!」
雲葉對寧寒的思念越發如洪水一般,卻只能待孩子更親。有時間便陪着孩子;每逢下鄉,便帶着寧寧。
雲葉凡是親力親為,把自己搞得很忙,不敢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