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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衛靖澤跟村長談過這個事情之後,村裏的人就慢慢的有議論的聲音了,倒不是被別人泄密的,而是村長故意放出風聲去,想要試探一下大家的意思的,看看大家都怎麼想。
事實並不容樂觀,大部分人都很驚異,覺得村里辦學校是有些異想天開,他們倒不是想到了申請教育局等政府部門允許會比較難,而是想到錢的問題,這個錢誰來出?如果是大家出,每家應該出多少?
雖然現在村里越來越有錢了,可是思想並不跟得上,有些人願意花幾千買過年的鞭炮,卻不一定捨得為教育投資,在他們看來,娃兒學習認識幾個字就行了,能不能上大學,上不上得了好大學,那就不是他們的責任了。讀書成績不好,肯定是孩子自己的原因,讀書不認真,並不覺得是老師的問題,而且有一個讓人十分窩火的理由,都在一個教室里,都是一個老師教的,為什麼人家成績那麼好你的成績那麼差??如果大家成績都一樣,那跟機械人有什麼區別?
另一方面,雖然聽說了誰家的孩子上了大學之後,出去找工作月薪上萬起的,可是村裏的大學生呢?除了潘舅舅那個白眼狼,潘婉婉和潘勇都還是就讀大學生,村民們也沒見讀大學到底有什麼好處,所以對讀大學並不那麼熱衷。
儘管潘舅舅已經不在村里許多年,可是衛靖澤覺得他給村裏帶來了極壞的影響。
別說孩子的教育投資不是生意,可能這個回報並不會回報在自己的身上,但許多人希望是回報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的。
還有許多人把養孩子當成是投資,或者是買養老保險,現在養個孩子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等自己老了有人養自己。這樣的人是最不能接受衛靖澤這樣的gay的,因為他們將斷子絕孫看作是最大的惡。
城裏大部分家長已經認可孩子上大學才是最好的出路,可是在有些落後的地方,依舊沒有認識到大學的重要性。
除了家裏有孩子的之外,還有一些人家沒有學齡的孩子,更加覺得沒必要了。
潘建新就問衛靖澤:「小澤,你咋看這事兒呢?」
衛靖澤知道潘建新很信自己,而且他現在也算是村裏有點地位的人了,如果能夠爭取過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覺得很好啊,咱們自己的學校,不讓孩子出去受氣。」
「就為這?你說這世上哪個人不受點委屈的?小時候不受點委屈,長大了就受不了委屈了,還是要吃虧。」
潘建新算是村里想法比較先進的人了,為了潘勇讀書的事兒,他也是花了不少心力的,只是他也想不明白村里自己建學校做什麼,據說那是個只進不出的賠本生意。
「這事兒不能這麼想,有些氣,娃兒是不需要受的,受了也是白受的,反而讓娃兒心裏不舒服。別的不說,我就感覺城裏的娃兒比村裏的娃兒有見識,說起天上的星星,海里的魚,人家能說的頭頭是道,咱們的娃,倒是對前面河裏的魚挺了解的。」
潘建新忍不住笑了,說:「要知道那個做什麼。」
衛靖澤說:「知道總比不知道好吧?你出去和人聊天,聊到這個方面了,就插不上話了。不過這個也說的太遠了,就說近的,城裏的孩子有學鋼琴的小提琴的舞蹈的,兩個孩子放學校面前,考試成績一樣,你說學校要哪個?而且咱們的孩子,在家裏還沒什麼,一出去,就容易露怯,上次去吃個麥當勞,比過年還開心,他們還跟我說,做夢還夢見過幾次……」
衛靖澤覺得缺乏眼界就容易錯失機會,還不太好解釋,因為村裏的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什麼樣的機會,需要什麼樣的人才。
說到露怯,潘建新倒是想起兒子潘勇跟自己笑說,第一次聽同學說去星巴克,很緊張,因為覺得那個地方很高檔,估計沒幾百塊下不來,所以就把所有的生活費取出來帶上了,結果去了才知道,一杯咖啡也才二三十塊錢。
以前聽的時候,還覺得一杯什麼咖啡竟然要二三十,真是搶錢,還不如喝白水。可是聽了衛靖澤的話,又覺得,自己的兒子在外面,確實是露怯了,不過他沒表現出來。
自己兒子是多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啊?結果因為二三十塊的東西,心裏就沒了底氣。
原因就在於,這東西沒見過,不了解,所以怕。
於是潘建新也忍不住感嘆着說:「確實,沒見識,就容易露怯,這人要是膽氣不足了,幹啥事都難了。」
潘建新說的膽氣,就是勇氣自信之類的。
衛靖澤說:「所以啊,如果咱們自己建了學校,就可以自己請老師,請城裏孩子那樣的老師,不打罵學生,對學生負責,有啥事兒會跟家長講,還能帶着學生去市里長見識,去博物館這樣的地方。」
現在的學校,組織學生活動的時候寥寥無幾,孩子們在課外的生活也顯得十分貧乏和無趣,孩子們就自己找樂子了。
潘建新聽了說:「確實是很好,我看電視裏就是這樣的,只是我家小的沒趕上好時候,沒機會上這樣的好學校了。」
衛靖澤笑了笑,說:「兒子們沒機會上,孫子們有機會啊!勇勇讀完大學了,估計也很快會找女朋友結婚的。」
孩子長大,感覺就是一轉眼的事情,以前覺得還遙遠的事情,一眨眼便到了眼前了。
潘建新說:「這也得好幾年呢!」
「幾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想要村民們立時答應了這件事,可能性也不大,衛靖澤知道自己需要耐心等着。
在大家還在議論着村里修學校的事兒的時候,去外面打工的潘繼芬突然就回來了。
出去打工的人,多是在過年前回來,潘繼芬突然回來了,家裏也沒什麼事兒,爹媽都好着呢,所以大家都好奇她怎麼就突然跑回來了。
剛開始還只是聽說,人家只是趁着假期來看看爹媽,可是過了幾天,又有流言出來,說是潘繼芬懷孕了。
剛開始衛靖澤還覺得有點不相信,後來就被證實了,是潘繼芬的媽承認的。
潘繼芬前年過年的時候本來看好了一門親,可是去年的時候他們家反悔了,覺得自家的條件變好了,就看不上原來的男方家裏了,所以退婚了。
這也沒什麼,結婚了都可以離婚,還沒結婚也沒什麼,頂多讓人說愛財之類的。
悔了婚的潘繼芬也沒有立馬找對象,而是出去打工去了。
沒想到這次回來,竟然是因為懷孕了。
原來潘繼芬在外頭自己找了個男朋友,兩個人也是從去年就耍朋友了,還說過要結婚的,沒想到今年再說起結婚,對方就不那麼積極了,這次因為潘懷孕了,對方直接消失了,潘繼芬無奈之下只好回來找爹媽求助。
雖然在外面好些年了,可是在潘繼芬等人看來,未婚先孕也是很丟人的事情,如果是有了結婚對象還行,現在是婚約沒了,男朋友也走了,自己懷上了,真是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儘管潘繼芬的爹媽十分生氣,還把潘繼芬打了一頓,可是畢竟是自家的孩子,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孩子是不可能生下來的,丟人不說,戶口都沒法上,以後潘繼芬還要嫁人呢,帶着這樣一個拖油瓶也沒法找到個好的,所以一家人一致決定,要潘繼芬去打胎。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讓人無奈的,像潘繼芬這樣從鄉下去城裏打工,然後被渣男騙身騙心,甚至是騙錢的女孩子,還真是不少,關鍵是還有許多女孩子沉迷期間,覺得自己是真愛,因為跟着對方自己吃什麼苦都不怕,還覺得自己很偉大。
如今這個時代了,做個打胎手術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安全也有保障。
只是這潘繼芬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錯了,不肯去打胎了。
為了這事兒,潘繼芬家裏也算是鬧翻了天,自從這事兒在村里傳開了之後,他們家好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吵架都不關起門來吵了,人家在門口聽都沒關係。
這事兒倒是不關衛靖澤什麼事兒,他跟潘繼芬不熟悉,跟他一家也關係平平,可是潘金桂卻看不下去了,跑去跟潘繼芬說了幾回話,勸了好幾回。
潘金桂自己算是吃了男人的大虧的,作為過來人,他是不想看到另一個女人因為男人的事情又選擇過苦日子。
於是,衛靖澤也就知道了其中的八卦了。
衛靖澤在雞舍里弄小雞,又有一批小雞孵化出來了,除了一部分要被人買走,還有一部分是要自己留着養的。
潘金桂一邊幹活,就一邊感慨的跟衛靖澤說:「你說世界上怎麼就那麼多害女人的臭男人呢?好男人都哪裏去了?」
衛靖澤有點尷尬,啊,我就是個男人啊,只是是不是好男人,好像也不是潘金桂說了能算的。
過了一會兒,潘金桂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忙補救說:「小澤,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你這麼好,能幹能賺錢不說,又負責,以後你的媳婦是有福了。」
衛靖澤寧願她沒有說後面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