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說:阿姨,你女兒雖然走了,但你也不要太傷心。
然後阿姨就開始生氣,說她女兒沒死,說那幾個外國人都是畜生,不得好死,遲早死於非命!
說着從包里摸出一個布娃娃,布娃娃臉上貼着她女兒的黑白遺照,說,我女兒在這呢,你要不要跟她處對象?是不是嫌棄她?然後就開始哭。
時間久了,大家都覺得瘮的慌。
她女兒本來就自殺枉死的,還拿個遺照貼布娃娃上面,誰能不怕啊。
自那以後,小區裏的人都躲着她,說是晦氣。
記得我有幾次下晚班,都碰到她坐小區外面的路燈下傻愣愣地笑,問她在幹什麼,她傻笑着說等女兒下班。
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女兒死了的樣子!
哎,兒女作孽,父母遭殃。
其實我一開始還心疼阿姨的,但她神經質的次數多了,我心裏頭有點發毛,和大家一樣,也不敢再多跟她說話。
哎,廣大女性同胞還是擦亮眼睛比較好,不管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人渣到哪都是人渣,得仔細甄別清楚。碰到一萬個好人沒什麼,碰到一個人渣一輩子就毀了啊。
有的人或許會想,這黑人犯了這麼大事,難道就能一直這麼逍遙禍害下去?
說來也巧,他們黑人可能不信命,但這是在咱們中國,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
有一天晚上我乘電梯下樓買宵夜,在一樓樓道看到阿姨在樓道給她女兒燒紙。
當時我沒在意,慌着去買燒烤,就直接出去了。
後來等燒烤的時候一直在那裏刷微博,正巧刷到一條消息,說是xx酒吧失火。
不到十分鐘,又刷出來一條消息,說,火已經滅了,但有四個人喝大了,沒逃出來,死火海里了。
那酒吧就是樓主之前碰到過那黑人的酒吧。
樓主當時心裏頭還在想,那黑人不會也在吧?
果然,受害者信息刷出來一看,死掉的那四個外國人中間就有那個黑人。
據說女的跳樓之後,他回自己國家避了幾個月風頭,今天還是自那以後來我國第一天。啥事都沒來得及干,就被一把火燒了。
他的其他朋友還發了幾條微博悼念他,說什麼大好青年,遠渡重洋來學習,豈料碰到了這種事,微博底下跟了一堆蠟燭。
樓主當時在底下留言罵了兩句,說這種黑人渣死一萬次不足惜,結果瞬間就被一堆聖母噴了回來。
我當然不能示弱啊,和那群聖母大戰了三百回合。聖母們一些「人都死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死者為大」之類的話都蹦出來了。
我當場就回了一句:人家妹子跳樓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死者為大。
然後把那群聖母全拉黑了,拿了燒烤回家。
回去的時候,發現阿姨還在樓道燒紙,就高高興興把微博給她看,說阿姨,你看惡人有惡報,這幾個人死了。
結果阿姨就哦了一聲,態度非常冷淡,只一個勁的往鐵盆里丟紙錢,嘴裏還念叨什么女兒,別急,別急,馬上就回去了。
她這話說的我心裏發憷,心想,難道這不是你女兒?仇人死了,你好歹開心一下啊?而且她說馬上回去是什麼意思?燒完紙回家?
畢竟跟人家不熟,不好多待下去。離開的時候眼睛撇到燒紙的臉盆里,看到有幾塊快燒完的木頭,那木頭形狀非常奇怪,有點像是木人。
我穿着單衣,樓道里又陰又冷,風呼呼的刮。這時候感應燈也滅了,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下鐵盆里的火光跟阿姨的臉。
我下意識想到了阿姨的種種古怪行為,萬一她忽然發神經咋辦?背後冷得更厲害,趕緊上電梯跑了。
回去之後越想越奇怪。
臥槽,難道酒吧的火是阿姨放的?鐵盆里的木炭是他準備銷毀的證據?不然她女兒都走幾個月了,那黑人一死,你就正好在給你女兒燒紙,沒那麼巧吧?
後來又覺得不對,那酒吧離我們小區兩個小時路程。微博信息是實時更新的,我買個宵夜來回就幾十分鐘,阿姨就算會飛也沒那麼快吧?
越想背心越涼,總覺得哪裏不對,搞得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大早出門上班的時候還碰到阿姨,她塞了杯豆漿給我,沖我友善笑了笑。
媽的,我這人就是心軟,阿姨這樣一笑,我心裏就有愧疚了,覺得自己昨天不應該懷疑他。
晚上下班的時候還提個果籃準備去看他,大家都鄰里鄰居的,她女兒辦喪的時候我沒出現過,現在去慰問一下也不算太晚。
我提了個果籃就屁顛屁顛的過去了,路上組織了半天語言,想着等下該拉什麼家常。
結果到了她家一看,登時傻眼了。她家房門大開着,門外擺着兩個花圈,殯儀館的水晶棺停在客廳裏頭。
屋裏頭就三三兩兩的幾個人,氣氛不傷心,倒顯得有點緊張。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阿姨的女兒死了有好幾個月了吧,喪事辦到現在?
一個帶着白頭巾的女的跑出來問我是誰。
我說是鄰居,來看阿姨的。
那女的盯着我,眼神非常古怪,然後一指棺材說:「你看吧。」
他娘的啊!我當場就懵逼了,早上才見過她,晚上就歸西了?湊過去一看,還真是阿姨那知性十足的臉,不過現在畫着死人妝,臉上慘白慘白的,眼睛也閉着。
我感慨生命無常,於是對那個女的客套了兩句,說:怎麼早上還好好的,下午就走了?
那女的一臉你神經病啊的表情看着我,說:「人都走三天了。」
我第一反應是這女的在騙我,說:不對啊,今天早上還看到她,再說你們這辦喪事辦了三天我沒理由不知道吧。
結果我這麼一說,那女的直接把果籃砸了回來,讓我滾,說我在這裏搗亂。
這裏畢竟是靈堂,我沒好發脾氣,心想你不吃拉倒,老子家裏正好沒水果了。
回去之後還生悶氣,心想女的怎麼都喜歡騙人?
可後來越想越古怪。
腦袋一下子就炸了,臥槽,如果阿姨三天前就死了,那麼昨天晚上是誰在樓道燒紙?早上遞給我豆漿的又是誰?
這麼一想,我就渾身發冷,媽的,不會見鬼了吧。
就因為這事搞得一連三天沒睡好,每天晚上都睡不熟,一閉眼腦海里全是阿姨那張臉。
好在的是,膽戰心驚過了三天,這三天以來都沒有再碰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我也漸漸把事情忘了。
第四天早上起床上班,下電梯的時候還跟人打了個招呼,迷迷糊糊也沒看清楚那人是誰。
等走出小區買的時候,腦子才突然一激靈,媽的,剛才和我打招呼那人不就是阿姨嗎?
我渾身汗毛炸了起來,本來就沒休息好,腦子裏更亂了,阿姨不是死了嗎?那屍體是真真切切停在靈堂里的啊!
而且算算日子,今天又正好是阿姨的頭七啊……越想心裏頭越涼,實在不敢細想了,匆匆忙忙就去了公司。
我們公司是做服裝生意的,公司里的女的非常多。有個女同事關係跟我不錯,她一上來就開玩笑摟着我胳膊就問我臉色怎麼不好,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色情活動。
我把她甩開,沒敢把這幾天的事情跟她說,只說晚上玩遊戲玩晚了。
她哈哈笑着說:「你印堂發黑,必有一難。」
我也是醉了,幾天沒睡好,印堂不發黑才怪。
聊了沒兩句,她拉着我非要跟我算命,還沒等我答應,她就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幾個銅錢。
我被她搞無語了,一個女孩子,不玩塔羅牌,玩尼瑪銅錢算命啊。
她就笑,不知道又從哪裏摸出來一個龜殼,讓我快點搖。
我一看,這龜殼還是個巴西龜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