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山洞跟前,林霄定睛一看裏面,大叫一聲:「哎呀!」
「師傅,怎麼了?」
「唉!」林霄長嘆一聲叫道:「佘倩兒,快快將門打開,你不想救你的心上人了嗎?」
山洞裏抱着黃鼠狼屍體的佘倩兒就這樣一動不動已經好久了,聽到此聲渾身顫抖了一下,「丹還有救嗎?」
是的,就在林霄走後,這裏發生了一段悽美的生死離別。黃丹失雲了肉身,回憶起這些年在紅塵中的種種經歷,頓感世間再無留戀大徹大悟,將百年道行給了佘倩兒,治好了她眼睛上的傷,也將自己逼進了死境。
佘倩兒動情的嚎哭了一天一夜,抱着恢復原形的黃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着,直到林霄三人來。
佘倩兒站了起來,打開洞門放林霄三人進來,一臉巴望的看着林霄說:「你真的能救她嗎?」
玄老翻了翻黃丹的眼皮,切了一下她的脈博,轉過身對着林霄搖了搖頭。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仇人就在眼前,可林霄卻再也興不起報仇的欲望。眼看黃丹生機全斷,她的情人佘倩兒正眼巴巴的求着她的敵人救黃丹,這怎麼能不戲劇呢,此時此刻,林霄的內心半點喜悅都沒有。
「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在阿賴耶識境時,老師傅出了兩關考問自己的心,一是讓自己明白世上之事不可偷奸耍滑,要時刻提醒自己,能力越大,責任越是大。二是讓自己不要輕易相信眼睛,要勤修菩提心,用心去感受世上的一切。此時此刻,林霄的心告訴自己殺了黃丹和佘倩兒並不能讓自己更愉快,可能這就是自空性的結果,也是他重生以後真正的使命。」
想到這,林霄看了一眼玄老,突然想起來自己背包着的紅幾枚紅果兒。
「玄老頭,你看看這紅果是什麼?」林霄遞過來一隻問道。
「哇塞!師傅,你哪弄的,這是輪迴果,輪迴果呀。曾經有個傳說,說一顆輪迴果可以幫助一個魂飛魄散的人重新凝聚魂魄遁入輪迴,即使是生機全無,只要在三日內尋回他的三魂七魄,藉由輪迴果也可助其重返輪迴。這是枚真正的仙果啊。」
「輪迴果?」林霄喃喃了一句。
佘倩兒聽到這三個字突然大為驚喜,「撲通」一聲跪在林霄面前說道:「林霄,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但請你念在我自化形出關以來並未傷及其他生命的份上,救救阿丹吧,我無法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說完大力的磕着頭。
「呯呯呯呯!」頭顱撞擊地面的聲音響遍整個石洞,林霄看着佘倩兒這副痴情的模樣慢慢嘆了一口氣。
「唉!我可以救她,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別說一件,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佘倩兒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霄,堅定的決定道。
「你說你從未傷害過別人,但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我不欲殺伯牙,而伯牙卻因我而死。假如你未與我爭鬥傷了雙目,那麼你的黃丹也就不用犧牲自己醫治你了。」
此時,洞外雷聲一片,樹枝搖曳,天灰濛濛的。
「你我之間的因果起因黃丹,她現在金丹破碎,一身修為盡毀,時日已經不多了。如若要她起死回生那斷不可能,不過我手裏這顆輪迴果,倒是可以讓她重新遁入輪迴,重新修過。不知道你可願意幫她?」
「願意,願意,只要她還有一線生機,哪怕要我百年功力,我也願意。」
「一會我會為她超渡,助她進入輪迴,至於再世她是人是獸,是禽是妖只能看她業力造化了。待她再世修行金丹大成之前,你不可以踏出白莽山一步,也不可以去找她,你可能做得到?」
佘倩兒看着林霄嚴肅的目光,內心五味雜陳,讓自己不出山那很容易,她本來就不喜歡外面的世界,可讓自己不去找黃丹,這……
佘倩兒看了看林霄,又望了一眼黃丹的屍體,一咬牙閉着眼睛狠狠的點了點頭,一行清淚滑過。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林霄將鮮亮的輪迴果送入黃丹口中,漸漸的洞內一片光華。只見那黃鼠狼身上慢慢升起一縷白光,光中立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是黃丹。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利哆。毗迦蘭帝。阿彌利哆。毗迦蘭哆。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梭婆哈。」
雨聲、風聲、頌經聲,聲聲入耳;多情、痴情、百年情,糾纏相傷……
黃丹對着林霄三人盈盈一拜,雙眼望着佘倩兒全是不舍,眼含淚花一步三回頭的望着佘倩兒,洞內似乎響起一縷輕柔的歌聲。
時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
竹馬青梅,
倆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
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裏相依偎。
佘倩兒目送着「白光」消失在天際,終於控制不住的「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西海市奇聞異事。
「16日傍晚時分,據紅旗一中老師報案,百莽山突然驚現百米長的莽蛇。據調查人員調查,當時紅旗一中的高中學生在此郊遊,只有一名同學被毒蛇咬傷,經搶救已無大礙。莽蛇東行百里後突然失去蹤影。據宗教人士分析,此為天象變化所致。百米莽蛇不可能存活於世,其實是學生們陷入了一處擁有制幻作用的環境所致,請廣大市民不要慌張。」
林霄三人關上電視笑了笑。
「唉!可能這樣的結果是大家希望的吧。」
轉眼期末又到了,馬上就放寒假了。林霄考完最後一科,與上官甜甜等幾個熟悉的朋友打了聲招呼就要走出校門。
「林霄,林霄你等等。」柳白沖了出來叫住林霄。
「額,小,柳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白委屈的扁了一下嘴,看着故作淡定的林霄問道:「你寒假有什麼打算?」
「這個,我可能,可能會過一趟香港,柳老師想讓我幫你帶點電子產品吧,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林霄不欲多說轉身跨上「杜卡迪」,一腳油門躥了出去。
「喂!喂,林霄!」柳白氣極的一跺腳喃喃道:「香港,他去香港幹什麼?」
香港,銅鑼灣。
「哇!這裏就是香港啊,林大哥,這裏的樓房好高哇!快看,看那輛車好漂亮啊,還有那裏,那個櫥窗里的東西好美啊。」阿嬌雀躍的驚呼着,看什麼都稀奇古怪,各種興奮和好奇。
林霄與玄子墨對視一眼,輕輕的笑了一下。
香港,林霄曾經還是林少時,帶過不少女人來這裏玩。購物、賭博、洽談業務,沒少在這兒揮金如土。
曾經他還揚言要在香港的維多利亞灣旁邊蓋座頂級酒店,把自己認識的所有美女都請來,組織一個賽美會。「呵呵!」回憶起這些,林霄輕輕的恥笑了自己一下。
一年半,僅僅一年半,林霄重新站在這片土地上,心中仿佛經歷了一生一世,一下子頓悟了許多。突然發現從前的自己有多狂妄自大、多麼的揮霍無度、多麼自以為是。
「您是林霄先生嗎?」正在林霄三人考慮到哪落腳的時候,一個甜美的聲音清脆的響起。
「是,我是,你是?」林霄不解抬頭問道。
「我是該叫您酒王呢?還是林公子?呵呵!您肯定不記得我,去年在西海市的蘭桂坊偶然遇到您,品嘗到您調製的美酒,讓我至今難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想不到世界如此的小。呵呵!」說完美女咯咯的笑起來。
「沒請教,小姐芳名?」
「哦,我姓趙,目前在一家酒店任經理,假如林先生打算長住的話,不妨考慮考慮到我們酒店來,幫我打理打理酒吧,喜歡調酒就調幾杯,不喜歡也可以指導手下去做的。不知道林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
林霄微微看了趙小姐遞過來的名片,上面寫着:「港華貿易公司紫荊花大酒店總經理,趙依依。」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回道:「呵呵!初來乍道還要趙小姐多多關照,我考慮過幾天再聯繫你。」
趙依依略微失望的收回期盼的眼睛,禮貌的回道:「好的,希望林先生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依依期待您的到來,報酬方面一定會令您滿意的。」
「呵呵!好的,謝謝趙小姐。」林霄禮貌的目送着這抹倩影離開,與玄子墨對視了一眼。
「呵呵,真是困了就來枕頭,這工作來的真是又巧又及時。」林霄笑嘻嘻的對阿嬌眨巴兩下眼睛,愉快的說道:「走,哥哥給你買身新衣服去。」
夜幕降臨,迷人的維多利亞港灣像情人的眼淚,在月光下閃着銀光,靜謐而動人。
林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感觸良多,除了柳白和已逝的母親,林霄還在擔心兩個人,林重和花子晴,林霄的親生父母,
不知道他們還好嗎?儘管很小就與他們分離兩地,見面就吵架,可那是血脈至親啊,說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在哪裏呢?」林霄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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