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七郎在抬眼的時候,看到卞玉瓊不知死活地向着淡荷拋媚眼,想也不想,就立即慍惱地喝出聲來。
嚇了卞玉瓊一跳,他眨了眨比女子還要長的睫毛,結結巴巴地說道:「七哥?」
不僅是卞玉瓊,連淡荷也是驚愕了一下,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卞七郎,她見過最多的是溫柔的他,何時有見過如此一面的他?下一刻就見他假咳了一聲,試圖掩蓋住方才吼人的窘迫,不敢去看淡荷那驚愕的目光。
「我不管你是喜歡男人多一點還是喜歡女人多一點,這事兒你自己回去跟父親解釋。別以為素家可以護得了你。」他的聲音漸漸地冷了下來。卞家和素家雖然同屬於四大家族,但是家規不同,卞家不一定是嫡長子繼承制,而是從嫡子中選擇一位出色的作為繼承人,而是就算是庶子也不可放肆亂為,特別是這種愛好龍陽之好,更是要不得。這也就是為什麼卞家是排在四大家族之首,而不是炎家排在四大世家之首的原因之一。
如今,卞玉瓊明知故犯,長老們若是知道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卞玉瓊回到家族定被關上三年五年的,這還是輕的,重的則是逐出家門貶為庶民、押入水牢囚禁到死。
卞玉瓊已經明白了卞七郎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也不敢輕哼一聲,因為母親是炎家的嫡女,而他的母親雖然受到父親的寵愛,但是也不過是素家的一個庶女罷了!而且,他也不認為父親是被姨娘迷得是非不分,父親可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不多說什麼,卞七郎拍了拍手,幾個隱沒在暗處的人已經出現。
淡荷顰眉,本來是想着是暗衛來着的,沒想到竟然是修真者。卞家果然是個龐然大物。
這些修真者的修為也不過是鍊氣之境的境界,但是打敗一個武林高手卓卓有餘,更別說眼前這個武功並不是很好的卞玉瓊。
「少主暗衛!沒想到父親已經給你了!」卞玉瓊差點跳了起來。
來者也不過是四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剛剛突破鍊氣之境不久,但是實則的年紀已經超過了一百歲。
「少主!」
「將八郎君帶回去見父親,不要讓他胡鬧下去了,另外那些帶到驚鴻樓的人全部處置了,省得髒了眼。」
「是!」
淡荷聽到了他的處置,自己沒有驚訝,因為於他現在的處置而言已經算是輕了。她曾經見過有一個家族處置這樣**後宅的男男女女時,下手是如何如何的變態又殘忍。起碼到了卞七郎的手上是讓他們痛痛快快的一刀解決了生命。
卞玉瓊也不對卞七郎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是在那暗衛想要押住他的時候,任性而傲嬌地一甩袖子,憤憤然地道:「本公子會自己走!」
見幾人消失,卞七郎帶着歉意的雙眼對着她說道:「荷兒讓你見笑了!」
「起碼你八弟還沒有成王那麼荒唐。」淡荷輕笑着續道:「方才你那一吼可是把我也給赫住了!想不到七郎還有這等脾氣,呵呵......」
見淡荷取笑他,他反倒消了方才所有的怒氣,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說道:「走吧,我帶着你到一個你從未到過的地方,據說那裏是天神偷偷在人間建造的宮殿。」
淡荷倒是覺得奇了,將手給他之後,一同走到了不遠處的後山翻越了又一個奇怪的山之後,就看見了一個大洞,淡荷不明所以。
卞七郎笑道:「你可不知道,這裏的一片山林都是卞家的,這個洞府可是千年前,卞家的祖先發現的,非卞家的嫡出一脈不得進入洞內。我也進過裏面幾次,除了山壁奇怪之外,還有小橋流水和屋子。還種了幾棵活了幾百年的桃樹,如今已經是冬日,若是裏面暖和,想必會開得早些。」
淡荷更加好奇了,在山洞裏面建造自己的洞府,這可真是奇怪了,她倒是想要好好見識一番。而卞七郎隱含的意思,她也是懂得,雙頰微微酡紅一片,如煙霞一樣的美麗,看得旁邊的卞七郎一愣一愣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一走入洞中,視覺越來越暗,回頭一看那洞口之看得見那小小的白光。這時候,卞七郎拿出一顆夜明珠,頓時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這是那次你給我的夜明珠。日後我拿着它當做傳家寶了!」也不知他是有意說出這樣的話的,還是無意,總之,她不爭氣的臉再次紅了。
那一次,他吻了她,她也是被他看光了。
夜明珠的光如魅,人如幻,紅唇誘惑着他去採擷,他並不是一個美人坐懷不亂的君子,一碰那柔軟的唇,自己的心靈和欲望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這個吻並不是熱烈的,而是溫柔的淺嘗即止。
淡荷紅着臉,任他拉着自己的手介紹洞牆上那奇奇怪怪的人、鬼怪、動物、等等,很快的就聽到溪水潺潺的聲音,跌入瞳孔的是一座小橋,待走到上面,這才發現腳底下傳來暖意。
「竟然是暖玉做成的小橋!」淡荷驚訝。
「這是在四百年前在南海挖掘的暖玉,由家族中的雕師花了一年的心血雕刻而成的。」
淡荷站着不動了,手撫摸上那透着絲絲暖意的柵欄,說道:「四大家族果然底蘊豐厚。」
「你若是喜歡,我便讓人也為你雕刻一座如何?」他也站住了,很認真地說道。
「不必了!」她用不着,她一個神仙不用吃不愁穿,這珍寶在她的眼裏已經不值錢了。拒絕了卞七郎的好意,二人下了玉橋,繞過了一個彎子,卞七郎停了下來,他笑着道:「荷兒我在這為你奏一支樂曲如何?你想要聽什麼?」
她以為,他是要拿出什麼琴啊瑟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拿出了一根木棍,「七郎,你拿着木棍幹什麼?」
他笑了笑,拿着木棍牽引着她的視線道洞璧上那豎下來的土棱,她滿心的不解,就見他拿着木棍在那幾個並排下來的土棱上敲打了起來,竟然發出清脆的聲音,聽着聽着,竟然是《鳳求凰》。
過了許久,那曲《鳳求凰》就在這簡陋不算樂器的樂器下完美的收尾了。
「好聽嗎?」
「好聽!」淡荷喜悅地點點頭,歪着頭讓他解釋。
「這裏面都是空心的,因為大小不同,所以發出的聲音也不一樣,這才有了可以讓我為你演奏的樂曲。」
「原來如此,那我也要試一下,七郎你要聽什麼曲子?」接過了卞七郎手裏頭的木棍,詢問。
「那就《鳳求凰》吧。」他的寓意分明。
淡荷也知道他的心思,沒有反駁,而是興致勃勃地按早他的教法敲打了起來,一曲《鳳求凰》就這樣在木棍之下流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