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確實能享有一點特權,韓博二人同前來接機的總領館同志去機場警局拿上相機直接走了,旅行團要等警察給兩位財務失竊的遊客了解完情況,做完筆錄才能走。??
「劉導,要等多久,警察怎麼說?」
「白書記,可能還要等一會兒,警察說光有一段視頻不夠,希望董主任和陳主任能出庭作證。」導遊回頭看看身後,一臉無奈。
「我們是來考察的,哪有時間上法庭給他們做證人!」
「好的,我再去跟他們溝通溝通。」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旅行團,而是一個持旅遊簽證入境的商務考察團,確切地說是招商引資團。只是級別不夠高,區里組織的,區委書記帶隊,覺得沒資格驚動駐外使館,剛才財務失竊都不好意思跟駐外人員表明身份。
一路順順利利,沒想到在飛機上生這樣的事,已經深夜11點多了,再不去酒店休息,明天哪有精力拜訪開普敦的幾位華商。
南非治安不好,不能把兩個同志扔在機場警局先走,浙省新州市興華區區委書記白剛十分焦急,暗想剛才應該跟大使館參贊表明身份。
區委辦副主任高鶴卻很激動,遞上一瓶水,不無好奇地問:「白書記,剛才那兩位什麼級別?」
「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部委幹部級別肯定低不了,駐外大使起碼廳局級,參贊應該是處級。」
「剛才應該管他們要張名片的。」
「要名片有什麼用,外交部跟我們八竿子打不着。」
同樣是中央部委,地方黨委政府真用不着去求外交部,因為外交部只管國外的事,不像其他部委有那麼多審批權,甚至有專項經費。
高副主任覺得書記的話很有道理,正想着人比人氣死人,自己四十多歲才正科,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處級幹部,區招商局的任曉紅副局長突然道:「白書記,高主任,他們好像是警務參贊,警務聯絡官。」
「那應該是公安部派駐南非的,跟我們更不會有什麼交集。」
這次率團來南非真不是打着考察幌子旅遊的,好幾位新州籍華人在開普敦經商,生意做得很大。他們上次回老家省親時,區里熱情接待,開過如何振興家鄉經濟的懇談會,幾位老闆也有意回老家投資。
過來拜訪一下,表示區委區政府的誠意,沒必要跟大使館和開普敦總領館的人打交道。
白剛對韓博二人不感興趣,也沒想過去總領館,只想辦完事早點回去。
已抵達開普敦總領館的韓博既顧不上也根本不會去想他們的身份,一進辦公室就跟負責領事保護的幾位總領館的同志連夜開起會。
「單副總,這個女人不同於一般逃犯,涉嫌非法集資和詐騙,涉案金額巨大,不僅是公安部a級通緝犯,而且已請求國際刑警組織出了紅色通緝令。受害者數以千計,涉及幾個家庭,部里要求我們全力協助西山省廳把人抓回去,把贓款追回去。」
「韓參贊,你確定她在開普敦?」
「可以確定,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東北籍女子,姓魏,叫魏珍,基本情況我們已經掌握,這個魏珍來南非七直在約堡唐人街當按摩小姐,之前從未來過開普敦,在開普敦也沒什麼朋友。」
「我明天幫你們打聽打聽。」單副總領事接過兩張照片看了看,順手遞給部下。
「找信得過的華人華僑,這個嫌犯太重要了,不能打草驚蛇。」
「放心,不會壞你們的事。」
韓博不是盲目過來的,跟搭檔對視一眼,微笑着說:「我們收到線報,她們既想在開普敦落腳,也想在開普敦開店做生意,但她們在開普敦又人生地不熟,換位思考,她們會去哪兒,能去找誰?」
單副總領事脫口而出道:「去唐人街,找中介!」
「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打算兵分兩路,我倆明天一起去拜訪省警察廳和開普敦市警局,先鞏固鞏固警方高層的關係,將來一旦勸返不成,就可以請南非警方根據兩個締結的引渡條約和國際刑警組織的相關協議幫我們對嫌犯採取強制措施。
曲處和小汪負責查二人下落,一家一家拜訪移民中介、房產報紙,看看有沒有商鋪轉讓方面的廣告。如果只是躲藏真不好找,但她們想開店做生意,我覺得應該不是很難找。」
方向是沒錯,單副總領事想了想又問道:「韓參贊,知不知道她們打算開什麼店?」
「好像是雜貨店,小市之類的。」
「開店不可能沒貨源,是不是可以請搞批的華商幫着留意?」
「搞批的人太多,我們根本跑不過來,而且這麼做不利於保密。」
「也是,這個女人有錢,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見財起意,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因為錢走漏風聲。」
「不過這也是一個辦法,如果中介這條線一無所獲,到時候只能採取這個辦法。」
總領館工作人員小汪放下照片,禁不住問:「韓參贊,曲處,她既然上了紅色通緝令,為什麼不請南非警察幫着找?」
一聽就知道是剛駐外不久的,至少之前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
韓博輕嘆口氣,苦笑着解釋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讓南非方面知道。因為我們不僅要追逃,更要追贓。幾千萬贓款都能在警局裏不翼而飛,她要是落到南非警察手裏,你想想這個髒我們怎麼追?」
南非警察真不是一兩點靠不住,如果讓他們尤其他們中的**分子知道中國女逃犯有錢,肯定會變着法搞走,到時候給你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能讓你哭笑不得。
小汪反應過來,不無尷尬的點點頭。
安排好明天的工作,抓緊時間休息。
一覺睡醒,洗完漱正準備去餐廳吃飯,單副總拿着一份電話記錄苦笑着迎了過來。
「單副總,怎麼了?」
「看看,又出事了,這次不是普通人,是從國內來的一個商務考察團,市區那麼多酒店不住,偏偏要住在賭場旁邊,錢和貴重物品被搶了,連放包里的護照都被搶了,人這會兒在警局。」
「有沒有受傷?」韓博急切地問。
「不幸中的萬幸,沒人受傷,只是受到點驚嚇。」
電話記錄里寫得很清楚,他們是夜裏到酒店的,其中有三位肚子餓得慌,想下樓買點吃的,結果剛走出酒店幾步,就被兩個從陰影里衝出來的黑人用槍頂着腦袋,被歹徒把包和手機全搶走了。
來之前難道不關注下南非的治安嗎?
難道不知道開普敦治安有多糟糕?
像開普敦這樣的大城市在其它國家絕對是「不夜城」,而開普敦一到下午4點商場、銀行全部關門,偌大的城市一到下午4點就變得空蕩蕩的,大街上看不見幾輛車,看不到幾個人,天黑之後看不到多少燈光,堪稱「鬼城」。
居然敢住魚龍混雜的賭場附近,大半夜居然敢出門!
韓博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才好,輕嘆道:「計劃不如變化,先去警局看看他們吧。」
「只能這樣了,我先給警局打個電話。」
去同一個警署,要辦的事可不只是這一件。
韓博回房間取出包,從包里取出過去兩個月開普敦生的所有涉及華人的案件材料,抽出屬於該警署管轄的幾份,鑽進車一份一份研究起來,以便到了之後進行交涉。
「不用看,我記得很清楚。」
單副總早見怪不怪,對近期生的案件印象深刻,如數家珍地說:「上個月2號,工業區內一家由華人經營的嬰兒用品倉庫遭劫。手持鐵錘的黑人歹徒先將店內四名員工和一對華人老年夫婦制服,並單獨對華人夫婦進行毆打,隨後兩名歹徒將華人夫婦與四名員工分別關進不同房間,劫走一批數額不詳的物品和現金後逃離現場。
上個月18日,該區的一個華人商店走進一個不之客,佯裝要買東西站在櫃枱旁邊,趁女店主不注意的時候拿起刀猛刺,女店主前胸和後背分別被刺傷,歹徒緊接着就開始洗劫收銀機里的現金。
在店裏工作的一個員工現後立刻跑到門口叫保安,搶過保安手中的掃帚和地上的凳子向歹徒砸去。經過一陣廝打,歹徒劫走不明金額的現金倉惶逃離現場。不過這起跟上起的結果不一樣,歹徒後來被店裏的員工和保安人員一起抓住並移送給警署。受傷的女店主也在員工和保安幫助下被送到公立醫院救治。」
「抓到了,不容易。」
「歹徒是抓到了,但問題卻沒解決,女店主擔心被歹徒報復,有顧慮,不太願意出庭指證;另外據我所知,警署只打算以商業搶劫立案,我正準備讓小汪抽時間去做做女店主工作,看能不能幫她打消顧慮,聘請律師向警方和檢控部門提出質疑,要求警方在獲得醫檢報告之後增加謀殺未遂和嚴重傷害的指控,同時要求檢控部門對疑犯進行拒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