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戰爭 第二百零八章 無法回頭的半神之路

    赫德拉姆的地下宮殿中，比上面的神殿更加陰森詭異。

    一團團鬼火飄蕩在四周，複雜的符文刻畫在牆壁上。張耀跟在綠色魔鬼的身後，一路走過時打量着四周，發現許多壁畫上都是以赫德拉姆自己為原型的，這些壁畫與其說是神話雕刻，不如說是赫德拉姆的私人自傳。

    一個魔鬼，將自己雕刻在壁畫上，這在張耀看來多少有些違和。

    一路走過，這樣的壁畫少說也有幾十副之多。張耀最終還是沒有去問赫德拉姆，為什麼他會這麼做。畢竟這樣的問題太尷尬了，每個人都有一些各自的小嗜好，在張耀看來也許赫德拉姆，就屬於極度自戀的那種。

    「這些壁畫中，描述的是我一生所走過的歷程。」赫德拉姆雖然沒有回頭，可仿佛感受到了張耀的疑問，開口解釋道：「你左邊的那一副中，刻畫的就是我與蘇里曼的戰爭。我將這些見證過的回憶都刻畫下來，每當我看到這些壁畫的時候，都能感受到最真實的自己。」

    聽着赫德拉姆的解說，張耀回頭看向那副刻畫着蘇里曼的壁畫。

    壁畫上一名身穿白袍，頭戴金冠的聖者正手持一本書，看着遠方微微而笑。而在蘇里曼刻畫的底下，則是很生動的魔鬼形象。這個魔鬼正是赫德拉姆本人，而唯一不同的是，赫德拉姆手中也抱着一本書，書的樣子看上去，跟蘇里曼懷抱中的一模一樣。

    微微而笑的聖者，笑容猙獰的魔鬼。唯一的相同就是他們抱着同一本書，不同之處則是聖者的笑容中滿是慈愛，而魔鬼的獰笑中則帶着些許狡詐。

    「蘇里曼是天神下界，化為人間聖者教化世人。而我則在人間扭曲他的教義，處處跟他做對。」赫德拉姆說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些許自嘲之意。

    張耀順着壁畫向前看去，發現接下來的幾幅壁畫中，前面有聖者在教化世人，後面就有赫德拉姆扭曲教義。

    在前面壁畫的壁畫中，蘇里曼會賜予窮苦人衣服，會給予挨餓者食物。而緊隨其後的赫德拉姆，就充分的將魔鬼的形象演繹了出了。

    只要是被蘇里曼賜予衣食的人，赫德拉姆就會詛咒他們厄運連連。普通人在魔鬼的詛咒下痛不欲生，而在這些人最痛苦的時候，赫德拉姆就會勸人向惡，然後在人心漸惡之時解除這些人的詛咒，並給予這些人金銀珠寶。

    後面的故事，張耀不用看就已經知道了。做一個惡人要永遠比好人容易。一面是金銀珠寶，一面是病痛纏身，這些普通人理所當然的拋棄了蘇里曼勸人向善的教義，匍匐在了魔鬼的腳下。

    當然了，普通人的做法無可厚非，可在張耀看來，赫德拉姆的做法就跟找死差不多。

    果然這樣的壁畫沒過多久，蘇里曼就察覺到了赫德拉姆的存在。發現了赫德拉姆這個魔鬼，蘇里曼也理所當然的出手了。

    蘇里曼那是誰，那是天生的聖者。踏上教化之路的蘇里曼，直接就擁有半神的實力。打的赫德拉姆抱頭鼠竄，僅有的兩幅畫面上，完全沒有看到赫德拉姆反擊時的場景。

    不是赫德拉姆不想反擊，而是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在張耀看來這完全就是毆打小朋友，而且這個小朋友最後還被封印在了瓶子中，被張耀給撈了出來。

    「老夥計，如果不是跟着你下來的，我絕對以為這是蘇里曼建造的地方。我真是難以想像，你居然會把自己的醜態刻畫在石壁上，難道你們魔鬼就這麼實事求是嗎？」張耀輕輕搖頭，不知道赫德拉姆是不是有受虐潛質，這麼丟人的一幕也好意思刻出來，而且還不知廉恥的請他來參觀。

    「沒有什麼可丟人的，在你看來這是一種屈辱，在我看來這只是一段記憶。如果我連自己的過去都不能面對，以後也不用去追求半神之路了，因為沒有那種資格。」赫德拉姆卻是難得的灑脫，站在張耀身邊，一起欣賞着他自己被封印到瓶子時的刻畫，臉上完全都看不出任何的惱怒。

    二人就這樣並肩而立，看着畫面上的蘇里曼手持封魔瓶，而赫德拉姆在懊悔中求饒的場景。

    眼前的刻畫中，儘管刻得是赫德拉姆，但是赫德拉姆本人卻看得津津有味。張耀有些奇怪的看向綠色魔鬼，而赫德拉姆感受到張耀的目光後，則開口道：「半神之路要一往直前，只要踏上了就不能有任何遲疑。」

    「如果有一天你即將踏上這條路，那就請牢記我的話。在踏上這條路之前，將所有能夠回頭的事情，都回頭想清楚。等到你真的踏上了，不過對錯一路走下去。不然那時候想在回頭就晚了，只會在半神的路上，留下一堆枯骨而已。」

    「你這話對我來說還太早，我雖然不是一個謙虛的人。可在我的猜想中，能踏上這條路最短也要在十年後了，到時候有你們一群半神給我護法，難道我還會怕死在半路上！」張耀笑看着一旁的赫德拉姆，在他看來不管怎麼說，等他踏上半神之路時赫德拉姆這些人，應該早就是半神之身了。

    張耀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等赫德拉姆、小丑皇、德古拉這些人成為半神之後。到時候在藉助身邊這些半神的力量，一舉達到半神之境。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半神之路對現在的張耀來說太過遙遠。如今赫德拉姆只差臨門一腳，都不敢說自己在幾年之內邁入半神，張耀就是在自大，他也認為自己會比赫德拉姆更快。

    「你想要依靠別人的力量來達到半神？」赫德拉姆直勾勾的看着張耀，一陣沉默後才開口道：「放棄吧，除非幫你的人本身就是神，不然沒有這個可能。」

    「為什麼？」張耀打斷了赫德拉姆的話，而赫德拉姆聽到後微微搖頭，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半神，半神。既然有個神字，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成功！如果你抱着這個心態去闖半神之路，那麼我很肯定你一定會死在路上，甚至連路邊的風景都來不及欣賞。」赫德拉姆飄在前方，漠然的話語遠遠飄來。

    「真有這麼難？」張耀皺着眉頭跟在後面，對着赫德拉姆高聲問了一句。

    「比你想像的難得多，這天路上死的人，絕對不差你一個。所以我才會不去踏上那條路，而只是在路邊積攢實力。」赫德拉姆沒有回頭，而張耀則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原本魔戒戴着的地方，良久後才有低聲傳出：「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我能趕上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