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戰將 第四章餘波未平

    看到蔣大仁他們從水面探出頭來，在甲板上焦急等待的玗石頁連忙問：「找到了沒有？」

    他感覺此時的情況非常糟糕，因為王亮已經失聯近半個小時了。

    在海軍潛水科目訓練中，在水下能堅持二十分鐘就算是優秀了。王亮在沒有潛水裝備、水下情況極度惡劣的條件下能堅持到現在嗎？

    玗石頁不知道的是，王亮的胳膊還受了重傷，根本無法在水下靈活的行動。

    「報告，還是沒有找到。」

    蔣大為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剛剛自己為什麼沒有和王亮一起行動？

    根據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基本可以斷定王亮已經遇難。但玗石頁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對戰士們下達了最高指令。

    「繼續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蔣大為他們也不願意放棄尋找，因為他們堅信王亮一定還活着，那個門門科目創造新紀錄的王亮還在。

    山東漢子石柱一直都是心直口快，他惴惴不安地問蔣大為：「大為，你說亮子還活着嗎？」

    雖然自己的心裏也沒有底，但蔣大為還是給周圍的戰友們打氣。

    「我們應該相信自己的戰友，相信自己的兄弟。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在更換完氧氣罐後，學員們又下水展開了第二輪搜索。

    就這樣，一場同時間的賽跑開始了。海軍潛艇學院第二救援梯隊和第三救援梯隊已經到達，救援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

    北京時刻關注着東方之星號的最新救援進展，總理在百忙之中親臨現場指揮救援行動。

    大難無情人有情，一方有難八方來援。中國人民正是因為有這種互幫互助的精神才能在一次又一次大災難的席捲後站起來。

    總理聽說了王亮的事跡後，親自指示：「不惜一切代價找到我們最可愛的戰士！黨和國家不會拋棄他，人民也不會忘記他，我要親手把一等功的軍功章戴到他的胸前。」

    周圍的群眾們聽說有一名解放軍戰士在東方之星號救援行動中為救老人放棄裝備而至今下落不明的情況後，自發組織隊伍來到沿河地域尋找。

    他們在河邊的空地點上了無數根蠟燭，希望英雄可以在黑夜裏看到回家的路。

    經過四個小時的艱難搜尋，消息從水下傳來了，王亮同志被找到了。

    但再也不是是那個意氣風發、和戰友們談笑風生的王亮了，而是一具不會說話、不能活動的冰冷遺體。

    「嗯…我知道了…嗯…儘快安排英雄回家吧。」

    玗石頁在臨時指揮部接到了救援的最新通報，他一下子癱坐到凳子上，久久不能釋懷。自己最好的學生、最優秀的士兵，就這樣犧牲了。

    黑夜裏，燈光閃閃，王亮的遺體在打撈出來後運送回到岸上。

    鮮艷的五星紅旗蓋在王亮的身上，他還是那樣的英俊，還是那樣的威武。

    當玗石頁親眼看到王亮的遺體的時候，他還是不能相信王亮同志已經犧牲，頓時老淚縱橫。

    他摘自己的軍帽，發喊連天：「向英雄，敬——禮——！」

    周圍所有的解放軍戰士、國家戰略救援隊隊員、人民群眾都用一個莊嚴而又神聖的軍禮向烈士表達了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直升飛機早已到達現場等待命令，在王亮的遺體裝入機艙後。直升飛機呼嘯而起，劃破長空。

    王亮的戰友們沒有一起陪同他回去，因為他們身上還有更加艱巨的任務，還有很多的被困者在苦苦等待着他們的救援。

    此時的王亮感覺很納悶，自己明明好好的。

    他們為什麼都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首長玗石頁竟然還哭了！王亮走過去想要從背後拍玗石頁一下，但他竟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觸碰到玗石頁的身體。

    當王亮看到自己的遺體的時候，什麼都明白了！難道自己已經犧牲了麼？

    那自己怎麼還有思想和意識？見自己的身體被抬上了直升飛機，王亮連忙跟了上去。

    這些天，王亮一直守在自己的靈堂前，心裏難受的不行。他根本沒法和周圍的人交流，也無法阻攔，他親眼看着的遺體被火化成骨灰後裝入了由五星紅旗包裹的骨灰盒內。

    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在撕心裂肺地哭喊，他看到昔日的同學們在默默地流眼淚，他看到很多素不相識的市民到他的靈前弔唁。

    一個星期後，王亮的安葬儀式在海軍潛艇學院內開始舉行。

    運送王亮骨灰的車緩緩開出學校，成千上萬的市民們自發的來到道路兩旁為這個英勇無畏的烈士送行。

    車子駛入烈士陵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長長的橫幅。

    「祖國終將選擇那些忠於祖國的人，祖國終將記住那些奉獻於祖國的人。」

    在護衛隊莊嚴的守護下，王亮的骨灰安葬在烈士陵園紅旗雕像的南側。

    海軍潛艇學院院長玗石頁、軍事歷史系系主任陳忠柱…以及王亮生前的教官和戰友們都來到墓地前緬懷他。

    玗石頁把一等功的勳章放到王亮的墓碑前，看着王亮的照片神情嚴峻地說：「軍人，只有戰死的，沒有被嚇死的！你用你的行動闡釋了這句話的含義，祖國永遠不會忘記你。」

    在玗石頁說完後，陳忠柱上前。

    「危局如斯敢惜身？願將生命作犧牲。好兵！」

    「王亮，你放心。咱爹媽俺會替你照顧好的，你永遠都是俺的兄弟。」

    石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悲傷的情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這個耿直憨厚的山東漢子無法忘記自己的好戰友。

    一起患難與共的兄弟和戰友，以後再也見不着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蔣大為上前拉起石柱，他自己的內心裏也是同樣悲痛。把自己眼角的淚水拭去，強忍心中的苦痛安慰道：「石柱，快起來。如果亮子還在，肯定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王亮能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但自己卻無法改變現狀。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喊，怎麼做，他們好像跟本就感受不到。

    他想把石柱去擁抱石柱，但是根本接觸不到。

    王亮着急地對石柱說：「大柱，別哭了。你看啊，我沒事，你不是還要請我吃青島的大蝦嗎？」

    「你們都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爸，媽。你們還沒有親眼見到我穿上軍裝的樣子呢，你們看看啊。」

    ……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不，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