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昊斷了一隻手臂,在地上翻滾時,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
那提劍之人,一步步朝着他走去,卻聽到身後盛晚晚的聲音,他的腳步驀地一頓。
「王妃?」黑衣人的表情大變,兩步並作一步走到她的身邊,「可還好?」
盛晚晚很想罵一聲,媽的,她看起來像還好的樣子嗎?
「帶我……去看大夫。」她有氣無力地出聲,聲音聽上去都覺得有幾分虛弱。
黑衣人也顧不得去殺耶律昊了,便將盛晚晚背起,往外衝去。
盛晚晚的腦子混混沌沌,只有腹部傳來的痛感格外真實,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緩緩在心底蔓延開來。她害怕失去,這種失去會讓她崩潰。
如果……
不,沒有如果!
她立馬否決了這樣的可能,緩緩閉上眼睛。
孩子,絕對不能有事。
只是這股疼痛感,刺得她是沒有再多的力氣去想其他的事情。
這個黑衣人她也沒有力氣去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好人,畢竟現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這個人。
黑衣人的輕功了得,因此要離開並且避過這宮中之人還是輕而易舉。
待所有人發覺不對勁沖入屋子裏的時候,大家的表情俱是一震。
「王上!」那斷了的手臂還靜靜地躺在前方。
耶律昊大抵是已經被疼暈了過去。
阿炎揮開眾人,緩步而入,半蹲下,抬了抬對方的下巴,那雙墨瞳中一抹冷嘲划過。
「炎侍衛,現在他們應該還沒有跑遠,是否要下令追?」其中一人出聲問道。
不管怎麼說,他們對耶律昊的衷心程度還是足夠讓他們動手把人給追回來千刀萬剮。看見地上的殘破手臂,他們的心裏就莫名有了怒火。
阿炎淡淡地說道:「等王上醒來做決斷吧,畢竟那是攝政王和太后,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把王上扶回去,傳大夫來。」
眾人一怔,相互對視一眼,不免也有些懷疑。
外面的風颳得很大,窗戶門窗噼啪作響,這風再大一點恐怕就要把整座城給掀起。
不過,正是這個位置極好,貴為綠洲不說,每次沙塵暴龍捲風一類的天災來襲,總是會繞過這裏,雖然可能會有所波及,但是也總是能夠安然無恙。
這個地方,誰奪得誰便是稱王。
……
風呼嘯地極為猛烈,耳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王爺。」兩個字,是來自黑衣人的。
此刻醫館皆關門。
走入醫館的男人,渾身煞氣,足以毀天滅地!
黑衣人被這樣的氣息所懾,立即單膝跪下,請罪道:「王爺,屬下保護王妃不周,還請王爺責罰。」
紫袍的男人沒有看他一眼,越過他直直往榻邊而去。
王爺沒有吩咐讓他起身,他也不敢起身,只好乖乖跪着,不免也有些擔憂地看着床榻之上的人。他不是擔心自己會喪命,他只是擔心王妃若是有個閃失,這後果……不堪設想。
這戰爭,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榻邊,站着一位老大夫,正摸着白花花的鬍子,表情意味深長地看着這個冒着大風入屋的男人。他那華貴的紫袍上以及發上都還沾着不少的黃沙,可見剛剛從沙漠地帶趕回來。
能夠在那樣的沙塵暴中逃出,這人肯定不一般。
更何況……此人還是紫眸。
那雙瀲灩的紫眸,定定地落在榻上的人上,緩緩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公子切放心,貴夫人的孩子並無大礙,只是動了一些胎氣,之前必定是經過長途跋涉,勞累所致。」
也是瞧着他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雙眼眸中分明還倒映着一種屬於擔憂的神色來,作為大夫,是該最先解釋清楚這個人的情況才是,以免家人擔憂。
大夫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軒轅逸寒,又補充道:「老夫開一些養身安胎之藥便可。」
軒轅逸寒輕輕頷首,緩緩出聲:「有勞大夫。」
四個字,輕飄飄的,卻沒有一絲溫度。
葉寧見狀,立刻上前來,拉着大夫就走。這個時候還留着簡直是找死。
經過黑衣人的時候,給了黑衣人一個眼神,示意離開。
這個空間裏,還是留給他們家王爺和王妃比較好。
人一走,屋子裏特別安靜,唯有外面呼嘯的風聲,隱約還能夠聽見有黃沙擊打在門上的聲音似的。
握着這小手,他的心中漸漸有了一絲自責之色。
眼裏慢慢染上戾氣。
耶律昊!
……
盛晚晚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風暴已經靜止了。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下意識地就伸手覆住自己的腹部。
她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察覺到有人,小心地下床來,她似乎聽見了門外的談話聲。
「什麼?王爺一人入宮?」
「王爺那滿身殺氣的,誰都攔不住,讓我們在這兒守着王妃。」
「葉寧,此事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王爺出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門猛地打開,頓時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瞧見盛晚晚的時候,兩人一致閉嘴,表情故作輕鬆的模樣。
「這裏是哪兒?」她問道。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感覺比昨日那突然的絞痛要好多了。
瞧見葉寧,盛晚晚也完全可以確定,昨日的事情,耶律昊註定是沒命了。
只是,聽說軒轅逸寒一人去宮中殺人,這是不是太狂妄了點?
她都不敢想,他那弒殺之氣,能夠抵擋住多少人呢?
「這是一處醫館,王妃你放心,這孩子沒事,大夫開了一些安胎藥。」
「那就好。」她頷首,不得不覺得慶幸。
她還真的害怕,她會失去這個孩子。
若是失去,她要讓整個漠北的人陪葬!
她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她要狠起來,沒人能夠阻擋。
「王爺呢?」明明剛剛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可是她還是想要確定一下。
作為下屬,他們兩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自覺,主子說不許去就真的不許去?
葉寧和黑衣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王妃這樣的問題,直接告訴王妃,他們家王爺單槍匹馬闖入宮中就為了要了耶律昊的命,這事情說出來,別人一定會覺得這人是瘋了。
不對,雖然他們確實是覺得,他們家王爺確實是瘋了。
葉寧輕咳了一聲,上前來笑着說道:「王妃,您也別太擔心了,王爺武功蓋世,肯定不會出事的。王爺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可都是為了您。」
「……這叫啥?衝冠一怒為紅顏?」盛晚晚嘴角抽了抽,「我可不想當紅顏禍水。」
葉寧一聽,頓時滿臉汗顏。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其實在他的心裏,這王妃就是個紅顏禍水,看看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家王爺變了多少呀!
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要說出口不是找死嗎?
一道腳步聲緩緩傳來,盛晚晚耳朵極為靈敏,立刻抬起頭來。
遠處,那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惹來兩名下屬同時轉過頭去看。
那遠處的陽光灑滿男人,鍍上一層金光,那紫袍上染上的鮮血,不知是他本人的還是別人的,那雙光華瀲灩的紫眸定定地落在盛晚晚的身上,讓人被這樣的氣勢所懾,不敢直視。
風華萬千,狂傲無比,那四散的懾殺之氣因着觸及到的女子後消散而去。
這一刻,他就像是魔神,那鮮血染紅的紫袍,代表着一種殺伐和決絕,那弒神之氣讓人膽戰心驚。可下一刻,他的紫眸中又分明含着柔情似水,讓人沉醉,眸光流轉之間,攝魂奪魄!
一步步靠近,盛晚晚覺得,她已經痴了。
「怎麼樣?」他率先出聲,眉眼如畫,薄唇竟是緩緩綻開了一抹笑意。
這笑意極好看,因着這笑,四周仿佛都失去了光彩一般,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盛晚晚的手,忽然伸出撫上他的臉,感受到他的溫度,「小寒寒,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受傷。」四個字,沉穩至極。
葉寧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着,都半天插不上一句話來,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像他家王爺這會兒,估計是急着和盛晚晚你儂我儂才對吧?
「葉寧,還愣着做什麼,去給你家王爺準備一些熱水洗洗。」
葉寧愣了一下,忙點頭,「屬下這就去。」
黑衣人傻了一會兒,也立刻跟着葉寧就跑。
「你真的沒受傷?」盛晚晚邊問邊將軒轅逸寒拉入了屋子裏,隨即手都沒有任何猶豫就朝着男人的衣裳扒去,不得不說,這丫的說沒事極有可能是逞能。
男人嘛,都是這樣。
軒轅逸寒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晚晚,我沒受傷。」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盛晚晚撇嘴,他抓着她的手,就代表不讓她看。
「耶律昊人呢?」她問道,不過狀似隨口問的。
「死了。」兩個字,帶着徹骨的寒意。
盛晚晚並不驚訝,她深知她家男人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的,這一次以命來抵償,算是耶律昊該死。
再說了,要不是因為他,她也沒必要擔驚受怕了,那精神損失,誰來賠呢?
「爺兒,熱水已備好。」葉寧輕輕敲門,將熱水桶端入了屋子裏。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裏,這位老大夫人也是極好,沒有把他們給趕走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回頭肯定要好好犒勞一番這位老大夫才行。
反正錢都在他葉寧的手中,王爺肯定會說要好好犒勞的。
他的思緒飄飛,忽然有些疑惑地問道:「爺兒,可要屬下伺候?」
軒轅逸寒剛要點頭,卻被盛晚晚那略微不滿的聲音打斷了。
「葉寧,這事情還需要你來做?」
那王妃的目光,剜得他有些莫名,但是也讓他覺得危險。葉寧覺得,王妃若是吃起醋來也一定非常可怕,所以,他還是識相離開吧。
「屬下這就走。」他微微低下頭,腳步正一步步往外挪。
「葉寧留下。」軒轅逸寒可沒有讓他出去的機會,聲音還帶着幾分不容置疑。
盛晚晚瞪大眼睛,不悅道:「我幫你洗不是一樣嗎,難道你真的受傷了,所以就是不想讓我看見是不是?」
「晚晚,你剛動了胎氣。」
「難道懷孕的人還不能幫你脫衣服了?」剛說完,盛晚晚覺得這話問的好生無恥,她竟然這麼明目張胆地問出口。
不對,她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嗎,這個時候裝什麼矜持呢?
葉寧咽了一口口水,立刻出聲:「屬下這就滾!」說着腳底抹油似的往外跑,門伴隨着他衝出去發出了「砰」地一聲關門聲。
盛晚晚抱着手臂,抬着頭,小傲嬌地看着他。
瞧着她這副可愛的神情,讓男人的心情大悅,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愛妃,動手。」
聽見愛妃兩個字,盛晚晚的嘴角抽動了兩下,終於還是輕哼了一聲,上前就給他寬衣。
「小寒寒,我跟你說啊,雖然今天你安然無恙,可是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必須要跟我商量一下啊。你不知道你突然離開,讓我很擔心嗎?」
「好。」他並沒有任何的反對,這個好字也帶着他無數的情緒在內。
盛晚晚說罷,輕哼了一聲,給他把衣裳一層層撥開,待撥到雪白的中衣時,她的手驀地一頓。
「軒轅逸寒,我就知道你丫的就是逞能。」看着那裏衣肩頭上被血跡染紅,已經不用猜測,肯定是肩膀上受了傷。
想想也對,即便他再厲害,這也是寡不敵眾,人這麼多,他怎麼能夠毫髮無損?
不過看着這砍在肩頭的傷口,不是很深,卻還是讓盛晚晚覺得心疼。
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帶着心疼的目光中分明還夾雜着一種濃濃的擔憂,他的心忽然變得很柔軟。紫眸中漸漸暈染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我跟你說啊,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唔?」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被人給攫住了雙唇。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盛晚晚還真有些猝不及防。
他丫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有這麼讓人閉嘴的方式嗎?可惡!
被人含住唇瓣的剎那,她的思緒也一併被帶飛了,被吻得暈頭轉向之後,待他離開時,她當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說什麼。
「晚晚,不是幫我沐浴嗎?」
盛晚晚:「……」
瞧着他一副偷香成功得瑟樣,盛晚晚就很無語。不過嘴上的甜意,足以讓她忽略一切。
她輕哼了一聲,抬手給他寬衣。
終於把他給剝乾淨了,她盯着眼前的腹肌,猛吞口水。
她丫的,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現在要這麼老實,要是平日裏,早就伸手試探一下手感了,偏偏現在的她,還是乖乖的等待着他下水去。
然後,乖巧地上前去給他擦背。
簡直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傻了呢,這個時候正是吃豆腐的關鍵時刻。
但是,目光觸及到他肩上傷口時,她的心還是柔軟了幾分。
她小心翼翼地給他清洗了一下傷口,問道:「你把耶律昊殺了,阿炎人呢?」
「沒見到。」三個字,隱約帶起一種冷意。
盛晚晚靜默了一會兒後,點點頭,「我覺得他一定最能夠了解莫炎的動向,我們只要把他給抓到,或許更容易。」
「不,暗中跟着他,遲早會暴露。」
這話,讓盛晚晚恍然大悟。果然,她家男人還是陰險狡詐的人呢。
「過了今夜,明日就回琅月。」他的手,抓住了她的。
盛晚晚點點頭,琅月現下的狀況,應當也不會多安穩吧?想想也是,按照月家和蕭家人的心思,是不可能這麼安分的。傅燁一人是無法有這麼大的能力抗衡。
「回宮後,這事情你不用管了。」
「呃……」盛晚晚不敢置信,他會說這樣的話。
「處理月家和蕭家的事情,我來處理便是。」
「為什麼不要我啊,我出的主意也是極好的啊!」盛晚晚不滿地叫道。
「你,只需要養胎。」他忽然站起身來。
嘩啦一聲的水聲,刺激地盛晚晚的瞳孔張大,因為這樣的突然起身,嚇得她慌忙往後退去了兩步。
她還真是被刺激到了,雖然平日裏看他的身子次數也不少了吧,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突然這麼瞧着,還真是不一般的刺激人!
她的腦子裏瞬間就閃過了四個大字——出水芙蓉?
不過很快,她就被這樣的四個字給逗笑了。
他丫的要是知道她把他形容成芙蓉,一定會黑了臉去。
「笑什麼?」他覺得,兩人之間並無任何的秘密了……
「沒……我只是,咳咳。」盛晚晚強硬地斂去了笑容,故作嚴肅地說道,「你起來就不能打個招呼嗎?」
「……」感覺她的語氣中還帶着幾分埋怨的意思呢?
「我就乖乖養胎就行了唄,我啥都不做。」她豎起三根手指,萬分認真而肯定地點頭。她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讓她插手那宮廷鬥爭之事。
軒轅逸寒瞥了她一眼,哪裏會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
……
琅月,今日迎回了太后和攝政王。
得知攝政王還活着的時候,琅月舉國歡慶。
皇城的道路上早已被人給擠滿了,無數人都踮腳,試圖想親眼看一看,他們的攝政王是否當真都回來了。
看着滿城的百姓,再感受着琅月皇城內舒適的天氣,盛晚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覺得,她現在已經完全舒服了。
「我跟你說啊,我再也不要去沙漠那鬼地方了,那地方真讓人討厭。」她惡狠狠地說道。
此刻,她正軟軟地倚靠在男人的身上,那一副沒長骨頭的神情,看上去讓人愛憐。
男人隨手玩弄着她的髮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盛晚晚抬頭,看見男人閉着眼睛,仿似假寐。
她心中來了一把有趣的想法,忽然坐直了身子來,湊近他幾分。微微朝着他的唇上吹起,想看他的反應。
大手驀地鬆開了她的腰際轉而握住她的腰際。
「調皮。」兩個字,又分明充斥着濃濃的寵溺之色。
盛晚晚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湊近幾分,這一次,更大膽,直接舔了一番男人的唇瓣,還頗為回味似的舔了舔自己的。這模樣,仿佛是一隻偷腥的狐狸。
軒轅逸寒睜眸來,眼眸中的色彩漸漸暗沉。
「晚晚,你說,這該如何是好?」他的大手微微使力,將她一點點拉近。
盛晚晚滿臉無辜地問道:「怎麼了嗎?你不舒服?」
「嗯,不舒服。」他竟然還承認了。
因為這話,盛晚晚還愣了好一會兒。
她以為這丫的肯定會回答些別的,結果他會直接說一句不舒服,還真是讓她很驚訝。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際,試探他額際上的溫度,確定他是不是發燒了。
很快她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軒轅逸寒捉住她的手,放至唇邊啃咬,聲音低魅暗啞:「晚晚,我說的不舒服,是別的地方。」
這樣的話,讓盛晚晚的臉驀地紅了。
「那啥……小寒寒,雖然吧,雖然吧我知道你年輕力壯,可能精力格外旺盛,對那方面需求格外旺盛,不過呢,自味這種事情做多了不好哦。」
「……」這丫頭,果然是本性難改。
讓他,隱約想要咬死她的衝動。
「我跟你說啊,你要是自味太多,這樣會影響我未來的系福生活的哦!」
「盛晚晚!」三個字,還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隱忍怒意。
盛晚晚乖乖閉嘴,感覺被他這三個字給嚇住了。
「你這樣嚇死寶寶了!」她一邊說一邊撫着肚子。
「這張嘴,總是這麼欠收拾。」他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幽暗地盯住了她的紅唇。
每一次他都會後悔為什麼要讓她懷上孩子,若是沒有懷上孩子,他現在一定要讓這個死丫頭知道什麼叫威風,哦不,是夫綱才對!
馬車很湊巧地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爺兒,到皇宮了。」的確是到皇宮了,而且葉寧是猶豫再三才出生說這話的。其實他也真的萬萬不想這麼打斷他們家王爺和王妃的親熱……
他默默地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誠而懺悔的樣子來。
馬車停了,盛晚晚雙眸大亮,覺得她得救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葉寧出現的這麼恰到好處。
她雙眸微閃,抬頭笑米米地看着眼前略微不悅的男人,「小寒寒,到了哦,咱們待會兒見吧?」
「等等。」他豈會這麼容易放過她。
盛晚晚疑惑轉頭來,卻被他給壓入了榻上,然後……
男人的唇不由分說覆下,狠狠吻住了她!
不好好收拾她一番,這丫頭都要翻天上去了吧?
雖然,隱約有一種覺得她卻是快要上天了。
不過寵她,卻也是一種萬分幸福的事情。
……
「軒轅逸寒沒死就算了,他竟然還把耶律昊給殺了?」此刻月家和蕭家早已提前入了皇城,今日一聽說攝政王回了宮中,兩家人的老爺都急了。
尤其是月家。
蕭家還算淡定,輕輕晃動手中的茶盞,「大漠的人驍勇善戰,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一次,北漠國的人必定會攻打而來,如此一來,更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你確定?」月老爺的表情帶着一絲懷疑。
「暫且不說哦戰爭一事。此事由太后引起,可知這太后是誰?這太后就是盛晚晚,還是之前他軒轅逸寒娶的王妃,這事情可真是好笑了。當初矇混了一次眾人的視線,這一次,他們可別想矇混了!」
「蕭老爺,此事也是要完全的證據才是,之前那蕭太后也是為了指證這乃是假太后,最後還不是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哎,這就是你的不懂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說出來罷了。你看看他攝政王,都猖狂到什麼地步了,這樣再不阻止,日後這琅月的天下就真的讓他給坐了。」
「可……他畢竟是軒轅家的血統。」月老爺的臉上竟然總還是帶着優柔寡斷。
「你不必擔心了,他軒轅家遲早要退出這皇位之爭,憑什麼一直都是他們軒轅家的人坐這皇位,誰都不想看見。」
聽見這話,月老爺暗暗點頭贊同。他覺得這話確實是有理。
……
盛晚晚是被軒轅逸寒抱着下了馬車,並且還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被抱着入了皇宮。
她其實很窘迫,覺得這樣有些難為情。
一雙雙眼睛都注視着他們,讓她只能乖乖待着。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呢?」盛晚晚小聲問道,語氣帶着一絲小小的輕嗤。
軒轅逸寒淡淡一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盛晚晚有些莫名,抬頭卻只能剛好看見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有些小小的恍惚,「小寒寒,你為啥這麼做?」
「讓大家都知道,本王是你的男寵。」
「這句話不錯。」雖然這麼被抱着實在沒有什麼威嚴可言,可是他這話,卻還是成功讓她心情大爽了。
她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被這個男人給說服了,她都忍不住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
她的臉頰靠在他的胸前,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她覺得很心安。
這一路上,其他人的目光,都自動被她給感受成了——崇拜。
「小寒寒,我現在終於能夠體會到你目不斜視,完全不在意大家的目光了。」盛晚晚暗暗贊同地點頭。
「哦?」他覺得她的話莫名好笑。
盛晚晚點點頭,萬分認真說道:「把這些人當成土豆番茄,這樣就感受不到了。」
「目中無人,便行。」他唇角微勾,給她解說。
這四個字,讓盛晚晚暗暗咂舌,雖然,她也一般來講挺喜歡目中無人的,不過這個時候,讓她也沒法忽略啊?
被人帶入了宮中,終於得以雙腳着地。
軒轅逸寒抱她入宮,是臉不紅心不跳,連氣都不帶喘一下。
盛晚晚覺得,他丫的還真是得心應手了。
「我先回府處理一些事情,你早些休息。」軒轅逸寒說道,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
雖然她今天出門匆匆,本來就沒怎麼髮型可言。
不過,她還是鼓着腮幫子,有些大大地不滿。
他含笑看她,上前親了一番這才滿意離開。
盛晚晚的臉上帶着不滿,可是心裏可是甜滋滋的。
「小寒寒!」她忽然叫住了他。
他頓住腳步來,回頭看她。
「我們,晚上見哦。」她眨了眨右眼。
看着她活潑的笑顏,他微微一笑,說了一個字:「好。」
看着男人走遠,盛晚晚捧着心口的位置,輕輕嘆息了一聲。還真是說不上來的……小鹿亂撞。可是問題是,她和他都老夫老妻了!
剛走了兩步,身後又有了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她猛地轉過頭來,一把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動。」兩個字,沒有任何的溫度。
盛晚晚在心中暗罵一聲,日後一定要在自己的宮殿前部署強勁的防衛才行,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些人還這麼有恃無恐!
「你想做什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