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梨晲又一次被召喚去伺候皇帝陛下用膳。
只是今日用膳之地並非在靈霄宮,而是在皇太后的宮中用膳,因此是嚴魄親自過來催促。
梨晲開門的時候,就對上了嚴魄的……鼻孔。
這老太監每一次看她的時候總是用鼻孔在看她,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讓人看着都討厭。
梨晲皺眉,很不給面子的說道:「嚴公公,你鼻子裏有髒東西沒有清乾淨。」
那原本抬着下巴的嚴魄,一聽她的話,老臉僵硬了幾分,迅速以袖遮住了半邊臉,感覺很丟人。
梨晲冷嗤一聲,雖然偶爾和別人斗一斗是挺歡樂的,可是和這麼一個沒有任何挑戰性的老太監斗,實在無趣。與這老太監鬥爭,還不如和花墨炎斗……
她怎麼又想到了那昏君了?
「你耍咱家?」等嚴魄意識到自己出門前分明都有仔仔細細地照鏡子檢查後,頓覺梨晲在戲耍他,氣得恨恨瞪她一眼。
梨晲聳聳肩,萬分無辜地說:「嚴公公,還去不去啊,要是不去了,奴才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嚴魄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囂張勁的小太監,平常宮中的奴才遇見他都是恭恭敬敬的,甚至他們的主子賞了銀子還會交出一半給他,這會兒……
「走!」嚴魄咬牙切齒,心中暗想,日後有的是機會整死這小太監。她真以為伺候了幾天陛下,就能夠囂張了嗎?
看着老太監的背影,梨晲漸漸蹙眉。
她現在已經把這老太監給惹毛了,若是日後想要安然無恙地待在皇宮中,並非是靠着花墨炎這昏君就能夠足以安全的。所以,她必須把這嚴魄和嚴明兩太監給除掉。
她的眼底,划過了一抹明顯的冷芒。
嚴魄領着她來到了靈霄殿門前,回頭暗暗瞪了梨晲一眼,抬了抬下巴,說:「去喚陛下。」
梨晲很鬱悶,去皇太后宮殿中用晚膳這件事情上,她是不是可以不參與?感覺去了就沒有好事。然而,不用猜她也知道,肯定是花墨炎吩咐的,必須要她跟隨。
其實作為貼身太監,她應該時刻貼在某男的身邊,不過她卻渾然沒有這種貼身伺候的自覺。
梨晲敲了十幾下門之後,門內才傳來了男人低沉而邪魅的嗓音,「准。」
梨晲回頭看了一眼嚴魄,對方還是揚着下巴,那盛氣凌人的表情,確實很讓人想揍他。她撇嘴,緩緩推開了門來,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有些黑暗。
她清了清嗓子,說:「陛下,可擺駕了?」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可是這語氣之中,分明帶着幾分疲憊之色。
梨晲懷疑是自己的幻聽,畢竟像花墨炎這樣的男人,還從來沒看他示弱過。這種男人要強的很,而且生為帝王,更不允許把自己最弱的時候表現給他人所看,所以,她相信,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過來。」梨晲又聽見了他發出了命令,這一次和平常無異。梨晲此刻更加確定,之前聽出他語氣之中疲憊之色確實是錯覺而已。
可是這四周漆黑一片,她不敢貿然往前走,便說:「陛下,此刻光線黯淡,要不,您下來,奴才扶着您出門,讓太后娘娘等久了也着實不好。」
她說完這話,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梨晲差點以為,這殿中壓根沒人,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很快,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瞬間抓住了她的脖子。
一股漸漸凝聚的黑氣,在黑暗中不顯眼,可是那黑氣卻化成了一隻爪子,死死抓住了她的脖子。
扼住喉嚨的瞬間,梨晲的眼中一閃而逝的惶恐,但是很快就消散而去。
「朕不是說過,練功時,不許任何人進入?」
此刻,花墨炎的聲音聽上去,陰森冷冽,殺伐之氣甚重,和平日裏的花墨炎儼然是不同的兩個人。
梨晲懷疑,這男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雖然平日裏此男就很古怪了,可是此刻更古怪了!
她該不會是不小心撞破了他什麼秘密吧?
但是她的腦子裏立刻閃過了進入之前嚴魄那滿臉得意的笑,顯然是早知道花墨炎在練功,誰進來誰就是找死,那老太監是故意讓她進來,為了弄死她的!
她都要佩服自己,此時此刻,她還能這樣冷靜地思考問題。
「我……我怎麼會知道!」她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
她的話音剛落,脖子上的黑氣忽然消散而去,她的身子好像失去了重力一般,軟軟跌坐在地上。梨晲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暗罵着這昏君,沒事就喜歡掐她的脖子,是掐的好玩是吧?
耳邊漸漸有了腳步聲,花墨炎此刻已經走至她的身邊。
她疑惑抬頭,看見了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起來,擺駕去用晚膳。」花墨炎收回目光,轉身走出了門去。
梨晲沒有參悟出來,剛剛他的表情和眼神,畢竟光線這麼黑,她也不好說什麼。不過若是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的時候,拜託他大爺的不能在門外安置個人看守嗎?這樣很危險的,她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好不好!
門外的嚴魄守候在旁,聽見了開門聲,迅速跪下行禮:「參見陛下。」然而伴隨着花墨炎說平身之後,他一抬頭就看見了正從裏面走出的梨晲,他的心中大震。
這小太監,怎麼能活下來的?正常的情況下,進去的人絕對會死才對!
感覺到嚴魄滿臉的震驚之色,梨晲冷笑了一聲,便跟着花墨炎往前走。
她邊走邊說:「陛下,雖然今日之事確實是奴才魯莽了,可是拜託你下次就不能提個醒,或者讓驚雷守在門邊,這麼危險的事情,就要提前做好防護措施。萬一哪日奴才真的喪命,可如何是好?」
花墨炎忽然停下了腳步。
梨晲差點沒撞上他的後背,好在她及時剎住了腳步。
「小梨子,日後朕練功之時,你負責在門外守候。」
「……」梨晲恨得想咬他。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怎麼給他守門呢,萬一哪天他的死敵來了,她恐怕只會想着怎麼逃跑,哪裏還會有心思來幫他守門。
不過轉念一想,也無所謂,到時候大難臨頭之時,跑了便是。
……
皇太后的宮中用晚膳,踏入宮中之後,便聽見了裏面的談話聲。
「冰雪,你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啊!」皇太后讚嘆的聲音。
「太后也這麼認為的嗎?我爹也常常如此說我。」趙冰雪那讓人渾身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
隨即,便聽見皇太后說:「哎,哀家在這宮中的日子過得實在無趣,不如你也留下住幾日吧,你放心,陛下選妃之事,必定給你留一個位置。看着你兩一起從小到大,如此登對,哀家這心思,還是清楚的。」
趙冰雪這朵白蓮花要留下?
梨晲的腦子裏只有這麼一句話,心中暗暗吐槽,拜託太后,這也太不會識人了吧,好歹找個配得上花墨炎的吧,顯然這個叫趙冰雪的,根本配不上。
「母后在聊什麼,如此高興?」花墨炎大概也是聽見了,那劍眉,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進而又舒展開來了。
聽見他的聲音,飯桌上的趙冰雪露出幾分羞澀之情,當即站起身來,低着頭。
「陛下來了,快坐吧!」皇太后的臉上卻掛着滿意的笑,指着趙冰雪的位置,讓他趕緊入座。
飯桌很大,可只擺了三個位置,三個位置中,趙冰雪的身邊擺放着一張椅子,顯然是給花墨炎準備的。
梨晲站在一旁,掃了一眼桌上的美味,宮中的御廚做出的飯菜果然看上去很可口,色香味俱全,還未完全站在飯桌邊,就已經聞到了那香氣直撲鼻尖。
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沫,肚子也跟着有些餓了。
花墨炎卻好像沒聽見自己的母后的話似的,轉過頭來看向梨晲,吩咐:「把椅子挪一下。」
梨晲秒懂,迅速上前把椅子給挪走,至於挪到何處,她權衡了一番後,乾脆挪到了遠離皇太后和趙冰雪的位置,指了指這個位置,用眼神示意。
花墨炎點點頭,走至她安排的位置坐下,表情相當平靜,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冰雪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住了,目光有些呆滯的落向了花墨炎,暗暗瞪了一眼梨晲,那眼神,恨不能將梨晲給千刀萬剮了去才甘願。
感覺到她眼飛刀砸來,梨晲卻頗為坦然。
皇太后輕嘆,看着自己的兒子顯然避開的樣子,無奈搖頭,卻還是吩咐道:「陛下可來了,否則哀家都要餓着了。」
「兒臣遲來了。」花墨炎面對自己的母后,那表情尊敬中又帶着幾分關切,顯然是因為他母后說的餓着了。
梨晲早知道花墨炎是個孝子,可是平時還真的看不出來,這會兒她總算是看出來了。
趙冰雪不動筷子,皇太后也沒有動筷子,大家都等着皇帝陛下動手。
然而……
花墨炎卻將目光落向了梨晲,明顯不高興地皺眉。
伴隨着陛下的眼神掃向小太監,大家的目光也跟着一併掃向了這位小太監,表情不約而同的疑惑不解。
一雙雙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的身上,梨晲滿臉不解地看向花墨炎,用眼神在問,做什麼?
「梨公公,是不是忘記了伺候朕用晚膳的規矩?」花墨炎等的有些不耐煩,終於出聲。
梨晲皺了皺眉,不太明白,他說的伺候他用晚膳是怎麼個伺候法,難道還要她親自把菜遞到他嘴裏才行?
嚴魄在一旁眼看着梨晲呆愣着的模樣,心中咯噔了一下,知道這畢竟是太監院裏的人,若是這會兒皇太后和陛下都怪罪下來,他這可就死定了。他迅速上前,推了一把梨晲。
用只有兩人的聲音說:「餵陛下!」
梨晲聽見這個聲音,秀眉皺起,差點沒有想破口大罵。
還真的……要餵啊?要不要這麼過分!這花墨炎當個皇帝,連吃飯都要人喂,和廢人有什麼差別?
「還愣着幹什麼!」嚴魄只感覺皇太后那嚴厲的目光掃來,儼然已經開始在心中怪罪他了。梨晲若是再繼續傻站在這裏,他就要被弄死都說不定。
梨晲被他拉扯了一下,眉皺的更緊,不過還是上前了兩步,拿過花墨炎面前的筷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陛下想吃什麼?」她決定了,他想吃什麼,她就故意不夾給他吃。
「朕喜愛的食物,生為貼身太監,難道不該知道?」花墨炎反問。
梨晲暗暗在心中罵娘,動作卻是飛快地開始給他夾菜。她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不過她卻是照着自己討厭的菜夾的,把自己討厭的菜色全部夾入了他的碗裏。
皇太后瞧着,目光幽深地盯住了梨晲,那眼神,明顯帶着幾分探究之色。
梨晲表情自然,夾滿了一碗遞給了花墨炎,柔聲細語說:「陛下,可要奴才餵?」
這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花墨炎有幾分懷疑的目光落向她,看着她美眸輕輕閃動着,那眼睛好像會勾人魂魄一般,竟是美得讓他移不開視線。
他的目光凝視了片刻之後,接過了她手中的筷子,吃起來。
皇帝陛下動手了,趙冰雪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一直不都是這樣,從來都要和她保持距離,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得近他身,可是今日她卻覺得尤為下不了台。
最貴的皇帝陛下,身上還是有優良的貴族氣質,吃飯優雅從容。
只是面容終歸是妖孽萬分,吃個飯,倒像是一副色彩斑斕的畫,賞心悅目。
梨晲深刻感覺到,此刻的自己,是個最底層的位置,看着上頭的人在吃飯,她的內心很崩潰。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還真的挺餓的。
她以為她要等待很久,豈料,那頭的花墨炎卻忽然將手中的碗筷放下說:「母后,朕已用膳完畢,先回宮了。」
「哎?就吃飽了?」皇太后愣怔了一下,然而花墨炎沒有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已經起身。
嚴魄識相,隨即高喊:「皇上擺駕!」
梨晲猜測,應該是因為自己夾的菜色,都不符合他的口味,所以他沒什麼胃口。一想到自己還餓着,她就頗為滿意自己的行為了。
……
「陛下,咱們商量個事情唄?」待人入了靈霄宮,四周都是熟人後,梨晲也沒有那麼多的拘束。
聽見她這種難得會出現的討好口氣,花墨炎還有幾分詫異,挺懷疑這是平日裏所認識的梨晲嗎?
轉過頭來,他的表情沒變,口氣還是那般倨傲:「何事?」
梨晲向四周看了看,壓低嗓音說:「花墨炎,借錢給我。」
她此刻,沒有任何的尊稱。
她知道,以一個小太監的身份,來向他借錢,這是滑稽可笑的。
可是她本就不是小太監,更不是他身邊的太監,她之所以留下來,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此刻以一個算是朋友的身份來借錢吧?
花墨炎揚起劍眉,目光注視向眼前的小太監。
「借錢?」這還是真的很奇特,讓他第一次聽說。
他們二人已經走至了書房門前,驚雷剛好站在書房門口,聽見了陛下說出的兩個字,也瞪大了眼睛,頗為驚異地看着。
梨晲也沒空去理會驚雷那一臉吃驚的模樣,萬分肯定地頷首:「是啊是啊,借錢,花墨炎你這麼有錢,借點錢給我總還是沒事的吧?再說了,你要是怕我不還,咱們寫個欠條唄!」
直呼陛下名諱,可以這麼安然無恙的人,大概也就是梨晲一人了。
整個炎曜里,除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誰敢直呼陛下的名諱?
驚雷這下子更是驚得下巴快掉到地上了,用驚訝已經完全不能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聽見欠條二字,花墨炎嘴角抽了一下。
敢和當今皇帝陛下說寫欠條借錢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個小太監了吧?簡直是讓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好。」然而,鬼使神差的,花墨炎忽然答應了。
往常這種時候,他應當是滿臉不屑地冷嗤一聲轉身離開才是,可是這般新鮮的事情,他忽然來了興致。
陪這小太監玩,他有的是耐心陪同。
「哦,那好,進書房寫欠條唄!」梨晲很詫異,因為他答應地太乾脆了。可是轉念一想,這花墨炎最有錢了,他根本不缺錢,再說了,無花宮當時有聽盛晚晚提起過,那兒可是修飾地富麗堂皇,堪比皇宮,顯然這皇帝賺外快很有一套。
驚雷嘴巴張成一個「o」型,目送着梨晲和花墨炎入了書房,暗自摸了摸自己的額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書房的門被梨晲關上後,她隨即就上前非常自覺地開始磨墨。
「小梨子,朕不缺錢。」男人見她磨墨的興奮態度,忽然有了別的主意。
這個太監,要借錢做什麼?而且她來這裏不是為了所謂的任務嗎?
他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疑惑。
梨晲聽他這麼說,愣了一下,大概也沒料到,他竟然說他不缺錢這種話,下意識地問道:「那你缺什麼?」
但是她問完就覺得自己很愚蠢,她幾乎是立刻就恍悟過來,一手握拳敲打在另一隻手的手掌心裏,滿臉頓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你是缺個女人!」
「……」這死太監,哪隻眼睛看見他是缺個女人了?
「哦不,應該是缺個男寵吧?」梨晲又想起,這皇帝是個對女人不感冒的人,迅速改口。她能夠深刻理解炎曜萬千女性心中的痛苦,尤其是想到他們最尊貴的陛下是個斷袖這種事實時,就忍不住捶胸頓足吧?
這是個好素材,她可以改天寫進她的書里。
花墨炎表情略帶幾分陰森,卻是大手搶過了她手中的手,冷淡說:「欠條此物,一般都是借出者來寫,至於朕要什麼……」他頓了頓,卻已經在紙上開始書寫。
這龍飛鳳舞的字,那蒼勁有力的每一筆,讓梨晲看得是暗暗讚嘆了幾分。
她的注意力都去他的字去了,壓根沒有注意到紙上的內容到底寫得是什麼。
終於,他將筆擱下,瞥了她一眼。
梨晲讀了兩遍後,嘴角開始抽動,有幾分薄怒:「花墨炎,你這欠條上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哦?過分?」
「首先,我答應過給你做這麼久的太監嗎?我說過了,等靈堯一回來,我就不做你的太監了,你這一年的期限是不是太久了點?」
「若是不願意也罷。」他也不強求。
「好,這個暫時就不說了,第二條是什麼鬼,從今往後,我搬到你的寢殿外室睡,媽的,你是不是有戀太監癖啊?」她擔心的是,自己若是和他靠的太近,遲早有一天自己是女人的身份會被戳穿。
和他保持點距離,才是最好的吧?
花墨炎眯着眼眸,黑瞳中滿是危險的光。
「第二條是為了方便你更近伺候朕,朕可不想每一次叫個太監伺候還得叫上半天人都還未到。」
梨晲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這完全就是不平等條約,她不能簽字。
「還錢不行?」她問。
「不需要。」花墨炎冷嗤了一聲,「想不到,這樣簡單的兩件事情,你都做不到?你真的與老頭兒一個世界來的?」那語氣中暗含鄙視之意。
梨晲被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他是在說,她不如靈堯?雖然靈堯確實是她的前輩了,可是這麼赤果果的鄙視她身為暗夜特工的能力,讓她非常憤懣!
「花墨炎,你要是不改的話,我就去找別的人借錢,我不信,這世界上就你一個有錢人?哦對了,琅月的攝政王應該比你有錢,好歹也是盛晚晚的夫君,他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
一聽琅月攝政王,花墨炎的臉上隨即就被一層冰霜所覆蓋。
他可以和無數人比,但是最恨的就是和軒轅逸寒比。
最過分的是,這死太監說,那軒轅逸寒比他有錢這句話,還真是戳中了他的怒火。
「你若是能夠讓他賣給你這個面子,你大可以試試。」花墨炎冷嗤了一聲,瞥了她一眼。
梨晲愣了一下,因為她才想起來季晴語對她說的話,應該是……出事了。
可是現在她也不可能拋下手中的任務去找盛晚晚,花墨炎的話也確實沒錯,軒轅逸寒恐怕是不會借錢給她的吧?就憑藉盛晚晚不聲不響離開,應該會遷怒自己。
她抿了抿下唇,看着眼前的不公平條款,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拿起筆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
她特意簽下的是「梨泥」。
到時候任務完成,他想攔着她都沒用,穿越時間和空間的旅行,他這麼一個古人,是完全不可能理解的。
「嗯,今晚上,就搬進來。」花墨炎掃了一眼桌上的欠條,待字跡幹了後,將其疊好。
他的動作,和他的話,讓梨晲滿臉狐疑。
該不是她真的說對了吧,這個男人其實是……有戀太監癖?
找不到男人,就連他的青梅竹馬白絕塵都娶了媳婦了,所以,他打算換目標了?只是,這目標沒必要換成她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