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品柔不是第一次見陸品川露出這樣的眼神,但對着自己,卻是第一次……
心「怦怦怦……」狂跳,胸口怵得厲害。
有那麼一瞬間,紀品柔以為他會一巴掌狠狠地甩下來,罵她下~賤,閉上了眼。
然而等了好半晌,也不見陸品川有任何的動作,聽聞到他沉重的呼吸,響在耳邊。
暗暗吸了口氣,她緩緩地睜開眼,對上陸品川沉痛壓抑的雙眼,胸口好像被絞緊了一樣難受。
儘管如此,紀品柔也死死地咬着唇,不願意表現出來。
長長的靜默,連每一個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立刻跟他分開。」
半晌,陸品川才低低地開口,低沉的聲音一圈一圈地在安靜的空間盪開。
說完這句話,他就直接轉身,從窗戶一躍而下,離開了。
紀品柔像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無力地靠着牆,眼眶一陣陣發熱,好像有什麼液體要落下來。
深吸口氣,紀品柔在眼淚掉下來之前用力地抹去。
身體卻不受控制一軟,就這樣癱坐到地上,屈着膝,緊緊地環抱住了自己。
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地湧出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紀品柔蜷緊了身體。
現在的她,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不想理會任何人。
叩叩叩……
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這次,伴隨而來的,還有南宮霽雲擔憂的聲音。
「品柔,是我。」
紀品柔一怔,滿臉淚痕地抬起頭,定定地看着門好一會兒才起身。
進浴室洗了把臉,就着發紅的眼眶補了個妝,才過去把門打開。
「你哭過了?」南宮霽雲看到她的一眼就發現了不對。
「沒有……」紀品柔避開他的打量,聲音卻難掩地沙啞,「不是讓你在老地方等我麼,怎麼又跑來了?」
南宮霽雲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又在逞強,無聲地嘆了口氣,反手把門關上,「剛才看到陸品川從南家出去,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
「嗯。」紀品柔敷衍地點了下頭,坐到沙發上,又把自己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你跟他吵架了?」
「沒有……是我把他氣走了……」
「你說你是不是作得慌?人家都大老遠從s市跑來了,還說要娶你,你還端什麼大小姐架子?趕緊收拾一下細軟,嫁了啊!」
紀品柔不回答,如果可以,她也想嫁,然而她和陸品川之間,卻橫亘着一個巨大的問題……
南宮霽雲一眼就看出了她心裏在想什麼,嘆氣,「情況真的已經確定了嗎?一點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紀品柔搖頭。
上官知行都說她懷孕的機率幾乎為零了,還不夠確定麼?
南宮霽雲自然知道紀品柔半年前做過檢查的事,也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但看好友這麼要死不活的樣子,他心裏實在是硌得慌。
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收拾一下跟我走!」
「去哪兒?」紀品柔抬頭,眼角還掛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