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上官御就斂去了眼底那抹駭人的森冷,攬在方楚楚腰際的手也鬆開了,整個人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仿佛方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低頭,在她額際落下一吻,聲音很輕,帶着微微的沙啞,「吵醒你了?」
「沒有,我沒有真的睡着。」方楚楚順勢攬住他的脖子,身體往上移動了一些,與他保持平視,幽暗的雙瞳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淡淡的燈光下眼神顯得格外地明亮。
方楚楚知道,他剛才情緒收得那麼快,自己就是開口問,他也不會說。
於是帶點玩笑性質般,故意把他的頭髮揉亂,輕笑着開口,「突然臉色那麼嚇人,做惡夢了?」
不是惡夢,卻比惡夢還要來得可怕。
這句話,上官御放在心裏沒有說出口。
他靜靜地凝望着明明看到了自己冷酷模樣,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小女人,愈發篤定了心中的決定: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哪怕她會因為自己隱瞞了莫貝蘭的死而怨恨,他也不會放開她!
「怎麼不說話?真的做惡夢了?」方楚楚貼過去,在他鼻尖輕蹭了一會兒,調侃道,「說說看你都做了什麼惡夢,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放心,我不會笑話你的。」
上官御直勾勾地看了她好半晌,才沙啞地開口,聲音比平時還要低沉幾分,「不是……」
「真的不是?」
上官御低低地嗯了一聲,忽然低下頭來,整個人埋進她的頸項。
方楚楚被他的胡茬弄得有點癢,忍不住閃躲。
上官御卻緊緊地扣着不讓她動。
沒辦法,方楚楚只好忍着,身體卻微微地輕顫,時不時發不受不住的低~吟。
下一秒,頸項上傳來燙人的熱意,方楚楚感覺到上官御貼着她頸項開始緩緩地輕啃,先是一震,隨即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雙手攀住他堅實的肩膀,頭微微地往仰……
炙熱的吻順着頸項往上游~移,來到她的唇上。
方楚楚以為他會做什麼的時候,上官御突然停了下來,湛幽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燈光的映襯下,眸色比平時要深,眸心深處隱隱有東西在跳躍。
方楚楚立刻就明白上官御的陰鬱絕對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想問,又怕上官御像之前那樣,三兩句話推託了。
可不問,她喉嚨又像卡了魚刺似的。
再說,看上官御這麼煩躁,方楚楚也擔心。
他之前因為陸子妍的事整整失眠了三年,要靠藥物才能夠勉強地睡着,後來雖然不藥而愈,但也不是沒有復發的可能……
想起上官御先前的混亂生活,方楚楚忍不住擰了眉,心中暗暗決定,明天一早打電話跟上官知行說一聲,讓她抽時間幫上官御看看。
回過神來,發現上官御依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黑眸愈發地幽沉。
儘管知道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方楚楚還是開了口,「上官御,你要不要……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