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棲傳遞給溫莉等人的位置信息,只是一個大概,畢竟在核心黑洞周邊的巨大區域裏,能夠剛好讓星門出口的位置就在自己附近,實在是太過湊巧。
不過當這片空間本身就非常空曠,而這片空曠中剛好有一件能量反應特別強大的錨點存在的話,鎖定方位就變得很容易。
所以了,這一車人抱着看看是誰這麼囂張,全宇宙喊話並提供星門技術的想法,呼啦啦地到站了。
實際上,區區一個「晉級返虛境」的過程,沒人會在意,混沌盟好多大能存在幾乎是一出生就有相當於煉虛境的體量,只不過沒有系統的理論典籍,而且他們也對修行理論之類沒有興趣,只要打架的時候能做到以星係為單位的破壞力,就足夠了。
他們更關心的是,一個返虛境沒到的小鬼,居然能做到宇宙喊話,和輕易提供星門技術,一定是碰到什麼寶藏了,而這份寶藏當然是應該歸拳頭硬的人所有,至於那個懷璧其罪的小鬼,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畢竟,這個核心黑洞區也算是一處尋常人等難以抵達的秘境,所以進入這裏後,為數不少的混沌盟搭車客都開始興致勃勃地四處探索,一邊爭論探討,時不時地還互相撕打幾下助助興只不過這裏實在是空曠,沒有什麼恆星行星隕星之類的天體,被幾個無聊分子的戰鬥餘波給摧毀,來襯托這幫傢伙的實力,一時間倒是顯得意興闌珊,導致幾個混沌盟大能的拉扯看上去如同凡人醉漢打架一樣粗鄙。
但這些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到底還是讓金疾劍嚇了一跳,她像只小貓似地躲在靈棲身後儘管這二位其實身材差不多,而且因為金疾劍一身的小丑服,看上去還比僅着傳統肚兜的靈棲大上一圈。
天知道這傢伙單獨跟靈棲在一起的時候就各種加戲,腦內衝突十足,怎麼一到有人圍觀的時候就變成領家小妹了呢?
溫莉跟艾璐緹自然不會跟其他搭便車的傢伙一樣想什麼寶藏,而且她們也絲毫不怕這幫搗蛋鬼們會威脅到靈棲,首先就是作為知根知底的班底,她們知道靈棲的實力,另外幾人的強大已經事先灌輸給混沌盟的古惑仔們了,就算他們真的敢亂來,只要溫莉一聲叱喝,小崽子們也絕對立馬乖乖跪倒。
所以她們關注的焦點是那個跟靈棲卿卿我我的女人是誰?
從外形看,難道是謝廖沙麼?
但感覺又不太像,雖然謝廖沙也是一副非主流的樣子,但她那個非主流是叛逆,而眼前的孩子則是病嬌。
「難道是主人又有新歡了?」
「我們這才不在尊主身邊幾天啊,靈棲大人就饑渴難耐了麼!」
「咳,老大就是老大,需求豈是我等能夠揣測的」
跟班三人也不多干涉靈棲的「好事」,馬上履行起城管的職責:
「都看什麼看,一邊帶着去!這位可是你們老大的老大,老大辦事情,閒人休得逗留!」
說着,溫莉艾璐緹就聯手給靈棲身邊罩上一座結合了以「腠近殼學」生產出的極品木料材質,珍稀絕品寶石等天材地寶為建築材料,加上金光魔法的光影襯托,共同呈現的一座金碧輝煌的行宮,以及還貼心地專門給靈棲金疾劍身邊擺下座豪華大床:
「主公請慢用!」
雖然跟班二人不知道跟靈棲演對手戲的孩子是誰,但她跟靈棲這麼久,也見證了那個謝廖沙一步步被靈棲養肥的樣子,同樣也知道靈棲最終晉升返虛境的方法是吞噬金疾劍,所以猜想之下,也差不多能夠腦補當前情況可能的解釋。
所以了,靈棲老大要怎麼做自然都有她的道理,咱們作為跟班的,就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兒,別給領導添亂就行!
然後
「什,什麼慢用,你,你們太壞啦」金疾劍的臉色愈發羞紅,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大床上靠呢。
而靈棲倒是一直對周身的這些雞零狗碎的細枝末節渾不在意,她只是堅定如鋼鐵的目光,直視金疾劍:「躲什麼躲,還合不合體了?現在時間寶貴。」
十足的霸道總裁!
靈棲向來雷厲風行,若是做一件事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她可以細緻入微地把每一個程序做好,並且耐心十足,可要是萬事俱備了,卻在最後一步磨磨蹭蹭扭扭捏捏,那也是不可忍滴!
「不行啊搭檔,這麼多人看着,怎麼能啊!」
金疾劍還要推脫一番,被靈棲十指相扣,掌心一股暖流傳來,舒服得要融化了
過去金疾劍是自身結構太堅固,堂堂大道金丹,怕是再來一場宇宙大爆炸都傷不到,須知所謂天道,也僅僅是一片宇宙的規則,而大道,則是指引無數宇宙形成的綱領,這大道的逼格比天道還高,所以當初靈棲結成大道金丹的時候才會連域外之神都震驚到。
而要達成返虛的話,外在的表現形式就是把金丹法力融合進自身,從此再不區分法力,血肉,神識,全都歸為一態過去要達成這個條件需要無窮無盡的歷練磨難,機緣感悟,但也有速成之法,就是碎丹服食。
靈棲走的就是這條路。
雖然此法門聽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所謂碎丹,乃是煉神境自爆的行為,威力難以想像,而讓這內丹爆碎的威力跟血肉筋骨融合,而不是直接爆掉,這本身就是個矛盾的現象。
所以實際上要走這條路,對於自身根骨的磨練鍛打,恐怕不會比感悟機緣簡單。
但是,就是這條幾乎不可能的道路,靈棲已經通過之前在混沌盟的各種歷練,統統鋪好了,現在只需大踏步地走下去!
第一步,就是破解金疾劍自身丹力結構的緻密性,讓其變得鬆散。
靈棲收集的五行因素夠了,又在無節操空間中把操作技術練得爐火純青,再加上新近得到的三微粒平衡體系支持,以及自己跟金疾劍原本就是一體同心,對面是緊密配合,絕不會反抗或者起什麼異心,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這個過程,說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實際上在外部表現上,就是靈棲跟金疾劍十指相扣,然後金疾劍就軟綿綿地癱靠在靈棲身上,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單薄,透明
理論上,基礎微粒是小到極限,所以相對應的,每個基礎微粒之間的間隙都有無窮大,完全足以容下兩個質量相同的人,在重合後,體積不變。
在凡人界,基礎微粒之間有着強大的物質鍵力來支撐彼此的結構,因此不能簡單地把兩塊鐵擠壓成一塊鐵,非得是熔融了,令鍵力變得鬆散才能做到。
而到了靈棲這等高端境界,時間空間物質能量信息,之間的「鍵力」錯綜複雜,想要弄得鬆散可不容易,但畢竟還是有辦法,乃是道法的手段了。
總之,此時在靈棲的體內,卻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着堪比宇宙誕生,奇點爆發,和萬物寂滅,宇宙坍縮回原點的過程!
這種過程,能量,放到外界來對比,根本就無法想像,靈棲這全身是有多少億億兆兆的基礎微粒啊,每一對兒微粒都發生宇宙誕生跟毀滅的威力,這怎麼可能?
可靈棲就是硬生生在自身身體這個相對獨力的體系中,演化着無數次此等規模的生滅過程,就好像無數宇宙在重複生生滅滅,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的過程,最終終於目不暇接,整體呈現為既不是生,也不是滅,既不是有,也不是無,不拘於物,不着於形,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然狀態
而這種細究起來不可捉摸,玄妙莫測的狀態,整體在外界的表現形式,又依然是靜若處子,古井無波,中庸無奇,真實得近乎樸實的模樣。
就這樣,在溫莉艾璐緹搭建的金碧輝煌臥室中,透過浮誇奢華的燈光投影,只留下一對仿佛某種悽美百合故事的剪影
然後,兩個身影中,代表金疾劍的那一邊逐漸變淡消失了,只留下一個無比真實,無比凝實,但探查之下又瞧不出任何不凡之處的靈棲。
門帘打開,靈棲一邊緩步走出,一邊漫不經心地系扣子,那是一件形似西裝的純黑制服,但其純黑的底色下,卻有着傳統山水祥雲的紋路。
「辦完事了?」跟班恭敬發問。
「完事了。」靈棲平淡回答。
那架勢,真的好像某年輕有為霸道總裁剛剛正法了無知懵懂傻白甜下屬似地。
而在床簾後面,恰逢其時地有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嗚嗚嗚嚶嚶嚶,搭檔你要對人家負責啊,人家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怎麼金疾劍還在?
艾璐緹以標準的管家氣質,借着「為老闆打理臥室」的理由,踏進了剛剛發生過無限宇宙大爆炸加大寂滅加生生滅滅進進進出出來來回回推推拉拉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總之就是一言難盡的房間,然後看到大床上鋪着一張小丑女的平面圖。
「這是謝廖沙還是金疾劍?」
跟進來湊熱鬧的溫莉一臉驚訝。
「哦,她是金疾劍受到當初謝廖沙與小丑爭端的影響,帶來的一些小問題,果然我就知道,金疾劍就算能說話了,思維方式還是受到一定的雜誌干涉,而現在我晉級返虛,需要的只是原本屬於我的大道金丹部分,所以剩餘的雜質就原路退回了。」
靈棲還是一邊整理黑西裝,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姑且還是認為她是以謝廖沙為主吧,但是她現在對我的看法也受到金疾劍的影響,變成了絕對服從跟忠誠的狀態,不必再設防了。」
「哦,原來如此。」艾璐緹的回答也漫不經心,顯然她真正想問的並不是謝廖沙或者金疾劍的問題,瞧她死死盯着靈棲的樣子,也能猜得出:
「老大,我能問一下,您這身黑西裝是?」
「哦,此物名為逆天衣確切地說,這名字是我取的,任何典籍中都沒有提到過。它的品級特徵,和我曾經傳授給你們的天衣膜相似,但性質卻截然相反!我在晉升返虛後,第一件事就是嘗試仿製逆天衣,結果看來尚可,日後還要繼續完善。」
「逆天衣跟天衣膜同級?而且光從名字就能看出,它絕對是超凡的存在!」艾璐緹作為曾經深深體會過天衣膜的神奇之處,以及想要通過偷天換日的手段來欺騙天道,生成一片天衣膜是多麼不容易,不由得嘆為觀止:
「尊主您說你是自己獨力製造出這逆天衣的?你現在到底是有多變額不,變得多強啊?」
「變得多強?這麼膚淺的概念恐怕沒法說清楚我現在的狀態。」靈棲輕輕抬起一隻手,注視着子的掌心:
「其實對於返虛境的種種特徵跟神通,我本人應該是最為熟悉的,畢竟前世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返虛境中度過,而現在我的這幅身體,才過去僅僅數年罷了但是以大道金丹為根基所達成的返虛境,果然跟尋常手段不同!」
「返虛境的意義,就是開始接觸天道規則,而這個過程必須向天道取經,首先向天道學習,什麼樣的規則是可以通融的,什麼樣的規則又是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在自己的私人空間中反覆演練,熟悉,才逐漸開發出威力跟玄妙都遠超過去的神通法術。」
「而規則這件事,哪怕最簡單最基礎的項目,都艱深莫測,稍微複雜一點點,甚至多規則疊加的話,就更是紛繁錯亂,別說理解透徹,哪怕做練習的過程中出現什麼紕漏,都會導致法力紊亂輕則功力盡失,重則身死道消!所以了,大多數返虛境只會挑選單獨的一項規則方向作為核心,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我這大道金丹的抱負,可不是單一宇宙的天道所能制約,其志向在於引導無窮宇宙生滅的綱領!我現在所需要掌握的,不是單一的某種規則科目,而是要創世!」